第十二節(2 / 2)

我家的大明郡主 老豬 2129 字 2021-01-18

「哦哦,對對,老弟,大學生活時間就他妹的四年,說長就長,說短也就他媽的短啊,一晃眼就過去了,甚至還來不及回味呢。老哥我也是過來人來著,以前也算他媽大學生,但每次想到那幾年,總感覺時間好像被荒廢了,有好多該辦的事沒辦,好多該泡的妞也沒上。。。」劉辟雲遲疑著,最後只能化作一聲概嘆:「感覺是白上了這個大學!」

許岩忍不住插口道:「劉警官,我感覺,大學期間這幾年,時間雖然只有短短四年,但卻會給你的一生留下深刻的烙印,這幾年里,你不但會學到知識,更重要的是定型你的思維方式、氣質和人生觀、世界觀——我覺得這很有些道理。」

劉辟雲打了個響指:「對,沒錯。」他嘖嘖贊道:「你說得很好,名校生真是不一樣,比起我們這些花錢去讀的警校生,就是強得多了。對了,你們學校,現在哪個系的美女最多?」

這時候,許岩就是再不懂事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個話嘮子警官對自己的回護之意。他試探著問:「警官,我的事情,領導那邊怎么說呢?是不是很嚴重?」

劉辟雲警官深深地望了許岩一眼,他慢吞吞地說:「你的事情當然是很嚴重,照法律上來說,損害財物,那當然該要賠償的,但你又沒錢,我能拿你怎么辦呢?難道我還能逼你賣器官還錢不成?你,明白了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候,劉辟雲加重了語氣,盯住了許岩的眼睛。看到他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許岩突然福至心靈,明白過來,對方並非在詢問,而是在提示自己:自己既然說了沒錢,那就要繼續堅持到底。

許岩下意識地說道:「謝謝,我知道了。。。」

他話沒說完,對方已用眼神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劉辟雲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道:「不知不覺,又到中午,我先吃飯了,你就在這繼續想想吧。你不要急,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雖然劉辟雲這么說了,但許岩也沒料到,事情最後會拖那么久。看著自己態度堅定,劉辟雲實在「拿這小子沒辦法」,只好向領導反映了。然後,那個中年警察親自上陣,親自對許岩進行訊問——他的態度可比劉辟雲凶多了,聲色俱嚴,口口聲聲要把「損壞他人財物的犯罪分子」許岩抓去拘留、甚至刑拘,揚言說「好好關你半個月再說!」倘若不是先經了劉辟雲先前的鋪墊,心理有了准備,許岩還真給他嚇住了。現在,他咬緊了牙關,拼死了就是一句話:「我沒錢!」

眼看著家伙軟硬不吃態度死硬,王副所長也是深感棘手,不過他倒也不急——反正上頭只是讓嚇唬這兩個小子,倒也不是一定真要他們賠錢,自己出面了,對上頭也就有交代了。

這場調解一直拖到了天黑——其實中午吃過飯後,警察們就知道了,兩個大學生態度死硬,要他們賠錢估計是不可能了,但既然上頭有了吩咐,那怎么也得把他們留久點,就算事情沒結果也算對上頭有交代了,顯示他們確實已盡力了。

中午吃過飯以後,王副所和那個叫劉辟雲的警官出警了一直沒回來,許岩一個人被晾在辦公室里。其他警員都知道他是民事糾紛的當事人,大家進進出出的也沒人理他,許岩倒是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事。

比方說兩夫妻打架鬧上派出所來了啊、撞車打架的人啊、賣假發票的販子啊。最讓許岩印象深刻的,是一個戴著手銬的扒手被群眾扭送到了派出所,警察把他鎖在牆的鐵架子上——許岩總算弄明白牆上那些鐵架子是干嘛的了——那鐵架的位置恰好在腰間,那扒手站又站不直,蹲又蹲不下,只能扶著腰半蹲著,一臉的痛苦之色。那扒手被弄回來也沒人理,就那樣鎖在那足足晾了五六個小時,跟許岩面面相覷。看到許岩可以坐在椅子上自由活動,那扒手眼里全是艷羨之色。

無緣無故被弄回派出所里呆了一天,許岩本來還覺得很憤憤不平的,但看著那扒手被拷在牆邊扶著腰痛苦不堪的樣子,他忽然又覺得自己能自由自在地坐著還是很幸福的——所以說人生凡事就怕比較啊!老實說,倘若不是那樁糾紛讓許岩心情煩躁,否則的話,坐在警員辦公室里體驗人生還真是不錯的經歷來著。

天色入黑了,警員們都拿著碗去食堂打飯了,許岩的肚子也給餓得咕咕叫,他琢磨著該不會這頓晚飯也要被坑了吧,兩個警員進來了,卻正是王副所和劉辟雲。兩人都是滿身大汗,一臉疲憊,顯然方才的那趟出警很不好處理。

進門來看到許岩還在,兩名警官都是一愣——許岩看得清楚,卻是明白,敢情對方把他給忘掉了。

劉辟雲撓撓頭:「王所,咳,都差點忘了,這小子還在這呢。王所,你看這事折騰了一天,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剛才出警回來的道上恰好碰到了一起當街搶奪,兩人追那劫匪追了三條街才把他捉到,都是精疲力竭,走路上樓都腿軟,現在王所也是無心折騰那件爛事了,板起臉來訓了許岩一通,然後才宣布說:「既然你們雙方達不成調解協議,那這件事,我們派出所就不管了。你們雙方回去自行商議吧,如果還談不妥,那就上法院起訴去吧——就這樣了,你回去吧。」

聽到這句話,許岩真是比聽到天籟還高興,他站起身,沖著二位警察微微彎腰鞠了一個躬,誠懇地說:「謝謝兩位警官,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聲感謝,他確實是發自由衷的。雖然許岩不清楚事情首尾,但今天的事他也看得出來,那個痞子趙六該是有些背景的,那位叫劉辟雲的警員明面上說著官腔,私下卻維護自己,從這,許岩不難猜出,警察們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最終,事情能有這樣一個結果,自己還算幸運的。

劉辟雲帶許岩下樓,在一樓大廳那里,許岩見到了胖子劉洋。他也出來了,一臉的迷糊,睡眼惺忪的樣子,好像剛被人叫醒似的,許岩也搞不清楚這幾個鍾頭他到底是怎么過的。

劉辟雲把倆人帶出門口,許岩再次向他道謝,劉辟雲擺擺手:「事情你也明白,也沒什么好謝的。你也知道,我們穿上這身皮,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你知道我們難處,不要怪我們就好了。好,就這樣吧,你們自己回去吃飯吧,我還得去給那小偷做筆錄呢。」

就這樣,許岩和劉洋稀里糊塗地進了派出所,又稀里糊塗地出來了。夜幕深垂華燈初上,回頭看著新江區長安路派出所的牌匾,兩人都是心情感慨:這還真是一段令人印象深刻的經歷啊。

倆人被餓了一天,也沒心情逛街了,在路邊找了家小飯館隨便就吃了。吃飯間,兩人聊起今天的事,都感覺滿頭霧水:那趙六想方設法地碰瓷,把倆人弄進派出所里,想來這該是有某種圖謀的了。沒想到這樣折騰了一天,最後卻是這樣不了了之了——這件事從頭到尾透著詭異的味道,實在讓人太琢磨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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