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兵變(2)(1 / 2)

詛咒並不能解決什么問題,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趕緊控制住軍隊。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聚集士兵的鍾聲。迪穆里埃正了正軍帽,扶了扶指揮刀,然後對沙特爾公爵道:「攝政王殿下,您願意和我一起去向士兵們表講話嗎?」

沙特爾公爵微微地有點遲疑,剛才的變故,讓他有些害怕了。迪穆里埃看了看沙特爾公爵蒼白的臉色,嘆了口氣,便不再要求沙特爾公爵和他一起去面對那些士兵他如今的樣子,要是被士兵們看到,只會起到反作用。

沙特爾公爵在此之前的戰報上有不少的戰功,但是這些戰功,很多其實都是迪穆里埃分配給他的而已。

「攝政王殿下,您帶著人看住這些不肯反正的軍官就行了……千萬別再鬧出什么亂子來。」迪穆里埃說完了這一句便帶著那些簽了字的軍官們走了出去。

「至少,有這么多軍官在我的控制之下。我還是有很大優勢的。」迪穆里埃這樣想著。

士兵們已經在操場前聚集了起來。迪穆里埃登上檢閱台,向他們表了演講。他在演講中先是指責國民議會和政府沒有提供足夠的軍餉,接著又說到國民議會的極度的腐敗,巴黎公社的殘暴,然後又提出,共和制根本就不適合法國,最適合法國,最能給大家和平和安寧的制度,就只有建立在1791年憲法基礎上的君主立憲制。所以,他打算帶著大家一起回巴黎去,重建一個穩定的,和平的,能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的法蘭西王國。

這段演講迪穆里埃准備了很久了,他覺得這段演講應該能打動那些士兵,憑著自己的威望,還有這樣精彩的演講,那些士兵還不得屁滾尿流地跟著自己去打天下?

然而這篇演講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士兵們並沒有朝著他歡呼,相反大多數的士兵反而表現得不知所措。

迪穆里埃嘆了口氣,正要再說些什么,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大喊道:「士兵們,兄弟們,你們難道忘了,我們是為了什么,才離開了自己可愛的家鄉,來這里和奧地利人,普魯士人,以及各種各樣的祖國的叛徒戰斗的嗎?」

在大喊聲中,一個人一下子跳到了擺在操場旁邊的一門大炮上,他向著大家揮了揮手,接著大聲道:「我們還記得,當初不倫瑞克是如何威脅我們的。他們說,只要我們膽敢不老老實實地給路易十六做奴隸,他們就要殺到巴黎,將巴黎完全摧毀,將巴黎的人民全部殺光那是我們的父母兄弟、妻子兒女!我們不是為了別的戰斗的,不是為了軍餉,不是為了什么豐功偉績,更不是為了迪穆里埃將軍。我們之所以站在這里,之所以穿著軍裝兄弟們,你們告訴我,這是為了什么?」

「為了保衛巴黎!」

「為了我們的家人!」

「為了我的小皮埃爾、小弗朗士!」

士兵們呼喊了起來。

迪穆里埃臉色鐵青,他知道,事情完全失去了控制,尤其是當那個該死的家伙說出了「不倫瑞克」這個名字的時候。

「該死的不倫瑞克!該死的約瑟夫·波拿巴!」迪穆里埃在心中罵道,接著他掉過頭,向旁邊的衛隊長問道:「漢克森,有把握打中他嗎?」

「將軍,太遠,在這樣的距離上幾乎不可能命中。」漢克森少尉回答道,「除非用線膛獵槍。而且,我也不覺得,現在是開槍的好場合。」

迪穆里埃知道漢克森的意思,這時候開槍,整個軍隊可能立刻就會反撲過來,實在是太危險了。但是就這樣承認失敗?絕不!

「士兵們,不倫瑞克公爵已經收回了他的言論,只要我們能恢復法蘭西王國……」迪穆里埃還想要在努力一下,說不定,就能打動士兵們了呢?這就像注定一無所有的舔狗,卻總是容易產生諸如「她對我笑了」,「她可能喜歡我」,「只要我再努力的舔一舔,就能……喜當爹」之類的錯覺,畢竟,人生總是,而且必須是充滿了各種錯覺的,要不然,那些可憐的人怎么活得下去?

然而就像一切的舔狗一樣,那些能感動自己的話,根本打動不了女神。倒是對面的約瑟夫嘿嘿一笑,又大聲的向著大家道:「大家還記得,在熱馬普,我們的將軍和我們說了些什么嗎?要么在熱馬普,他在說謊;要么現在,他在說謊!你們會相信一個說謊的人嗎?

大家還記得,在熱馬普,我們的將軍說,讓我們跟著他向法蘭西的敵人沖鋒嗎?」

「記得!」

「記得!」

下面出了一片哄笑聲。

「那大家還記得,當我們冒著奧地利人的子彈,沖上他們的陣地的時候,那個宣稱要帶著我們沖鋒的將軍在我們前面嗎?」

「不!」

「沒有!」

「在我們前面,舉著軍旗的是拿破侖!」

「帶著我們沖鋒的是波拿巴兄弟!」

士兵們紛紛嚷道。

「那么,告訴我,我的兄弟們,你們是願意相信舉著軍旗,揮舞著馬刀,和你們一起冒著敵人的炮火沖鋒,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還是相信一個自己了財,卻讓大家吃不飽飯的將軍?」

「我們相信你,約瑟夫兄弟!」

「當然是相信你!」

「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