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救護車更早到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員。
但是在腎結石的疼痛下,這會兒來誰都不行,王靜文連話都說不出。
她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苦?就連很多女生都會有的每月疼痛,因為體質原因她也沒有感受過。
誰知道一上來就是個這么大量級的。
工作人員急得團團轉——他們是酒店,如果客人在這里發生什么意外的話,那影響的可就不止一星半點兒了。
崔麗寧可能真的是討厭她到極點了,此刻「好心」勸道:
「沒事的,你們別擔心,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而且她這個樣子吧,我看像是腎結石,你們也知道,腎結石不會死的,就是疼的比較厲害罷了,放寬心啊,不會在你們酒店出事的。」
酒店人員:……
她略微有點迷茫——雖然是得到了安慰,也放下心來沒錯,但是這個姑娘當著人家的面在這里說這種話,會不會拉仇恨啊?
還是程璐嘆口氣,她對崔麗寧很是喜歡,但是這樣操作確實危險程度比較高:「崔麗寧,你別說話了。」
盧芳芳也說道:「她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個人行為,除了貧困金之外沒有觸犯別人的利益——你說太多了,到時候理虧的就是你。」
畢竟兩人還是同一個學校,說不定還是同一個宿舍,真要被人家煽風點火,傳出什么話來,不太好。
崔麗寧接受他們的好意,然而卻還是瞪著王靜文,冷聲說道:
「我倒要看看,這種忍忍就能過去的病,你跟你媽媽誰先治!」
她看著何槐三人:「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這人就這性格,我看她不順眼,一輩子都不順眼!」
「知道她在班群里怎么說嗎?」
「說她家窮,她媽媽是個殘疾人不能工作,他爸爸在路邊給人家擦鞋修車……這都是基本操作,用來攢同情分,好申請貧困補助的,如果就這么簡單,我們也不會這么抵觸。」
「你知道她平時是怎么說的嗎?她說媽媽天天唉聲嘆氣,不肯出去工作,不肯像別的女人一樣奮斗,只會哭天抹淚……她想要一個女強人一樣的媽媽。」
「最開始,她在宿舍里這樣說,我們覺得可能她媽媽是因為手上有殘疾,所以心里有點自卑吧。」
「我聽說家里的公司有很多這種外包業務,但是不太懂,所以想去了解一下情況,看她媽媽能不能做——你知道嗎,15平方的小房子,收拾的干凈又整齊,我們去的時候,她在家里糊盒子。等到三餐時間結束,又趕緊到那些去餐具外包清潔公司那里洗盤子洗碗。」
這不叫女強人,難道非得是光鮮亮麗有錢的公司高層才叫嗎?
「說她爸爸一點尊嚴都沒有,並且斤斤計較,特別愛占便宜,做生意一塊錢都不肯讓——擦鞋5塊錢的生意,要怎么才算是有尊嚴?不乞討自食其力,就是最大的尊嚴!如果不斤斤計較的話,哪來的錢一路把她供到大學?並且沒讓她冷到餓到!」
崔麗寧的鄙夷真的是寫在臉上,她就是這樣的性格,雖然不討大環境喜歡,但是她自己順心。
眾人:……
這騷操作就有點多了呀——何槐心想。
她可是知道現如今社會對殘疾人是多么苛刻——這種苛刻不是體現在歧視之類的,而是一些公共資源上,出行等各方面都很難。
在這種情況下,擺攤(不知道有沒有遇到過城管)擦鞋修車(自行車越來越少了),糊盒子洗碗——王靜文能上大學,真的是踩在爸媽的頭頂上才能供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