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將軍。」符金盞的聲音道,「你如何作想」
郭紹回過神來,說道:「臣也更傾向將南唐國作為目標,但具體還是應該大臣們各自上書大略,太後權衡之後再慎重決定。」
不多時,少數人的議事便散了。
「郭將軍留步。」符金盞婉轉的聲音道,「你帶兵攻下蜀國,居功甚大,但我卻沒能封賞你……」
有一種功叫功高蓋主,有一種官叫升無可升。郭紹作為殿前都點檢已經是武人最高軍職,加兼什么中書令是沒用的官銜,封王是不妥當的……一般封王都是地方節帥,給予很高的地位以拉攏,比如衛王符彥卿,禁軍武將沒人封王。
郭紹立刻答道:「我無需封賞。」
符金盞輕聲道:「我聽說,你和史彥賽馬,把一匹好馬給輸掉了」
「太後洞察秋毫。」郭紹道。
符金盞道:「北苑有一匹好馬,是黨項人進獻給先帝的禮物,所有識馬的伯樂都交口稱贊它是難得的千里馬……可惜,它是野馬,至今沒人去馴服。郭將軍可有興趣」
郭紹本來已經封無可封,現在皇室要獎賞千里馬作為禮物,這種東西大可以毫不客氣的……就如史彥毫不客氣地把郭紹的坐騎弄去了,但若郭紹讓史彥做殿前都點檢,恐怕史彥還不敢要。
「臣謝太後恩。」郭紹徑直拜道。
符金盞道:「今天日頭已近中天,天氣太熱了,明天你早些去北苑看馬罷。」
「遵旨。」郭紹拜道。
簾子里的身影起身,不多時人影晃動,里面的人已消失在垂簾中。郭紹這才直起腰轉身出門。走出金祥殿,站在磚石地面上,果然覺得要被烤熟了一般……夏末一般是最熱的時候。
上午已去過殿前司衙署,最近軍隊平靜無事,天氣又特別炎熱,郭紹自己也感覺懶洋洋的不想做什么事。他看了看太陽的高度,這會兒回家估計都吃過午飯了,便到殿前司混了一頓公家的膳食,然後才回家。
進府後走過那如虹的虹橋門樓,郭紹徑直去了水池南岸最大的一棟房子,他的起居室所在。進去一看,只見符二妹和李圓兒、玉蓮正坐在桌子邊,桌子上整齊擺放著一些清理出來的飾。
「夫君。」符二妹喜道,「你今天回來得真早。」
幾個女子見著郭紹回來,紛紛上來見禮,一個個臉蛋紅撲撲的,掩不住的激動。
「都是蜀國皇宮里的東西,好東西。」郭紹看了一眼桌子上,笑道,「我就知道女子喜歡這漂亮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何大部分婦人都愛這些昂貴的玩意。」
但也有例外,符二妹就不是特別感興趣,她連耳洞都沒打。
符二妹坐回桌子邊,輕笑道:「夫君當然不懂,女子不會嫌飾和衣服多的,特別是漂亮的女子。」她一臉笑容,眼睛彎彎如月:「因為要換著戴,不同的場合哩就戴不同的飾,要是有那么多,女子巴不得一年三百六十天都不重復。」
郭紹一本正經道:「原來如此,受教了。」
「這對耳環倒是挺特別。」郭紹拿起一對滾圓如鈴般的金玉「耳環」,只見雕琢精細,內部鏤空構造復雜,「這戴在耳朵上好看」
符二妹接了過去瞧了瞧,撇了撇嘴道:「真丑,夫君還說蜀國皇宮的都是好東西,誰戴這種東西」
郭紹若有所思道:「不是戴在耳朵上的東西罷」
符二妹問道:「不戴耳朵上戴哪里」
郭紹不動聲色地用拇指輕輕一指。幾個人朝他看了一眼,頓時不吭聲,一個個耳朵都紅了。
郭紹也覺得有點尷尬,他當初便是隨手亂拿,確實沒管是什么飾,反正五顏六色的肯定都是好東西……這時代人工沒法造出寶石、珍珠這些玩意。
符二妹皺眉又拿起一串白珍珠,穿得像一串燒烤鵪鶉蛋一般:「這東西……」
李圓兒幽幽說道:「反正不是什么好物,難怪蜀國要亡國,皇宮里都是些什么!」
符二妹剛才也覺得難堪,但這並不能影響她喜歡稀奇玩意的興致,難掩充滿好奇的眼神,「這又是作甚的」說罷拿起一只玉石的像茶壺嘴兒一般的東西,隨手往手指上一戴,戴不進去,戒指好像也沒那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