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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墓 幻影笛蹤 6529 字 2021-01-19

第yi卷 從神墓中走出

第yi章 遠古神墓

穿越了宇宙洪荒,凝練了天地玄黃縱使擺脫了六道輪回,也難逃那天地動盪

神魔陵園位於天元大陸中部地帶,整片陵園除了安葬著人類歷代的最強者c異類中的頂級修煉者外,其余每yi座墳墓都埋葬著yi位遠古的神或魔,這是yi片屬於神魔的安息之地。

陵園內綠草如茵,鮮花芬芳,如果沒有那成片的碑林,稱之為花園也不為過。陵園外圍是高大的雪楓樹,惟神魔陵園特有,相傳為已逝神魔靈氣所化。

雪楓樹碧綠的枝葉郁郁蔥蔥,隨著微風輕輕搖曳,仿佛在追憶那昔日的輝煌,雪白的花瓣潔白無暇,如雪花yi般在空中漫漫飄灑,這是神靈的眼淚,似在訴說那曾經的悲傷。

墓園的白天和黑夜有著截然相反的景象。

白天這里仙氣氤氳,聖潔的光輝灑遍了陵園的每yi寸土地,可以看到由遠古神魔那不滅的強大神念幻化成的各種神祗,甚至能看到西方天使起舞,能聽到東方仙子歌唱,整片陵園處在yi種神聖的氛圍之內。

如果白天這里是神的樂園,那么夜晚這里便是魔的凈土。

每當夕陽西下,夜幕降臨之際,暗黑魔氣便開始自墓地中洶涌澎湃而出,令星月為之失色,令天地為之慘淡。此時,可以看到傳說中的凶神幻象c惡魔虛影在陵園內肆虐,可以聽到遠古惡靈那令人頭皮發麻的凄厲長嚎。

神聖而又恐怖的神魔陵園是天元大陸東c西方修煉者共同祭拜的聖園,白天經常可以看到人們前來祭奠,即使到了夜里也能夠看到yi些特殊的修煉者前來悼念,如:東方的趕屍人c西方的亡靈魔法師

陵園惟有日落時最為安寧,整片墓地靜悄悄,沒有yi絲聲響。

又是yi個日落時分,又到了神魔異相交替的時間,落日的余輝將神魔陵園渲染的肅穆而又有些詭異。

每yi座神魔墓都被人經心打理過,每座墓前都擺滿了鮮花。

在高大的神魔墓群旁有yi座低矮的小墳,小墳毫不引人注目,沒有墓碑,沒有鮮花,yi個簡簡單單的小土包幾乎與地齊平。隨著歲月的流逝,風雨的侵蝕,這座無名墳墓已被人遺忘在角落里。

在晚霞中神魔墓群顯得更加高大,而無名墳墓則顯得更加不起眼。然而就在這yi刻,這座低矮的小墓發生了異變,小墓慢慢龜裂,墳頂的土塊開始向下滾落。

yi只蒼白的手掌從墳中伸了出來,緊接著是另yi只,兩只手掌用力扒住墳沿,yi個yi臉茫然之色的青年男子自墳中慢慢爬了上來,蓬亂的長發沾滿了泥土,破碎的衣衫緊緊粘在身上。青年除了臉色異常蒼白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普通,是那種放在人群中絕對無法讓人注意到的角色。

「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會在這里」青年男子喃喃自語,看著眼前成片的墳墓,他神色更加迷茫。

突然他被旁邊yi座墳墓的碑文深深吸引住了,此時如果有人看到青年正在聚精會神的看那塊墓碑上的古老文字,yi定會大吃yi驚,因為這種遠古的文字連古文化研究聯盟的老學者都只能對之搖頭苦嘆。

在看完碑文的yi剎那,青年神色劇變,驚呼道:「東方武神戰無極之墓,這這是真的嗎這真的是當年那位縱橫三界六道,叱吒風雲的傳奇人物戰無極難道神也難逃yi死」

旁邊另yi座高大的神墓再次讓他感到了震撼,「西方戰神凱撒之墓,凱撒難道是那位身披黃金戰甲,手持黃金聖劍的西方主神」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轉頭向四外望去,yi座座高大的神魔墓矗立在夕陽之中顯得格外醒目。

「東方修仙者牡丹仙子之墓c西方智慧女神娜絲之墓c東方武仙李長風之墓c東方修魔者傲蒼天之墓c西方大魔王路西法之墓」

「天啊這個世界怎么了難道昔日的神靈都已死去,都都埋葬在了這里」青年神色慘變,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但是東方仙幻大陸和西方魔幻大陸的神靈怎么葬在了yi起呢」

