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四章 忠孝兩全(1 / 2)

十國千嬌 西風緊 1630 字 2021-01-18

呂春才焦頭爛額,先是想收拾細軟欲逃跑,但大名府內外全是禁軍的人,呂府周圍全是眼線,怕是剛一出府門就會被盯上。

走投無路之下,他憤怒異常,直想起兵造反魚死網破!可如今的狀況,別說調兵,就是家丁部曲也不願意跟著他干……無論多忠心的人,叫他們明擺著去送死,通常也沒人願意干!

他極其怨恨、極不甘心,要死也要拉人墊背!

終於想到了法子。呂春才恨符家背信棄義,拋棄他自保,連面都不見的作為;而且禍事皆因符大娘子而起……准備拉符家一起死。

他最想拉的是皇帝郭紹一起死,反正皇帝比他的命精貴。無奈辦不到,天子護衛實在太密,只能退而求其次。

數日之後,呂春才准備妥當,來到魏王府前求見魏王和盧侍郎,但等了半天無人理會。只引來一眾當地圍觀的人指點議論。

呂春才深感世事炎涼,惱羞成怒,忽然大聲嚷嚷道:「符家欲立國稱帝,與我密謀造反……」

人群頓時嘩然。

果然這么一嚷嚷,立刻有人出來阻止,讓呂春才有話進府好好說。這下呂春才反而不進去了,只顧對著外面的人群嚷嚷,告狀符家要謀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不多時,魏王府的侍衛出來將呂春才按翻在地,拿布團堵住了他的嘴,強行往府里拽。

這時一個文官抱拳對周圍的人們說道:「此賊狗急跳牆,喪心病狂污蔑魏王。王府並非要堵他的嘴……」

大伙兒轉頭看呂春才的嘴已經被堵上。

文官繼續道:「還請大名府有名望德行的人一起入內,作個見證。」於是他挑了一些穿袍服看起來家底殷實的人,請他們進王府旁觀。

符彥卿聞訊,病都幾乎被嚇好了!愣是從病房里叫人抬出來,符昭序等人也到了正殿。禮部侍郎盧多遜也到場,場面一時間十分混亂。

符彥卿惱道:「你這反賊,污本王清名,可有實據」

呂春才嘴上的布團一拔開,他便惱道:「魏王約我一同起事,為彼此信任無間,欲以符大娘子許我,兩家聯姻……」

昭序也是氣得滿面通紅,指著呂春才道:「豈有此事,可有憑據」

呂春才道:「撮合此事的便是魏王長媳張氏,張氏派其心腹婢女來呂家相商,不信問她。」

昭序聽罷道:「簡直是血口噴人,去把夫人叫上殿來對質。」

就在這時,一個白胖宦官走上前來,眾人紛紛側目。宦官道:「陛下有旨。」

所有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除了符彥卿坐著,其他人都躬身面對上位。宦官挺起胸膛,道:「官家言,魏王忠心、昭序忠勇,朕不疑分毫。大許國勢之大,魏王之女已為皇後,又怎會有二心」

符彥卿父子感激涕流,當眾呼道:「官家明察秋毫,英明之主也。」

宦官走到盧多遜旁邊耳語了幾句,一直沒吭聲的盧多遜便開口道:「呂春才,你告魏王有二心,連陛下也不信,告狀便無用了。你已當眾承認居心叵測,意欲謀反!本官又查到你私藏甲胄,平素強取豪奪、欺男霸女、草菅人命,證據確鑿。你可知罪」

呂春才道:「我惡事是做了一些,但我剛才供詞若要采信,那呂家和符家都要謀反!」

昭序咬牙切齒道:「你這恩將仇報的小人!」

盧多遜徑直道:「數罪並罰也足夠你死了,將呂春才押解回京問斬,呂家一族流放嶺南,籍沒其家產充公!」

盧多遜並未咬定呂春才是否謀反,因為證據不足。但他手里還有其它人命和犯律惡事,死一人,流放其家眷,已然能服眾了。

……作為漢人僅剩的異姓王、外戚、大族門閥,符彥卿威望權勢極盛,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皇帝的絲毫猜忌!

符彥卿在這事兒上簡直謹小慎微!符家歷經幾朝的家勢不衰,符彥卿死也不怕,最怕家族敗在他手上。

張氏的婢女立刻寶被符彥卿的心腹悄悄關了起來。然後他們父子質問張氏和呂春才有何來往,張氏怕那奴婢受不住刑訊說出來,只好將她如何看不慣金盞、如何一時財迷心竅答應呂家,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次日,那奴婢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郭紹一直沒親自管呂春才的事,不過據盧多遜所奏,此人就是個豪強禍害,殺了也好。呂家富得流油,也能彌補國庫入不敷出的窘迫!

是否真有謀逆之心倒無關緊要,呂春才不過是一盤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實力太小或許根本沒想過要謀反,因為連跳起來也看不到的東西,通常人們是不會有欲望的;就算呂春才志大才疏,腦子糊塗,他也對郭紹的皇位沒有絲毫威脅。

畢竟呂春才比李筠等人差遠了。

郭紹在行宮里聽完盧多遜的奏報,點頭應允。心下琢磨:這事兒只需死一個本該死的人,便可以了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