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2 / 2)

沖撞 曉春 未知 6305 字 2021-01-19

連我也沒有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文件則表明張守輝要把成業最大比例的股份全數轉給鄭耀揚,我朝平靜的當事人看了一眼,在眾人面前掩飾住波動的情緒。

我開始緊張,手心有些冒汗,在座所有人,我相信沒有一個是真正認為這筆資產可以完全順利輕易地轉到鄭耀揚之手。簡短的會談之後,雙方握手解散。對方律師離開時,在鄭耀揚耳朵低聲說了幾句,我看見他微微一笑,有點兒預警味道。

「怎麽?」此時才放松下來,走到他身邊,一起目送這些人離開。

「有得煩了。」他回頭朝我看,「老頭子那邊的人已經開始動起來了。」

「你最好安排好隨行保鏢。」

「你開始擔心了,嗯?」他笑著抬手輕撫我的脖子。

我可沒心情開玩笑:「到這個時候,是收還是放都不好做,你打算怎麽辦?還有,阿鼎他們進展得如何?」阿鼎是我們派去成業的第一支流。

「那幫老頑固可不比其他,個個眼不花耳不聾,現在行差踏錯一步都會被追究。」他正說著,手機響起來,「啊,是你……對,我知道不好辦。」他看看我,又低頭踱到桌子旁邊,「媒體就喜歡無中生有……嗯,多謝……好,到時候見。」

看他掛機,我問:「梁敏儀?」

「她來問早上報道的事。」

「她怎麽想的?」

「她說這是娛樂圈的慣常伎倆,讓我們不要作回應。」他搖搖頭,「這幫人真他媽沒事找事。」

「我們別一起吃飯了,一會兒又要被拍照,我先走一步。」

「嗯,晚上再商量。」

我和鄭耀揚,可以為對方豁出性命,但卻始終沒有做好向外界公開關系的准備,有時候是刻意回避這個問題,有時候則是認為沒有必要,但是就這樣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被人拿出來一寫,味道就變了,就好像要給所有人一個解釋似的,我受不了上邢法似地被人問我和鄭耀揚是不是正常。我始終無法想象,我們倆的私事竟然要跟全天下人做匯報,這過程簡直讓我頭痛欲裂!

在目前這個敏感時期,任何風聲都可能不利於鄭耀揚,我不允許自己出錯。

不由自主地去了銀盾,得知馮鵬飛還在開高層會議,我就坐在候客室等,他的助理認識我,給我端了杯清茶,事先打個預防:「馮先生的會議可能會維持一個半小時,您會否耽擱……」

「我可以等。」

我坐在原地,想起早幾年前,我也有一次坐這兒,像傻子似地等著馮鵬飛出來見我,說服他出面為宙風做協調人。可這一回,我不知道他會怎麽想。

估計得不錯,時間正好一小時又四十分鍾,我的耐性不壞。

「陳碩?」馮鵬飛進來,表情有點意外,「聽說你等我很久了。」

「沒事。」我站起來自嘲,「每次我來,你的預感肯定不好。」

他笑了,朝我走過來:「那倒不怕,我就怕你遇事完全忘了有我這樣一個朋友。」不知道多年之後,馮鵬飛的表面功夫做得比以往都好了。

我也真的像跟朋友閑談一樣,把報道的前原後果簡單陳述了一遍。

「我不想追究,只想平息此事。」

他點點頭:「我盡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跟馬莉還……」

他氣定神閑地看著我:「你不放心她?」

我有點尷尬:「沒這個意思,我信任你。」

「陳碩,至少現在你肯說幾句真心話了,像以前,半句都不肯,特別是對我。」

嘆笑道:「我真有這麽不近人情?我看,只是總有些人習慣誤會我。」

「這一次也是?媒體的誤會?」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認為我跟他應該被拉到聚光燈下供人評判?這件事,根本不是什麽誤會,這就是他媽的侵犯隱私!」

「在香港,沒有隱私,這你知道。一開始你們就被設定在公眾眼皮底下,你也應該早料到會有目前的這種狀況。」他平靜地望著我,那些話令我無法反駁,「除非有更好的托辭,否則,終究會有一天被人翻出來大做文章。」

「哼,真不知道事情錯在哪兒了,我自己的感情居然還要其他人來議論紛紛!」我打算告辭,「鵬飛,謝謝你的忠告,我會記得小心應付。」

「封殺消息需要幾天時間,要有心理准備。」

「多謝。」

這時,他突然三步並兩步上前來,一把摟住我的肩膀,輕輕探過頭輕吻我的嘴唇,又迅速放開,退到安全距離。

「呃?」我根本來不及防備,被他這麽來一下弄得有點發怔,這家夥到底怎麽回事,腦子進水了?「你干嘛?」

「只是一直想這麽做罷了。」

「你想他們再有機會制造第二個緋聞?!」我瞪著他,「馮鵬飛,我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我沒別的意思,sorry。」他無奈地笑笑,「陳碩,你大可以信任我。」

