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變亂(1 / 2)

約瑟夫將自己的想法和卡諾講了一下。卡諾想了想道:

「約瑟夫,意大利那邊暫時還用不上拿破侖這樣的尖刀。撒丁王國雖然和奧地利結盟,一起加入了反對我們的聯盟,但是他們也就是跟著喊兩聲罷了他們和我們之間隔著阿爾卑斯山呢。就意大利人,他們就別想能翻過阿爾卑斯了。他們可不是當年凱撒手下的羅馬人了。至於我們,至少最近,我們還調不出力量來用於意大利那個方向的戰斗。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

說到這里卡諾笑了起來:「旺代那邊已經不會有什么激動人心的英雄詩篇了。那里短時間內雖然不見得能安定下來,但是最多也就只有一些規模小得就像黑幫械斗一樣的小叛亂了。只有麻煩,毫無光榮。嗯,你說我把他調到哪里去呢?其實最好還是把他調到北方,不過北方的那些家伙最近也沒機會犯下什么大的錯誤,我沒法直接讓拿破侖替代他……要不,我先把拿破侖調回巴黎來?將新組建的第五軍團交給他……你覺得怎么樣?這樣,他的軍銜和職務的晉升就都解決了。嗯,拿破侖還可以把他覺得好用的部下帶幾個到新的軍團中。」

說老實話,約瑟夫並不太希望拿破侖在現在回巴黎來。這倒不是因為卡諾給拿破侖的這個位置不好。因為約瑟夫知道,這些新組建的軍團雖然大多都是新兵,但是在政治上,他們要比原來的那些軍隊都更可靠。所以這些部隊,才是國民議會心中的嫡系部隊。擔任這樣的部隊的主官,肯定不會吃虧的。

約瑟夫之所以有些猶豫,是因為最近巴黎不是特別的安寧。雅各賓和布里索派的斗爭已經快要走向白熱化了。雅各賓俱樂部剛剛開除了布里索,(說起來,雅各賓派的對手,基本上都是從雅各賓俱樂部中分裂出去的。)而布里索派的人呢,也對雅各賓派的家伙們起了一輪又一輪的進攻。比如說,不久前他們就抓住丹東的問題,把丹東從救國委員會當中趕了出去。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布里索派就占了便宜,事實上,他們反而吃了大虧,因為他們雖然推動了救國委員會的重選,趕走了滿身都是漏洞的丹東,但他們卻把羅伯斯庇爾和聖茹斯特給放了進來。

顯然,丹東雖然是一個很有手腕的家伙,但是因為他自己一身的毛病,所以他在行動的時候才會特別的注意留下分寸,才願意進行一定的妥協。但是羅伯斯庇爾和聖茹斯特可就不一樣了。

羅伯斯庇爾是出了名的不可腐蝕者,他的私德,即使是他的敵人都難以找到可供攻擊的地方。而聖茹斯特呢,這個年輕人是另一個「不可腐蝕者」,也許在政治手腕上他還比不上前者,但論到勇氣和堅定,他甚至還要過前者。這兩個人可不像丹東,那么願意妥協。

所以,無論怎么看,布里索派的家伙都干了一件蠢事。

再加上為了支持擴軍,革命政府變本加厲的印刷指券,大量的青年進入軍隊,也使得很多的社會生產出現混亂,經濟形勢進一步惡化了,巴黎再次出現了糧食短缺。

約瑟夫知道,在一切的問題中,糧食短缺的問題是最要命的問題,他幾乎必然會導致一場革命。所以約瑟夫並不太希望拿破侖在這個時候回巴黎。但是,約瑟夫也知道,卡諾這個建議並不太好拒絕。卡諾如今和羅伯斯庇爾他們走得很近,他如今被大家普遍視為是雅各賓派的核心人物之一。如今他要將拿破侖調回到巴黎附近,並讓他控制一個新組建的嫡系軍團,這里面未必沒有什么政治上的考慮。如果在這個時候,他和拿破侖拒絕了這個要求,那就意味著他和卡諾的聯盟出現了裂痕。

「反正就算有什么變故,雅各賓也肯定是勝利者。」約瑟夫這樣一想,就又覺得,讓拿破侖到巴黎來,也不見得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約束好他,不讓他亂闖禍就行了。

「如今巴黎這邊還是亂了點。」約瑟夫很小心的說,「不過如果拉扎爾你覺得沒問題,那我覺得也不錯。不過你知道,因為丟了昂熱的事情,很多人都對拿破侖頗有微詞。而拿破侖那個家伙你也知道,無法無天的,膽子又大,又喜歡自作主張……」

卡諾哈哈地笑了起來:「很多人都對拿破侖頗有微詞?不就是布里索派的那些家伙嗎?他們也就嘴巴上說說,拿破侖的功勞大家都看得到,哪里是他們胡說兩句就能抹殺的?況且,昂熱的失陷,並不是拿破侖的問題。對旺代的叛匪的審判的記錄,還有對叛匪頭目德拉科特里的審判記錄都說明了這一點,事實上,在昂熱的叛亂中,一些和布里索派聯系密切的家伙就沒起到什么好作用。另外,富歇那個混蛋在鎮壓勒芒叛亂的時候的報告也證明了這一點。所以你不用為你弟弟擔心。而且,巴黎還有我呢,難道我會看著別人欺負拿破侖?」

話既然說到這樣的份上了,約瑟夫自然不能再說什么了。於是他表示,他對卡諾對拿破侖的安排非常滿意。拿破侖此後一段時間的去向就這樣被確定了下來。

「拉扎爾,讓誰去替代拿破侖呢?」約瑟夫問道。

「讓卡爾托將軍去擔任軍事主官。」卡諾說。

「他?他的能力夠嗎?」

「和拿破侖當然沒法比,但是很多人在幫他說話,而且只要他玩出太多的花樣,應該也不至於有太大問題。而且他只負責軍事上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富歇去管。」卡諾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看得出,他對這個任命其實也不是特別的滿意。不過從這個安排來看,只怕即使約瑟夫不找過來,卡諾也會將拿破侖調回來了。

就像約瑟夫預計的那樣,巴黎果然出了亂子。就在拿破侖剛剛回到巴黎之後,不過一個星期,巴黎就再次生了起義,這次起義的起者是馬拉。

事實上馬拉的起義組織和准備都算不上多么的嚴密。國民議會和公安委員會也早就現了馬拉的種種舉動,甚至於兩個星期前,馬拉還因此再次被逮捕,並又一次被送上了革命法庭。

然而革命法庭中有一大堆的雅各賓,於是法官們突然就想起了「疑罪從無」的基本原則,並立刻以和他們判別人死刑一樣的度,判定此案證據不足,事實不清,所以當事人無罪釋放。從被逮捕到無罪釋放出來,甚至連一個白天的時間都不到。

這次事情之後,馬拉的起義准備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他不斷指責,布里索派的一些和那些大商人勾結,或者本身就是大商人的議員,應該對如今的經濟困難負責。

「正是因為這些人民的敵人亂國難財,人民的生活才會這樣艱難,共和國的前途才會這樣暗淡。如果我們不能肅清內部的敵人,我們就無法抵抗外來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