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節 歷練(1 / 2)

我家的大明郡主 老豬 5423 字 2021-01-18

「小子愚昧!吾輩修者,本來就該凌駕於凡人之上。凡人俗世,侍奉吾輩乃是理所應當之事,爾何須為此分心牽懷?爾居然還為凡人效勞真是,自輕自賤,自甘墮落!」

顏傾沙不是啰嗦的人,但許岩居然為凡人官府效勞,這實在是丟盡了全體修行者的臉面,連她自己都為此受了連累:日本官員數次透露口風,暗示希望能仿效許岩在中國軍的例子,希望自己能出任自衛隊的軍職。

這些要求,自然被顏傾沙嚴詞拒絕了,但還是讓她很不爽:自己堂堂魔門長老,在這蠻夷國邦任供奉已是夠委屈的了,怎可能還屈身做武夫?歸根到底,還是許岩首開的先例太惡劣,把整個修行者團體的行情都給拉低了,讓這世界的官府看輕了修行者,不然的話,日本官府哪敢提這種要求?

聽著顏傾沙大發厥詞,許岩微微蹙眉,肚子里暗暗嘀咕:「你丫說得那么牛逼,說白了還不是想光拿錢不干活嗎?」

許岩也是修道者,但他在現代社會長成,有些觀念已是自小養成了。他覺得,人與人之間應該是平等的,沒有誰應該天生為誰無償付出的,對社會只索取不奉獻是可恥的。像顏傾沙這樣,仗著自己是修真者就心安理得地平白接受別人的奉獻,還以為是理所應當正如顏傾沙覺得許岩很丟臉一樣,許岩也覺得她很丟臉。

這婆娘仗著自己是修真者就在日本白吃白喝,這種行為簡直是詐騙,給整個修真者團體抹黑!

但這種話,許岩當然不敢說出來:雖然大家都是築基巔峰,但論起真實的戰斗力,對方能吊打十個自己!對方是魔門高手,轉戰多年經驗豐富,肯定不是自己這種閉門造車的齋修真者能比的。激怒了她,就算她顧忌著聖天御劍門不敢殺自己,但把自己給結結實實地揍上一頓是沒問題的。

看到許岩不吱聲,顏傾沙「哼」了一聲,她轉身一躍,飄然而去,消失在基地的樓宇間。

看著她遠離的身影,許岩也只能感嘆了:這些天,為了防范魔物的滲透和襲擊,顧問團基地已進入了一級戰備,不但在外圍有著重重防御,內部也有著各種監控設施,明哨暗崗星羅密布。但這些手段,在顏傾沙面前竟是一點作用都沒起到,對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如入無人之地。

想到顏傾沙臨走的話,許岩陷入了沉思,他有個疑惑:修真者抵達煉氣期以後,那已經是遠超常人的強者了;而築基期以上的修煉者,那已能稱為「超人了,而在此之上還有金丹、元嬰期這種修真強者。這些擁有超凡力量的強者,哪怕是在擁有強力武器的地球政府管理起來都是壓力山大就像華夏,光是一個許岩就讓政府和軍方傷透了腦筋。

許岩覺得,自己還算好,已經算是安分守己不搞事的了,但華夏政府對上自己都覺得很為難了,那大明朝這種拿著長槍大刀冷兵器的封建社會,他們的官府和朝廷到底是用什么來管控這么多強大的修真者呢?如果那些嗜殺的魔門修者動不動來個屠城或者赤地千里,大明朝的社會不早崩潰了?

「岩子!」許岩還在沉思,身後傳來了叫聲,他頭一看,看到文修之領著幾個拿槍的軍人正快步向他跑過來。

文修之一邊左右張望,一邊急切地問:「剛剛怎么事?有敵人嗎?我已經通知了,警衛班正在趕過來!」

許岩搖頭:「沒事了。她已經走了。」

「是什么人?」

關於異界修真者的事,許岩本來是不想說的,但現在顏傾沙已經找上門來了,而且她也和日本政府合作了,這個時候還要對自己人隱瞞,這就很不應該也沒意義了,所以,許岩還是坦白了:「是顏傾沙。她剛剛在窺探我們,但現在已經走了。」