我搖搖頭往外走,最後說了句:「如果不是認真的,就不要讓馬莉抱有希望,這是──我的忠告。」

17

沒有在外逗留,直接回家准備出境需要的材料,還要為接下來的大戰打基礎。車一開進車庫,就從後視鏡看見陳揚站在外頭等了,我一下車,見她揪著衣角用大眼睛直瞪著我。

「怎麽在這兒?」我想把她抱起來,她別扭地後退兩步,嘟起嘴盯著我,只是不說話,我搖頭嘆笑,「馬莉呢?」

「阿碩,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到寄宿學校去?」終於委屈地說出來。

我蹲下來,認真地看著她漂亮的小臉:「你不喜歡?」

「我不想離開你和揚揚,還有馬莉阿姨。」她急得要哭出來,「我不要去寄宿學校,我不要,不要離開你們!」

陳揚的年紀差不多應該是去接受系統教育了,再加上目前的英式寄宿學校師資和住宿條件十分優越,而且也需要人來督促她學琴和芭蕾,我和鄭耀揚都去實地考察過,才下了這個決定。接下來,太沒有時間照顧她,馬莉近期也有短途旅行計劃,我們也放心不下陳揚被佣人帶,她從小天資聰穎,經過測試,完全符合提前入學的申請條件。

但要與個孩子解釋通這些理由是很難的:「陳揚,你必須聽話,知道嗎?去學校不是離開我們,我們都是在你身邊的,你現在已經長大了。」

我的技巧不好,她仍不能接受,傷心地哭起來:「爸爸,我聽話,你別把我送走……」只有在可憐巴巴的情況下她會叫我爸爸。

這回是一定要下這個狠心,才能讓孩子服膺現實、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陳揚跟著我,我就要對她的一生負責。我一把將她托抱在手臂上,她趴在我肩膀上,只是嗚嗚地哭。

好不容易將她哄睡著,馬莉才跟我出了房間,往樓下客廳去,她有些擔憂道:「真的沒問題嗎?她還那麽小……」

「馬莉,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

「我知道──唉,我是真舍不得她,帶她太久了,一放手,怎麽也丟不下。」

我攬了攬她的肩,對她鼓勵地笑笑,她頭一歪親昵地靠在我身上,調皮地沖我吐吐舌頭:「想用柔情戰術彌補我啊?告訴你,不、管、用。」

正開著玩笑,鄭耀揚帶著梁敏儀走了進來,雙方一照面都是呆了呆,還是馬莉先回神,迅速脫離我的懷抱迎上去:「梁小姐,真高興又見到你!」

還真是巧呢,呵。我看向鄭耀揚,他也正看著我。我走上去。

他開口:「敏儀替我們調查過,明後天陸續還有跟蹤報道出來,她是過來提醒我們如何應付過關。」

「嗯。梁小姐,那要多謝你。」我敷衍地招呼了一下。

梁敏儀已經拋開優雅,破口責難起來:「我是真沒想到這新聞可以這麽亂寫的!居然有人拿一些照片捕風捉影大做文章,我看後真是氣壞了,這顯然是惡意誹謗啊。我本來是想建議控告他們,但考慮到這種八卦報道,如果宙風認真應對,反而著了他們的道。」

我想說什麽,他也是,但兩人對望一眼,都沒說出來。馬莉似乎知道些端倪,已經跳出來當和事佬:「哎呀,香港的報紙是這樣的啦,我們真應該來個不理不睬最厲害。看的人都也有判斷力,這類新聞每天都是整版整版,大家見怪不怪,根本不當真,已經有免疫力了,你們只作不回應,他們也炒作不起來。」馬莉一說就是一堆,其實我也聽得出,她比我們還緊張。

「他們這次既然能夠斷章取義無中生有到這種程度,難保不會寫出更多不堪入目的內容來,雖說清者自清,但你們也不可以聽之任之,我覺得應該想個更好的低調的解決辦法。」梁敏儀表示會熱心幫忙,「我會出面壓住一部分報道。明天,我給你們再寫個專訪好嗎?憑著我們雜志社的權威,絕對不會有人非議你們的……我是說那些無稽之談。」