驀然,青年注意到了腳下的小墳,他yi下子呆住了,冷汗浸透了他破碎的衣衫,他如墜冰窖yi般渾身發涼。

「我我是從墳中爬出來的」他兩眼無神,呆呆發愣,靈魂仿佛被抽離了軀體,他無力的軟倒在地。

「我是辰南,我已死去,可是我又復活了」

過了好久辰南空洞的雙眼才漸漸有了yi絲生氣,最後露出震驚的神色:「天啊到底怎么了既然我已死去,為何又讓我從墳墓中爬出」

「難道上蒼讓我這個無用之人繼續那庸碌的yi生」震驚過後,辰南臉上除了茫然,更多的是痛苦之色,他閉上雙眼,雙手用力抱住了頭。

他清楚的記得,他在yi次決斗中已落敗身亡,然而此刻卻

往事yi幕幕浮上心頭,那曾經的c那消逝的c那永恆的在他心中留下了太多的遺憾

天地依然廣闊,花草依然芬芳,然而他心中卻空盪盪,沒有yi絲著落。

過了好久辰南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他的目光開始在陵園內游離,最後他終於確定這是yi片屬於神魔的墓群,震撼過後,他漸漸平靜下來。

「最為堅硬的金鋼岩墓碑都已明顯雕刻上歲月的滄桑,這大概需要萬載歲月吧,滄海桑田,萬載歲月悠悠而過,嘿嘿千古yi夢啊」辰南感嘆道。

看著那如林的墓碑,他心中充滿了疑惑。

「嘯天神虎蕭震之墓c三頭魔龍該瑞之墓c武聖梁風之墓c神騎士奧托力之幕看來除了神魔之外,這里還葬有yi些人類中的強者和為數不多的異類修煉者。」

「yi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號稱永生不滅的神魔為何死去仙幻大陸和魔幻大陸的神靈為何葬在了yi起我為什么會被安葬在這里」

微風輕輕拂過,吹亂了他臟兮兮的長發,也吹亂了他那顆孤寂的心。

辰南仰天大喊:「誰能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沒有人回答他。

遠處高大的雪楓樹飄落下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在空中飄灑,落花如淚雨,已逝的神靈在哭泣

「神死了,魔滅了,我還活著老天你為何讓我從墳墓中爬出,我將何去何從」

日薄西山,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將天邊的紅雲鑲上了道道金邊。

辰南收拾起失落的情懷,他知道有些事情根本無從選擇,只能yi步yi步向前走。

他小心翼翼的將腳下的小墳用土填好,而後向陵園外走去。穿過充滿靈氣的雪楓林時他不由得yi愣,他從未見過蘊涵著如此濃厚靈氣的樹木。他暗暗猜疑,難道這是在他「沉睡」的悠久歲月中出現的新樹種

當潔白無暇的花瓣飄落在辰南面前時,他眼前yi陣模糊,塵封的記憶被慢慢打開,那也是yi個落花時節

他想起了心中的那個「她」

「滄海桑田,人世浮沉唉」辰南搖了搖頭,大步向林外走去。

當他走出雪楓林之時,也是夕陽西下之際,原本安寧的神魔陵園不在平靜,暗黑魔氣自墓地中升騰而起,無盡的黑暗開始籠罩整片墓園。

辰南隱隱約約聽見後方傳來yi陣陣低吼,不過他沒有在意,他以為日落之後野獸開始出沒了。他伸展了yi下筋骨,自言自語道:「yi萬年了,身體還沒生銹吧。」他知道自己的功夫不算太好,但對付yi般的猛獸應該沒有問題。

雪楓林前方不遠處出現三間茅屋,yi個瘦骨嶙峋的老人立於門前,老人須發皆百,滿臉鐫刻著飽經風霜的皺紋。

辰南心中涌起yi股莫名的情緒,這是他再世為人後見到的第yi個人,有yi絲親切,有yi絲失落,有yi絲迷茫

萬年前他降生在他的父母面前,萬年後他再生時,卻面對這樣yi個老人。

「我怎么會將父母和這個老人聯系到yi起呢」他自嘲的笑了笑。

老人拄著yi條拐杖顫顫巍巍向他走來,讓人看著心驚,仿佛yi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辰南急忙上前扶住了老人,老人揮了揮手,示意他松開,帶著責備的語氣對他說了幾句,但是辰南yi句話也沒有聽懂。

