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婚姻關系(2 / 2)

回到六零年代 鄒粥粥 1935 字 2021-01-18

兩人一路默默走路,葉向蘭一聲不吭,葉青也不知道如何開口,這樣的打擊是她無法想象的。當初和徐友亮誤會吵架決裂分手時候她有怨有恨,可以大哭大鬧找借口發泄報復,葉向蘭現在要找誰抱怨

葉青還記得當初無數次在小公園和路燈下見過的情景,葉向蘭和鄭大春保持著半米距離,一個羞怯一個憨厚,兩人悄悄低語,一定是在說情侶間才會交談的甜言蜜語吧

兩人到了礦門口的小涼亭,默默坐下。

向蘭,你想開點,其實事情還沒查清楚,一切都有轉機,冷靜下來再等等,也許過不了多久又柳暗花明呢有情人總是會終成眷屬。葉青想了一路才憋出這么幾句安慰的話。

葉同志,我不怨葉向蘭幽幽開口。

葉青嘆氣,是不怨,因為沒辦法怨這種事不是只她一人遇到,如果現在是七十年代,她一定告訴葉向蘭,這點事根本不算事過幾年大家都放開膽子發家致富種田經商,誰還管什么成分出身大膽的結婚別管別人怎么說。

可是現在誰能保證以後幾年鄭大春的家人不被連累呢

葉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和葉向蘭一起坐著沉默。

葉向蘭半垂著頭,眼神一直悄悄打量對面的葉青,白色半袖襯衣,米色長褲,腳下一雙淺棕色的系帶方口皮鞋,手腕子上明光閃閃的女式坤表

葉同志,我不怨大春是因為他妹子上到高中,將來也許會去機關單位上班,我不想連累他們

葉青無奈點頭,如果鄭曉秋真的去機關上班,這事還真不好解釋清楚,單位審查有具體參考辦法,就怕執行的人行事偏頗。就像惠安何淑敏一家退休接班的事,廠長想壓著不辦那是符合政策,給辦了也是符合政策

葉向蘭見葉青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她聽沒聽明白自己的話,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葉同志,如果這事換到你身上,我想你也一定會主動離開,不會拖累其他人吧葉向蘭抬起頭眼神直視,將話里的意思說的更加明白。

葉青猛地收回思緒,聽到這話怔住了

直到葉向蘭離開,葉青任然魂不守舍的坐在小涼亭里,許久沒動地方

天色漸漸昏暗,不知怎么走回的家,葉青隨便洗漱把,倒頭就睡,一夜的各種毫無邏輯的噩夢,整晚都沒睡踏實。

轉天一大早,葉青頂著黑眼圈去上班,大半天都心神恍惚,抓起值班調度表隨意翻看,怎么也靜不下心,一沓子表格在手里翻來覆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隨手扔開,表格里突然飄出一張小紙片。

葉青彎腰撿起來,原來是一張去上海的火車票,仔細看日期,居然是今天的

誰這么馬虎調度表經手人十幾個,葉青也不知道是誰丟失的,今晚夜里的火車,估計要急壞了,於是忙拿著車票跑到工會。

牛大姐快廣播下,看誰丟了車票,今晚的車次,別耽誤事。

牛大姐狐疑接過車票:礦上最近沒人出差啊誰會去上海

葉青一想也是,但凡礦上的職工出差都要找她去開介紹信,最近好像沒誰要去上海。

牛大姐,那車票就先放你們工會,要是誰來認領麻煩你轉交。

葉青心里煩躁,顧不上理會這些小事,反正職工丟了東西也都是讓工會的人幫忙找,於是放下車票離開。

扔下亂七八糟的一堆情緒,轉天葉青代表廠委去市礦務局開會。

我們接手了外省人員,可是對方廠子的設備遲遲不能落實,希望各位領導幫助協調。葉青發完言冷著臉坐下,這套設備交涉幾個月了,就是不能痛快解決,零部件缺這個少那個,想方設法的拖時間。

桌子對面是礦務局的領導,坐在一排軟座帶扶手的椅子上喝茶看材料,各個漫不經心。

其中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身量很高,穿著黑色襯衣,領口解開兩顆扣子,歪坐在椅子上盯著葉青,唇角上挑帶著笑,眼神毫不避諱的在她身上打量。

葉青早就看見那人,警示般瞪了一眼,扭過頭去不理會。

兩個礦的代表各自發言,將礦上工作進展作了匯報,又提出各種困難,礦務局的領導還是那個輕松散漫的態度,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陸陸續續有人離開,會議就這么不了了之,至於那些困難如何解決,礦務局的領導們讓等通知,天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會給通知

葉青憋著一肚子火氣收拾材料准備離開,剛要出門就被攔住去路。

葉干事你剛提的那幾個問題很好,能不能再單獨和我聊聊我們坐下來好好研究研究。黑襯衣桃花眼帶笑,一瞅插在褲兜,一手撐著門框。

葉青冷聲:會議有記錄,想研究自己翻材料去,讓開

黑襯衣又笑:葉干事何必拒人千里呢都是革命同志,交個朋友嘛

葉青不耐煩:你讓不讓開再不讓開我就要去跟你們領導單獨聊聊,跟他交個朋友。

光天化日,礦務局辦公樓人來人往,葉青不怕他怎么樣。

黑襯衣笑笑,到底還是讓開了路。

葉青看都沒看他一眼,起身出門。

會議室里,黑襯衣坐到沙發掏出香煙,白皮的煙盒沒有商標,上面只印刷著數字編號,抽出一顆點上,手指愜意的瞧著扶手。

真夠辣

旁邊戴眼鏡的瘦高男子微微皺眉:咱們才剛來新南市,你少惹事

黑襯衣無所謂:這破地方還不知道要呆多久,你不悶

瘦高男子冷笑:你沒看見她手腕上的表

勞力士有什么好稀罕的

那是四二年的恆動當時買得起的人不多,現在還能堂而皇之戴出來的更不多,你老實點,別再給你父親惹麻煩

黑襯衣怔了下,訕笑道:我就隨便說說,又不是什么國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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