我終於先說了:「梁小姐,不用麻煩你,我已經找到人出面壓下這件事,相信他會有所行動。」一屋子人都朝我看過來。

「呃……這樣啊,那是最好,我今天是真的擔心你們,怕宙風受這些不必要的負面新聞影響。」她沒有想到我這麽不給面子,有點難為情。

我起身跟她告別,推說還有報告要趕,先上了樓,我也感到自己反常。

不出十分鍾,鄭耀揚就跟上來了。

「陳碩,你怎麽回事?」他淡淡開口,並沒有責怪我剛剛的怠慢。

「沒怎麽,我不是一向都這樣嗎?」

「梁敏儀沒有惡意。」

我一下子站起來:「是,就是因為她沒有惡意,我他媽才不高興,你懂嗎?我受不了這種被人拖出去批判的感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他低著頭緩緩踱到我旁邊,「我們迎合不了所有人,所以只能慎重對待。」

「我根本沒想要迎合任何人,也許真有一天,我們要被大家拿出來當范例。」我苦笑,「我們的關系在有些人看來,不過就是些不堪入目的內容,無稽之談。可我知道我們憑什麽走到這一步,我清清楚楚,並且不後悔,但別人有什麽資格說三倒四,我們誰都沒招惹!」

「陳碩。」他一伸手臂把我擁住,我的胸膛貼上他溫熱的身體,「有時候,真是有沖動想向全世界人揭開這層紗,你不知道現在我有多難過多痛苦……」

「喂。」越聽我越覺得不對味,突然明白他在耍我,於是笑著推他,「又不是演悲情劇,你也差不多一點。」

他悶笑兩聲,放開我。我們轉身,馬莉已經進來。

「原來是真的。」馬莉平靜地看著我們,收起了嬉鬧,「原來你們是來真的,我好笨,居然一直都只是在懷疑階段。」

「刺激到你了?」我笑著逗她。

「是啊,我為萬千優秀女性發出悲鳴,大家又少了兩次嫁黃金單身漢的機會。」馬莉笑起來,「我知道你們的行事內斂,但整個宙風集團平時鋒芒畢露,勢頭壓都壓不住,現在焦點聚到你們私生活上,也應該能預測到結果會怎麽樣,今後要注意!」

「注意什麽?」被她打趣,鄭耀揚接上去。

「明天我抽空訂個公眾場合注意事項,不要太親密,小心被攝影,要牽手要玩親親,最好在家。以前我想拍,你們幾回都把我的v8搜出來,這樣讓我很氣餒哎,你們知不知道?」

「幫幫忙!馬莉。」鄭耀揚受不了地把她哄出去。

鄭耀揚關上門望著我問道:「陳碩,你可不像是會去找人幫忙的人,你不會是去找馮鵬飛了吧?」

18

「怎麽?我找他,你有意見?」坐下來,架起腿看他。

「你確定真有必要?」

「沒有,你又何必去找梁敏儀?」我淡淡道,「別告訴我,是她找得你。」

「事實就是如此。」

「呵。」我大聲一些,「女人一向都會主動找上你,這我是知道的。」

「陳碩,一點信任,你起碼要給我的。」

我立即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撫摸他的脖子,像平時他特別喜歡對我做的那樣,我說:「我給你的,你難道感覺不到?」

他的眼神始終這麽深邃,好像他一直都能看透我似的。終於,他笑了:「陳碩,你不是要搞什麽y謀吧?」

我的手指在他後頸處使力:「最近才發現,你也很有攪混水的天賦。」

「你是說我還是說你自己?」

「鄭耀揚,你又想找我麻煩了是不是?」

「喂。」他拍拍我的手臂,「你先放開,你就這麽恨我啊?下手可夠狠的。」

「下手更狠的還都在後頭呢,才輪不到我親自動手。」我松開,發現他脖子上已經留下一排紅色的指印。我們互相瞪對方五秒鍾。

「下個月要出發去成業,我已經把公司的事情都交代過了,你看你是墊後,還是同我一起去?」

「墊後吧,總要處理完手頭幾個項目才放心。」

「嘿,你怎麽比我還事多?」他搖頭。

「你他媽招攬的那堆開發項目有幾個是能讓人放松的?你坐著發發號施令,辦事的還不都是我們。」

他嘆笑:「還沒聽過你發過牢s呢?聽著新鮮。下個月,9號地塊能如期開工嗎?」

「工程圖紙已經全都出來了,也請了風水師算時辰,下個月肯定是要開工了,典禮你不出席,我總是要到的。」自從接手幾個地產項目,一直沒得過閑。

「本來不想你去成業的。」他手臂一摟我的肩膀,把我拉到落地窗前看夜景,抽出一根煙點起來,「你應該知道為什麽。」

「你不用擔心其他的,最怕是他們聯手對付你。」

「哼。」他滿不在乎地一笑,把吸過兩口的煙遞到我唇角,「我這次就算是全副武裝露臉,也不一定避得開暗箭。」

我湊過頭去吸了一口,悠悠吐出煙霧,模糊了眼前的風景:「耀揚,你明明不屑那些東西為什麽還要去冒險?」

「你認為我還能安穩地坐在原地等著他們紛紛來致賀電?」

「成業那幫幕後c縱者一直等著張守輝下達最後一道符令,現在聖旨既然下了,一切問題都放到台面上了,導火線已經燃著,都知道這一次你一定會親自去。」我扭頭深深地盯著他的眼睛,「如果你的將計就計是有安排的,我並不反對,如果純粹憑臨場發揮,我勸你遲點再動。」

