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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請閉眼 丁墨 2392 字 2021-01-18

不,她不信。她在心里說,永遠都不信薄靳言有雙重人格。他在誤導她。

謝晗眼中卻升起燦若波光的笑意。

如果薄靳言摯愛的女友,也寫信公開宣稱他有雙重人格他從抽屜里拿出有一支注射器,起身走向她,情況會不會變得更有趣呢

簡瑤心里悚然一驚,恐懼慢慢浸入心頭。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拿起她的一只手臂。

注入體內的液體,仿佛也帶來了極致的寒意。謝晗抬眸笑望了她一眼。

他對她,又一輪的心理控制和爭奪,開始了。

這一次,她還能守住嗎

這一段時日,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沉重的。

安岩住在跟薄靳言同一間酒店,天沒亮就醒了,額頭坐起來。

起床第一件事,是坐到桌前,目光快速掠過數台筆記本電腦的屏幕。

薄靳言被fbi帶走已經有兩天。而他的電腦上,依次顯示的就是fbi總部大樓各個入口、安全樓梯、聆訊室,以及臨時關押薄靳言的房間的監控畫面。

一切如常,唯有薄靳言筆直平躺在那白色房間的單人床上,熾亮的燈光,鐵欄桿外警員走來走去,仿佛也不能令他有任何反應。

安岩盯著看了一會兒,端起濃茶喝了一口。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原本清秀的容顏,顯出幾分前所未有的憔悴,細長的眼眸也深陷著,有濃濃的黑眼圈。

他又將其中一台電腦轉到新聞頻道。

顯然,這依然是個充滿爭議的早晨。雖然輿論壓力越來越大,聲討薄靳言;但也有不容小覷的支持的聲音:

馬里蘭大學犯罪心理學著名教授,公開表態支持自己的弟子。並且宣稱,如果真的有雙重人格,作為第一人格的,只要意識不到第二人格的罪行,也是無罪的;

亦有許多之前被薄靳言救出受害者,以及其家屬,也舉行了游行。他們堅信薄靳言是無辜的,要求fbi查明事實。有人宣稱:這個男人曾經為了救出十二條人命,差點重傷不治。怎么會有人懷疑他的正直

此外,中方已提出要求,將薄靳言轉移到國內進行調查審訊。美方沒有做出回應。

看完這些,安岩從桌前起身,走出了酒店。

1小時後,fbi總部某樓層審訊室內。

安岩坐在方桌的一端,對面是近期的爭議焦點人物薄靳言。兩日的囚禁,沒令他的神色有半點變化,依舊清俊而靜漠。

安岩開口:局面越來越混亂了。

薄靳言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

安岩的聲音又低了幾分:現在怎么做

薄靳言抬眸望著他,疏淡的目光卻像放得極遠,靜默不語。

兩天後,簡瑤被囚禁的地下倉庫。

燈光不知何時變得昏暗,模糊的視線和疼痛的大腦全是煎熬。簡瑤趴在地上,面前是雪白的紙和晃動的筆。

謝晗蹲在她身旁,如最親密的朋友,溫言細語:你都看到他的雙重人格了,還依然愛他嗎

多日的連續注射葯物,已令簡瑤沒有一刻是清醒的。她抬起昏沉的眼,望著謝晗:我依然愛他。

清冷如玉的他,冷酷嗜血的他。他們在她腦子里晃來晃去,她知道自己已經辨不清真實和虛幻,到底她這幾天看到的,是真正已經跟謝晗聯手的,還是只是假的,所有的都是假的

但無論真假,她都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寫吧,寫下你想對他說的所有話。謝晗的語氣格外溫柔,難道你不想在臨死前,讓他看到嗎你有多愛他,哪怕全世界反對他的雙重人格,你也不會放棄他

簡瑤顫微微抬頭望著他。四目凝視片刻。

終於,她伸手,接過了他手里的筆。

靳言:

在我小的時候,曾經有個夢想。夢想成為爸爸那樣的人,維護正義,奮不顧身。

後來,我按部就班的上學、成長、工作。我以為我離這條路越來越遠,那夢想只能掩埋在心里,當成一個美好而遺憾的念想。

後來,我就遇到了你。

我的夢想。

我想我從來沒說過,我愛你。可其實我說了很多遍,在每天清晨看到你的睡顏,在每次看到你展露驚人的智慧和才華;看到你為了救助受害者,每每奮不顧身那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我是多么驕傲和幸運,今生能夠擁有你

你讓我這么愛你。

可也許,這一次,我不能陪你今後的人生了。我就快承受不了。我每天看著無窮無盡的黑暗卻找不到出口;每天期盼著一眼醒來,就看到你。看到你從天而降,把我從這里拯救;看到你溫柔的抱著我,再也不會分開,再也不會失去你。

對不起靳言,我可能真的不能陪你了。人生的路,希望你好好的走下去。不要難過,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人,他們會愛你,會代替我愛著你。

我一點也不難過,真的。因為曾經擁有你,即使很快就要死去,我的心也是平靜的。這對我是解脫,即使我化為塵埃灰土,也永遠不會忘記你。今後每一個清晨,每一個日落,每一個夜晚,我都會盼望,盼望如果真的有虛無的來生,我還可以遇到你,擁有你。回到我們最初相遇相知的地方,讓我親口告訴你,我是多么愛你。

靳言,對不起,我也曾經懷疑過你,每每與最變態的殺手對峙,只有你能揣摩他們的想法。那個時候,我就會很怕,怕你某一天,也會被那些黑暗的東西吞噬。而當看到的視頻時,我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不重要了,靳言。還是,都不重要。你就是你,我唯一的靳言。我對你的愛,根本不會有變化,因為我始終相信,你會戰勝,戰勝謝晗。你會找到我,你會帶我離開這個地獄。

然後,我們會回到家鄉,回到我們的家。請你抱著我,哪怕是骨灰,抱著我坐在江邊,陪我看日出日落,然後把我埋在你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你和我都呆住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牽手,你說我撓你癢,原來你從來沒跟女孩子牽過手太多太多回憶陪伴我,死去又有什么關系我已經達成了自己的夢想,我擁有你,我成為了爸爸那樣的人,陪你破了那么多案子,我對得起自己的人生,我今生沒有其他遺憾,唯一的遺憾是不能陪你到老。

請一定不要孤獨,薄靳言。不要獨自一人,每天好好過下去。

因為我就在這里,靳言,在你眼里,在你心里,在你的生命里。

我們永遠不會分離。

簡瑤。

次日清晨。

安岩拿著這封公開信,匆匆步入fbi總部。

一室燈光寂靜。像是預感到什么,當他到的時候,薄靳言已經坐在桌旁,面色冰冷如鐵。

安岩把這封信推到他面前。

薄靳言沒有接,目光靜靜滑過紙面。一行又一行,一個字一個字,看得極慢。

安岩也沒出聲,只盯著他的表情。

過了很久,薄靳言抬頭看著他。

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目光根本越過了他,越過了層層鋼筋混泥土牆,看向她在的某個地方。

片刻後,他那冰封般的俊容,忽然慢慢的、浮現一絲笑意。他像是在笑,但那眼神又極冷極深。

我要越獄。

沙啞而陌生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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