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那薛澀琪剛要接下話來繼續說,最終卻忍住沖動頓了一下,轉而嘀嘀咕咕輕聲道:那老洪他到底

哎,周圍還有好些人忙來忙去,這種事她要怎么問呢怎么說洪明亮也曾是她的朋友吧,尤其是早前她沒有跟蘇兆陽分手的時候,他們三個還時常出來吃飯,閑 聊之間她都可以感覺到洪明亮對韋開嫻動了真心。不過最讓她不能理解的是,明明就是不可能的苦戀嘛,為什么洪明亮每次都能講得笑嘻嘻的。他們的世界真難懂。

怎么韋開嫻見薛澀琪欲言又止,不似剛才那么狂妄,於是笑道:噢,我倒是聽說你當初要把小玲介紹給他呢不可以哦。

那是我的錯嘛對於此事薛澀琪一陣尷尬,姐姐就不要再提了。

別緊張,我只是從他那里聽到不少關於你的事兒,加上你又是小玲的朋友宗澤的同學,所以我一直對你很好奇呢。你看,世界其實很小是不是

是是是。薛澀琪便嘿嘿笑起來。

世界確實很小,多少年人來人去,聚散離合總還是類似的情景。還是為那些理由,還是和那些人。

薛澀琪看著韋開嫻,突然覺得有點喜歡她了,她對自己的放逐,對愛的蔑視和對別人的玩弄,都不過是一種宣泄罷了,凡那些被她的宣泄所擊敗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不久,新郎葉駿飛和司儀從門外進來,要跟新娘演練一下後面的程序,薛澀琪和傅劍玲便退出去了。臨去前,薛澀琪發現葉駿飛還很不知恥地朝她胸前看了一下,薛澀琪又羞又惱,憤憤離開了。

韋開嫻嫁給這種人渣,真是糟蹋。薛澀琪邊走邊罵道。

傅劍玲倒是比較平靜,關於韋開嫻的婚姻過往,以前韋宗澤已說過不少,總不外是這幾種情況,家族聯姻,見幾次面就結婚了,要么對方已有心上人,要么對方 是個人渣,再要么對方是個人渣並且已有心上人。凡韋開嫻遇到這種情況,還總是大呼過癮,不整得對方賠本離婚絕不罷休。破壞,就是她的樂趣所在,而代價是她 放棄尋找自己的愛情。又或許,她早就找煩了。

迎面而來是激動的蘇兆陽的身影,居然嚇得薛澀琪不自覺把傅劍玲的手僅僅抓住,口中傻乎乎道:他怎么一臉不爽的樣子朝我沖過來了。

傅劍玲則迅速回道:因為你今天很漂亮。少見的低調的薛澀琪,就算在這美女絡繹不絕的婚宴大堂中也毫不遜色。

被她這么一說,薛澀琪倒立刻松弛下來,漂亮有什么用,又不是新娘子。

驕傲的語音一落,蘇兆陽已走至面前,傅劍玲暗自捏了把薛澀琪的手,以示鼓勵,面上向蘇兆陽笑道,你們聊吧,我去找許為靜。

直到離他們稍遠一些,傅劍玲才又回頭去看看,看到那兩人正並肩而走,蘇兆陽為她端了一杯飲料,兩人仿佛已開始交談了。就在這樣的距離看蘇兆陽的樣子,他對薛澀琪的心還顯得十分有把握,而薛澀琪卻已經淡漠下來,至少她的眼神已經不再猶豫不決了。

這樣就好。傅劍玲想。

很快,整個大堂高朋滿座,傅劍玲和許為靜已經坐在指定的位置上,婚禮快開始的時候,薛澀琪精神抖擻地回來了,剛坐定,司儀已經拿著話筒開始講話。

許為靜和傅劍玲是一句都沒聽到了,都只關心薛澀琪方才戰況如何。

薛澀琪百無聊賴地回道:也沒什么啦,都是些平常話,就我走的時候問了一句: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那你怎么說。許為靜道。

我當然說不要了。

你不會說你有約會了嘛笨蛋許為靜大感遺憾,最好告訴他你找了個痴情公子哥。

薛澀琪起初一愣,繼而卻笑道:幼稚。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點小事犯得著騙人么。許為靜悶哼一聲:要是我就這樣,就算是騙人的,我也要處處將他軍。