「你真的非常擔心我呢。」他居然還有興趣揶揄我。

「我不是沒事找事,我是太了解成業的運作!黑手太多了,要不是阿鼎他們證實了張守輝現在躺在醫院,我真懷疑這是成業使的最壞最絕的一招。」說真的,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陳碩,我答應你,不會做超出能力范圍之外的事情。」這是他的承諾。

「嗯。」我輕輕哼了一聲,過很久才接道,「要是形勢有變,還是盡快回來,那里畢竟不是香港。」

「我有分寸。」鄭耀揚丟了煙,突然一個用力將我抵在落地玻璃牆上,我被他搞得有點糊塗,「陳碩,我有辦法處理好所有問題,因為我知道你會在我旁邊。」他猛地抱緊我,重重吮吻我的唇,直到呼吸困難我才扭頭擋開一尺:「別發情了,我還有資料要整。」他總是在這種精神緊張的時期惹我。

「今晚不許工作,我說的。」他邪笑著扯開自己的衣服,袒露結實的胸膛,興味十足地靠上來,「每次看你認真的樣子都會讓我著火。」霍地掀起我的貼身上衣,就這樣熱烈地吻上來,他的牙齒輕輕磨蝕著我的皮膚,張狂的舌尖造成的席卷般的酥麻和顫栗令我感覺躁熱難擋,微微皺了皺眉,閉上眼睛發出了一聲嘆息似的呻吟……真是越來越經不起他的挑逗了。

鄭耀揚舔吻下去,一路激起陣陣不可抑制的狂潮,我身體的每一處他都如此熟稔,百嘗不厭的激越,腹肌部分由於過分刺激而反復運動著,他的舌在臍邊巧妙地劃著圈,口中逸出幾聲壓抑的低喘,我將手指c入他的發間鼓勵他繼續。

他半跪下來,慢慢解開我的拉鏈,扯下最後一層防備,讓我那赤ll的欲望暴露在他的視線之下,睜開眼,低頭與他探視的眼神撞個正著,動情的剎那,激流迅速交織在一起,他收回高溫目光,輕柔地將我的沖動含進口中。

「呃……」我調整著呼吸,感覺天旋地轉,他試著一點一點將我的理性熄滅,那姿勢和方式都很放肆,這個過程已將享受推向極至,或許心理的跌宕和感官的瘋狂更甚於生理的愉悅,我恍惚地脫掉身上的所有掩飾,看著胯下的他,前所未有的熱流猛升上來,情不自禁地挺腰收臀,全身心體驗這種非常快感。心理上的滿足,令我無意識地越來越躁動──「啊!」我幾乎要攀上頂峰,他摟住我的腰,像溺水的瞬間,滅頂的狂亂淹沒了我,jy混著無以名狀的情愫一起涌入他的口中。

夜色降臨,彼此的表情溶化在暗夜的影子里,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內容。

「明天……我要送陳揚去寄宿學校。」我突然想起這件事。

「跟你一起去。」他站起身來,用手臂圍住我的肩膀,俯首親吻我的肩胛處。

19

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進入狀況,而他的欲望抬頭已無法自制,突然放開我,他退開一步開始脫掉上衣,解開褲子,然後專注地凝視著我的眼睛,勾勾手指:「來啊。」

我輕吐出一口氣,傾身將嘴唇貼上他的喉結,重重吮吸,他沒料到我來這招,泄出一聲低吟。

「呵。」我輕笑著把手沿著他的脊椎往下移,在他那完美的部位輾轉探試,他一開始並沒多大的反應,後來終於有點耐不住了,伸手抓住我的手臂,表情略帶笑意,其實是在下通告。我可沒理他,准備發動更進一步的進攻,冷不防被他整個人往沙發上拉去,他推倒我,然後壓在我身上,輕聲而急促地說道:「你打什麽主意呢?」

我的手固執地攀上了他的背,繼續往下走,戲問:「這麽久了,還沒習慣?」

他咬咬牙,身體往下壓,用自己的下半身來告訴我──說話需要謹慎。

「陳碩。」他啞聲提示我,「忍一下。」他一手抬起我的腰,一手找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