文修之眉頭一蹙:「顏傾沙?這是個什么人?」

「這事有點復雜,等下我再跟你解釋,安晴織子走了嗎?」

「哼!剛剛你突然沖出去時候,這婆娘就顯出慌張來了,她急急忙忙想告辭,但哪有那么容易!我已經讓人看住她了!」

「那就好,我要見她,有些事情要問她。」

這時,文修之露出猶豫了:「這個岩子,安晴可能是不懷好意,但她畢竟是日本政府派來的代表,我們是不能對她動粗的。剛剛是緊急情況,我強制留下她可以,但等下,你還是不要太強硬了。」

許岩笑笑:文修之還以為,自己急著要見安晴織子,是為了找她算賬呢。他也太小覷自己了,自己堂堂修煉者,哪至於這么無聊跟個凡人女子過不去啊。

「放心,文部長,我就是問她幾句話而已。」

還是在剛剛的會客室里,安晴織子依然坐在原來的座位上,神情平靜。在她身邊,站著兩名顧問團士兵,腰間都配著手槍,目光炯炯,警惕十足。

看到許岩和文修之走進來,士兵敬了一個禮,文修之禮:「好的,你們可以先出去了。」

士兵離開了房間,文修之和許岩再次坐了原位,冷冷地看著安晴織子。

安晴織子以同樣的鎮定表情望著倆人,她微微躬身,彬彬有禮地說道:「文部長,許團長,貴方剛剛粗暴地禁錮了我的人身自由,我表示抗議。我是日本的公務人員,受我國政府派遣,前來與貴軍進行事務協調的,貴方無權禁錮我的人身自由。」

文修之皮笑肉不笑:「安晴小姐,你誤會了。剛剛,許上校發現了敵人出現在附近。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我們不得不采取了緊急措施,這完全是善意的,請你不必誤會。」

這時,許岩插口了,他不耐煩地說:「安晴,那些兜圈子的廢話就不必說了。你既然說我是你們日本國的朋友,那作為朋友,我就要問你一句了:你們日本政府和顏傾沙之間,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你們已經合作了嗎?」

聽許岩說到顏傾沙的名字,安晴織子微微蹙眉。她抬頭深深看了許岩一眼,搖頭:「抱歉,許上校,我不知道您說的顏傾沙是誰,我也不認識這個人。」

許岩舒服地把背往沙發上一靠,他吁出一口氣:「安晴小姐,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你們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這都不是重點!

我警告你們,顏傾沙非常危險!是的,她很強大,很有力量,但她是魔門的人!她修煉的是魔道,她的力量就是來源魔界,與天災是同源同種的!日本政府指望與魔門合作來抵擋天災,這是飲鴆止渴!跟魔門的人合作,你們是在玩火!將來的代價,你們承擔不起的!」

安晴織子依然神情平靜,但許岩和文修之都能看出,在她的眼睛深處,已經掠過一絲驚慌。

如果是旁人說這種話,安晴織子只會把他當成個屁;但問題是,發出警告的人是許岩,這位中國軍軍官是超自然事務方面的權威,就是他第一個向全世界發出了魔界入侵地球的警告,而事後事態的發展也證實了他所言不虛。

而且,許岩的誠信很好,信譽堅挺。他的警告,那是不能輕易忽視的。

安晴織子猶豫了下:「許一佐,雖然我不認識您說的這位顏女士,但我還有點好奇。您覺得,這位顏女士將來會給我們帶來什么危險呢?」

許岩兩手一攤:「我不知道。」

安晴織子一愣:「那您這么說,可有什么根據嗎?」

其實,對於顏傾沙,許岩也沒打過多少交道。但他堅信,世上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既然在大明朝那邊,顏傾沙這類修行者被叫做「魔門」,與朱佑香這類正道修行者區分開來,魔門一直被世人所敵視,那一定是有緣由的。

許岩堅信顏傾沙不是好東西,但他拿不出什么根據來,所以,對於安晴織子的問題,他也就只能搖頭了:「我拿不出什么證據,但你們絕不能相信她。」

安晴織子默然了。過了一陣,她搖頭:「許一佐,謝謝您的警告,我會如實轉達我們政府的。或許您說的是對的,但是,日本國的情形您也是知道的。我們面臨著覆滅的災難。在這個時候,我們已經顧不上其他了。只要能拯救國家縱然是毒葯,我們也得喝下去了。」

