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2)

欒氏佳人 未知 6001 字 2021-01-18

.

.錢超在袁曄淡漠如冰的眼光下客氣得虛偽。「不用,不用。」

欒漪'哦'了一聲,「你以為我賠不起?」

「沒這個意思,當然不會,當然不會。」錢經理趕緊消除誤會。

袁曄挑了眉,望住欒漪。她有給他賠償的心思么?他竟然如此眼拙,一直都沒看出來?

袁公子當然不會在乎身外之物的損失,但他這一溺帶來的結果卻是直接影響到身體,接下來的假日時光勢必得在醫院渡過。換誰心情都好不了。他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只是──

錢超在袁公子奇異的目光注視下忍不住又想擦汗。

身後的副經理金曦倒是知道他的習慣,悄悄塞給他一方紙巾,錢超本來以為是什么解圍妙計,拿過來看了一眼,干咳了聲,又尷尬地捏回手心去。

「我確實是賠不了,」欒漪卻並不看袁曄,只是對著錢超微笑,「可我有個叔叔,他會替我──」原本捉著欒玉清的手被他反握,捏得疼痛起來,欒漪蹙了眉,卻還想忍痛說完,「欒永祺啊,他會──」她說不下去,手指幾乎要被欒玉清輾到一起了。欒漪搭上另一只手,想要扳開,欒玉清卻只是攥著不放。

「這事我們自己會處理,你可以回去了。」

如果可以,錢超當然想立馬就走,這筆爛賬當然誰都不想沾上手──可是重心人物袁公子還沒開口呢!

「欒小姐要客氣,那就交給她好了,你們可以走了。」袁曄微揚了唇角,望住那對雙手正交握住了角力的姐弟,淡漠地笑。

「那就不打擾了,不打擾了。您們安心養病。」錢超拿紙巾按按額,示意金曦將果籃放好了,兩個人一起出去了。

他們出去了,欒玉清才放了手。看見欒漪只是望著自己的手發呆,下意識地跟著她的視線往下看,才發覺剛才兩個人一番糾纏,她手背上的針尾已經歪向一個詭異的角度,大顆的血珠正極快地涌聚,在她手背近乎晶瑩的皮膚上滾出軌痕來。

「欒漪,欒──你怎么不說?怎么……」欒玉清伸手想要替她按住,可是手指還沒碰到,欒漪已經將手抽回去。欒玉清怔怔地望住她,想要重新捉回來,卻又突然記起這種時候應該找醫生才對,身隨意動,想還未想,人就已經沖出去了,「醫生,醫生!」

錢超和金曦剛剛走出十來步,身旁便如刮過旋風。兩個人不禁愕然,下意識地同時朝對方看過去:這真的是剛剛還一臉冷漠的園林局長嗎?

袁曄看著欒氏姐弟之間的變故,欒玉清的失態雖也令他詫然,卻還是不忘替欒漪按下呼叫按鈕。

「他有什么好?」

她的叔叔──是欒玉清的父親?他還真是看錯了欒漪呢!原來她對這段畸戀竟是如此有情有義。

欒漪卻並不理會他的調笑,只靜靜將原本藏在身後的手背又端到面前來,仔細端詳──她一向都捱不住痛,可是今天,居然會不覺得,殷暗的血色映上皮膚,突突滾涌的血y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這樣凝視如同旁觀的感覺如此奇異。

「欒漪,」袁曄看她垂睫望著血流的樣子,原來存著的幾分惡意幾分戲謔居然消散──一向強勢又霸道的欒漪突然轉成這樣,讓他不習慣──很不習慣。

「別擔心,你還有我。」

她說過,她還有事需要他幫忙的。他只是逗她玩,其實,他也不是那么在乎──欒玉清,他再怎么心疼,她再怎么深愛,也不可能相守,不是嗎?

'你還有我'……

這四個字,怎么會被人用得如此泛濫?

十二年前,欒永祺攬著她肩,任她撲在他懷中哭泣,輕輕撫著她的頭頂,「欒漪,別哭,你還有我……」

十二小時前,欒玉清將她擁在懷里,輕輕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痕,用唇舌堵去她自怨自艾的自暴自棄,「欒漪,你還有我……」

也不過是十來年,欒永祺的小孩都能跟她吵架了;

也不過是十來小時,欒玉清已經可以讓她見血了;

現在連袁曄也來說項了……

他又想帶給她什么?

每一個人都在努力向她推銷,好像'我'是一件商品。

每一個人都曾努力讓她相信:欒漪,'我'會對你好。

結果卻是每一個人最後都會離開。

所謂諾言,只是每個人在急切地想要拋售掉'我'時的廣告語罷了──那時他們已經忘'我',才會一個一個都能說出那么惹人喜愛的話來。

她一直都不怎么在乎'得到'這兩個字,覺得它也不過是'失去'的前兆。總是不夠貪心,才會總是什么都得不到。

「欒漪?」袁曄試探地詢問。

'砰!'病房的門被欒玉清幾乎是用撞的推開。

跟在醫生身後的小護士不禁悄悄交換了一下激動的目光:愛情真偉大!原來人真的不可以貌相,再酷再帥的男人也會為心愛女人的一點點小意外抓狂!

