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麒不語，心擰絞成了一團，涅世能看到，他又何嘗看不到，童呵，在遠古的叢林中，他是那樣小心翼翼地摟在懷里呵護著的。
可是，這里是婆娑宇宙，一個必須擁有自保能力的婆娑宇宙，他只能狠下心，籍由包羅萬事館的手，徹底改變童脆弱的人類身體。
幻麒，我和涅世固定著童的靈魂，後面就是你的責任了。
第六十九章崩潰與新生（下）
三月空間
那道伏在少女身上吸食鮮血的死黑之氣突然一頓，接著劇烈地顫抖起來，仿佛承受了莫大的痛楚。須臾，這顫抖又停止了，濃郁的黑氣逐漸變薄擴大，最後似黑紗般輕輕包裹住少女破碎的身體。
「這是──」三月訝然。
「契印本能的反噬被強制轉化為守護。」尼維大總管仔細觀察後給出了結論，「違背宇宙本能法則，經受的可是剜骨噬心的洗練，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連聽都沒聽說過。」霍比肯捋著濃密的胡子嘿嘿一笑，道：「這死黑之氣應該是那把怪異武器的契印吧。呵呵，對契主的感情果然極不單純啊。」
「可是……現在它們打算怎么做呢？」弗雷迪抬頭看著從少女體內沖出的八道元素光柱，光柱里的元素仍是無比的狂暴躁動。視線落回草地上躺卧的少女，即便被契印纏繞包裹得嚴嚴實實，但是，躺在那里的分明是一堆人體破爛了。除了還能察覺到心臟的搏動外，其它任何器官的生命跡象全消失了。一搭二，是會死去還是會活下來呢？
「砰──」一聲破響，少女的胸口突然爆裂，飛濺的血花中，一個鮮紅色的東西沖了出來，懸浮在少女身體上空。
眾人抬眼望去，進而駭然，三月甚至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那是一顆拳頭大的桃心形心臟，倒立在空中一鼓一收，運動得極有規律。心臟兩邊的中心處烙印著兩個銀藍色的「z」字圖案，充滿了詭異。
「生死契約！那是刻印在心臟上的生死之契！」尼維大總管一成不變的嚴肅表情破天荒地發生崩裂，平板的聲調也終於出現巨大的起伏。
眾人聞言全都一怔。生死之契，同生共死的契約。傳說中只有傳說中的神獸才有資格定契，一旦定契，就意味著擁有與傳說神獸一樣恆古強韌的生命。如今，這個傳說中的傳說居然就在他們眼前真實上演，每個人都死死盯住那顆奇詭的心臟，生恐自己漏掉一絲一毫的異變。
「啵──啵──」隨著幾聲輕微的脆響，心尖裂開了一瓣，緊跟著又是一瓣、兩瓣……心臟居然像花兒一樣綻開成一朵鮮紅色的蓮花。花中央徐徐浮起一個小小的生物，這生物逐漸變大，眨眼間已如成年獅獸般大小。
懊生物長相很是怪異，渾身遍布暗銀藍色的鱗甲，脖頸和四肢側面長著暗銀藍色的鬃發，獅尾，猙獰的獸頭，緊閉的眼睛，頭上有一支銀黑色的尖角。
「阿奇！」弗雷迪驚呼。
「那不是！」霍比肯幾乎是同聲反駁道。
懸浮在蓮花心臟上的異獸雖然形貌和一搭二的騎獸阿奇相似，但阿奇給予人的感覺是暴虐殘酷。而眼前的生物明明也只是一頭獸，渾身上下卻流溢著無法言喻的華美和高貴，虛幻和飄渺。
天籟般的吟唱自獸嘴中溢出，他們能看見一串串銀藍色的字符像波浪一樣一圈圈擴散。
三月空間在吟唱中逐漸改變。
天空在旋轉，大地在旋轉，人也在忽遠忽近地旋轉著。碧綠的草原逐漸消失了，蔚藍的天空逐漸消失了，燦爛的太陽也隱匿了蹤跡，明媚的空間褪變成了深沉的藍黑色，沒有天地之分，沒有上下之分，所有人好似全站在虛空之中。
八道光柱扭曲著，變形著，分解成一片片r眼可見的巨大星雲，在空間中回旋飛掠，星雲里吐出大大小小的星球體沿著各自的軌跡進行著永不停歇的自轉。