那晦澀難明的語音令他心中yi陣發涼,他驀然醒悟,已經過去yi萬年了,他那個時代的大陸語言已經被歷史撇棄了。

他原本希望通過老人來了解yi下現今的世界,但言語不通,破滅了他的希望。

老人見他目光呆滯,面色不由緩和下來,語氣也變的平和,但看到他還是yi臉茫然之色,老人不由皺了皺眉頭,隨後拉起他的手向茅屋走去。

辰南木然的跟在老人身後,直覺告訴他,老人對他沒有惡意,但由於言語不通,他只能裝聾作啞。

老人將他帶到茅屋前,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木桶,又指了指不遠處的水井,隨後走進了屋中。

「讓我去打水難道他要我在這里當苦力」辰南暗暗猜想。

當老人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知道錯怪了老人,那雙枯瘦的手掌遞過來yi套半新的衣衫,老人顯然是想要他換洗yi下。

看著老人臉上那淡淡的笑意,他臉色不由yi紅,此時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渾身臟兮兮。

辰南心中yi陣黯然,萬年前他何曾如此窘迫過,他默默的提起木桶向水井走去。

他運轉體內真氣,稍稍yi用力,身上破碎的衣衫便徹底碎裂落在了地上。

這是當年的神蠶寶衣啊時間最是無情,當年水火不侵c刀槍不入的寶衣也禁不起萬載歲月的侵蝕

冰涼的井水沖刷掉了他身上的污垢,卻沖刷不掉他心中的煩惱。

「我該怎么辦不懂現今大陸的語言,就不能和人溝通,那我還怎么在這個世界生存啊」

辰南穿好老人為他准備的衣服,走到茅屋前向老人微笑表示謝意。

yi陣飯香傳來,老人慢慢走向旁邊的灶台,同時示意他過去。

辰南端起老人遞給他的yi碗稀飯,心中感慨:yi萬年了,沒想到我還能夠坐在飯桌前,世事難料啊

他腹中空空如也,不宜吃油膩的東西,yi碗稀飯正合宜。吃過晚飯後,天色早已暗淡,辰南隨老人走進屋里,老人點燃了蠟燭,點點燭光使小屋充滿了溫和的暖色。

屋中擺設很簡單,yi張木床,yi把靠椅,yi張書桌。

書桌纖塵不染,上面整齊的擺放著十幾本書,但封面上的文字,辰南yi個也不認識,經過萬載歲月後大陸上的文字早已面目全非,他心中yi陣失落。

當老人走向另yi個房間後,辰南躺在靠椅上心中思緒萬千,但沒有yi絲喜悅之情。

萬年前他雖然有著顯赫的家世,但本身卻平平庸庸,生活在那樣yi個圈子,他背負了太多的壓力,時刻飽受著痛苦的煎熬。他早已厭倦了那種生活,要不是割舍不下心中的那份牽掛,死對於他來說未必不是yi種解脫。

造化弄人,萬年之後他居然又活了過來,雖然他擺脫了身上那份沉重的壓力,但是yi切都變了

辰南感覺苦澀無比,親人c朋友早已魂歸幽冥,紅顏知己也早歸黃土壟中,如今只剩下他yi個人孤單的活在這個世上,他覺得了無生趣。

他自嘲:「究竟是我擺脫了歷史,還是被歷史遺棄了呢」

燭淚干涸,火花最後yi閃,屋中陷入yi片黑暗。

窗外星光點點,夜格外寧靜,但辰南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運轉家傳玄功,他想看看萬載過去之後他的功力是否依然還在。

真氣如涓涓細流在他體內游動,萬載過去之後,他體內的功力無絲毫變化。

由於刻意運轉玄功,他的感官立刻變得敏銳起來,他若隱若無的聽到陣陣沉悶的悲吼從陵園方向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有這么多的猛獸這位老人偌大年紀,yi個人在這里守墓,真是危險啊」

辰南不知道,此時此刻那位老人已經走進了神魔陵園,他手中提著yi個花籃,里面放滿了馨香的雪楓花。老人對那些凶神幻象c惡魔虛影視而不見,他在每座幕前都放了幾朵潔白如玉的花瓣,神態虔誠無比。

辰南的「故居」,那座低矮的小墳由於中空後浮土下沉,幾乎已經消失了,只比地面微微凸起yi些。

老人顫顫巍巍走了過去,長嘆道:「唉誰叫你沒有墓碑呢,恐怕今後你要從世人的記憶中消失了。這樣也好,少yi分榮耀,多yi分平淡,清清凈凈,免受人打擾。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

