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說話的時候，無比悲傷。

以前在西游路上遇到的那些妖怪要吃他，他都不害怕，因為從他踏上西行之路時，他的心里就有了身死的覺悟。

但是現在，他成了佛，那些他要普度的凡人，與他稱兄道弟的皇帝，要吃他的肉，就讓他感覺到了害怕。

仿佛整個世界都發了瘋的感覺，讓他不寒而栗。

無天看著唐僧，神色不變，輕聲問：「你在困擾嗎，為什么要困擾？」

唐三藏一副苦惱無比的樣子，道。

「佛祖當年，都曾割肉飼鷹，我身在佛門，舍身救人似乎沒有什么不對。」

說起來似乎沒有什么不對，但是，唐三藏的心里，又覺得大錯特錯，所以他這個時候，才會這么糾結。

無天問道：「那你願意讓別人吃你的肉嗎？」

「不願意。」唐三藏想都不想，就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正常人怎么會願意讓別人吃自己。

無天認真道：「你就是太有道德了，所以別人才可以用道德綁架你。」

唐僧成了佛，卻沒有返回靈山，反而是留在長安，讓人們觸手可及。

最重要的是，他還善良守序，特別有道德。

有些人為了活命，連自己的父母妻兒都能殺掉。

知道唐僧的血肉可以救他們的時候，讓他們去死不容易，讓他們跪下磕頭，真的太簡單了。

說不定還會有旁觀者說，你是大唐的聖僧，道德高尚，讓別人吃一口肉，喝一口血又有什么關系。

道德綁架就這個套路，無天可太清楚了。

像什么你失去的只是一雙腿，她失去的可是愛情啊。這種毀三觀的話，無天都聽過，唐僧現在的情況，他可是太懂了。

無天說完後，又繼續看著唐僧問道：「如果有一個人肚子餓，所以他在路上抓了一個人吃，你覺得這樣的事情，正確嗎？」

「當然不正確。」

唐三藏想都不想，就給出回答。

吃人當然是錯誤的。

要是連這個問題都要思考一下才行，那這個人估計是沒救了。

無天對唐三藏評價道：「三藏，你太傲慢了。」

「對於芸芸眾生而言，都是錯誤的事情，為什么你卻會糾結對錯呢？」

「你成佛之後，已經不把自己當成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了嗎？」

唐三藏聽到無天的話，愣在那里。

他想要反駁無天，但是，無天說的不錯，他確實開始傲慢了。

成佛之後，和那些凡人相比，他更加強大，他也更加有道德，所以，他願意寬容和遷就那些凡人。

沉默了一會兒後，唐三藏對著無天合掌行了一禮：「這就是心魔道統里的平等么，三藏受教了。」

佛門也講究眾生平等，但是，佛門眾生平等，意思是在佛的眼里，眾生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但是，佛下意識，讓自己變得高高在上。

心魔道統的平等，才是真正的平等，無論是佛，還是人，都在人格上平等，有著同等的權利和義務。

說完之後，唐三藏又對著無天行了一個大禮，道。

「我佛普度不了眾生，三藏想求新法，願意棄佛從魔，往後皈依心魔道統。」

（ps：好多人說寫通天教主，確實相比起來，穿山甲後面雖然逆襲了，但是明顯通天教主的逼格更高，穿山甲主要是可寫的內容多。終末女武神在這本書里，感覺風格有些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