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節 往事(1 / 2)

我家的大明郡主 老豬 3544 字 2021-01-18

嘹亮的戰斗口令一聲緊接一聲,震得劉洋耳膜嗡嗡生疼。日光熱辣辣地照在他的後頸上,他汗流浹背,汗水在背後慢慢地流淌著,像是小蟲子在爬一般,

遠方的地平線上,草木被清理得很干凈,視野清晰,能看到那幾個遙遙的黑點在漸漸地變大,漸漸出現了輪廓和模樣。已經看得清楚,正在接近的,一共有五個奔跑的東西。

站在高處的班長拿著望遠鏡正在瞭望,這時,他拿著喇叭大聲喊道:「全體注意了魔狼三頭,行屍兩頭!進入兩百米紅線區後,各單位可自由射擊!」

聽到班長的呼喝,士兵們都顯得明顯地松了口氣,有人開始交頭接耳說笑起來了。

劉洋看得好奇,他問身邊的一個兵:「咳,兄弟,打聽下,這是怎么了?」

那士兵正在瞄准,聽到招呼,他抬起頭打量劉洋一眼:「老弟,面生啊,是新來的嗎?咱們一連什么時候補充新兵了?」

「我是教導大隊過來實習的學員,今天才剛下連隊。」

「哦,是團部下來的啊!難怪你不懂了。今天來的只是魔狼和行屍,這怪物看起來是很惡心,但它們其實並不危險它們的速度太慢了。這種怪物,只有數量多起來才可怕,現在這三三兩兩地過來,那是給咱們送菜的,步槍就能消滅它們了,都不用找炮兵幫忙了。」

這時,只聽「砰砰」兩聲脆響,有人已經朝怪物開槍了。那士兵連忙低頭瞄准,一邊說道:「趕緊的,你也開上兩槍吧,反正子彈很充足。不管能不能打中,開上幾槍總是沒錯的。不然的話,到時候班長檢查槍械看到你彈夾里都是滿的,你就要挨批了。」

開槍?

看著自己握在手中的長劍,劉洋尷尬地笑笑,偷偷地把劍又背上了身後在一幫拿著自動步槍的士兵當中,自己卻拿著一把劍,看起來真的好像傻子。

「乒乒乓乓」的槍聲響了一陣,陣地上充斥著濃重的硝煙味。幾頭魔物顯然是中彈了。在密集子彈的射擊下,它們都沒能堅持到鐵絲網前,兩頭魔物已經倒地了,剩下的也是搖搖欲墜,眼看被消滅也是遲早的事了。

這時候,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哨聲:「嗶嗶嗶!」緊接著,喇叭里傳出了耿連長的聲音:「所有人,停止射擊!重復一遍,所有人,停止射擊!」

槍聲漸漸停下來了,士兵們茫然地停下了手,望向了指揮部。這時,喇叭里傳出了另外許岩的聲音:「教導隊學員注意了,以下念到名字的學員注意:劉洋、陳遙雨、黃夕、吳權寧、張馨上述五名學員,立即到連指揮部報到!」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劉洋立即奔往連指揮部其實也沒多遠,連指揮部其實就設在陣地中間一間較大的安全掩體里。他來到後,其余四名學員也陸陸續續地奔了過來。

這五名學員里,劉洋唯一熟悉的就是老同學陳遙雨了。他打了個招呼,問道:「遙雨,知道找咱們是什么事嗎?」

陳遙雨隱隱有了些猜測,但她還是搖頭:「我不知道,大師兄。掌門人沒有跟你說嗎?」

聽到「大師兄」的稱呼,劉洋臉色訕訕的,有點不好意思作為入門最早的聖劍門弟子,劉洋一直是以「大師兄」身份驕傲的。只是,上次協助東京警察鎮壓入魔者時,他一個照面就被入魔者打翻了,最後還是陳遙雨干掉了入魔者。

