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隊伍(十五)(1 / 2)

聖者 九魚 1970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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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龍沒有回答,他抬了抬手指,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葛蘭猛地翻身躲開,碎石在他身邊崩裂,弄傷了他的臉,但這沒有妨礙他敏捷地跳起,退了兩步後轉向一塊垂下的鍾乳石後面。

凱瑞本從一只體型碩大的蝙蝠身上拔起最後一枚箭矢,他將它搭在弓弦上,射向正在與伯德溫絞斗的盲蛇,這種蛇類沒有眼睛,它長期在地底生活,眼睛早已退化,兩處位置都覆蓋著光滑的鱗片,身體是白色的,在顏色詭異的火把照耀下,它就像是一條細長的幽魂,凱瑞本的箭准確地貫穿了它大張的嘴,劇痛之下它失控地轉向地面,一番亂撞亂甩之下凱瑞本的箭折斷了,但伯德溫的雙刃斧已經乘機砍下了它的腦袋那只有著牛頭那么大的腦袋在地面上翻滾,在碰到苟延殘喘的無腿田鱉時緊緊地咬住,銳利的毒牙在堅硬的甲殼上滑動,在尋找到一絲柔軟的縫隙時惡狠狠地嵌入,就像三棱劍刺穿鋼鐵盔甲,每個人都能聽見那種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盲蛇的毒液在田鱉的體內沸騰,田鱉徒勞地掙扎著,它噴出更多的毒液,毒液將蟒蛇的半個頭顱融化成了腥臭難聞的黑水。

盲蛇頭部以下5,的身體癱軟在地上,輕微的震顫著,血從里面流淌出來,灰白色的蝙蝠匍匐其中,貪婪地汲取里面殘余的生機伯德溫握住梅蜜的手臂,她距離它太近了,前聖騎士撿起一塊石頭丟向它,它一動不動,看似已經失去了可能的反抗力量,但當盜賊扔出一條廢棄的斗篷時,它呼地跳躍起來,就像劫後余生的人類擁抱自己以為已死的愛人那樣死死地纏裹住那件單薄的衣物,幾只蝙蝠逃之不及。被裹在了里面一起被絞住,它們剛吞下的血肉與本身的一起被擠壓出體外。

轉瞬間,葛蘭從另一塊鍾乳石後面走出來,誰也沒能看到盜賊是如何在陰影中移動的,他的精金匕首上帶著白色的漿液,一只剛從細縫中探出觸須的地蟲被他釘死在原地。

精靈游俠將視線轉向半龍與法師,克瑞瑪爾說的話或許是對的,在法陣被破壞之後,就再有沒有新的蟲子出現了,現在他們要對付的不過是茸毒蛾與蝙蝠。或許正因為如此,半龍對其他人並不在意,他的魔法與武技都是向著黑發的施法者而去的,他似乎並不急著殺死法師一柄從虛空中取出的細劍掠過施法者的額頭,差點就取走了他的一只眼睛。

半龍將細劍的尖端放在面前,反復用舌頭舔抿著上面的血液,「真是無上的美味」他帶著幾分痴迷地說:「我從未在主物質位面嘗過這樣好的血純凈,生機勃勃,帶著巨大的力量如果不是我都要懷疑你是我的同類。一個有著巨龍血統的法師,你的父親或是母親是個怎樣的巨龍你是否見過它們」他謹慎地問,巨龍們對自己混雜血統的子女後代從來就是不甚在意的,但它們偶爾也會對其中較為出色的那些付出少許關心。巨龍的巢穴附近常有紅袍術士的法師塔,甚至是他們建立的營寨或是堡壘,他們都是該位巨龍的後代,從它那兒獲得庇護與指導。同時也起著警衛與掠奪財富的作用。

他們的身上往往有巨龍設置的符文,貿然殺死他們以及吃掉他們或許會給自己找來一些不該有的麻煩。

「可你是個法師。」半龍狡猾地試探道:「你為什么不留在你偉大的血親身邊」他半真半假地說:「你看上去還那么小或許我們的爭斗是毫無意義的,如果我們真的都是強大存在的後代。」他看向法師的卷軸帶。上面空空如也,葯水帶也已經所剩無幾,但那只像是連同著一個法師塔的次元袋他懷疑法師沒有一絲猶疑與吝嗇之色地使用它們只因為有個嗜好奇特的巨龍父親或是巨龍母親在身後支持著他混血的雜種幾乎都要以為他們是被某條巨龍派遣而來的,但他很快否認了這個念頭,因為他看到了精靈,那是個真真切切的精靈,不是半精靈也不是假象,無論如何,一個精靈是不會為邪惡的巨龍效力的。

或許那只精靈是被欺騙的,半龍惡毒地指了指凱瑞本:「讓我們來好好說話。」他假惺惺地說:「你說的有點對,那就是我確實受傷了,一些小傷,但的確給我制造了些麻煩把那只精靈交給我怎樣他的血肉與靈魂足以彌補我缺失的那些了。我可以聽聽你的條件,你想要交換什么孩子,別告訴我,你是為了那些愚昧的猴子而來的。」在沒有等到法師的回答,以及回應的時候,他並未發怒:「或者你已經」他故作姿態地提醒道:「失去捕捉他的能力了」

緊接著,他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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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蘭特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半精靈,她已經喪失了精靈所有的美德,更正確地說,她的身上,就連人類的美德都難以找尋到了,她已經淪落成了一個願意與人類中的魔鬼做交易的懦夫,一個用妥協與幻想來偽飾將來的盲人。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佩蘭特嚴厲地問。

如果放在更早一些的時候,安芮對自己說,她會因為這句話中含有的責備與失望而退讓心虛,或許現在也是,但她已經無路可退,就像那些盜賊在無聊時玩弄的把戲他們讓那些惹怒了他們的女人脫掉鞋子面對面地站立,彼此毆打,腳後跟抵著刀子,一旦後退她們的腳踝與腳跟就會被割得鮮血淋漓,而她們的孩子站在她們的肩膀上,脖子上套著絞索,若是她們倒下她們的孩子就會被活活絞死而她現在也已經踩在了刀子上,被套上絞索的除了她的孩子還有整個白塔的子民。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么。」

「盜賊是沒有信義可言的,」佩蘭特說,強行抑制著一陣陣翻涌上來的憤怒:「即便讓他們指著他們的神祗起誓,他們也會在利益攸關時毫不猶豫地背叛自己的諾言因為他們的神祗本就是一個狡猾的騙子。」

「我沒有相信他們,」安芮說:「我只是需要時間。」

「十年,」佩蘭特說:「你同樣給了他們時間,你知道一個繁榮的白塔將會給他們提供多少豐足的養分嗎他們將會茁壯成長。他們的根系與觸須將會延伸到每個角落。」

「我會斬斷它們,燒死它們。」

「現在你連表面上的平等都做不到。」佩蘭特輕輕地說:「我不認為這種情形在十年之後會有什么變化。」

「白塔與鷓鴣山丘已經有了一個男性繼承人,十年後他就能繼承我的位置,到那時我會去死,」安芮說:「我所簽署的每一份合約都會變成一張廢紙,我說過的每一句話也都會成為泡影,他將會有他的軍隊,忠誠於他的騎士數以千計,還有安東尼奧法師與羅薩達的白袍們,他們會將盜賊與他們的公會連根拔起。不留一絲後患。」她信心滿滿地說。

「我不認為盜賊會那么愚蠢。」佩蘭特說

「他們目光短淺,」安芮堅持道:「他們看重金幣勝於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