這……這竟是一個星際宇宙！這頭異獸不但隨意改換了別人的專屬空間，還創造出迄今為止沒有一個生物能創造出的星際宇宙！？所有人被身處的異變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異獸緊閉的眼睛此刻突然毫無警示地張開，一股戰栗從每個人心尖滑過。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金色的眼膜中嵌著的是兩顆與鱗甲同色的暗銀藍瞳仁，金銀藍的眼眸幽深得似將宇宙萬物全數裝載，又荒蕪得仿若一無所有。
主宰者的眼睛！這是一雙主宰者的眼睛！！
猙獰的獸嘴開合著，吐出的話語帶著淡淡的冷漠的笑意，「歡迎各位來到幻宙空間，請按各自的元素屬性坐上指定的星球上。」星空中八個不同顏色的星球開始一明一暗地閃爍起來。
吧什么？眾人心中剛冒出疑惑，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別問，照他的話去做。」大神官，是大神官的傳聲。
不再有絲毫的猶豫，每個人迅速向著指定的星球彈s而去。
天籟的吟唱再度響起，像是在耳邊吟誦，又像是從宇宙最深處傳出。
轟──青色的木星噴s出一道青光連接上紅色的火星，火星噴s出一道紅光連接上黃色的土星，以此類推，土星用黃光連接上白色的金星，金星用白光連接上藍色的水星，水星用藍光連接上青色的木星。五顆星球一個連著一個，形成五彩的圓形光環。彩環上，金色的光之星、黑色的暗之星以及紫色的風之星呈三角分布，彼此間也以金光、黑光、紫光首尾相連，構出三角形彩環，襯著深藍黑色的蒼穹，顯得瑰麗無比。
少女破碎的身體漸漸在兩個彩環中顯現，像是一個中間連接器似的，三角形和圓形彩環的八色光芒全都向著少女的身軀s去。
交匯、融合、互生，狂暴躁動的元素不再各自為政，變得溫順友愛，形成了一個個旋渦狀的八彩星雲，一團團沖入少女的身體，浸潤進每一個細胞，生命與活力又開始在少女身上展現。
吟唱越來越低，異獸的眼睛重新閉上，身體逐漸縮小，鮮紅色心蓮的花瓣開始一瓣瓣合攏，最終將異獸完全包裹。少女身上纏繞的死黑之氣和青黑之氣搖曳著升起，裹住心臟送進少女的胸口。
與此同時，深藍黑色的蒼穹迅速地褪色變亮，星球在爆炸，星雲在消逝……
頃刻間，頭頂上仍是藍天白雲，腳板下仍是碧綠草地，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地上躺著的少女，破碎的身體已經完好無損，細胞中充斥的是祥和的八彩星雲。
而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里至少融進三種元素，沒有所謂的相克，只有元素彼此的相生，精粹的能量充盈了全身。
「我感覺修為提高了兩級，達到了化量級。」霍比肯內視著身體，素來上彎的嘴角嚴肅地擰成了直線。
「我也提高了兩級。」三月張開手心，上面躺著一支淺金色的光箭，而之前，她的光箭一直是白金色的。
「我也是……」
「我也是。」
……
「看來所有人都提高了兩級，難怪神官會突然傳聲要求我們照異獸的要求去做。」尼維大總管沉思道，「能創造出星際宇宙的異獸究竟是種什么生物？」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費雷迪突然朗朗笑道：「大老頭子，c那么多心干什么？反正我們不僅沒有絲毫損失，還憑空揀了個大便宜。」他笑眯眯地在不知何時蘇醒了並試圖坐起的少女身邊蹲下，拍拍她的頭，嘉獎道：「一搭二，你那句『躺在地上等天上掉餡餅』的人生座右銘不錯，值得推廣。」
童話茫然地看著他，這老虎腿說啥呢？
哎雷迪偏著頭打量她幾眼，惋惜地嘆道：「可憐啊，新生的一搭二腦子變傻了。」
