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命運 6(1 / 2)

聖者 九魚 1599 字 2021-01-19

一聲凄厲的叫喊,然後是更多。

黑發的施法者輕微地嘖了一聲,轉身迅速離開,他沒有施放法術,但在黑暗的洞穴中前行時不比一只稍大一點兒的飛蛾更能引起其他生物的注意——盜賊站在原地,側耳傾聽,除了那些驚慌的喊叫聲,現在又多了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與牲畜的嘶鳴聲。他面色僵硬地站在原地,猶豫著,一時間無法決定該怎么做。如果是在尖顎港,或是別的任何一個城市,他都會借著這個大好機會毫不遲疑地逃跑,但這是雷霆堡——他窺視過那座單城牆,雖然雷霆堡的人類建造它只是為了抵御人類的盜賊與軍隊,但它的寬度與高度並不遜色於雷霆堡的另兩道城牆,而且它的閘門已然落下,而鐵門每一條都澆上了融化的鉛水,城牆與箭塔上都有士兵,他們的手里拿著弩弓,葛蘭一點也不想去試試他們的眼睛是不是有人們傳說的如同鷹隼那樣的銳利無匹。

至於雷霆堡兩側的巉崖,那種堪堪與豎直的鏡面相比的山壁大概只有精靈、施法者與盤羊才有可能在上面攀爬行走,葛蘭連嘗試的**都沒有。

還有,他不覺得克瑞瑪爾,也就是那個有著一個艱澀得就像是有意編造出來的名字的黑發施法者與他之間的交談就這么結束了。

盜賊轉動腳尖,靴子陷入了厚厚的蝙蝠糞便里,無聲地譏笑,當然不會,他可不是那種會被白袍的虛言妄語所欺瞞玩弄的愚昧無知之人。無論那個黑發的施法者是個半精靈、半龍又或是半獸人,半食人魔,他的底子和葛蘭並沒有什么不同,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盜賊就深知這一點——纏繞在他脖子上的可不僅僅只是一根繩子。

盜賊葛蘭並不是一個含著大拇指的乖寶寶,但有時候他必須表現出令人滿意的溫順與蠢笨——他這么做已有二十年,或許更久,所以他才能一直活到現在。

一只甲蟲鑽進了他的靴筒,從別人那兒偷來的靴子略微有點兒大,葛蘭提起腳趾,用他的腳後跟壓死了那只甲蟲——那些聲音就在洞穴中回盪,受驚嚇的蝙蝠再一次地騰空而起,它們拍打翅膀的聲音一如狂風穿過洞穴,即便如此,葛蘭覺得自己還是能夠聽見那只甲蟲支離破碎的聲音,它的汁液滲透了盜賊用來取代襪子的裹腳布。

法師有沒有在黑暗中向他投擲了某個法術?

葛蘭不知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骯臟寒冷的空氣,向光與聲音的源頭走去。

***

精靈法師的暗金色長發在火焰帶來的灼熱氣浪中翻滾,她的敵人是一個紅袍,他或許並不那么強大,但勝在卑鄙狡猾以及無所顧忌——他投擲法術的時候完全不用去考慮是否會殃及周邊的人類,而瑞雯卻不能,她不能對著孱弱的老人與孩子施放大范圍的致命或是致傷性法術,施法者與強壯的戰士或許能夠忍受與躲避過去的火焰與利刃會毫不留情地奪去它們的性命。

凱瑞本站立在馬車頂上,射出利箭以打斷法師的施法——他們面對著三個紅袍與一個灰袍。

在他身邊是一個精靈法師,他因為折斷了腿骨而不得不提前離開戰場,但他仍然在晨曦拂過雷霆堡時記憶了他的法術,一貫的謹慎幫助了他和他的同伴,沒有他施法協助,凱瑞本可能早就被紅袍的法術吞沒了;另外兩個是戰士,他們一個被獸人的斧子斬斷了鎖骨,一直斬到肋骨;另一個則被小投擲器投出的梭鏢貫穿了胸膛,雖然牧師及時地施加了治療術,但新生的骨骼與內臟依然十分脆弱,每一次跳躍和揮擊都會令他們的身體猶如撕裂般地疼痛。

牧師與法師們從不贊成傷者在治療術生效後立即投入新的戰斗,因為柔嫩脆弱的新生肌肉、骨骼與內臟經不起過大與過多的震動與打擊,它們會碎裂甚至融化,並且這種傷害需要更強的治療法術,更長時間的靜養方能痊愈,又或者說,受傷的人再一次遭到重創後就再也不需要治療了,因為他已經死了。

但精靈們不得不投入戰斗,突如其來的敵人很顯然地不需要俘虜,也不需要奴隸,他們首先遭遇的攻擊就是兩枚如同旭日般璀璨刺眼的火球,它們被投擲到人群當中,瞬間爆裂,細小的火焰與巨大的火星就如同豪豬身上銳利的刺針那樣飛跳向四面八方,人們身上著了火,丟棄了草繩,瞪大了眼睛哭喊著倉皇奔逃。火焰落進蝙蝠糞便里,從糞便中升騰而起的煙霧與蒸汽臭不可聞,火光照亮了洞穴,而腥臭刺激的煙霧和蒸汽又阻擋了人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