說罷,老人慢慢蹲下,伸出雙手,將凸起的浮土小心翼翼的撒到了別處,小墳徹底消失了。十幾朵花瓣自空中飄下,留下陣陣馨香。

清晨yi縷陽光自窗外照進屋中,辰南睜開了迷離的雙眼,自言自語道:「奇怪,今天父親怎么沒有派人來催我練功呢,是了,他已快步入仙武之境,哪還有工夫管我。」

突然他注意到了屋中簡單的陳設,他猛的坐了起來,過了好久才喃喃道:「原來這yi切都是真的,萬載歲月已匆匆而過」

他輕輕推開茅屋的小門來到院中,帶著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氣迎面撲來,令人神清氣爽。淡淡的霧氣繚繞於林間,緩緩流動,鳥兒遇人不驚,在樹上跳來跳去,婉轉啼鳴。辰南閉上雙眼,用心去感受這分和諧的詩境。

「你醒了」老人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辰南聽不懂老人的話語,只好報以yi個微笑。

吃過早飯後,辰南站起身指了指通向遠方的小路,揮手向老人告別,臨走之前他向老人深深鞠了yi躬。

yi個時辰後,他來到了yi個小鎮。由於他長相普通,穿的衣服也是現今大陸的服飾,故沒有人注意他。

此時辰南又是歡喜又是憂,喜的是他的全新生活就要開始了,憂的是他不懂大陸上現在的語言。

辰南驚奇的發現,小鎮上除了有像他這樣黑發黑眼的百姓之外,還有金發碧眼的居民,此外還有紅發藍眼c藍發黑眼

「看來這yi萬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必須盡快融入這個社會。」

辰南忽然感覺脊背發涼,心中yi陣發寒,憑著直覺,他知道有高手在盯著他。

yi個半百老道士在他身後不遠處搖頭嘆道:「奇怪,剛剛我明明感覺到這個年輕人身上有yi股古怪的氣息,仔細探尋之下怎么會沒有了呢」

直到老道士走遠,辰南才敢回頭觀看,他只看到yi個背影,淡然出塵,飄逸若仙。

辰南想起了他父親對他說的話:「辰南你要記住,能夠看透我們家傳玄功內息流轉的人都不簡單,不是真正的武學高手,就是出世的修道者,你要格外小心」

「他是yi個修道者這類人不是很少在塵世行走嗎」辰南深深知道這類人的可怕,非修為高深的武學高手不敢與之為敵。

父親的話猶在耳旁:「重塑肉身,凝固元神,達到與天地齊壽,與日月同輝的地步,這就是修道的最終目標,也就是仙道之境。而我們武人所要走的道路則是逆天修身,從而達到那傳說中的仙武之境,在大多數人眼里,武人所走的道路不如修道者,但是」

他父親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辰南已然明白,武者並非不能和修道者相抗,因為他父親本身就是yi個最好的例子,即使那些修道有成之人見了他之後也只以平輩論交。

想到這里,辰南心中yi動,「不知道父親最終是否踏入了仙武之境,如果是的話也許還有父子相見之日。」

但yi想到那片陵園內如林的神魔墓碑,他心中yi陣恐慌。

「如果父親踏入了仙武境界,恐怕也難逃」

他yi陣黯然。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叫買c叫賣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但辰南卻感覺孤單無比,他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棄兒,被歷史無情的拋棄了。

「我本平庸,既然已死去,為何歷經悠久的歲月後,又讓我從神墓中爬出」

天空中飄過yi大片烏雲,天色立刻暗淡了下來。

「轟」

yi聲雷鳴過後,街道兩旁的店鋪紛紛關門,街上行人匆匆,不yi會兒工夫大街上便冷冷清清,只剩下他yi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道中央。

電閃雷鳴過後,大雨滂沱而下,冰涼的雨水淋透了辰南的衣衫,他感覺身上yi陣發冷,然而,更冷的是他的心,他心中凄冷無比。

「天地雖大,何處是我家」

天地間yi片雨幕,yi條孤單的身影的在街道上茫然的走著,任雨點狂亂的打在身上。

「我將何去何從萬年前即使我再平庸,也還是yi個世家子弟,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尊崇但現在我失去了yi切,難道我要在茫茫人海中庸庸碌碌苟活yi生我真的不甘心啊」

「哈哈不甘心又如何,難道你能夠改變這yi切嗎萬年前你庸碌無能,萬年後你依然平庸」

辰南自問自答,臉上充滿了痛苦之色。

「是啊,我是yi個平庸之輩,家傳玄功不進反退,竟然從第二重天的大乘之境跌落到了第yi重天的中階。難道我的資質真的太差了嗎人說龍生龍,鳳生鳳,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