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節 診斷(2 / 2)

我家的大明郡主 老豬 2380 字 2021-01-18

宮雪婷露出狡黠的笑意:「那,財經院學生會的主席是哪位?我想好好感謝他。」

許岩再次膛目結舌——難怪很多人都說,撒謊比說真話要累多了,尤其是碰到那些冰雪聰明又細心的女孩子。許岩支吾一陣後,最後只能說:「呃,我忘了。。。回頭我問給你啊!」

宮雪婷輕嘆一聲,她當然猜得出,這些錢決計不是學生會捐來的——事實上,昨天下午,國貿系的學生會和幾個老師已經來過醫院慰問她,還拿來了系里面的捐款,一共三千三百多元錢。按照常規來說,系里面已經搞過捐款了,院部是不可能再搞一次的。

而且,這個捐款的數額這么齊整,整整五萬元,都是一扎扎整齊的銀行新鈔,擺明是銀行里取出來的,跟那些零零散散的捐款錢截然不同。

宮雪婷心知肚明,該是這位許岩同學有心想幫助自己,從家里拿了錢過來,怕自己不好意思接受,他假托說是學生會名義吧?該是這樣了,從昨天許岩同學買衣裳時的樣子,他家里該是比較有錢的。

許岩同學真是細心了,他不但行善,卻要還顧及了自己的感受,還想到不讓自己難堪,這份細心體貼真是難能可貴呢。

這一刻,宮雪婷心中充滿了對許岩的感激之情,這筆錢真是雪中送炭了——就在今天早上,醫院已經通知她,說押金已經花光了,通知她繼續交錢。她正為這件事發愁呢,宮雪婷慢慢地垂下手,握緊了手中的錢袋,輕聲說:「謝謝你,許岩同學。。。這個錢,不管是哪里來的,現在我這種情況,確實也沒辦法拒絕。。。總之,不管是誰的錢,以後我都會想辦法償還的,還是要謝謝許岩同學你。」

看宮雪婷終於肯接受了錢財,許岩松了口氣:他真有點害怕這個倔強的小妞自尊心爆發不肯收下呢。他輕松地笑道:「哪里啊,這是學生會的捐款,你就不用謝我,要謝,你就去感謝學校的學生會吧。」

宮雪婷搖著頭,抿著嘴笑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因為許岩送了五萬塊過來,解決了宮雪婷的一大顧慮,她的心情頓時變得開朗了很多。因為畢竟是病房里,放這么多錢不安全,許岩便建議宮雪婷:「這樣,雪婷同學,一樓候診室旁邊有個銀行的營業廳,你先去那邊把錢存上了,再去醫院小賣部那里買上一份早點吧。你也該歇息一下了。。。」

「可我爸爸這邊。。。。」

「叔叔這邊,我來守著吧。我看著這些儀器和吊針瓶,有什么不對,我會給你打電話,或者叫醫生過來。你放心,就這么一陣功夫,不會有什么事的。」

宮雪婷想了一下,同意了許岩的建議——事實上,她要忙活的,遠不止要存錢和買早餐。因為昨天事發突然,她打了不少電話,手機已經差不多沒電了也沒話費了。還有,她要下去醫院的財物那邊結賬,還有一夜沒睡,她也需要找地方漱洗清潔一下,還有很多瑣瑣碎碎的細微事——應該說,許岩這時候來替換,是幫了她的大忙了。

她不好意思地說:「那,就麻煩許岩你了。真不好意思,你是來探望的,卻要你幫著干活。」

「呵呵,你放心地去辦事吧,我守著就行。」

於是,宮雪婷就離開了病房,出去買早餐了。許岩送她到了走廊,再回來,恰好宮雪婷前腳剛走,那位科室主任鄭主任便帶著人來查房了。幾個醫生圍著宮雪婷父親轉了一圈,記錄各種數據,還低聲議論著什么。

