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2 / 2)

狼兄 未知 6005 字 2021-01-18

拍賣會進行得很順利,數之不盡的奴隸一批批的被趕上高台。

哈克——也就是那個胖子,喜笑逐開的晃動著錢袋里的金幣,他已經把所有同船而來的奴隸賣出去了,那幾個美貌的異族女奴都得了個好價錢,現在只剩下我們這些動物了。

我們被扔在那個空出了許多地方的柵欄里,等待著不能自主的命運的到來。

老實說,我厭惡透了這種感覺。

唯一讓我心情好點的是,在船上有些焉頭焉腦的老大終於恢復了精神,正懶洋洋的卧在我身邊,把頭擱在自己的爪子上閉目養神,它對周圍的那些大聲噪雜,不論是奴隸的慘叫,動物的哀鳴或者商客的喧嚷都毫不在意。

就好像還身在草原,我們剛剛捕獵到了一頭瞪羚,美餐了一頓之後,開始享受悠閑的休憩時光,打打瞌睡、追逐打鬧、互相舔舐、奔跑跳躍,快意而自由。

哈克笑嘻嘻的陪著一個買主來到了柵欄外,肥肥的肚子隨著走動的步伐一顫一顫,一步一低頭,正和那個買主解釋著什么

那個男人膚色蠟黃干癟,有一雙像蛇一樣y森的眼睛,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不是個善茬。

他一邊聽著哈克的介紹,一邊繞著柵欄走來走去,很快,他就做出了選擇。但是很明顯,他的這個決定讓哈克有些為難,那個男人蠟黃色的臉y沉沉的看著哈克,嘴里飛快的吐出一連串的話,轉身就打算離開這里。

哈利急得在旁邊跳了起來,趕緊拉住他。他妥協了。

生意談成了。

哈克的臉色卻並不好,很明顯,這個結果並不理想,但他已經沒有後悔的余地。

我們就這么被當成商品賣出去了。

很快,一群l著上身,肌r結實的陌生男奴就來到了柵欄前,他們左臉上烙了一個交叉的劍戟圖案,一個個訓練有素,對付每一種動物都很有經驗,食物與長鞭並用,很快,柵欄就被清理一空。

寬大的石頭砌成的整潔平坦的街道,兩旁是高高低低類似古羅馬風格的建築,隨處可見龐大的被幾個人合抱的雕刻著各種圖案的柱廊撐起的公共建築,路邊很多無事可做的游民三五成群的圍成一團高談闊論,或者在某些建築中進進出出。

最讓我驚訝的是,我居然看到了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妓|女——光明正大的在街上拉著生意,她們體態豐腴,穿著暴露,畫著濃妝,媚笑著看著過往的行人,一旦發現有人多看了她們一眼,就會一擁而上。而周圍的人卻見怪不怪,滿臉鎮定在妓|女們中走過,遇到糾纏不清的妓|女也會毫不客氣的怒斥,惹來周圍一群吃吃的笑聲。

車隊在城中緩慢的穿行,我看到了巨大的公共浴場、劇院以及競技場、斗獸場,還有無數的供奉著光明神以及其他神祗的恢弘的神廟。我也看到了夾雜在這些光明面下的y影,那些狹窄的街道上低矮的房子,衣衫襤褸的人們目光呆滯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我們在一座建築物的後門停了下來。

蠟黃臉的男人踩著男奴的背從馬車上下來,吩咐了周圍跟隨的仆從一句,離開了這里。

我們被送入了那個建築物的一樓。

血腥的氣味迎面撲來,讓人差點窒息,我從來沒有聞到過這么濃厚的血腥味,這只有成年累月屠殺成千上萬的動物才會有這么濃烈味道。

這味道滲入了石牆中,即使外表洗刷干凈,而永遠不會消散。

我終於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也終於知道我們將面臨什么命運。

這里是斗獸場,或者說是競技場,而我們,就是即將上場的祭品。

穿行過一個個的格子,里面有些空著,有些有動物住著,在看到有人經過的時候,它們站起來,走到籠子邊,吼叫著,或多或少的帶著傷,缺了半只耳朵或者半截尾巴還算輕的,有些少了一只眼睛瘸了腿。

我不寒而栗的一一看過去,心里陣陣發涼。

我們被關在最里面並排的四個籠子里。

晚上,照顧我們的男奴往籠子里扔了半只牛羚,第一次,我看到食物沒有絲毫的食欲,那只牛羚全身傷痕累累,兩只角,一只是陳舊性傷痕,被折斷了,另外一只是新傷,被整個齊根斷掉。

