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他的命源，正在快速增加。

原因倒是不復雜，負責他本體安全的衛，自腔體形成後，一直默默地向他輸送大量命源。

不過衛輸送來的命源，還需要再進行融合一次。

這項工作，他做過很多次，熟練無比。

最後一個便是意識本源，從禁地出來之後，他便始終有種變化，最明顯的就是穩定性變強許多。

從禁地出來，他多次進入氣泡世界，短時間內頻繁追溯入侵，如果放在以前，意識肯定會出現不穩的跡象，需要休整。

但現在卻還能堅持，顯然比以前要穩定很多。

這個變化唯一的原因依然是在禁地時與冥進行的合體，但問題不是出在合體上，合體下正常不會出現這種變化，而應該是合體後所進行的那次驚心動魄的沖擊，和分叉線的情況類似。

楚雲升當時不在本體，不在自己的零維，不知道當時沖擊的時候，零維空間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一定同樣驚心動魄！

一邊融合命源，一邊用物子碎片凈化黑氣，這些對楚雲升而言，如今都是「體力活」。

不論是融合還是凈化時的現象，他已經觀察無數次了，如果沒有新的知識，再觀察下去也沒什么用，無需動什么腦筋。

他思索其他一些事情，從禁地、冥、小蟲子想到三禁和外面的衛......

想著想著，他忽然意識到，他竟是被三禁算計了。

而且是無解的算計。

三禁派出衛護送他的本體，對衛做了手腳，到時就要自死，仿佛被逼無奈，不想與他有半點瓜葛。

他也不得不想辦法阻止衛自死，辦法也想了不少，比如回到新艦，利用襲擊者星艦中的靈，利用巋靈主，假做威脅，之後，再由小蟲子想辦法。

但是，

三禁在一開始應該就考慮到各種極端的情況，考慮到他能想到辦法阻止衛自死，至少一段時間內阻止。

那么，三禁為什么還要給衛設定自死？

豈不是自相矛盾？多此一舉？

所以，三禁的目的根本不是這個。

楚雲升現在一時能猜到得不多，但有一條是肯定的。

三禁故意將衛留在他身邊，絕不是為他，而是為了冥。

冥出禁地後，可能它們很快就會失去和冥的聯系，但只要衛還在他身邊，就知道他的位置，找到他，遲早就能找到冥。

這也不算什么陰謀，即便楚雲升能猜到，依然會留下衛，依然會千方百計地阻止衛自死。

以當前星空的危險，大量時間在暗域中航行幾乎是必然的。

而在暗域之中，在楚雲升本體和冥或者小蟲子匯合前，命源始終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火蟲能夠在暗域中依然可以轉化命源，是楚雲升唯一的依靠，衛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不論他猜到也好，猜不到也好，始終都是三禁想要的結果。

楚雲升甚至感覺，三禁規定衛到時自死，純粹是給他找麻煩，看他不舒服。

可憐外面的衛，還真的以為自己的生命時光就是護送的這段路程，自死是很快到來的事情，在外面忙忙碌碌地工作著。

......

戥帶領新艦首先與返回的22156匯合。

星空出奇的安靜，像是那些圍殺單元都走光了一樣，或者去往其他地方。

戥感覺到一絲不尋常。

同樣感覺到不尋常的，還有早就完成第二個任務的雪域使。

它其實連第三個任務都早已經完成了。

楚雲升自從上次離開後，就再沒有來過。

星空中一瞬的時間，地面上可能要過去無數行星年，雪域使本來想去星空中熬過這段時間。

它還要等尊上過來，暫時不能走。

但行星系外被巋靈主與快速戰艦堵著，隨時要進來，一旦飛船加速，進入高速狀態，不小心飛出行星系......

它便無可奈何，只能在地面上生生地熬著。

無數的歲月就這樣在它生命中流逝。

它看到一個載殼人奴隸自北方亂中崛起，十幾個行星年便橫掃天下，可惜最終又分崩離析，天下繼續動盪不安。

凝枳種族抓了不少載殼人去研究，在行星系邊緣的左旋前儲的戰艦，在漫長的歲月中，也通過各種談判，好像也要走不少載殼人？

它對此沒有多強硬的阻止，也沒有多少關注，像凝枳這樣的星空種族就這個樣子，它早習以為常了，尊上給它的命令中，也沒有讓它保護載殼人。

這里的載殼人死絕了，其他地方還有，反正是工具。

它看著地面上的載殼人一個朝代接著一個朝代的輝煌到滅亡，無數的載殼人死了被埋入地里，春天里，無數的載殼人又被種了出來......

周而復始，它甚至無聊到自己去種了一個載殼人。

它覺得即便是罪船，也不會如此地令人絕望吧。

地面，它想逃離。

直到有一天，凝枳找到它，星空似乎有些不正常。

而這個時候，尊上依然沒有來，仿佛，徹底忘記了這件事一般。

是繼續等下去，還是返航？

雪域使終於有事情可以做了，它一邊給自己剛種不久的載殼人綠葉澆水，一邊想著這個關系到整個艦隊生死存亡的問題。

而此時，衛護送楚雲升的本體，距離新艦，距離降臨點行星系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