醫生們的對話里夾雜著術語,許岩也聽不懂,不過醫生們的臉色,他倒是看懂了,一個個神色凝重,氣氛沉重。

許岩壯起膽子,問鄭主任:「主任,請問這病人的情況。。。有些好轉了了嗎?」

鄭主任扶了下眼鏡看了下許岩,認出他是昨天來過的。他以為許岩也是家屬之一,擺擺手,領著許岩到了走廊上,低聲說:「這個,情況不是很好,昨天病人確實好轉了一些,但那只是曇花一現罷了。今天,他的各個器官已經明顯衰竭了,怕是葯物都撐不下去了。。。我看,你們家屬最好還是做好心理准備,估計也就這兩天了。有什么人要見的,通知他們趕緊來醫院見上一面吧。」

「鄭主任,你估計著,還能撐幾天呢?」

這小伙子顯得比較冷靜,能夠接受事實,而沒有哭啼啼地請求,這讓鄭主任稍微安心了些——他實在是怕宮雪婷了,一說到這個就淚水漣漣,不是哭就是凄聲哀求,她壓根不肯接受事實,大家也根本沒法溝通。

「這種事,說不好的。運氣好的話,能撐個三五天,但我估計,後天也就是差不多了。運氣不好的話。。。怕是今晚就要那個了。你們家屬還是准備一下吧。」

「鄭主任,有沒有再出現奇跡的可能呢?」

鄭主任搖搖頭:「奇跡嘛。。。有希望是對的,但有的時候,我們也得接受事實。病人衰弱的進展加快了,體內各個器官和組織的功能都在趨於崩潰。就目前人類的醫學來說,到這個地步。。。只怕已經沒多少能做的了。」

看著這位鄭主任好像很明白事理也好說話的樣子,許岩心念一動。他把鄭主任拉到旁邊:「鄭主任,是這樣,我們老家那邊有個老中醫很些門道的,我給他說了病人的病情,他給病人開了一份中葯合劑。我們當然是相信人民醫院正規治療的,但如果你們已經沒什么辦法的話,能不能試試中醫的方子呢?」

鄭主任摸著眼鏡,沉吟片刻:他對許岩的這個主意其實是很不以為然的,這明顯是沒救的人了,中醫又能怎么樣?但作為有經驗的醫生,他也知道,病人家屬這時候已是病急亂投醫了,自己阻止他們的話,搞不好將來病人走了以後他們反倒會怪自己,平白生出事端來。

算了,由得他們家屬折騰了,就算有什么害處,頂多也就是病人走得快點吧,也不差這一兩天的功夫了。有什么後果,家屬自己承擔就是了。

鄭主任平和地說:「小伙子,按一般情況來說,醫院是反對你們家屬在治療方案之外再給病人用葯的,因為中醫的葯量和組合都缺乏規范,病人的肝臟解毒功能已經很弱了,再服用中葯的話只會增加肝臟負擔。但今天,具體到你們這個事嘛。。。

我們國家的傳統醫學博大精深,有些偏方對一些疑難雜症有獨特療效,這個我也是知道的。只是病人的各個器官臟腑都到了崩潰邊緣,已經徹底失去了功能,這是綜合性的全面崩潰,我認為吧。。。無論是中醫還是什么偏方,對這種情況都是回天乏力了。

當然,你們家屬的心情,我們也理解的,家屬如果主張要用中醫療法的話,要給病人開什么中葯偏方。。。這個,我們就不好說什么的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病人的現在這種情況,你們也是清楚的。。。反正最終後果是你們承擔的。

對了,你說的那個葯方呢?拿出來我看下吧,我對中醫也是有些了解的,幫你們參考下。」

許岩哪里拿得出什么葯方,他干笑兩聲:「老家那邊還沒寄來呢,等寄到了,我再拿來請鄭主任您指點吧。」

鄭主任大有深意地望了許岩幾眼,搖搖頭嘆了一聲出去了。被他這樣看著,許岩真有點心虛——這醫生該不是已經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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