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叫聲爹(2 / 2)

十國千嬌 西風緊 1692 字 2021-01-18

王指揮笑道:「又沒出人命,有個屁的事。那廝出來尋歡作樂,連個跟班也沒,瞧不出多大的官。誰敢動禁軍指揮使大不了賠點錢了事。」

「王將軍說得也是,您已是指揮使。」

王指揮拽著小娘,和幾個人一起進了池邊的一間屋子,找張圓桌坐下來,又起身取了一把琵琶塞在她的手里,說道:「唱支曲,給兄弟們定定神。」

那秦驚鴻一臉蒼白,嚇得直抖,抱著琵琶哪里還唱得出來

王指揮惱道:「唱!」

秦驚鴻身體一顫,忙開口唱道:「薄羅衫子金……金泥縫,困纖腰怯……怯銖衣重……」琵琶聲隨之彈得凌亂不堪,兩行清淚已滑落臉上,聲不成音。

不多時,忽然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砰!」木板被一腳踢開,外面披堅執銳的一隊士卒涌了進來。

王指揮卻神情自若地坐著。

那秦驚鴻看了門口的人群一眼,又看王指揮,繼續彈唱。

在琵琶聲中,更多的戴甲之士進來了。接著一個青袍文官大步走進來,展開一張紙:「看清楚了,堂尊親筆簽押朱砂牌票!來人,全部拿下,違抗者,以下犯上之罪,殺!」

「哈哈!」王指揮站了起來,在自己的脖子上作了個劈的作用,「來,往這里砍!老子讓你殺!」

忽然一枝櫻槍捅了過來,王指揮大腿上一痛,血已浸濕袍服。他沒有管捅他的士卒,只是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後面的青袍文官,那文官的衣服顏色來看,級別不一定有他高……不過朱砂牌票的簽押者確實是個大員。

王指揮吃痛,一條腿支撐不住單膝跪地。

另外幾個武夫見狀,老實地沒有反抗,等著被綁了。

這時,那青樓女子傷感的詞仍舊在房中回響.

……此事先是驚動了王指揮所屬虎賁軍第一軍軍都指揮使李大柱。李大柱去開封府要人,但開封府要軍司另外三人的簽押公文,李大柱沒法拿到這東西,因為另外三人分別是兵部、樞密院、軍器監的文官。

李大柱此時屬大都府,既不能調人、也不能調兵;只有一半的統兵權,另一半在兵部官員手里……任命、罷免、處罰中低級武將也不是李大柱說了算,得四人共同商議,其中兵部和他自己二人有直接否決權統兵;二人不能達成共識,則上奏樞密院裁決。

李大柱與那王指揮熟識,不願意坐視不顧,當即去殿前司找李處耘去了。

殿前司已經不復辦公,李處耘等人正在衙門里清理卷宗,分別存到樞密院、兵部等衙門去。

李處耘當下十分驚訝:「開封府竟能用刀兵傷禁軍指揮使」

史彥聽罷也側目。

李大柱道:「腿上挨了一槍,徑直五花大綁進開封府大牢了。」

在場的原殿前司大將皆盡默然。

李處耘聽罷李大柱的稟報,惱道:「東京天子腳下,這廝一個指揮使,囂張作甚」

李大柱道:「兄弟們這不跋扈習慣了,那換作以前,他不過就是鬧個事……」

「不必管他。」李處耘道,「開封府無權對禁軍武將用刑,他們會主動把人交給軍司。」

李大柱不斷求情。他是虎賁軍老將了,李處耘也抹不開情面,沉吟片刻道:「我現在也不能管他們的事……寫封信給開封府少尹,但不保證有用。」

「一定有用,一定有用!」李大柱忙拜謝。

史彥冷冷道:「大將的名頭似乎不中用了,不過李將軍是皇親貴族,那開封府少尹還是會給面子的。」

一旁的袁彥道:「世人勢利,一朝失權,馬上就不同了,今後咱們地位更低。」

李處耘卻好言道:「也非如袁將軍所言。」

「哦」袁彥道。

李處耘道:「若要打仗,用的還是你我。若無仗打,咱們這等人在東京平白握著兵權,有什么用無事拿著兵權,想法子就能調動禁軍精兵,國家豈能穩靠」

袁彥若有所思。

史彥道:「幽州已復,若不干遼國,別的地方殺雞焉用牛刀」

李處耘沉吟道:「陛下滅南唐時,種了顆樹,叫帝國之樹。」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我與官家談論時,聽過官家的意思,帝國乃擴張臣服大片地方,才叫帝國。」

眾人聽罷沉思不已,覺得李處耘所言很有深意。

楊彪道:「官家愛怎樣就怎樣,他也沒虧待咱們。」

袁彥勸道:「楊將軍此言差矣,咱們要是沒用,文官不欺到頭上來一口氣忍了也罷,可若是咱們沒說話的份,文官真能替咱們作想今後咱們至少得有上朝議政的對待,不然肯定有憋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