如果我沒有猜錯,它是剛剛斗獸場上的犧牲品。

老大看我碰也不碰那個食物,不解的看了我一眼,走過來,趴在我身邊,舔舐著我的臉,梳理著我的毛發,我苦笑的看著他,沖它低低的吠叫了幾聲,想讓它不要理我,自己先吃。

老大沒有理我,反而安靜的靠在我身邊,嗚嗚的安慰著我。

我嘆氣,我沒有過多的選擇,如果不吃東西,沒有體力,那么面臨殘酷的爭斗時,必將不能幸存。

只是,現在,此時此刻,我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

月光從欄桿外照s進來,給地上撒了層銀粉。

我聽著外面震耳欲聾的喧嘩聲,「殺了它,殺了它!」「你個垃圾,快點干死它。」「必須死!」各種瘋狂的喊叫好像讓人進入了一所瘋人院,野獸的嘶吼聲幾乎被淹沒在這些噪音中。

我聽到看守這里的那兩個男奴正在討論今晚上的戰況。

「怒牙一定會贏的,它一直都贏。」

「我押了暴君,一賠一百的比率啊,而且暴君也已經連贏了五常。」

那個男奴一聲嗤笑,「五場算什么,怒牙已經連贏十場,對手連像樣點的傷口都沒在他身上留下。」

對話還在繼續,那兩個人蠢蠢欲動,很想到斗獸場去旁觀,可惜,他們職責所在,只能罵罵咧咧的聽著那些喧嘩聲猜測著場中的動靜。

從他們的話里我知道,我所在的斗獸場叫「命運」,是城里四大斗獸場之一,其他三個叫勝利、戰神、菲爾蒂斗獸場。

「命運」的意思是斗獸場上的生物的死活將由所有的觀眾集體決定,他們讓它生則生,讓它死則死,充分滿足了人的殘暴和控制欲望。

我被這些喧嘩聲和吵鬧聲弄得疲憊不堪,周圍的動物也被遠處野獸的嘶吼、人類的瘋狂感染了,變得躁動不安。

老三蜷縮在角落里,它今天和我們關在一個籠子里。

我猛地下了決心,站起來,走到那堆冰冷而散發著異味的r面前撕扯下一半,大口咀嚼吞咽,老大和老三也走了過來,也低下頭慢慢開始吃著自己的那份。

我要活下去,我暗暗在心里發誓。

午夜的時候,一群人在走廊上匆匆忙忙的奔跑著,今天的生死搏斗終於結束了,還幸運的動物們被送了回來,重新關押了起來。

我對面那個籠子關進來一只漂亮強壯的老虎,照顧它的人小心翼翼的在柵欄外驅趕著它走入籠子中,它不耐煩的回頭怒吼著,看起來非常不忿於這種待遇。

那個男奴關上門,往里面扔了一只羊,急匆匆的離開了這里。

在男奴離開之後,那只老虎趴在了地上,看都沒看那只羊,我可以感覺到,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搏斗,他現在迫切需要休息,他很疲累。

黑夜終於過去,無可阻擋的黎明終於來臨。

死寂的黑暗中,我一次次的回憶著我在路上看到的一切,也許逃生的路就在這些不起眼的線索中。

我們來到這里之後,並沒有立刻被送上斗獸場,因為長途旅行的原因,大部分的動物都需要休養,恢復體力,精神萎靡的動物之間的爭斗會引起觀眾的不滿。

五天時間,我了解了方方面面的情況。

原來斗獸場不止有動物,也有奴隸,不止有野獸之間的搏斗,奴隸之間的死戰,野獸與奴隸之間的血腥表演,為了添加樂趣,更會讓一群動物與一群人類進行混戰,總之,越精彩越不可測的搏斗越能引起觀眾的興趣。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斗獸場做不到的。

甚至還有午夜場的小規模情|欲表演,只要你提出要求,斗獸場的人就能准備出各種奇奇怪怪的配對,人與人,人與動物,動物與動物,雌性對雄性,雄性對雄性,雌性對雌性,各種惡心事層出不窮。

為了滿足和安撫這個城市里面的人因為空虛和墮落引發的各種變態心理,帝國的統治者們鼓勵這些斗獸場、妓院以及其他類似場所的存在。

對面的籠子里叫做「怒牙」的老虎實力非常強大,它總是能戰勝對手,但是他參加搏斗的場次過多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而且對手也越來越強大,這五天時間,它的身上開始陸陸續續多了一些傷口,明黃色的光滑皮毛上有幾個地方被爪子和武器撕開了一些口子,血跡黏在皮毛上,它卻連舔干凈的想法都沒有。這對於愛干凈的貓科動物而言是不可想象的。

我知道,它已經是強弩之末。

再這樣下去,它遲早有一天會倒在斗獸場上。

而且斗獸場上的觀眾不喜歡看到不敗將軍,對於他們來說,如果早知道你要贏,那還有什么刺激性?

