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侏儒船(下)(1 / 2)

聖者 九魚 1505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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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瑞本並沒有唱起那些詞曲優美,但僅屬於精靈們的歌曲,他選擇的是一首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的,幾乎每個吟游詩人到了一地都必須在首先和最後吟唱的致意詩,向諸神致意,向當地的人民致意,向季節致意,向土地致意,向詠唱之神摩瑞爾致意,除了那些未出生的嬰兒,即便是最卑微的奴隸也都聽過和唱過這首歌。

「……初次開犁的時候.手一接觸犁把,鞭子一落到駕軛拉犁的耕牛背上,你就要誠心誠意向冥府的克蘭莫,向聖潔的查緹禱告,祈求神聖的土地豐收谷物。讓年輕奴隸跟在後面,揮鋤將播下的種子埋好,使鳥雀難以創啄。精心管理於凡人,最為有利,災難之允是管理不好……」

這首歌的調子是那樣的平直,沒有華麗的拖腔也沒有魔鬼般的急速跳音,歌詞的內容更是波瀾不驚,沒有公主、勇士,更沒有魔法與冒險,在一些技藝平庸的吟游詩人的口中,它就像一塊曬過的蘑菇根那樣乏味干癟,但精靈的歌聲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璀璨,它如同新生的河流在陽光中騰躍,又如浩瀚的森林在風中呼喊,他所唱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滿含著對於善神的敬意與對自然的熱愛,對生命的贊嘆,令人不由得心生向往。

「如果古拉巴之神賜你美滿的結局,成熟的麥穗將會彎彎地垂到地下,你就可以從瓮里把蜘蛛全部趕跑……」

他們聽著,聽著,貨物的損失,洞窟的陰冷,身體的疼痛與內心的恐懼驚慌都似乎已經拍著翅膀遠去,他們像是已經回到了家里,又像是重新走在平坦的路上,他們手里握著酒瓶,互相倚靠,他們跟隨著精靈低聲唱和:「在那令人難受的夏季,菊芋盛開,只只螽斯,落在樹上高聲地歌唱,翅膀下面不斷發出吱吱的叫聲。這時,山羊的肉最肥,酒味最醇.女人放盪不羈,男人卻脆弱無能——太陽的火焰令得頭部和膝蓋發燙.皮膚也會由於炎熱而干枯。這時,但願峭壁下能有一塊蔭涼,加上蜜酒與麥酒.一碗羊奶,一張薄餅,一塊森林里面牧養的母牛犢兒的肉,或者山羊羔的肉,坐在蔭涼之中,把美酒暢飲……待到酒足飯飽以後,轉過身去,把臉對著清新的西風,三次從終年流動,清澈見底的山泉取水祭祀,第四次將酒獻給神明……」

獨眼佣兵坐在離他們約有十步之遠的地方,商人和學徒們對這艘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似的平底船並不是那么信任,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掉落下去,他們用固定貨物的繩索交叉縱橫編織成了一張窟窿很大的漁網,然後一個個地鑽進里面,手抓著繩索才能安心,佣兵、法師和游俠謝絕了他們的好意,像他們這種人,將自己限制在一個地方只會更加危險而不是更加安全。

中年佣兵和那個愛好瞌睡的家伙也和他坐在一起,三個人背對背,各自面對一個方向,中年佣兵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剛從屍體上搜出的一把短劍,它的劍刃是鋼鐵的,而柄上奢侈地鑲嵌著黃金與寶石——雖然守衛中的大部分都是被法師和精靈殺死的,但無論是這兩者中的哪一個,都放棄了他們的戰利品,商人們當然不敢置喙其中,所以這場小戰役的最大贏家就變成了獨眼,獨眼聰明而慷慨地將其中的一些分給了他的兩個同行,不管怎么說,接下去還有段路要走呢。

「你覺得接下來還會發生些什么嗎?」閉著眼睛,好像又在打瞌睡的佣兵悄聲問道。

「誰知道呢,命運比biao子更多變,」獨眼用更小的聲音咕噥道:「我們能做到的就只有在它願意垂青我們之前苟延殘喘。」他仰起頭,看向洞窟頂部,那里生長著稀疏的發光苔蘚,他計算著,每隔十五步就有一條,形狀像是被一只巨人的手抹上去的濕痕,它保證了無論船只在這條狹窄水道上走到那一段都不會被籠罩在黑暗里——或許它們確實就是一個巨人辛勤勞作的成果。

巫妖看到的要比獨眼多得多,凡人的眼睛在苔蘚產生的細弱光線中只能看到很少的東西,他卻能憑借著這些猶如海中碎沙般的亮光得到更多的訊息——這條侏儒船沒有舵盤,它被設定了一個固定的方向,只能往前和往後,而它行駛的水道,就和他們潛入的暗道一樣,經過人為的打磨與開鑿,最奇特的是,這條供船航行的水道竟然比供人潛入的水道更干凈,更少蠣貝和水草,以至於他能看清暗紫色的平滑岩壁上那一道道密集深刻,走向卻沒有一絲規則可言的細膩紋理,但這絕不會是自然形成的,就和那些苔蘚一樣,它們也是人為的。

苔蘚是為了照明,那么這些紋理又是為了什么呢?他看向兩側的牆壁與頂,他所看到的每個地方都是粗糲原始而起伏不平的,

弗特被捆綁著,兩條腿筆直向前,和一只裝滿酒的木箱一起,免得他孤注一擲跳下水去逃跑,他被安置在精靈與船首中間,與精靈面對面,只要凱瑞本一提起弓箭就能立即射中他——他垂頭喪氣的嘀咕著,一會兒向沃金祈禱,一會又向某個不知名的神明乞求,像是可預期的懲罰已經把他嚇的有點精神失常了,在人們開始應和著精靈歌唱時,他也跟著唱,雖然沒人能聽懂他在唱什么,但就在這幾句歌詞的當兒,他成功地用背著的雙手擰下了某顆寶石戒指上的寶石(感謝游俠對佣兵的威懾力,他們似乎很擔心他會因為他們過多的貪婪而不滿),寶石在脫離了基座後開始發冷,寒意從他的掌心一直滲入到他的血管,冷得他情不自禁地打著寒顫。

巫妖突然想起,在阿爾瓦的霧凇小屋里也有著這樣的紋理,只不過它們被裝飾成了石質地板上精美的裝飾,他的思緒飛快地轉移到了導師塔內那裝滿了一個又一個房間的書籍與卷軸里,在里面迅速地搜索著,這是一種需要,誰需要,需要它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