欒漪默默將手遞給醫生包扎完,卻拒絕了醫生要在她另一手繼續扎針的舉動。「只是有點兒感冒,不用這樣一直掛,太無聊。」

「針葯已經打了一半──」

「我會監督她吃葯。」欒玉清忽然出聲替欒漪保證。

病人和家屬都作了要求,何況從確實打不打針都行的微燒弄成流血事件,這樣的針還真是不打也罷。醫生撇撇唇角,再看一看袁公子的針葯狀況,確定無恙後帶著護士出去了。

「欒──」沒等'漪'字出聲,欒玉清又匆匆地改口,「姐~~我們……現在回去嗎?」

袁曄也微揚了眉,望住欒漪。

欒漪低低'嗯'了一聲,「欒玉清,你先出去一下,我說兩句話就出來。」

話里的平靜和疏離讓欒玉清怔了一下,想要拒絕,人卻已經被欒漪推著趕到門外,重重關上,「你先出去。」

袁曄望著重又轉回來的欒漪,微笑,「你要給我什么?」

「換我向你要──袁曄,你給我一點兒時間,我得考慮。」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袁曄仍然微笑,但這顯然不是他用慣的表情,眉梢眼角總有絲絲繚繚的冷傲不屑滲露出來。「欒漪,別一副我們很陌生的表情。」

他的刻薄卻沒有半點兒影響到欒漪,她也隨他微笑,俯身用受了傷的左手挑起他下頦,「我要時間,最少一個月,之前說的,也不許反悔──你給不給?」

「好。」他連考慮都不必,答得眼都不眨一下。

袁公子被人喜歡,當然不會是沒有理由的。

慷慨只是他的優點之一。

欒漪贊賞地吻住他──在他回吻時用一點力,咬破了他唇,「方舫,除了身體,我們哪里不陌生?」

chapter61

回程的一路都是沉默,欒漪不願等欒玉清的司機開車過來,只能叫了taxi,一路往回。時間還算早,這樣就接了這樣一大單,司機倒是興致頗高,只是不管問話還是放歌,都沒人應答,漸漸也就把心思專注在開車上了。

「……你是我的情人,玫瑰花一樣的女人……」嘶啞的男聲半咆哮地在狹仄的空間里低吼。

欒漪聽到這里,忽然哧地一聲笑了,拍拍欒玉清的手,示意他聽那歌詞。

欒玉清聽得耳朵都紅起來,下意識地握住欒漪的手。那樣柔軟微涼的指尖,在她第一次默許了他的夜里,就那樣握著他身體最敏感的部位……

他幾乎要忘了欒漪剛剛還在跟他賭氣,將她的手緊緊裹在自己掌心,正想攬住她肩時,未提防歌詞竟然轉了:

「……你是我的愛人……」

欒漪一雙眼亮晶晶的,像是被水洗過的黑曜石,就那么明亮亮地望住他:「百合花,嗯?」

什么?

欒玉清根本沒再留意那聲音在呻吟些什么,只是被欒漪看得心里發慌,凝神一聽卻只有什么'體溫'、'撫平傷痕'什么的,血y全都沖到臉上燒成一片,再也退不下去。勉強肯定地「嗯」了一聲,欒漪卻開始抽手,被他握得緊了,便開始一只一只掰他手指。欒玉清被她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只是絕不放手──既然是她要開始的,憑什么他還得次次都縱容她提前結束?剛才在醫院里她關起門和袁曄說什么做什么他雖然不知道,可是換了誰又肯放任自己深深喜歡的人和身份曖昧的人排擠了自己來獨處?

正好音樂過門的一段放過了,又開始重新唱過。

這回欒玉清倒是留意了一下唱詞,一聽之下,這才明白了欒漪跟他開了怎樣惡毒的玩笑。臉還紅著,血卻冷了,從心涼到指尖:欒漪不是寬容的人,他從來都知道;可是沒想到欒漪竟然這樣不知好歹……

也許,他是知道的──不,也許,她是知道的──只是不對他……

惶惶然地還在心里對她百般維護,然而沉重的無力感到底是自何時自何處開始漫延,他也不知道。到終於發現欒漪的手不知何時已自脫'困'時,手心里已經涼出一把津津的汗。

車載音箱里另一首歌也放了一半,依稀還是適才那人的聲音,仍是刻意作痛苦狀低嘯曰:'……那夜我喝醉了拉著你的手……誤以為你沒有拒絕……'