變傻了？誰變傻了？你y才變傻了！童話怒瞪他一眼，漸漸回憶起全身噴血的壯烈經過。紅潤的臉蛋唰地鐵青，一把推開身邊的礙眼生物，指著面前的一溜生物，悲憤地厲呼：「tmd，老娘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你們咋能對我用上這種滅絕人性的禽獸訓練！」
「禽獸訓練？」對面的霍比肯揚了揚眉。
「沒錯！」童話一個鯉魚打挺，利落地站起身，憤怒的聲音越加激昂，「我就一普普通通的人類，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全都是豬腦啊！非要趕鴨子上架、催母豬上樹、死魚飛天！懂不懂啥叫因材施教？！」她喘著粗氣手指依次點著，毫不客氣地指出此次訓練的最大錯誤。
「普普通通的人類？」一月和二月詭異笑道。
「鴨子上架？」十一月眨眨眼。
「母豬上樹？」三月蹙起了眉。
「死魚飛天？」九月抽抽嘴角。
童話深吸口氣，狠狠瞪著這群有狼心沒人性的生物，咬牙切齒地步步近：「哼，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們這些非人禽獸，俗話說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啥訓練都要懂得適可而止！不然──」她發出一陣邪惡的哼笑。
霍比肯沖她溫和歉疚地笑了，「一搭二，老板我明白了，原來我們的訓練方式太過禽獸了。」
「本人很高興老板能認識到這個巨大的錯誤。」童話小下巴一昂。
「仔細想想，還真是我們沒有因材施教啊。」很遺憾很懊悔的口吻。
「這是你們訓練的落後與野蠻！」驕傲地乘勝追擊，力爭為自己艱苦劇痛的經歷討個公道。
「唉，沒錯，一搭二你是個人呀，我們咋能糊塗地拿低級別的禽獸訓練方式來訓練你呢？」語氣非常的痛心。
啥意思？童話警惕地看向面前一臉懊惱痛心的老板，不由自主地小退一步。
「難怪一搭二會這么憤怒。」霍比肯上前一步，雙手猛地搭在她肩上，神色變得堅定決然，「你放心，一搭二，我們一定會拿出更嚴苛的人類訓練方式來訓練你，讓你在短期內能有長足進步！」
啥？啥？！啥！！啊啊望著那雙堅定犀利的灰眸，童話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三月，離訓練結束時間還有多久？」霍比肯頭也沒回，心急地問道，眼睛仍是熱切無比地注視著已呈呆滯的少女。
「三月空間里還剩一天。」三月捂著嘴，嘻嘻笑道。
「好，伙計們，咱們誰也不出去了，加緊時間給一搭二進行高級別的人類訓練。」弗雷迪盤腿坐著，豪爽地振臂一呼，立刻得到所有惡魔群眾的熱烈響應。
……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三月空間里響起童話凄厲的慘呼。
第七十章午夜私語
當一行人終於走出三月空間時，已是午夜時分了。皇家修習場一片黑暗寂靜，遠處修習宮殿的回廊柱上嵌掛著拳頭大的光能球，靜謐地散發著清淡的黃白光芒。長長的回廊像是籠著一層極淡的煙膜，朦朦朧朧，隱隱綽綽。
遠遠看著迷離幽深的回廊，童話心頭升起淡淡的惆悵和茫然，突然間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又該往何處而去？
「一搭二，你在發什么呆，還不抓緊時間回去好好休息，後天一早可就要代表我格薩爾國參加切磋大會了。」旁邊的三月笑著以肩撞她。
