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節 撤退(2 / 2)

我家的大明郡主 老豬 2522 字 2021-01-18

下雪的冷天,耿俊卻是急得滿頭大汗,汗水在他眉毛和頭發上都結成了白色的冰凌。知道許岩並沒受傷只是脫了力,耿俊如釋重負:「謝天謝地,許團長,好在您沒事!剛剛團部還來電話問您呢,要求我們,必須護送您安全撤退。幸好您安全來了。倘若您出了事,他們還不把我剝了皮啊!」

許岩躺在擔架上,他問道:「耿連長,現在情況怎么樣?」

「左邊的三連和營部正在向後撤退了,二連已經跟向我們連靠攏,我們兩個連會合起來一起走!許團長,咱們的時間不多了,炮兵給我們的掩護只能堅持半個小時了,也就是說,咱們所有重裝備和輜重都要放棄了,半個小時以內,咱們必須脫離跟魔物的戰斗,撤退到安全區域。。。哦,我剛剛都急糊塗了,忘跟您介紹了:許團長,這是二連連長吳超同志。」

許岩望過去,旁邊還有一名陌生的上尉軍官,後者敬禮:「許團長,您好!我是二連長吳超!」

「你好,吳連長!」

不是客氣寒暄的時候,許岩問耿俊:「團部怎么事?撤退這么大的事,怎么來得這么突然?僅僅半個小時,一點准備時間都沒有。」

「團部也是剛知道日本軍撤退的消息,對方故意對咱們隱瞞了消息,用心很歹毒,他們存心是讓我們墊底啊!小日本真是狼心狗肺,恩將仇報。。。」

許岩聽得心煩,他搖頭道:「別罵了,罵也罵不死日本人!那么,撤退的車輛夠嗎?」

「如果按正常,座位肯定是不夠的,但現在是緊急情況,也顧不上那么多了,只能安排部分戰士坐車頂上,能運走人就行了。許團長,我剛和吳連長商量了,讓您領著吳連長的二連在前面開路,我帶著一連掩護和斷後,您覺得這個方案行不行?」

耿俊說是請示「行不行」,其實卻是根本沒打算聽許岩的。還沒等許岩表態呢,耿俊已經一揮手:「來人,送許團長上車!」

當下,幾名戰士過來,將許岩抬上了一輛裝甲運兵車里,把他扶穩坐好。許岩全身虛脫,也只能苦笑著被他們擺布了。好在他也知道輕重:現在時間就是生命,自己職務雖然高,但論起緊急撤退時的組織和調度能力,耿俊這種久經歷練的基層軍官能把自己甩下九條街。自己乖乖服從安排不挑事就是對他們的最大幫助了。

北風呼嘯,大雪紛飛。雪白的探照燈光柱穿透雪幕,在陣地上地梭巡著,十幾輛汽車運兵卡車、戰地越野車、裝甲車在空地上排成了長長一隊,汽車聲、哨聲和遠處的炮彈爆炸聲混成了一片,到處都是奔走的人影,到處都有人在呼喊,場面十分混亂。

遠處的陣地上,不時閃過步槍開火的亮光,傳來了槍聲,顯示陣地上依然有士兵在堅守和斷後,掩護著大部隊的撤退。最後幾名士兵是一邊頭開槍一邊跑,在他們身後,已能看見魔物綠幽幽發光的眼睛了,凄厲的咆哮一陣接著一陣。

「噠噠噠噠噠!」車隊里所有戰車的機槍一起開火,將追得最近的幾頭魔物給掃倒了,掩護斷後的幾名士兵上車。

大雪的夜晚,滿載著士兵的車輛一輛接一輛地出發,消失在紛紛的雪幕中。

許岩安靜地坐在靠椅上,身體隨著車子的前進而有節奏的晃動著。他打量著同車的士兵們:士兵們跟自己差不多,也是同樣精疲力竭了。他們很放松地癱坐在座位上,槍支隨意地擱在椅子邊上。