我沒有想到,我第一次出現在斗獸場上時就會遇到這種情況。

作者有話要說:又來更新了~》《~

26

26、狼群的養成。。。

斗獸場幾乎全天開放,每天晚上都會上演最精彩的搏斗,而人比較少的上午和下午則會有優惠,半價提供一些比較簡單的表演。

這和聖洛克城人的生活習慣有關,這里的市民習慣豐富的夜生活,普遍晚睡晚起,常常要到下午一兩點鍾才會施施然從床上爬起來,召喚奴隸伺候梳洗,依躺在長榻上讓奴隸喂食早餐,休息了一會兒,覺得養好神之後,他們會長時間泡在私人浴室或者公共浴池,這里不單單是洗澡休閑的地方,更是重要的社交場所,一直待到晚上,吃完晚飯,精彩的夜晚開始向他們敞開。

這種生活習慣從貴族漸漸蔓延到富裕的平民,從帝國的首都蔓延到邊境的小城,整個帝國都沉浸在一片懶洋洋地奢靡氣氛中,失去了銳氣和活力。

第六天的上午,照顧我們的男奴把我們從房間里帶出來,引著我們沿著用青銅制成的簡陋欄桿隔離的甬道走著,彎彎曲曲的通道,地上滿是污黑的殘留血跡。

很明顯,這個通道是專門用來讓出場猛獸使用的。

黑狼王與老大並肩走著,我稍稍落後它們一肩,老三緊緊跟在我身後,而其他的狼群成員則分散在左右。

我突然意識到,黑狼王居然能容許老大和它並肩同行?這在狼群中可不是一個常見現象,一般來說,狼群只會有一個絕對權威,那就是狼王,其他成員必然是臣屬地位。

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我納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也許這是強者對強者的認同?我猜測。

我們到了一個小房間里,透過下方的木柵門,我終於第一次看到了羅斯帝國的斗獸場。

這是一個近似圓形的巨大建築,中間是二個足球場大小的表演區,周圍是階梯狀逐漸升起的座位,密密麻麻的排列著,高度相當於我原來所在時代的十幾層的高樓,據我粗略估計,絕對可以容納下上萬人,建築宏偉、大氣,一如我進入聖洛克城看到的那些高大的建築。

我猜測著他們把狼群聚集到一起,難道是打算進行一場混戰嗎?說實話,我不喜歡混戰,混戰往往意味著極度不可測的風險。

我緊張的用爪子撓著地面,老大跑過來舔了舔我的爪子,我看著它日漸長成的身體,它的體型已經與成年狼相差無幾,唯一的區別也許就是肌r的強健程度,銀灰色的皮毛更是漂亮,柔軟而又有光澤,跑動起來的時候,迎風飄動。它是很美麗的動物。

老三也不甘示弱,我用前腿碰了碰一直嗚嗚叫著的老三,這家伙的膽子還真是小。

還沒上場呢,光聽到外面的人聲喧嘩就已經讓它心驚膽戰了,看來是被一路上虐待它的人類給嚇壞了,以前還只有幾個人,現在是成千上百個涌到它面前,也難怪它情緒有些失控。

它躲在黑狼王身後,瘦弱的身體幾乎完全被黑狼王遮住。

說實話,我最擔心的就是它,它如果大一點還好,現在還這么小,如果在草原上,如果沒有失去母狼,那我們現在還在它的庇護下生活。

開場的號角吹起,宏亮的聲音意味著一場血腥盛宴的開始。

外面太陽高高爬在半空中,陽光細碎的撒在地上,這么美好的天氣,我卻要被迫和一群不相干的人或動物拼命,想想真是命運的捉弄。

把我們關住的柵欄門緩緩打開,黑狼王一聲長嘯,所有的狼都站在它身後,對於我們來說,只有依靠在一起,把後背交給自己的同伴,才有生存的機會。

人群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發出了幾聲歡呼,稀稀落落的鼓掌聲響起。

我掃了周圍人一眼,就連斗獸場也等級森嚴,雖然只要交了錢,連奴隸都可以進來觀看搏斗表演,但是他們只能站在最遠的位置。

斗獸場對面也有一些半埋在地下的房間,從里面走出來一群一手拿著簡易藤制盾牌,一手拿著劍戟的角斗士,他們穿著薄薄的盔甲,我毫不懷疑自己的爪子可以輕易撕破這些已經破舊的玩意兒。