自那以後,劉洋就在陳遙雨面前抬不起頭來了,也不敢在這位老同學面前擺大師兄的架子了。

當然了,這份優待是只限於給陳遙雨或者黃夕這種知根底的熟人的,對上其他的新學員,咱們劉胖子還有很有聖劍門大師兄氣勢的。就比如對上吳權寧和張馨兩位學員,見到劉洋,他們都是立即站直了身,恭敬地喊道:「大師兄,您好!」

劉洋微微頷首,神態中說不出的雍容:「嗯,你們也來了。這次跟掌門人出來修行,這是難得的機會,你們要好好加油啊!」

「是,大師兄!我們會好好努力的!」

劉胖子環視眾人一番,滿意地點頭:「嗯,大家都到齊了。陳師妹,你去跟掌門人報告一聲吧,就說大家都來了。」

劉洋故意在其他師弟師妹面前差使自己,其實是想樹立自己大師兄的威信,出身官宦世家的陳遙雨自然很明白他的用意。她抿嘴笑笑,應道:「好的,大師兄,我這就去跟掌門人稟報。」

說罷,她走到指揮部門前,立正喊道:「報告!指揮員同志,教導隊學員陳遙雨及其他學員奉命前來報到!」

許岩從指揮部里出來,他摘下了墨鏡,掃視眾人一眼:「都來了?學員們,現在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

五名學員都是齊齊立正,喊道:「是,請首長指示!」

「剛剛,你們也看到了,咱們步兵連的弟兄已把進犯的魔物給擊傷了,它們也就剩一口氣了。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從陣地里出去,將那幾頭受傷的魔物給殺死。」

看到學員們茫然的表情,許岩加強了語音:「但是,殺死那些魔物的時候,你們不能用槍械,只能徒手或者用劍聽明白了嗎?」

學員們的答有點參差不齊:「聽明白了!」

「好吧,去執行吧。」看著這些少年男女們稚氣的臉孔,許岩微微遲疑,他說:「這個任務,你們是可以組隊執行的去吧!」

許岩到指揮部里了,幾名學員依然茫然地站在門外。足足過了十幾秒鍾,他們仿佛才醒悟過來,一邊議論一邊轉身走遠了。

從窗戶里看著學員們走遠,許岩轉頭過去:「耿連長!」

耿連長應聲上前:「是,許團長!」

「從陣地里出去,很困難嗎?」

耿連長蹙眉想了一陣:「倒不是很困難,只要翻過障礙牆,放開鐵絲網就行了。只是,要注意避開雷區為了防范魔物的偷襲,我們在前沿的開闊地布了地雷。」

「耿連長,這幾名學員要離開陣地去干掉那幾頭怪物,請你安排熟悉陣地的戰士,領他們走安全的道路出去吧。」

「好的,我們有地雷的布防圖,都知道路。只是,許團長,怪物的生命力很強,如果不用槍的話,哪怕它們受傷了也不好對付。請問需要咱們的戰士協助學員們嗎?」

許岩搖搖頭:「不用。你們就只管負責好帶路就行了。動手的事,讓學員們自己做。」

劉洋、陳遙雨和黃夕他們,這三人已經算自己聖劍門里進修最早的弟子了,按照大明修真界的劃分,他們三個已是進入引氣期了。三名引氣期修煉者帶隊,一共五名學員去對付幾頭受傷的低階魔物許岩覺得,他們倘若連幾頭受傷魔物都對付不了的話,那繼續修煉下去也沒啥意義了。

許岩顧起自己修行過程,雖說自己是一直在朱佑香的羽翼下成長起來的,但這一路走來,自己卻並不缺乏戰斗。從最早在錦城大樓里突然遭遇魔魘開始,自己就好像與魔界生物們有了不解之緣,頻頻地與它們接觸和戰斗:魔魘、王中茂、黃丹、吸血魔連自己都算不清楚了,在自己手下到底消滅了多少魔物。

在天災大難即將到來的現在,自己所創建的聖天御劍門,應該是一個以實戰為主的修煉門派。如果自己的弟子們缺乏與強敵正面廝殺勇氣的修煉者,那他們修為再高也是廢物。自己要培養的,是能對抗魔物的勇者,不是那種閉門求道的學院派。

相比於自己,學員最開始時只需要對付受傷的低階魔物,這已算是很輕松的挑戰了。

「胖子,遙雨,黃夕,你們可要好好加油,平安來。」

大概一個小時後,劉洋等人已經來了。胖子興高采烈地向許岩報告,說他們已將那幾頭魔物給殺死了,出戰人員毫發無傷。

聽到這消息,許岩並不感到驚訝五名學員中有三人是引氣期的修者,聯手要對付幾頭只剩一口氣的低階魔物,如果還有人受傷的話那真的是見鬼了!