「好的。」童話對她淺淺一笑，加快了腳步，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中國現代公民身份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如今，她的新身份是特緹尼索宇宙空間格薩爾國的國民。
三月微微愣了愣，一搭二臉上的淺笑迷離中透著絲絲憂傷，她……還是不能融入這個婆娑宇宙嗎？
前方緊閉的宮殿大門突然毫無預警地敞開，一頭猙獰的騎獸從門內穩步踱了出來，旁邊懸浮在空中的是一把黑色的怪異武器。
是阿奇和四不像！一直等著她的神獸和武器，也是她忠實的愛人和情人。童話心里流淌出一股暖流，所有的惆悵和迷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月，我先走了！」她沖三月重新綻開一個燦爛明媚的笑容，又向包羅萬事館的老板和其余同事揮了揮手，「感謝大家對我的嚴酷訓練，讓我有幸告別0級別的殘障人士隊伍，各位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今生沒齒難忘，倘若──」
「少羅嗦！你家騎獸和武器已經過來接你了。」弗雷迪不耐煩地截斷她的感謝名狀，嘀咕著，「你沒齒難忘的原因估計是怎么報復回來吧。」
「嘿嘿，知我者老虎腿是也。」童話跳上前賊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轉頭又對霍比肯殷殷叮囑，「老板，記得後天要帶人到會場上給我打氣加油鼓勁哈。」
「知道了。」霍比肯無奈地點點頭，這家伙從三月空間里就一直不停地羅嗦著這件事。
「一定哈！」她再次確定。
「一定！」霍比肯快要控制不住踹人的欲望了。
「嘿嘿，各位晚安。」她抓過一旁的涅世摟進懷里，翻身利落地坐上戰麒的背，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揚聲道，「阿奇，四不像，我們走啦。」
戰麒四蹄在地上輕輕一踏，青影騰空而起，迅速消失在修習場中。
霍比肯注視著敞開的殿門，忽而笑道：「尼維，我沒說錯吧，這修習殿的封印謗本不可能困住那兩個詭異的生物。」
「嗯。」尼維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心下琢磨著是不是該去趟神殿。
哎雷迪雙手交叉在腦後，仰頭望天，臉上也帶上了微笑，「真沒想到，我們竟然會被兩個來歷不明的生物利用了。不過，還算是得到了不菲的報酬」他哈口氣，吐出一個鴿蛋大的黃色魔能球，眯眼仔細瞧著，化量級的魔能球顏色果然更黃啊。
「人族少女、騎獸、武器……」三月笑笑，搖搖頭，溫柔的目光看向九月，「我們只能祝福他們幸福了。」
九月冷峻的臉龐柔和了，上前輕輕攬住三月，低低笑道：「別擔心，他們會像我們一樣幸福的。」
「切，r麻！」弗雷迪斜眼不屑地啐了一聲，伸著懶腰，打出一個大大的呵欠，「你們慢慢在棧鑭花雪月吧，我可要回去睡覺了。」他搖身一晃，腰下化為虎軀，縱身躍進了黑暗。
咻、咻、咻，一道道影子相繼飛s進茫茫黑暗。
皇家修習場再度陷入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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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戰麒已馱著童話來到了皇宮後院的臨時居住屋。
推門進去，小桌上有一盞不甚明亮的光能球小燈，燈下壓著一張紙，燈旁擺著一盤精美可口的點心，屋中還有一大桶熱氣騰騰的浴水，完全不是預想中的清冷黑屋。
童話愣愣地站在門口，眼睛有些發熱。