說著,她盈盈起身:「文部長,許一佐,在下確實來得魯莽了,十分抱歉。倘若您二位允許的話,在下想告辭了。」

許岩和安晴織子之間的對話有些隱晦,文修之只能聽懂個大概,聽到安晴織子告辭,文修之露出了笑容:「安晴事務官太客氣了,來,我送你出去吧。」

送走了安晴織子,當來時候,笑容已從文修之臉上完全消失了。他坐到位置上,靜靜地坐了好一陣,他才沉聲說:「岩子,我想,我們需要好好地談談。」

望著窗外,許岩默然良久。然後,他輕輕點頭:「是的,我們確實需要談下了。」

八月三日,下午五點,天空陰沉沉的,高樓大廈的天際邊上,烏雲密布,像是快要下雨了。

閃著警燈的防爆車在路邊停了下來,熊谷敬修隊長端著步槍從車里跳了出來,大聲狂吼:「gogogo!全員集合!」

警員們稀稀拉拉地從防爆車上跳下來,三三兩兩地集合。在警員們身上,絲毫看不到臨戰的激情,只有拖沓的疲憊和沉重。

看著部下們疲憊拖沓的樣子,熊谷敬修並不生氣,反而是露出悲哀:自從天災開始以後,作為東京警視廳手上最精銳的應急特警,sat要負責應對東京市內層出不窮的超自然怪物,這支隊伍已經歷了太多的戰斗、遭受了太慘重的傷亡。

在銀座怪獸事件中,sat就被怪獸擊敗,傷亡過半;剛剛補充人員重建的隊伍,旋即又在成田機場事件中再次遭到屠殺,再次傷亡慘重;還有超級殺人狂(賀德強)事件,在那一次次遭遇戰中,追捕的特警數次全滅在這支隊伍里,殉職的比例實在是高得恐怖!

熊谷敬修記得很清楚,跟自己同期的同僚,幾乎已沒有活著的了。現在自己的部下,已是第三批甚至第四批補充進來的了。但按這幾天任務的傷亡來看,召集第五批補充力量已是迫在眉睫了。

可是,現在已經找不到合適人選來填補機動隊的空缺了。往日,因為高薪厚遇,機動隊隊員是整個東京警務系統需要競爭才能入選的崗位,但現在,已沒有警員肯參加機動隊了哪怕警視廳一再提高出勤津貼,都沒人肯報名了。

不但是sat特警找不到人了,而是整個東京警務系統都在嚴重缺員!

頻繁的異常災難,晝夜不息的高強度出勤,沉重的傷亡,很多警員都抵受不住壓力,紛紛辭職了,而作為專門承擔危險任務的特警更是紛紛請求調離一線或者辭職。現在,本來員額兩百多人的機動部隊只剩下四十多人了。

頻繁的傷亡造成了低落的士氣,現在還能堅守在一線戰斗的部下已是難能可貴了,熊谷敬修還能對他們苛求什么?

看到部下們晦暗的眼神,熊谷敬修默然地移開了視線。他拿出pda,向眾人宣布案情:「諸位,都打起精神來!

剛剛,菊里警署報告:在谷屋公寓1303號房內,剛剛發生了暴力殺人事件。目前有三名平民遇害,倆人受重傷。另外接到報警前去查看的菊里警署也有三名警官遇害,一人受傷。

已經確定,凶手是1303房的房主土屋正男。今天一早,他突然失去了理智,毫無理由地用殘忍手段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孩子,又把聽到慘叫前去探訪的鄰居給殺害了。

根據幸存警員報告,凶手力氣巨大,不懼槍擊,行動癲狂,無法溝通,完全符合狂化殺人魔的特征。

因情況危急,菊里警署的警員在撤退前已將凶犯關在家中,將房門反鎖,警署已派員在門外警戒,凶犯短時間內應無法逃脫。警備部已下達指令,根據國家緊急狀態法規定,命令我們迅速將凶犯消滅都聽明白了嗎?」