欒漪靠在車座另一端,闔目養神。

可他知道她根本沒睡。

歌詞的每一字每一句對他而言都是耳光響亮,她沒理由在刻意提醒他之後卻對結果毫不在意。

欒玉清的臉色紅了白,白了再紅。

那嘶吼聲對他而言像是毒蛇的信,唁唁而鳴,獰然作舞。

「這卷帶子多少錢?」

之前欒漪開口逗欒玉清的時候司機幾乎是豎起耳朵在聽動靜,以為小情人終於打算撇下面具開謔了,聽壁角於他在枯燥的行車途中自然也算一樂,可沒想到他們竟然對自己的欣賞品位也有認同,自然開心:「哪都有,也就三五塊錢……」話沒說完,一張綠色票面已經自隔離欄後遞過來。

「賣給我。」

橫財從天降,自然沒有不要的。

司機胖圓的臉都快要笑成一朵花,趕緊接下,「那現在還聽不?」

「不了,給我。」

趕緊關了卡帶,拿了磁帶還要騰出一手去找盒子。

欒玉清看得皺眉,「給我就行了,別找了。」

欒漪果然睜了眼,望著他接過磁帶的手。

塑料組合在修朗纖長的指下分崩離析,碎成幾片。

欒玉清搖下車窗,將報廢的垃圾扔了出去。

兩個裹纏著棕褐色細帶的轉輪早被扯開,在陽光下飛成兩條帶了數米閃亮長尾的蝌蚪。

欒漪輕輕'嘖'了一聲,搖了搖頭,重又闔上眼。

車廂內一片沈靜。

q市的另一端。

「現在元旦,他還要去下鄉也就算了;我爸沒聽說過,我也沒聽說過,這也算了;他下去了不開手機,連你也不必跟著?」

不滿的質問一聲高過一聲,欒玉清的司機老傅被市長千金得簡直恨不得變成螞蟻縮到角落里。欒玉清帶的不過是他堂姐,到欒家祖屋接送的時候其實也不算少了,身份都漸漸摸得有點門兒清了,為什么要對袁晴這樣瞞著,老傅也不明白。想來是怕袁家千金吃醋。可這么一瞞,不啻於把本來的芝麻反而放大成了西瓜,袁晴遍尋不著欒玉清,怒火妒火急火火火攻心,燒得老傅無處遁形。

可是一旦如實招了──只一想想欒玉清一向素冷的面孔,老傅便有點兒提不起氣:情勢很明顯,袁晴的喜怒,欒玉清控得住;可欒玉清的情緒,幾乎沒人清楚。就算今天他為了討好袁晴說出來了,兩個人一照面,老傅的退休期肯定還是會急速提前,袁晴的好處什么的,自然全都不存在。可若不說──

市長千金的小臉氣得那叫一個白。

「欒局的手機可能──沒電……」老傅絞盡腦汁地編。

袁晴聽得冷笑連連。

正在這時辦公室門忽然被輕敲兩下。

現在正是元旦休假,為了避人,袁晴還專找了欒玉清的辦公室來問老傅,怎么這種時候還有人來?

兩人視線一交,袁晴又狠狠剜了老傅一眼,老傅只能低了頭繼續無語。

袁晴和袁曄一樣,身量極修長,穿了高跟鞋和袁曄欒玉清都平得上,幾個大步已經到了門前,一旋一擰用力拉開──

「你──你?」原本要發飆的聲音奇異地轉作疑問的升調,卻又因遲疑而滑低,「你是……」

門外的男子,有和欒玉清極似的眼睛和身形,乍一看幾乎會誤認。

「我找欒玉清。」男子微笑,似乎並不訝異應門人的身高和開門的粗暴方式。

「……他……不在。」袁晴的聲音不自覺地又低了幾度。

這一笑,就更不像欒玉清了──他一向連話語都慳吝,要看他笑更是不可能。

「嗯。」男子教養極好,微微一頷首,也不向內里張望,轉身便走。

「哎──你等等,」怎么會就這樣跟上去,袁晴自己也弄不清,恍惚回神時自己已經小跑到和他並肩了。走得近了,才發現他似乎比欒玉清還要高一點,她的頭頂才剛和他的眼睛平齊──

他的眼睛很溫暖,仿佛淺耀著白羽微痕,靜海光瀾。

chapter62

回家本來應該是各走各,可欒漪走了幾步,總覺著不對,回了頭,果然看見欒玉清仍在身後遠遠地綴著──雖不上前,卻也不願自走自路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對他招招手。

欒玉清恨不得自己化成氫或氧,融在空氣里。

卻還是身不由己跑過去。

「今晚還來不來?」

來不來?

來不來?