薛澀琪搖搖頭:那還不是因為你找的對象都傻呆傻呆的。

然後說曹操曹操到,葛離忙里偷閑來關照她們,正巧這句話話音剛落,葛離人高馬大站在薛澀琪身後,傻笑道:你們說什么呢

害薛澀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遂嗔怒道:說你這禿子干嘛要留頭發,以前光禿禿多好。許為靜則很自然伸出手拉住葛離的,又瞧傅劍玲笑盈盈看著她們話嘮的樣子,遂問道:你老板呢。意指韋宗澤,葛離搖搖頭,跟他爸爸坐在一起。意思是這個場合,他不能過來。

說話間,婚禮已經正式開始,賓客也都陸續噤聲,當司儀用高昂地聲音說:有請英俊帥氣的新郎葉駿飛。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薛澀琪坐在一邊看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台,心里默默念著:快摔倒,快摔倒

可惜事與願違,葉駿飛站定後,還用溫潤富有磁性的聲音,感謝今天到場陪他迎接新娘的所有來賓。

怎么大多數人品有問題的男人,聲音都這么好聽。薛澀琪不滿地悄悄嘀咕,蘇兆陽是,李雲橋是,就連韋宗澤也是。

傅劍玲離她最近,聽著好笑,目光也不自覺瞥到坐在前面主要席位上的韋宗澤,他正笑看前方,時不時與坐他身邊的李玲如說上幾句話,而李雲橋也在那邊,知道她在看,便朝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來。

從韋宗澤走的那一天,到現在他回來這么久了,她竟一直覺得他身處另一個世界里面,令她好像在認識一個陌生的人。就在那天早上,他還逆著陽光,很自然地問她:有沒有重新認識我了一點。

傅劍玲因此而閃了神,直到薛澀琪推了她一把:別發呆了,新娘子快要出場嘍

激動的現場演奏伴隨著所有聚光燈聚於一點,紅地毯的盡頭是白色絹絲搭建的新娘塔,紅玫瑰編織成圓形的拱門下,垂著一層厚厚的幔簾。第三次結婚的韋開嫻就在那幔簾之後等待著。

葉駿飛手捧鮮花,一臉幸福地從紅地毯的一端徐徐走來,走到幔簾前,音樂變成了十分溫柔浪漫的抒情曲,司儀激動地說,請新郎向新娘說一句真心話。

葉駿飛很配合地喊出一句:老婆,我愛你。

贏得滿場喝彩。然後司儀以音樂引導新娘塔的幔簾揭開,五四三二一。

音樂結束,新娘塔卻毫無動靜。

好像有點奇怪。傅劍玲悄悄跟薛澀琪道。薛澀琪點點頭:是啊,怎么這么久還不出來,不是妝沒畫好吧還是衣服有問題怎么可能傅劍玲道。

葉駿飛也顯得很不耐煩,回頭看了看司儀,司儀十分尷尬地又喊了一句,有請我們美麗的新娘。還是沒動靜,葉駿飛索性扔了手里的鮮花,一把扯下布幔,結果所見到的,新娘塔中的,只有兩個不知從哪請來的臨時伴娘,和一副巨大悲壯的油畫。

瀕死的海燕。

這是干什么葉駿飛怒不可遏,抓住一個伴娘問:她人呢

伴娘似乎是韋開嫻花錢請的人,一臉漠然地說:她說這幅畫就是她的化身,你和這幅畫結婚吧。葉駿飛氣得滿臉通紅,眾目睽睽,發作不得,只好一把摔開伴娘,憤然離場。

這戲劇化的一幕發生得實在太快,很多賓客都不明所以地涌向新娘塔看個明白,之後各種版本的流言迅速在大堂蔓延。直到最前面的家賓席上,兩家的長輩鐵青著臉色拍桌而散,只有李雲橋在那哈哈大笑起來。

很顯然韋宗澤和李玲如事先也都不知道的,最後李玲如看著那幅畫問韋宗澤,清場以後,我可以把這幅畫帶回去嗎

韋宗澤點了點頭,李玲如笑道:好,拍賣的時候可以把價格翻三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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