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2)

欒氏佳人 未知 6063 字 2021-01-18

「幾樓?」

「三樓。」一邊說,一邊自己按下去──走一步是一步了。真要退無可退了,欒玉清也不可能不幫她。袁曄怎么打算怎么想,她是不知道,可這么一遇再遇的,遇得多了,總不是什么好事情。

袁曄一向風度可嘉,也正打算幫她按樓層,兩個人的手指幾乎同時觸到數字板,又幾乎同時被靜電麻了下。

欒漪「哎哎」叫了兩聲,趁勢把手放在空中擺了兩下,脫離他手指范圍。

可她顯然小看了袁曄的耐心。

袁公子幫她按了樓層,一只手握住她手,輕輕暖在掌心,明明滿意柔若無骨的觸感,卻微眯了眼喟嘆,「嘖,手真涼。」

欒漪嗤笑一聲,抽回手,「可別凍著你!」

「凍就凍吧,什么關系?」袁公子微哂,重新握住了,誘惑地低吟,「今夕何夕,見此『涼』人?」

他笑,欒漪也隨他笑,「子兮子兮,如此『涼』人何?」

袁曄俯臉過來,正想說什么,已經到了二樓,電梯門左右滑開,外面有人涌進來。欒漪悄悄掙開他手,研視的目光盯住小小的電子樓層顯示板。袁曄倒是沒再捉住,只是當欒漪走出電梯時猶豫一下又跟上來,「介不介意再七天?」

話說得沒頭沒尾,卻很簡明。

欒漪先挑了眉,不覺又微微蹙起來。剛想坦白拒絕,就被他點住了唇,

「你要辦的事,我可以幫你──何不考慮考慮再答復我?」

「那好,我考慮考慮吧。」欒漪一笑。對她來說,allthing也不過等於nothing,又有什么好央人幫忙的呢?

「我會留在q市半個月,你只用答應我一星期。」

欒漪笑笑地嗯一聲,踢踢地板表面,就想轉身。

袁曄被她挫敗到無語。

「你不問我的聯系方式?」

咦咦?欒漪詫異地回頭,「是中國大還是q市大?有緣當然會再相遇!」

袁公子的耐性終於告罄,定定地盯住欒漪好一會兒,轉頭就走。

chapter47

欒漪站在落地窗邊往樓下看,她有輕微的恐高症,可是不看又不行,向前半步再向前半步,小心翼翼地往前湊。蹭到窗前了,透過淡茶色玻璃往下瞧一眼,才發現並非前門的方向──沈念珍走了沒走,還是不得而知。

一切白忙。

袁克明對自己的一雙兒女一向信任,從不干涉自己兒女的私生活,所以袁曄和袁晴的行事反而更清澈明晰:兩個人都是眼高於頂的性子,一個不屑於看人,一個不慣於留人。

怎么會脫口跟欒漪說出再聚的話,袁曄自己也不解,以'幫忙'作誘更是大異他平時的行事准則。卻不料竟然還被欒漪毫不領情地迎頭給了這么個軟釘子。重新走回電梯前,兩架電梯一上一下都在運行中。

如果袁曄當時轉念直接走樓梯,如果當時兩架電梯有一架可以讓他在五秒內登入,也許從此以後兩人都不會再有什么聯系會再搭上任何瓜葛的機會。

──可那只是'如果'。

輸光了的賭徒常常會在傾家盪產後想「如果最大的那把押的是xx」,被套牢後不得不瀝血割r的炒股者會想「如果之前兩天就已經……」,過失犯罪者會想「如果當初並沒有過度oo」的'如果'。

如果。

這天下,這寰宙,沒有任何一棵林木能結得出這種果實。

可當時看見欒漪貓一樣小心戒備的樣子,他實在沒有辦法不好奇,心底似乎有什么東西霎時變得柔軟。

「你並不是來這邊辦事的,而是在躲人?」誰有如此神通能將她嚇成這副神魂不寧的糗樣?較之自身的狼狽,袁曄對能讓她避若蛇蠍的人更是油然而生欽敬之感,有些惡意逗弄地期待欣賞她的無措。

「躲人?躲什么人?我來求人。」欒漪這次倒還幸運,一大早被嚇幾次的經歷多少讓她有了點兒免疫力,沒被嚇著。只朝袁曄擺擺手,就想往欒玉清的辦公室走。走幾步又覺得不對,總不成讓他以為自己要色誘的人就是欒玉清──畢竟那是他的准妹夫人選。只能一路往前走。