「小童話，快進去，看來是御廚大叔幫你准備的。」涅世從她懷里飄出，催促著。
她慢慢走到桌邊，桌面一塵不染，半點不像八天沒有住人的模樣。拿出燈下壓著的紙，凝目看去：一搭二，你不在的這幾天，洗衣殿總管德拉大嬸天天抽空給你清理了房間，可以放心睡覺。今天晚上你就結束訓練了，桌上有盤點心，全是你最愛吃的，餓了就吃。另外，大叔叫火精一直在浴桶外加熱，好好洗洗，睡個好覺，後天才好參加切磋大會。御廚大叔留。」
「啪」一滴水y打在紙上，接著又是一滴、兩滴……手上的紙片刻間被浸濕了一大片。
「童……」戰麒走到她身邊，心疼地喚著。
童話霍地撲在他身上，摟住他的脖子哇哇大哭起來，數天來的壓抑終於在此刻全面爆發。
「阿奇，阿奇，你好狠心！好狠心！」哭泣的聲音含滿了委屈，「我討厭你！討厭你！」她使勁揪著戰麒脖頸間的毛發，嘴里哭著討厭，身體卻整個黏在了戰麒身上。
她不是傻子，當時雖然渾身迸裂，五臟全碎，但她的意識一直是清醒的，在麒兒的幻宙空間中，當融合的彩色星雲沖進體內，修改替換身體細胞時，那一瞬間她全明白了，阿奇的目的並不僅僅是要她學會自保的本領，而是要借包羅萬事館的成員之手創造出徹底改造她人類身體的契機。她能理解阿奇的用心，但是──
「阿奇，好痛的。你知不知道那有多痛！」她的小臉深深地埋進戰麒脖頸間用力蹭著，嗚咽著。
「對不起，童。」戰麒歉疚地閉上眼睛，「我……只是想你能……」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里面閃爍的是堅定，是無悔，是柔情，「我要你永遠陪著我一起活！」
童話身子一頓，隨即默默地趴在戰麒身上不再動彈，屋中只余她間或的抽噎。
阿奇第一次當著她的面鄭重說出內心的渴欲，那份深切的情意一時間竟讓她感動得無言以對，再也沒辦法對他埋怨下去了。
一雙冰冷的手臂將她從戰麒身上抱起擁入懷中，耳邊響起四不像y森溫柔的特殊語調，「小童話，真的很疼么？」
她抬眼望進一雙薄冰重瞳，y殘森冷的背後含著極不協調的溫柔和疼寵，這也是個莫名其妙就對她痴傻到底的異類。在契印沖出時，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為了把本能的反噬強制轉為守護，忍受了多剜骨噬心的疼痛。而他，本應是一把不該感覺到疼痛的玄鐵武器啊！
小嘴一扁一翹，兩顆透明珠子又掉了下來，小手攬住四不像纖美修長的脖頸，抽搭著點著腦袋，「嗯，比第一次生產還疼上千倍，比第一次和阿奇做a還疼上萬倍，」
……
「童，這個說法不太……恰當吧。」戰麒金碧色的眼中滑過一絲尷尬。
「誰說不恰當。」她的嘴巴翹得更高，「女人的生產之痛被認定為地球上最高級數的疼痛。女人的第一次本就很疼，偏偏阿奇你──」
「童！」戰麒懊惱地喚她。
她撇撇嘴，很是不滿自己的話被打斷，大眼不高興地瞪向戰麒。
涅世捏住她的小下巴將頭轉向自己，y邪一笑，「小童話，戰麒根本就是個野蠻的動物。你不如再和我交歡看看，我保證絕對比那個蠻子憐香惜玉，不會讓你疼上一點點的。」
童話聞言，臉上一片嬌紅，垂下眼吶吶無語。
戰麒不屑地冷哼一聲，淡淡地殘忍指出：「某個生物好像忘記自己目前僅僅只是徒具人形的無性別武器，今後是男是女還有待商榷。」他驕傲地抖抖雄健的身軀，「童，你該洗澡了。」
涅世的表情剎那間變得無比y森殘厲，殺氣開始在薄冰重瞳內彌漫，童話忍不住哆嗦一下，連忙摟緊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悄聲道：「四不像，我會等你的。」溫暖馨香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