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期待而欽佩的望著他。而他微微一笑,卻沒像平時那樣開始口若懸河的開始推理。而是走到桌前,大手一揮,撥開一團垃圾。
一部老舊的紅色電話機,赫然出現。
我說過,我查案喜歡走捷徑。他伸手摁下免提,嘟聲傳來,他又摁下重播鍵。
簡瑤微愣了一下。
這辦法的確比推理省事許多。
他果然很會找捷徑啊。
其他警察見狀也都圍過來,屏氣凝神。不料撥通之後,卻傳來機械的女聲:您的電話已欠費停機
這是老式電話,機身沒有顯示屏。所以也就看不到重播出去的號碼是多少。一名警察立刻掏出手機:我給局里打電話,把這部座機的所有資料調出來。眾人聞言也是精神一振說好。
薄靳言:太慢。
眾人一愣,就見他提起聽筒,看了一眼,遞給簡瑤。
簡瑤接過一看,聽筒上用小小一片膠帶,貼著座機號碼。
迅速用手機上網支付100元話費的時候,簡瑤的感覺稍稍有些微妙沒想到這輩子,她會有替連環殺手充話費的一天。
跟薄靳言查案,還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
終於,電話撥通了。連響了數聲後,一個男人接了電話,嗓音壓得很低,似乎還帶著略啞的倦意:阿誠,不是說過不要打給我,我會打給你她們都在睡覺。
薄靳言微一沉吟,開口:你好。章誠的哥哥
那人頓了一下:是,我是。你是誰怎么用他的電話忽然語氣有些緊張:阿誠是不是出事了
薄靳言沒什么表情,極快的答道:一言難盡。關好門窗,不要出門,你弟弟來殺你了。
那人猛吸了口氣:你說什么
旁邊的警察們也有點發怔。
薄靳言卻已轉頭看向身旁的一名警察:拿到他的地址,第一時間發送給我。說完就看一眼簡瑤:我們走。
簡瑤快步跟上去,出門時回頭一看,一名警察在電話里繼續跟章誠的哥哥解釋,其他人則紛紛拿出電話、開始奔走。
針對章誠的天羅地網,即將布下。
如果他的親人、他哥哥的家,就是這段幻想之旅的終點。
清晨,郊區的道路格外通暢,陽光已經從雲層後浮現。
簡瑤打了一會兒盹兒,醒來發覺已經快進入市區了。
側頭一看,薄靳言依舊專注的開著車,俊白的臉在晨光中顯得清俊干凈,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啊敲。顯然他的心情變得很不錯了因為即將接近最後的真相。
沒有來電話盡管依稀記得沒有電話聲,她還是多問了一句。
沒有。他淡淡的答。
簡瑤稍稍放心,這說明章誠沒有繼續犯案的幾率很大。
顯然他已經抵達目的地附近。薄靳言又說,這段時間足夠他繞b市跑三圈了。
簡瑤想到那殘忍的精神錯亂的殺手,就呆在自己親哥哥家附近某個地方,就叫人心頭一寒。只是警方還沒抓到他,畢竟人海茫茫。
他們找到了他的病歷。她說,既然他哥哥曾經也算關心他,為什么不送他入院治療
在她們離開不久後,警方在垃圾堆里翻出了本就診病歷,時間是今年年初。
薄靳言:不知道。不過,根據官方公布的統計數據,b市每年有至少一半的重症精神病患者,沒有入院接受治療。
簡瑤非常震驚:為什么
薄靳言唇邊浮現一絲譏諷的笑:因為床位不夠。
如果說平時薄靳言的冷冰冰的譏諷話語,常常令簡瑤忍俊不禁。可現在,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然而很快,他們遇到了第二個讓薄靳言極度鄙夷的現象堵車。
彼時他們已經在路上走了兩個多小時,即將接近目的地建築,前方路口,甚至能看到警車的身影一閃而過。人行道上,偶爾還能看到警察巡邏的身影。誰都能感覺到,早高峰的街道上,氣氛陡然變得緊綳沉肅。
但堵依舊是堵。只剩一兩公里的距離,卻開了有十幾分鍾。
簡瑤掛上電話對薄靳言說:他們說立刻會實施交通管制,清一條路出來給警車。
薄靳言淡淡的說:噢,太棒了,那這條路上其他人會徹底堵成罐頭。
簡瑤知道他只是習慣性的諷刺一下,沒太在意。隨著車流極其緩慢的移動,她轉頭望向窗外,愣住了。
隔著大約五六十米的前方,穿梭的人流旁,翠綠的花壇邊,一個瘦瘦的男人,低頭坐著。他穿著黑衣黑褲,頭發臟黑,行人看到他都繞道而行。他穿著雙灰撲撲的運動鞋,上面有許多深色的痕跡,而他露在衣服外的雙手,也染上了暗紅色。
他什么到這里的剛剛花壇邊還沒人。
簡瑤的心陡然就提了起來:靳言,那個人
我看到了。極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緊接著車身猛的一個打彎,就沖出了車道,駛上了綠化帶,一聲急剎,停住了。
.薄靳言低喃了一聲,眸色銳亮的盯著前方。
簡瑤的心情,仿佛也隨著他的低語,變得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前方疑似章誠那人,忽然慢慢起身,走進了路旁的小巷。
不能失去他的蹤跡簡瑤立刻拿出手機,給刑警打電話。
呆在車上不要動。
簡瑤連忙轉頭,薄靳言已經推開門下車,高挑的身影,很快沒入人群中。
簡瑤的心瞬間就提起來。
他們倆說好查案時要24小時寸步不離。現在凶手有刀,殺人不眨眼。他讓她留在相對安全的車上,自己卻就這么跑了過去。
匆匆掛了電話,正好看到薄靳言身影一閃,也跟進了那條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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