「求人不用帶東西嗎?」袁公子全不介意地擔任跟班,很誠懇地不恥下問。

欒漪故作驚訝地轉身對他睜大眼睛,「什么時代了?帶東西──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迷魂計?」

她的冷幽默袁公子顯然並不欣賞,因為他沒有笑,而是略帶估量地盯住她的面孔。

真不好玩。

搞不好她一走進某間臨時避難的辦公室,他就會在外面幻想她在房里對著某某領導叼著玫瑰大跳艷舞。

腦子里應時浮現的彪悍畫面,讓欒漪好笑,可還是強忍住了,一臉認真地抬頭警告袁公子,「哎,別跟著我啊!萬一害我發揮失常可怎么辦?」

「我辦事不順,你卻勝券在握。總得給個偷師的機會。」聲音仍是平平淡淡,卻是打定主意不放她自己胡來了。

欒漪微乜著袁曄,囅然一笑,「被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渺茫了。那還是你幫幫我吧,啊?可你明明連自己的事都弄不好──能幫得了我嗎,方菩薩?」

柳暗花明。他竟然就這樣成了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么?

袁曄嘆息而笑。

真是服了她,到這種時候還要不依不饒,讓他吃上口頭虧。

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習慣了高傲的公子脾氣就要發作,再度拂袖轉身而去。袁曄或許不知道該如何討得女伴歡喜,卻自幼諳習拒絕之道。不動聲色地給面子或不給面子,折辱或婉拒──都是在正常情況下他該對欒漪作出的正常舉動。

可那'一點點',就是她掐定在他容忍內的那個度。

之後哪怕過了很多年,每當想起那一天,袁曄都在懷疑自己在那一刻是不是真的著了魔。居然眼也沒眨地就答應了眼前仿佛有無形絲線將他纏縛的小妖精。

從小到大,袁克明提醒他們兄妹最多的,也無非是'安全'。袁曄也一直都清楚清醒地記得──在遇到欒漪之前。

怎么能想象,他所以為的俯就和委屈,竟然是一道並不美麗的誘人下陷的迷障。

怎么能想象,向來自矜如他,有朝一日竟然會這樣不光彩地墮入縠中?

chapter48

國產連續劇里,總有些經典片斷。以前是恨鐵不成鋼的父母重重地拿手指點著子女的腦門說「早晚你要吃了虧才知道利害」,後來國家提倡不打罵小孩,於是嚴父瞪著兒子皺眉,慈母無奈地撫著女兒頭頂,「總這樣子,早晚要吃虧的。」

袁曄的父母都忙,極少甚至可以說是從未對他進行此類演習。只是他偶爾獨自無聊消遣時間,拿了搖控器頻繁換台時偶爾也會湊巧撞上那么一兩句熟到爛的警言。

對此類橋段,袁曄總是習慣地嗤笑。

電視和現實永遠都是代溝深深。

如今還有幾個孩子會如此離不了家人的照看?何況天性中的冷淡自制疏離也讓他根本沒機會給自己找什么虧吃。

可這一回,貌似是真的栽了。

欒漪要了他四次,讓他因為疲倦而沈睡。小酣微醒,卻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到床柱上。

「怎么會喜歡這種調調?」袁曄禮貌地對坐在床邊拿冷水拍著自己臉頰的欒漪微笑。

「你說我是你的『第一次』嘛!雖然只是第一次想要留住的人──可也是個『第一』,不是嗎?我很喜歡當第一呢!」欒漪也隨他微笑,手指劃過他的下頷,俯身含住他耳垂輕咬。「當過m嗎?」

當然沒有。

袁曄自認心理正常,自然無此種特殊愛好。本來對欒漪一直印象不錯,可他沒想到她竟然會熱衷這種游戲。奈何身陷人手,只能苦笑,「沒當過s,讓我試一次?」

欒漪卻像是聽到了笑話一樣,很給面子地在他耳邊輕笑。微溫的呼吸撩撥著他的敏感地。雖然身體之外接觸不多,更談不上了解,但僅有的幾次晤會一直都讓他回味──她是個聰穎的女子,除了這次。

微燙的燭淚灼上肩頭的皮膚。

袁曄不自覺地低哼了一聲。

他並不是嬌慣的人,可那也不代表他可以適應她這種無聊的玩法。

無聊。真的。只是無聊。

袁晴半年前送他的古典枝形燭台也功不可沒。原本以為只是可有可無的裝飾,一開始欒漪進來時望著它眼睛發光,他還以為只是女孩子天生喜歡精致古典的東西,於是寵溺地拿下來給讓她把玩。

沒想到她竟然是打著這種算盤。

看那瑩白的手指握著冷黑色燭台的樣子,多像惡魔的叉戟!