讓許岩驚訝的是,怎么會花了那么久的時間?

「胖子,是那幾頭魔物很難對付嗎?」

劉洋大吐苦水:「岩子呃,掌門人,您不知道啊,出去的路太難走了,又要翻牆又要爬鐵絲網,還得繞開雷區,眼看著就幾百米的距離,我們繞來繞去的,足足繞了幾公里,光花在路上的時間就大半個小時了!

好不容易出去了,一見到那幾頭魔物,哎喲,那些怪物的樣子實在太惡心了,咱們的女生當場就嘔吐了!

她們在家里連雞都沒殺過,現在讓她們去殺那么惡心的家伙,哪干得來啊?她們就是閉著眼睛亂捅一氣,根本沒傷到怪物要害,倒是把受傷的怪物給捅得拼死掙扎,碎肉啊腸子啊什么的亂甩,惡心得要命,幾個女生被嚇得都哭了,把劍都給丟了。

最後,我這當大師兄的實在看不下去了,過去幾下把那幾頭怪物都給刺死了,不然的話,光靠陳遙雨她們,恐怕咱們折騰到天黑都未必能來。」

對劉洋的說話,許岩向來是只肯信一折的。他將胖子打發走了,又找來黃夕和陳遙雨,從她們口中,許岩又得到了另一個版本的報告:確實有人是被怪物嚇得哭了,甚至嚇得連劍都給掉了,不過不是女生們,而是聖劍門的大師兄劉洋。至於負責最後補刀,把怪物們給刺死的,則是陳遙雨和吳權寧二人。

吳權寧是男生,他能克服第一次見到魔物時的恐懼感而拿起武器,這並不稀奇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像胖子那么廢物的。但陳遙雨,她居然也能做到,這就頗讓許岩驚訝了:正如胖子所說的,陳瑤雨在家里連雞都沒殺過,現在突然就要她拿起刀子殺怪物,這種心理上的障礙真不是常人能克服的。

有些人真是天生就優秀的,陳遙雨不但修真天賦很強,她的心理素質也是遠超一般男子,真的讓許岩刮目相看了。他有種預感,聖劍門那么多弟子中,將來能脫穎而出繼承自己衣缽的,恐怕不是自己苦心栽培、寄予厚望的劉洋,而是陳遙雨這個女生。

八月二十一日,薄暮,火紅的晚霞在隱去,留下了灰黑色的殘痕。紅色的霞光已經消散,夜幕漸漸籠罩了陣地。

許岩安坐在指揮部樓頂的平台上,眺望著遠方黑幕下的地平線。在前方的原野上,人類活動的痕跡建築、道路、城鎮和鄉村已漸漸地坍塌、崩潰,它們被荒草湮沒、消失了,只剩下連綿的荒野和草海。

眺望著遠方的原野,許岩處於一種久違的空靈狀態中,心境安寧又輕松。

人類一直自詡為地球的主人,人類曾以為,自己的文明能永恆地流傳下去。但是,誰能想到呢?失去人類的活動之後,人類文明的痕跡竟會以這么飛快的速度灰敗、消失。倘若這樣狀況持續下去,不需半年,箱根魔覆區內將會恢復蠻荒的狀態,不復文明的絲毫痕跡。

一個文明的消失竟然如此地容易,這世間,到底有何事能永恆呢?

許岩嘆了口氣,隨著修為的增進,他越來越明白了,為何當望著自己的時候,朱佑香的眼神總是很復雜,仿佛總有一絲隱而不露的悲傷了,很少見她能有開懷歡笑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