好像顧忌著許岩這個軍官在場,士兵們沒有大聲說話,只是在低聲地聊著天。忽然,有人「咦」了一聲:「「哎?咱們班的劉子上來了嗎?怎么沒看到他?」

「劉子是不是上其他車了?誰見到他了?」

「糟糕,咱們該不會是把劉子拉下了吧?」

發現少了個同伴,士兵們都慌亂起來了。這時,角落里有個低沉的聲音說道:「不用找了,劉子。。。他沒了。」

「啊?大鋼,你說什么?劉子怎么了?」

「剛剛撤退時候,我看到有人在二號屋旁邊那邊摔倒了。。。他一下就倒下了,幾頭怪物立即就撲過來了。當時我看那身影,那人。。。有點像劉子。」

沒人說話,士兵們的表情都變得十分沉重。寂靜中,外面的機槍射擊聲顯得十分清晰:「噠噠噠。。。噠噠。。。噠噠。。。」那是車頂上的警戒槍手在射擊追近的魔物,拽光彈閃爍著,照耀著外面的漆黑。

沉寂中,有人從口袋里拿出了香煙,分發給同伴們,士兵們一個接一個拿過煙。在輪到許岩的時候,散煙的那個兵遲疑了下:許岩是軍官,還是大領導,他有點不敢冒昧。

許岩明白他的顧慮,主動伸手接過了香煙:「不要小氣,也給我一根嘛。」

看到許岩主動接過煙,那士兵頓時笑了:「許團長說笑了。您這樣的領導,肯抽我這低檔煙,您這是賞我臉呢!」

他湊過來幫許岩點煙,周圍的士兵也顯得松了口氣,看許岩的眼神顯得親近不少。閉塞的車廂里,眾人共同吸著煙,空氣中充滿了槍油味、火葯味、香煙味和男人的汗酸味,都感覺彼此親密了起來,這是一種屬於戰地同袍才能體會的特有氛圍。

「許團長,」一名士兵望著許岩:「能跟您說句心里話嗎?這一仗,咱們打得真憋氣,我真的不服氣!咱們打的好好的,偏偏卻給印度人給連累了,被弄得這么狼狽地逃跑!」

頓時,車廂里響起一片痛罵的聲音:「是啊,這幫人太可惡了!」

「干這種缺德事真是生兒子沒**的!讓老子碰到那幫龜兒子,非得一槍崩了他們不可!」

許岩並沒有出聲和士兵們一同痛罵,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座位上,安靜地抽著煙,平靜地凝視著煙頭上紅亮的亮光,默默地想著心事。

比起周圍的士兵,許岩心里其實更為憤怒,他付出了更多的努力:自己竭盡全力地守衛一個營級陣地,斬殺魔物過千,單槍匹馬地足足堅持了一個多鍾頭。

這樣孤膽英雄的奇跡壯舉,如果今晚會戰的結局是人類勝利,那自己肯定會變成力挽狂瀾的英雄,功勛滿身,載譽而歸。

許岩不是虛榮的人,但他畢竟還是青年,也有青年人該有的榮譽心,希望自己的努力得到世人的承認和贊譽。可是,就因為幾支印度部隊的潰逃,導致了這場全軍大崩潰,自己的努力變得毫無意義了在這種近十萬人規模的大潰敗中,誰會在意許岩一個人斬殺了多少魔物,或者堅守了某個陣地多久?

修真者很強,但終究還是無法逆轉天命和大勢啊。

這次撤退,要撤到哪里呢?又經受了一場大慘敗,日本人還有力量建立起保衛東京的第二道防線嗎?這第二道防線,要在哪里建立呢?

士兵們正罵得起勁,突然,他們齊齊停了口:剛剛一直轟隆的炮聲,突然停止了。在這突如其來的安靜中,眾人都是臉色變色。

「咱們的炮兵,怕是也撤退了。」

有人輕聲說,眾人都是臉色凝重。大家都明白:剛剛的撤退之所以能這么順利,完全是因為後方的炮火阻攔和消滅了大部分魔物。

現在,掩護的炮火已經沒有了,撤退的車隊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海一般的怪物浪潮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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