我看了看周圍躁動的狼群,從前天開始,照顧我們的男奴就沒有投放食物,飢餓的狼群開始把目光投向一切活物,它們貪婪的眼睛注視著那群小心排列著陣勢的人。

我們沒有悲天憫人的情懷,但是我們也絕不嗜殺和濫殺,一般情況下,我們只捕獵果腹的獵物,不講究口味,不偏食,也絕不浪費。

在我們吃飽了的時候,最弱小的動物都可以在我們身邊安全的跳舞。

一點一滴都是草原的恩賜,而我們,也屬於草原恩賜的一部分。

那群人類數量比我們少,而且我明顯注意到他們中的大多數年紀都比較大,有一些還身有殘疾。

一個人稍微健壯點的中年男子大聲呼和著,指揮著他們排兵布陣,我看得出來,這個中年男子很有經驗,如果依照他的指揮,這只疲弱隊伍的戰斗力會強大很多,可惜這些人都已經被嚇傻了,慌亂起來,根本不顧及配合。

只有少數幾個意志堅定,頭腦清醒的人跟在那個中年男人身邊,圍成一圈,開始警戒的看著我們。

第一眼我就知道,擒賊先擒王,打敗這只隊伍,只要把那個中年男人一舉擊殺就夠了。

我走到黑狼王和老大身邊,蹭了蹭它們,用我們狼族特有的交流方式發出長長短短的低低的嗚咽聲,眼睛鎖定那個中年男人,把我的想法傳遞給他們。

其實黑狼王和老大很聰明,但是不能指望它們如同人類那般狡猾,會使用各種y謀和計策。它們也許在戰斗的過程中能意識到應該先殺了中年男人,但是那可能要廝殺一陣之後才會。

用最快最好損失最少的辦法達到目的,才是上策。

它們明白了過來,四只精光四溢的狼眼看著那個中年男人。

那個中年男子在目光的盯視下,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引起了狼群的關注,不禁往後縮了一步,但是幾乎是立刻,他又堅定的往前走了兩步。

在這個斗獸場,不能退,只有戰!

我贊賞的看了他一眼,他是個真正的武士。

他急切的往後命令那些還散亂不堪的人,人類的對群體的歸附感,讓他們下意識的聽從了他的命令。

雙方都在試探著接近。

狼群在黑狼王的指揮下安靜的站在斗獸場中央,我們習慣主動出擊,在這里,你也沒有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余地,橫跨過整個斗獸場的時間足夠讓對手做好充足的准備。

角斗士們開始唱著古老的戰歌,用劍戟敲著盾牌,發出富有節奏的響聲,這響聲就好像戰神的呼喚,血y隨之,渴望酣暢淋漓的戰斗。

中年男子喊叫了一聲,揚起盾牌,迎接著狼群的沖擊。

我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別急,你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

我們沒有理會那些有些松散的隊伍,而是目標明確的指向了中年男子,他身邊的那些角斗士們也沒有放過,很快,效果就出來了,那些看到我們不主動攻擊他們的年老角斗士們放緩了攻勢,而圍繞著中年男子的角斗士們看到這一幕,再加上狼群的瘋狂攻擊,開始膽怯,只要他們中有任何一個手慢了一點想放下,我就長嘯一聲,讓狼群暫時放過他。

孤家寡人,大概就是形容目前的情況吧。

我有些悲哀的看著那個中年男子,他還在盡力戰斗著,我知道他將戰斗到最後一刻,絕不屈服。

那些看台上的人的狂熱呼喝聲,我覺得越來越遙遠。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中年男子倒在了地上,我看到他眼睛圓睜著怒視這個天空,深藍色的眼睛是一片悲哀。

戰斗毫無意義的繼續下去,開始了狼群一面倒的屠殺。

當我們占據絕對優勢,角斗士們再也無法對我們造成威脅的時候,黑狼王一聲長嘯,狼群停止了攻勢,圍聚到他身邊。

看台上的人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好像對眼前這一幕感到不可思議,越來越大的質疑聲響起,「解釋!解釋!」「全部殺光,一定要全部殺光!」

我看到那個蠟黃臉的斗獸場主坐在視野最好的貴賓席里觀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他站了起來,手平舉,然後那些看到這一個手勢的角斗士們開始痛哭了起來,他們提起武器,完全喪失了戰斗力和生存意志,卻還是強行向我們進攻。

我痛苦的看著這一幕。但卻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送死行為的發生。

原本以為他們的性命至少能夠保留,結果卻還是一樣。

我們這些野生的動物甚至都比看台上的人更有良知,雖然我們中的絕大多數根本不知道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