欒漪漫不經心地問話時唇邊甚至還噙著笑。

在那樣嘲弄諷刺過他之後,她竟然還能這樣若無其事地邀請……

'不'字在腦海里滾了又滾,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咬了牙,也只含混地吐出一個字:「……來。」有些事,勢必得要說清楚。舍得,舍得,要有所得,必然要有所棄。她既然敢要,他就敢給──她敢嫁,他又怎會不敢娶?

欒漪怔了下,隨即又笑起來,「你以為是來干嘛?」

「干什么都來。」

欒漪又開始歪了頭看他。「我騙你去賣。」

「好」,他不甘不願地笑起來,捉住她的手,「那我幫你數錢。」

袁晴的酒量一向不錯,可是現在卻開始感覺頭甸甸地發沈。

欒玉漱喝得並不比她少,卻仍然十分清醒。那一雙眼映著酒吧里瞑暗霓幻的流彩,十足動人──欒玉清的眼睛也很好看,只是冷,一徑的冷,雖然也是一般地澄澈,卻是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清寒如冰。

曾經,袁晴覺得那樣也沒什么不好:至少,他對誰都是一樣的冷;總有一天當他為她而溫暖時,普天之下便只有她袁晴才是欒玉清唯一無二的瑰寶。

可她等不到。

三年了。

整整三年,兩個人的關系也沒有比牽手更近一步的發展──連她的手,欒玉清都從來沒有主動牽過。

她是別人的夢里月,他卻是她的冰中花。

「我想犯點兒錯。」

那雙酷似欒玉清的眼睛里仍然漾著清淺的笑。

他也不是喜歡說話的人,可是給她的感覺卻永遠是溫暖。如同營火,強烈地吸引著在寒林中迷途的旅人。

她的低喃,欒玉漱仿佛沒有聽見。仍是拈著手中晶瑩的透明器皿,輕輕搖晃。酒紅的y體在杯中柔軟地冶盪。偶爾有燈光自別處映透過來,更襯得那持杯的手指如玉般溫潤纖朗。

就在袁晴瀕臨絕望時,微冰的杯沿卻湊到她唇邊。

她有些困惑地抬眼望向那張奇似欒玉清的臉──幾乎一整夜,除了喝酒,他們都沒有任何接觸。何以現在卻……

「有葯。」他仍是溫和地笑,漂亮的眼睛看來依然溫柔,聲音溫暖得像是在告訴她'有糖'。

袁晴也笑起來。

想要伸手接過杯子一仰而盡,可是才一抬手,他竟然又收回去,自己先淺啜一口。

袁晴站起來要奪,卻被他拉坐到自己腿上。

過甜的酒y隨著唇舌溫軟的侵襲慢慢渡進自己唇間,袁晴訝異得連吞咽都不會了。

她一向是個大而化之的女孩,美麗,卻帶刺,所有對她心有企圖的男生往往都是還未接近她便被她看穿用心明白拒絕──欒玉清唯一令她心動的人,可是,萬載玄冰卻遠比帶刺玫瑰要難以接近,整整三年,她也沒能突破任何'b'類'c'類界限。

想要犯錯,自然也只是想想,說說而已。

他卻是明白地做了。

意識到她的僵硬和笨拙,欒玉漱似乎笑了。自她口中吻回酒y,拈了紙巾替她蘸去自唇邊溢到頸項領邊的紅酒。

「小女孩,我送你回家。」說著,便站了起來,又回復了之前溫潤如玉的君子風度,溫柔地扶著她的肘部,再無任何身體接觸,仿佛適才的引誘與挑逗全都不曾發生。

「不。」

「那我替你叫車。」

「我不回去。」袁晴想要轉身抱住他,可欒玉漱看似不經意的輕握居然牢固得很,根本不由她隨意轉動。「我不是玩不起!」掙扎的幅度有點兒大,讓她的頭更暈了,聲音都不自覺地小下來,「我,只是……不,會……」

「知道要怎么來?」

不知道──可這話一出口,他又會要送'小女孩'回家吧?袁晴咬了牙,「知道。」

和欒玉清極似的聲音又笑起來,微帶酒氣的呼吸輕暖地拂上她的耳廓,慵懶的語調如同醇酒,引人迷醉,「小孩子才會這么說。」

chapter63

袁晴從來沒想到可以和與欒玉清如此相似的人如此接近。

一夜情……到底是什么樣子呢?

她只是單純地想要犯一回錯而已,電視也好,小說也好,甚至自己所知的同學也好,告訴她的經驗,應該都只是乘夜來,天明去,來如霧,逝如風。應該──不是這樣子的吧?

欒玉漱卻總是小孩小女孩地逗著她,引著她,雖不拒絕她的碰觸,卻怎么也不肯再像在酒吧里一樣親吻她,哺啜她。

「我錯得起。」被欒玉漱逗弄得急了,袁晴抓住他的手,切切地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