很好,事情一過,他會親手拆了它並熔成一堆廢鐵。

「我給過你機會,」欒漪的指尖輕輕自他的瑣骨滑下,沿著他的肌膚下移,「好聚好散不好么?」

「是你有事要求──唔──」這次是燙在胸口。袁曄被她的舉動得氣短。

「我求你離我遠點兒,怎么樣,袁公子?」欒漪輕輕朝燭焰吹了下,火光晃了晃,怎么樣,又閃回來,仿佛又明亮一些。

原來她知道他身份。

驚訝惶惑取代了原本的郁喪無奈,袁曄反而鎮定下來,應了聲'好',「那現在可以結束了嗎?」

「結束?當然不。你要的,我已經給了你;我要的,怎么著你也得給我一次吧?就我所知,您可一向不是小氣的人吶!」欒漪嫵媚一笑,手仍是擎著燭台,身體小心翼翼伏下來,舌尖輕輕舔觸他胸口。

「你要什么?」袁曄被她叫破自己身分的一語驚醒,已經徹底沒了性致,只是語氣冷淡地問。

撇開家境身世之外,單憑外表被他迷住的女孩也不算少了,欒漪雖然漂亮,可並不頂尖,犯得著和她弄得這樣苦大仇深一樣么?

「滿足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當一次m。」欒漪的姿勢很曖昧,甚至,是色情的,自己一條腿放在他腿間,輕輕磨蹭,s處卻抵在他的膝蓋上,又濕又黏又滑。

若可以,哪怕他只是稍稍用點兒力,往上頂一下,都可以讓她痛不欲生──前提是他得有那機會有那力氣。

之前他欣賞她的很重要一點,就是她對情境氣氛的營造:往往並未還始,她就可以給人仿佛身已在其間的感覺。

現在亦然。

但被算計的屈辱和被折磨的懊怒正咬嚙吞噬著他的自尊和驕傲。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只能引發他最大惡意的厭憎和充滿凌虐欲的聯想。

袁曄是大方,是可以不和女人計較──欒漪除外──她若不願意,完全可以直說,他也不是非她不可;又何必先'屈從'了再玩什么'報復'的把戲?

無奈身在人手,他只能盡量抑著怒氣,淡聲安撫,

「你喜歡什么樣的?放開我了陪你去找個;這次的賬也不跟你算了,怎么樣?這種游戲我沒興趣的。」

「可我有,」欒漪的舌尖離開了他的胸部,卻輕輕往他r首上吹著氣,濕漉漉的既涼又癢,令人意盪,「我喜歡驕傲點兒的,目中無人點兒的,臉和身材嘛,長得比較像袁公子一點兒的──買不來吧,嗯?」

下一刻,卻又用燭台傾斜地滴過來──三滴蠟油,一滴落正他r首,一滴灼在胸腹間,一滴燙在大腿內側──那位置,稍稍偏一點兒,不就是……

袁曄抽一口氣,勉強平復情緒了想要鎮靜下來跟她說話,可欒漪卻先他一步嘆出來:

「好可惜,竟然偏了呢!」

「袁媛──我是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可你除非弄死了我,否則你在q市哪怕多呆一天,信不信我也能揪著了你饒不了你?」

這次她倒識相,將燭台換了手,吹熄蠟燭撂到地毯上。朝他笑笑。

「那有什么好不信的?我叫欒漪。」

「……」

「還要知道更詳細一點兒嗎?我告訴你我家屬的電話,嗯?」

「……不用,」對女人,袁曄到底小氣不起來,只無奈地舒口氣,「這次我放你──」突兀的劇痛令人震驚而且不可置信!身體被捅裂了似地痛使得他整個人,全身每一個神經元都像要爆裂,每一塊肌體都開始無法控制地劇顫。

