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布列塔尼亞俱樂部(1 / 2)

「關於這個問題。」阿芒開口道,「我們的這出戲劇,本身就帶著強烈的政治意味,我在創作它的時候,就知道,演出這部作品,本身就有政治上的風險。」

說到這里,阿芒又停頓了一下道:「而且我們選擇了在這樣的時期上演,這本身就是一種帶著政治意味的做法。政治方面的風險我們早就有所考慮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無非就是進巴士底去吃一段時間的老鼠罷了。」

人們說起進監獄,一般都叫做『喂老鼠』,但阿芒卻將它稱之為「吃老鼠」,一字之差,意味卻完全不同了。而一般人對巴士底獄更是談虎色變,不過阿芒和羅伯斯庇爾都知道,因為巴士底獄經常被用來關押貴族,所以論條件,恐怕整個法國,都沒有其他監獄會比巴士底獄更好的了。

「而且,我覺得,如果我們的國王稍微聰明一點,我們應該就不會有在巴士底喂老鼠的危險。」聖鞠斯特開口道,「我們的國王如果決定要鎮壓人民,他就應該采用果斷有力的措施,迅的逮捕所有的第三等級代表,並且立刻把他們送上斷頭台。這樣雖然可能導致一些混亂,但是反抗者群龍無,完全可以各個擊破。」

說到這里,聖鞠斯特俊美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帶著譏諷的微笑:「而且,這些代表大多都是些有錢的人羅伯斯庇爾先生,您在這些代表中幾乎是最窮的,但即使是您,相比聖安托萬區的大多數人,您依舊是『有錢人』。而有些人,比您有錢幾百倍。只要把代表們都干掉,然後沒收資產,再用這些錢來拉攏更多的軍隊,以及願意跟著國王的貴族和窮人,那我們的國王,說不定還能過的了這一關。當然,這么做,法國可能會有一場內戰。他就必須做好一段失敗了,就會和查理一世一樣上斷頭台的准備。不過考慮到另一方群龍無,我覺得他的處境要比當年的查理一世要好很多。如果我們的國王真的打算這樣干,那我們多半就會被直接砍掉腦袋,那里還輪得到在巴士底喂老鼠?」

說到這里,聖鞠斯特甚至還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修長的脖子,倒是頗有點「大好頭顱,誰人斬之」的味道了。

「你覺得國王會這樣做嗎?」羅伯斯庇爾問道。

「不會。」聖鞠斯特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微笑,「國王如果有這樣的氣魄,他就不會管不住那個奧地利娘們。他也不會在『顯貴會議』上一無所得。總的來說,我們的這位陛下,既缺乏當暴君的膽量,有沒有做開明君主的度量。根本就不是一個需要敬畏的王者。所以,我並不覺得,我們會有什么危險。」

「聖鞠斯特先生。」羅伯斯庇爾贊嘆道,「您有著和您的年齡和相貌不相稱的冷靜和勇氣。說實話,昨天剛看到是您出演斯巴達克斯的時候,我還很有些詫異,但是您昨天的表演真是太出色,完美地說服了我,我還詫異,一個像您這樣年輕的人,怎么會有那樣的力量。但是今天和您的這番交談,讓我明白了,一個人的思想和力量,可真不是能用年歲來衡量的。聖鞠斯特先生,的確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的國王並沒有那樣的魄力。而且,我們也不是傻瓜,會什么都不做等著他為所欲為。這些年因為特權等級窮奢極欲,弄得國家沒錢用。軍隊也一樣沒錢用,也一樣充滿了不滿。更何況,組成軍隊的,一樣是法國的人民。軍隊是由人民組成的,不是沒有靈魂的工具。如果國王真的要冒險,他真正能指望,就只有雇佣軍了。不過有錢給雇佣軍,卻沒錢給法國軍隊,你說,法國軍隊會怎么想?事實上,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准備,很多貴族,還有很多軍官都和我們有聯系。國王如果真的打算有什么大動作,瞞不過我們的。所以你們的演出雖然有一定風險,但是這風險並不是不可控制的。畢竟,是我邀請的你們,即使你們不做要求,我也要為你們的安全考慮。所以你們可以放心,雖然有一些風險,但是進巴士底獄的可能還是非常小的。」

「不要說巴士底獄,就是斷頭台,我們都不怕。」阿芒說。

幾個人又談了一下演出的事情,阿芒和聖鞠斯特便准備要告辭了。羅伯斯庇爾將他們送到門口,突然又說道:「啊,有件事情,我差點忘了。嗯,我們有一個俱樂部,其中都是些希望能進行改革的好朋友,我覺得我們的理念都比較接近,你們有興趣加入其中嗎?」

「是個什么俱樂部呢?」聖鞠斯特問道。

「布列塔尼俱樂部。本來是布列塔尼地區的代表們的俱樂部,三級會議召開後,更多的人加入了進來。都是些支持憲政的朋友,所以我們現在正在考慮將俱樂部的名字改成『憲政之友』。怎么樣,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當你們的介紹人。」羅伯斯庇爾說。

「好呀。」阿芒道,「我還有一個朋友,也很不錯。也許你也聽說過他,他姓波拿巴,嗯,約瑟夫·波拿巴,是個科學天才。」

「我聽說過他。」羅伯斯庇爾點了點頭,「雖然我看不懂他寫的東西。嗯,你們能等等嗎?我馬上進去給他寫一封邀請函,請你們帶給他。」

「願意為您效勞。」阿芒說。

羅伯斯庇爾便進到書房里面去寫信,而阿芒和聖鞠斯特便自己走進客廳,在沙上坐下來等。

「阿芒,你覺得波拿巴先生願意參加這個俱樂部嗎?」聖鞠斯特問道。

「放心,我了解約瑟夫,了解他的政治觀點。事實上你從他的那……你知道,《斯巴達克斯》的劇本的很多創意都來自於他。他絕對是支持憲政的進步青年。」阿芒差一點就說出那《奴隸戰歌》是約瑟夫寫給他的了,想道約瑟夫把這歌給他的時候的態度,他隱隱的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