天邊傳來沉悶的響雷聲,隊伍里雅雀無聲,警員們表情木然。

熊谷敬修也不在意,他繼續說:「現在,我來安排作戰計劃:壓制一組負責樓道警戒,壓制二組在對面大樓負責警戒和狙擊;突擊一班准備進行破門突擊,突擊二班負責掩護和增援。我帶領突擊一班,請大山警部統帶突擊二班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

「那么,各班按自己職責,各自整理裝備吧!五分鍾之後,我們上樓就位,行動准備」

這時,熊谷敬修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瞄了一眼上面的號碼,臉色微變,按下接聽鍵:「嗨依!佐藤長官,我是熊谷敬修!」

電話里傳來了上司熟悉的聲音:「熊谷君,你們現在在哪里?」

「長官,我們剛剛抵達谷屋公寓樓下,正准備上樓行動」

「熊谷君,你們還沒開始?太好了!我命令你們,這次行動暫停!」

「什么?」熊谷敬修很吃驚,他大聲問道:「佐藤部長,請您把命令再重復一遍!」

「剛剛接到的指示,東京治安對策本部發來命令,讓你們的行動立即暫停,全體人員原地待命。現在,治安對策本部的安晴警部正在向你們那里過去,你們等她過來,她會帶來最新的命令!」

「暫停行動,等候安晴警部的命令?長官,這是為什么?」

「熊谷君,具體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聽說,中國軍好像要插手這事!」

通話結束了,熊谷敬修拿著手機,只覺莫名其妙:「中國軍要插手這件事?這是為什么?」

殺人魔事件,這是日本的治安案件,中國軍的顧問團為什么也要插手案件?

他感覺很不爽:雖說殺人魔被困在房間里了,但放著不管也是有危險的啊。萬一讓凶犯破門逃了出來,要在大廈這種復雜空間里跟凶犯搏斗,那時候的傷亡就更大了。

從內心里,熊谷敬修是反對這決定的,但這是治安對策本部下達的指令,他也沒辦法,只能在肚子里罵了一聲mmp。

大概二十分鍾後,兩輛閃著警車的警車抵達了現場,車上下來了幾個人,領頭的正是安晴織子警部,她還帶著幾個陌生男女,都穿著中國軍的作戰服,顯然是來自軍事顧問團的中國軍人。

安晴織子是警視廳公安部的警官,以前和熊谷敬修也是熟人了。但最近,她被日本安全對策委員會調用,擔任特別聯絡員,負責對中國軍的交涉。因為安晴織子表現出色,上面的大佬們對她很看重,她掌握的權力十分驚人,不但可以調動警方,甚至有權調動東京的部分自衛隊。

所以,雖然大家都是同級的警部警官,但熊谷敬修卻不敢以對待平等同僚的態度來對她。他躬身:「嗨依!好久不見,安晴警部!」

「好久不見,熊谷君!很抱歉,事情緊急,我就失禮了,請問你們這次的任務是什么?」

熊谷敬修微微遲疑,他看了下跟在安晴織子身後的幾名中國軍人兩名漂亮的女軍官,一名身材矮胖的青年男軍官。

安晴織子知道他在顧忌什么,她清晰地說:「熊谷隊長,這幾位中國軍已得到我們安全委員會的授權,可以參與處置我們的異常事件請您放心說吧,不必有任何隱瞞。」

「嗨依!請允許我介紹:我們接到指令,前來這里處置一趟狂化殺人魔事件,警備部命令我們迅速消滅躲藏於民宅之內的狂化殺人魔」

熊谷敬修快速將任務情況給交代了一遍,他注意到,在他說話的時候,那名年紀稍長的中校女軍官也在用中文對同伴迅速地翻譯他的話。

然後,熊谷敬修客氣地問:「安晴警部,我們接到命令,要接受閣下的指示。請問這次任務,閣下有何指示?」

「熊谷隊長,這次的任務,就交給中國的軍事顧問團來處置吧。這幾位是軍事顧問團教導大隊的黃夕中校、劉洋少尉和陳遙雨少尉,讓他們幾位負責將躲藏在民宅里的凶犯消滅。你和部下只需要負責掩護和封鎖,防范殺人魔逃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