身體的應激反應讓袁曄蹙緊了眉,閉住了眼,連呼吸都停頓。

欒漪卻仍似不滿意一般,將耳朵湊到袁曄嘴邊,手握著燭身微微用力,又往里捅了捅。

「放我?放我什么?」

「你、你──欒漪,你……你好樣兒的!」從來未曾經歷,更難以想象的痛楚讓袁曄連聲音都在抖,最後幾個字幾乎都要無力吐出,只能用氣聲。可她聽得到聽不到,也都無所謂了,重點只是──這女人!他絕不會放過她!

chapter49

「我好嗎?真的嗎?」欒漪的笑容仍然輕淺而嫵媚,放了手,從床頭抽出紙巾來擦拭手上沾到的鮮紅。「那你要不要獎勵我?」

袁曄盯住她手上的紅,目眥欲裂。

欒漪卻並不理會他的目光,動作細致而專注,擦一次,換一張,最後將幾張紙巾疊在一起,拈著一角,對袁曄晃了晃。「咦,看來似乎不小心又做了你的『第一次』喔!」

袁曄被那紅色刺得眼痛,重重地閉上眼──他的血,呵~~她竟然舉著沾了他的血的東西到他眼前來炫耀自己的勝利!她竟然敢?她竟然敢!

可這還沒完,欒漪放下紙巾,手指輕輕撫上他臉頰,沿眉心開始緩緩游移,從漆黑濃冽的眉上撫了過去。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破』這個字──但凡『破例』、『破壞』都是我的大愛。一直以來,我都守著規矩,可是規矩總是那么多,我也乏了。袁公子也是不肯遵循慣例的人,要不要和我玩到底?」

惹到他,到底對她有什么好處?!

這句,他本來想問,但現在顯然沒有必要了──答案根本就很明顯:她是瘋子!

可是閉了眼,卻並無法阻擋欒漪對他實行凌辱的繼續──

她用雙手捧了他的臉,輕輕吻著他的唇,動作輕柔如同羽毛旋落春風輕拂。──他們在一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舌吻是從來不會涉及的動作。

禮貌、潔癖、戒備……不管是出於哪一種原因,這種屬於愛侶之間的行為都不該出現在一夜情里。

袁曄忍住下t的疼痛,小心地張了口,容許她試探的舌尖微微深入。可她竟然那么小心翼翼並且狡詐狐疑,每每在他想要合住牙齒時就已經先知先覺地撤出來。

屢試。

屢敗。

當他終於因無力而放棄時,她才掐著他的頰開始深吻。

她的舌尖纖小秀氣。

溫柔輾轉時仿佛能撫平人心。

怎么能想象這就是前一刻才將他到崩潰的人?

從小到大,他又何曾嘗受過這樣的欺辱?

明明和她遠無冤近無仇,不過是一次露水姻緣,又何必非得要弄成這樣子?她說她叫欒漪,很好,他記住了。只是這名姓,怎么會讓人感覺如此耳熟──欒──欒漪?

長吻結束,她溫柔地拿紙巾為他和自己輕輕拭凈了臉。

「你的名字怎么寫?」聲音仿佛消失了,他以為的正常音量只是嘶嘶的氣聲,「你的名字怎么寫?」聲音提高再提高,以為是喊出來了,其實也不過是虛弱嘶啞的模糊字句。因為用了力,身體目前最屈辱的部位還又開始隱隱裂痛。

欒漪伏在他身上,臉貼著他肩,盡力伸直了手臂,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地寫:欒。漪。

明明可以好好坐起來寫,她卻偏偏不要,弄出這么吃力的樣子來給誰看?

袁曄在心底恨恨地鄙夷:不是賤是什么?

可是更賤的事還有──

她寫完自己的名字,身體竟然略略下滑了些,將他的欲望納入自己體內。

突來的濕潤溫滑感覺讓袁曄不敢置信──在這種時候,自己居然還是勃起狀態?虧她也還有這種興致,可他在這種時候這樣子和被qg有什么兩樣?還是雙料──這念想一動,下t的痛又開始彌散開來,他以為自己會馬上頹了,但欒漪卻並不肯放過,身體在他身上輕輕起落。

欒漪對節奏和勁力一向掌控得極好,袁曄要竭力抑制自己才可以不被她迷惑,可是一來二去,到手機鈴聲響起時,袁曄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合著欒漪的節奏低低喘息。

「幫我拿過來一下,是我爸。」聲音仍然虛弱,他努力清了清喉嚨,才勉強將聲音拉回比平時略低的程度,「你放心──」

'我不會說出來'──這話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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