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 / 2)

其實那個男生傅劍玲也曾看見過,長得一包人才,跟韋宗澤還有些交情,但韋宗澤的意思是不建議薛澀琪跟他好上的,他說他其實就是個體面的色魔。說完還一笑,兩手攤開,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樣,不過呢女生好像都挺喜歡他的長相。

於是一直以為男生情商晚熟於女生的傅劍玲開始覺得,女生是被感情牽引的,所以情商發育早,男生則是被生理牽引的,所以性欲發育得早。當然,她倒是沒有想過自己十年後再說這句話,就會變成女人的性欲是持久戰,而男人的性欲是攻堅戰了。

冷靜下來以後,大家都用自己的方式告別了高中,一心期待大學開學。傅劍玲還花了一些時間說服她的爸爸媽媽讓她住在學校的宿舍。

開學那天,和她約在學校門口碰面的人變成了薛澀琪。她大喇喇地讓她爸爸開車送她過來,在門口見到拖著一個大行李箱的傅劍玲,二話不說就下車幫她把行李丟到後車廂里。然後薛爸爸開車一路把她們兩個都送到學校里面。

傅劍玲真有些羨慕薛澀琪可以她爸爸面前肆意表現自己,大道林蔭,通往她們的新天地。薛澀琪得意地用她高亢動人的嗓音唱歐陽菲菲的歌。不知道為什么,後來一提起開學,她腦海里就傳來薛澀琪唱的這首歌。

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了整個沙漠太陽見了我,也會躲著我,它也會怕我這把愛情的火。沙漠有了我,永遠不寂寞,開滿了青春的花朵。我在高聲唱, 你在輕聲和,陶醉在沙漠里的小愛河。你給我,小雨點,滋潤我心窩,我給你,小微風,吹開你花朵。愛情里,小花朵,屬於你和我。我們倆的愛情,就像熱情的沙 漠。

可惜的是,不是每個人的開學都有一個好的開始,傅劍玲怎么都沒想到許為靜的大學生活會開始於一個干脆響亮的巴掌。印象中,這應該是葛離第二次甩她巴掌,上一次他這么做的時候,發誓永遠不會有下次了,然而這一次他背叛諾言,卻還一副恨許為靜入骨十分的樣子。

韋宗澤在自己的寢室給劍玲打電話提起這件事,還說幸好你不在場。

傅劍玲問為什么,韋宗澤說,我怕你受他們的影響,回頭對我們的關系也沒信心了。你看,他們畢竟在一起很久了,雖然分分合合的,不過這一次,怕是真的完蛋了。

傅劍玲聽完也很無奈,這到底是誰的錯

韋宗澤卻微微提高嗓門回道:這還用問嗎哪次不是許為靜干的好事。你是她朋友,難道不知道她還沒開學,就先跟住在她隔壁高她一年級的那個人走得很近現在又進同一個大學,葛離幾次打電話給她,她都不在寢室。

傅劍玲不悅道,就憑這些,怎么能給她扣這么大一頂帽子。

韋宗澤冷冷道:葛離跑去學校找她,什么都看見了。

傅劍玲這才不語。

韋宗澤憤憤說說,想象一下,葛離的心情。

傅劍玲倒是有一些同情他,可是葛離自己說過,他就喜歡靜靜身上那種可以灼傷人的火焰。

韋宗澤聽罷,奈何一笑,他大概沒想過火焰下面是灰燼吧。

傅劍玲和韋宗澤通完電話,晚上睡覺的時候,透過紗帳看到窗外的月亮,月亮下面有小路,有些正在曖昧的蠢蠢欲動的青年正結伴在小路上散步,聊天,竊竊私語。

她夢見許為靜小時候畫的裸體畫,還夢見許為靜很開心地跟她描述葛離的挺拔威武,說他是一個天生的領袖。還夢見許為靜初嘗澀愛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喋喋不休跟她們三個講關於葛離的一切隱私,也許葛離至今也不知道她連他腰上有一顆紅顏色的痣和他媽媽臨走時把他騙到他爸爸那兒去的事都全部都告訴了她們。 還有他們的初吻,許多次吻,擁抱,天生且陌生的那些生理故事。不厭其煩地,事無巨細地。

直到他們開始吵架,許為靜意識到他身體的魁偉不等於他命運的高貴,還意識到即使她再怎么渴望,葛離永遠不是她人生的領袖。

當初也是為了類似問題,葛離在眾目睽睽之下甩過許為靜一個耳光。許為靜也狠狠甩回了一耳光,但她馬上就後悔了,哭花了臉蛋說,我不是真想傷害你 的。葛離卻回道:那又怎么樣你會死嗎葛離說這句話時候,就像一塊黑色的不可撼動的巨石矗立著。她從那副景象中想到一個形容詞,心碎。原來不是真 的碎了,而且真的不再相信了。

傅劍玲夢醒的時候,窗外的月亮位置已經改變。她拿過桌子上的call機,看看時間還是凌晨兩點多。便又睡了一會兒,直到早起的鳥兒把她叫醒,走廊上已經有個別同學起床洗漱,傅劍玲的call機適時響起,有一條消息,來自許為靜。

我自由了。

傅劍玲看完以後一笑,順手便把這條消息刪掉。

穿好衣服,疊好被毯,剛拿起自己的牙刷面盆准備出去洗把臉,寢室的電話就跟著丁丁響,這時候起床的人只有她一個,便放下面盆去接電話。

你好,請問你找誰

您好,請問您是傅劍玲小姐嗎

是的。

您好,這里是楚天點歌台,一位姓韋的先生為您點了一個月的起床歌,從今天開始,到下個月六號為止,每天六點鍾,我們會准時打給您,並為您播放一首歌。現在請您收聽第一首。

電話里傳來有些雜音的歌聲,是一首很流行的情歌,劍玲沒等它放完,就把電話給掛掉了,然後打給韋宗澤。

你干嘛點歌給我。

韋宗澤似乎還在睡覺,唔

真受不了你,你看你自己還在睡覺,竟然給我點起床歌點了一個月的,你讓我寢室的同學每天早上六點被電話騷擾嘛

韋宗澤醒了神,很委屈地回道:這是我寢室的哥們教的,他說有個學長就是這樣追到女朋友的。怎么,你覺得不喜歡嗎是不是很不浪漫

傅劍玲不由嘆息:你這個人,聰明起來的時候像個燒瓶,一腦子化學反應,笨起來就像只豬。

韋宗澤回味了一下劍玲語氣中的溺愛,馬上又進入了燒瓶狀態。

豬在想你呢。問你什么時候可以再見面。

傅劍玲攥緊了電話,感覺心底有泉水正在向上滋漲。

管他天地是什么洪荒顏色,管他戀愛是什么青天白日夢。

從一開始她就想知道,自己會為誰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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