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最後一夜(2 / 2)

十國千嬌 西風緊 1604 字 2021-01-18

進來兵器的武將有些哽咽地抱拳道:「諸位,告辭!」

中軍衙署內,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昝居潤。昝居潤把一直留著舍不得喝的好茶葉拿出來,等著爐子上的水燒開。過了一會兒,他又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來擺在桌子上,伸手把頭上的官帽扶正。年輕時無數個日夜寒窗苦讀,苦是吃了不少,但皮肉之苦昝居潤還真是一點都沒嘗過,也不願意嘗,作為養尊處優的士大夫,他覺得還是喝毒葯比較體面一點。

外面響起了一聲嘶聲的大喊:「開……城……門!」

「嘎……」城門艱澀地被好幾個人才推開,上面的塵土唰唰掉下來,這里仿佛一座古墓似的,城門仿佛從來都沒打開過。

城門後,數百披堅執銳的戰兵列隊整齊地走向城門。

城門外火光通明,照在許軍的甲胄上泛著光輝。無數的敵兵見城門已開,便省得去爬土牆了,他們很快向城門這邊聚集。涌動的火把,仿佛火龍一般。

「啊!板載……」一片怪叫聲傳來,曰軍蜂擁沖了過來,火光中,人群仿佛潮水一般。

「噼噼啪啪……」城門口火葯燃爆一排閃光,很快又是兩輪齊射。氣勢洶洶的潮水便退潮了……

張建奎抬頭左右看著城牆,認為曰軍在城門口吃虧一次,會爬雲梯從城牆上下來。而且現在所剩的彈葯已不足以再次齊射。

他當下便下令道:「換刀盾!將火槍扔出來!」

一些親兵便6續上去,拾起「啪啪」丟出軍陣的火器,往城內的一堆篝火上扔。

沒一會兒,第二批敵軍已涌了上來,喊叫聲再次彌漫在夜空中。張建奎大喊:「准備……站著死,不負虎賁軍威名!」

「喝!」眾軍齊聲大喊。

「啪啪……嗖嗖……」蝗蟲一般的箭矢撞了上來,在盾牌上、甲胄上仿佛冰雹一般,時有人受傷哼聲。

少頃,瘋狂的人群便沖到跟前了!乒乒乓乓一頓撞擊聲,兩軍短兵相接,頓時仿佛炸開了鍋。

許軍東島指揮大部分出身舊禁軍,本身就是步軍近戰人馬,此時以密集的陣型,與曰軍拼殺起來。人們瞪圓了雙目,提著單刀只顧亂砍,肩膀抵著肩膀,根本不需要招數,只需要力道!

「啊!」一個曰軍士卒雙手捂著臉,叫得嘶聲裂肺,卻被後面的人猛力掀了一把,一個踉蹌撲將上來,前胸立刻被許軍的單刀刺穿!後面的曰軍士卒也撲上來,一下子將許軍士卒按翻在地。許軍士卒刀已拔不出來,瞪眼看著一把鋒利的弧形長刀對著自己的面門,他徑直伸出雙手抓住刀鋒!鮮血立刻順著刀面流淌下來,刀尖也稍稍偏了方向,「釘」地一聲刺在胸甲上,那曰軍士卒借助全身的重量,將刀尖刺穿了板甲!但是忽然腦袋上的涼帽「啪」地就變成了兩瓣,那廝慘叫一聲,滿頭是血地撲倒下去。

許軍士卒的板甲被刺穿,卻擋了力道刺得不深,掙扎著從地面上爬了起來,雙手都是血。頭盔也掉了,披頭散滿臉的血跡不是他的。

他胸上插著一把刀,痛苦地站在那里,瞪著眼一看,周圍的刀刃在火光中揮舞,所有人都像瘋了一樣廝殺劈砍,人們恐懼的叫喊拼命地出最大的聲音,此地仿佛一座修羅場。

許軍士卒雙手只有疼痛和麻木,握不住任何東西了。背後全是密密麻麻的盔甲,前面的敵兵大張嘴沖上來了!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啊!啊……」那士卒張開雙臂,大吼著沖出去。面對的幾個曰軍士卒嚇得倒退了幾步!太他娘嚇人了,一個披頭散一臉是血的大漢撲上來,雙手也是鮮血直滴,大張著嘴,口水和血水一起沿著牙齒流出來!

要不是周圍都是人的戰陣,這大半夜的若是看到這樣一個人,非得被活活嚇死!

「釘!」一個曰軍士卒拿長槍刺過來,木桿一彎,愣是沒刺進去!「哐!」一聲撞擊,火花點點,一把武士刀劈在士卒的肩甲上……肩甲同樣是板甲,刀鋒都崩裂了,那披頭散的士卒還一臉痛苦地站在那里沒死!

終於「咔嚓」一聲堅物碎裂般的聲音,一把刀對著他的腦袋豎劈下來,士卒立刻沉重地向前傾倒。

「嚓!」一聲恐怖的聲音,閃爍著火光的刀鋒從一個曰軍士卒的面門掃過,那士卒的臉上,從腮部、嘴角到另一邊臉全部被撕開,鮮血橫流。他從喉嚨里出驚懼的慘叫,下巴再也合不攏,聲音非常奇怪,完全不像是人出的聲音……

城門口短兵相接的狹窄之地,屍體很快堆積起來了!血水在屍之間與泥土混成一片,人馬仿佛在稀泥里痛苦地跋涉,又好像在黑暗的地獄中掙扎。sanhao3.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