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礦長笑呵呵打圓場:公安同志,小葉是我們廠委的人,你們要找她了解情況怎么能讓我們回避呢她要是真的犯了什么錯誤,我們也是要批評教育滴
兩名公安冷汗,就沒見過這樣護犢子的你們自己批評教育了還要我們干嘛
不過這一屋又是老紅軍又是老黨員,他們還真不敢說什么。
最終寡不敵眾,兩名公安還是答應當眾問話。
葉青當然不傻,誰稀罕和他們單獨談
請坐請坐坐下說,喝茶么葉青熱情張羅。
兩名公安尷尬落座。
咳咳你不用忙,我們就是了解下情況。
葉青干笑:好好你們問。
高個子公安干咳下:你和周阿貴什么關系
葉青一怔,忙搖頭:沒關系,聽都沒聽說過
矮個子公安皺眉:周蔡氏呢
葉青瞪眼:哪本小說里的
高個子公安表情嚴肅:周毅琛你總該知道吧
葉青無語:我說公安同志,我挺想配合你們工作的,真的這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可是你們能不能別這么沒頭沒尾的啊我都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么
兩名公安對了下眼神。
據我們所知,你的親生父母在你小時候把你賣給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就在北澤省惠安縣大窪鄉後溝子村,家主姓周,妻子周蔡氏,兒子周阿貴,你從小在那家長大,情況是不是屬實矮個子公安無奈解釋,直接拋了底牌。
葉青長長噓了一口氣,懸了好半天的心終於放下。
公安同志,你們誤會了,那個不是我葉青忙將尋親經歷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高個公安皺眉:怎么聽著這么亂乎另一個葉青在哪兒
另一個叫大妮兒,是我們礦上的家屬任大姐熱心解釋。
趙礦長趕緊報告:我已經通知保衛科去叫人了,馬上就到
葉老蔫也一起叫過來周礦長積極響應。
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公安同志蔣書記唱高調。
孟礦長呵呵: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滴不用客氣
兩名公安對視一眼,再次無奈嘆氣,你們可真積極
不大一會兒,葉老蔫和大妮兒戰戰兢兢的出現在廠委會議室。
公安往下怎么詢問葉青就不知道了,因為不能干涉公安辦案,廠委回避,全部離開會議室。
直到快中午,兩名公安才結束問話,期間除了葉老蔫和大妮兒,還叫了葉向蘭和葉向紅,高桂英也被叫了來。
問話結束,兩名公安離開。
走廊上,高桂英瘋了似地哭豪著捶打大妮兒。
你這個喪門星好好的你跑我們家做啥地主壞分子家的閨女,你怎么不去死你給我滾出去老天啊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生出這么個禍害啊
娘啊俺不知道啊不干俺事啊大妮兒也在哭豪。
葉青在隔壁辦公室聽到高桂英的怒罵,心里膩歪,倒也明白公安局為什么找來了,推門出去,葉青厭惡的盯著高桂英。
高桂英同志,你這是做什么怎么在廠委打人呢公安局不過是來問問話,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讓大妮兒往哪兒滾
葉同志你別管這是我們的家事,她是地主特務家的閨女,現在混到工人家庭里是別有用心,我就是要把她攆出去
葉青冷笑:當初是你把她賣到地主家,真要說起來你才別有用心
正在和大妮兒撕扯的高桂英猛地就是一怔,片刻功夫緩過神,又是嚎啕大哭。
哎呦我的老天爺啊你造什么孽啊這是好好的我咋就生出這么個禍害啊要了親命
什么事都怪到老天爺頭上,老天爺冤不冤跟著糊塗人講不清道理,葉青懶得搭理高桂英,直接叫保衛科把人送回去。
葉老蔫唉聲嘆氣在前面佝僂著腰,葉向蘭心事重重低著頭不說話,走在最後的葉向紅轉過頭狠狠瞪向葉青。
你別想撇開關系,死也要拉著你
胡亂攀扯死得更快葉青警告。
公安局的人沒有再來,隨後幾天時間,礦上的風言風語已經傳遍,各種版本的說辭令葉青接應不暇。
事後葉青才知道,那日兩名公安詢問的周阿貴和周蔡氏就是報紙上游街的兩母子,周毅琛是誰
從惠安到新南,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都被問話,絕對不是一匣子銀元的原因,事情沒這么簡單
葉青不明真相,心里著急,幾次忍不住想給徐友亮打電話,想了又想還是忍住,他工作上要保密的事,絕對不能問
一連幾日,葉青都心神不定,以前蔣紅棉開玩笑總愛說她是電影里的女特務,葉青還挺得意,知道那是誇她漂亮洋氣,可是現在葉青惶惶不安
天氣越來越熱,六月天,該穿襯衫單衣時候,這周末只休息一天,葉青魂不守舍的去楊師傅那里拿衣服。
葉同志,這兩塊素縐緞可都是好料子,樣式也是按照您要求做的,您試試楊師傅擺好真絲襯衣,期待的等著葉青試穿。
葉青訕笑:不用試了,一看就知道合身,謝謝楊師傅。
兩件顏色鮮艷樣式別致的真絲襯衣用麻紙包好,葉青沒心情細看,回到家就扔進空間。
翻出去年做的老土布襯衣,葉青看著上面的綉花又開始糾結,狠狠心,拿起針線挨個拆掉
下午去國營理發店修剪頭發,相熟的理發師忙熱情招呼。
葉同志,還要燙發根么
這種燙發手法還是葉青指點教他的,燙過後的頭發雖然看上去還是直發,但是蓬松有型不會緊貼著頭皮,扎上兩根辮子很好看。
葉青搖頭:不燙了,就這樣修剪吧。
頭發長得快,只要兩三個月就看不出燙過的效果。
這一周葉青都沒去國營飯店吃飯,在家煮面條蒸米飯,肉類也盡量在屋里的煤油爐上清燉。
閑著無事搬出棉花胎和被面,葉青摸索著嘗試自己做被子。
幾個晚上下來,歪歪扭扭的針線居然把被子縫上啦葉青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咧著嘴開心的樂,心情似乎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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