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沼澤(8)(1 / 2)

聖者 九魚 1813 字 2021-01-19

.

來自於另一個位面的靈魂吃的很認真,正確點說,就是美食當前不能全神貫注簡直就是一種罪過,雖然它不記得這條名人名言該是掛在小學的牆壁上還是中學的走廊上,但富有彈性的鰻魚肉已經吸引了它全部的注意力,白色的魚肉鮮美飽滿,湯汁豐盈,不腥不苦,還有一絲柔潤的甜味;干硬的面包撕成小塊浸泡上一會就變得酥軟粉糯,只有外皮還有點兒硬,但韌性十足,帶著濃郁的麥香所以他不得不放棄面包與魚肉湯,面對一個無趣卻必需的應酬時,不能說是很情願。但讓它中斷用餐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頭發銀白的老法師,他是來表述他的歉意與感激之情的。

「很抱歉,打攪你用晚餐了。」年長的法師躊躇了一會:「但我想我們很快就要分別了,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向您,還有您的同伴致以最崇高的謝意為了我的弟子,還有我的職責」他艱難地握了握自己的雙手,畢竟正式被商隊主人雇佣的是他和他的弟子而不是意外遇見的客人,他在援救自己的弟子時受傷,無法施法,而他的弟子與其說是對之後的戰局有所幫助倒不如說是在找麻煩他的閃電法術固然打中,了十來只侏儒龍,但同時也擊中了兩個佣兵,在他們的胸膛與後背上留下了樹枝狀的電擊紋,幸而在梅蜜祈禱並施放了治療術後總算還是保住了性命;他還錯誤地施放了一個火球,差點燒掉了隔壁的蘆葦船,如果不是克瑞瑪爾及時回援,掀起一陣狂風撲滅了火焰還有,諸如此類等等等等,他幾乎把一個新手法師所能犯的錯誤全都犯了一遍。雖然礙於他們是施法者,佣兵與學徒們不敢把他們捆起來直接丟入水沼,但給上幾個白眼與近似於無視的冷遇幾乎是必然的。

他嘮嘮叨叨說了很久。可以說是難堪,並且委婉地向黑發的年輕法師解釋了他的弟子為什么會那么蠢,當然他不是那么認為的,他只覺得自己的弟子只是缺乏經驗;當然,其中不乏對克瑞瑪爾的贊美與褒獎,他還留下了自己的名字,承諾當他們需要幫助時他將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他還留下了一些卷軸,與幾份施法材料,既是謝禮又是封口費年長的法師羞愧而不安地提出,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們不要過於宣揚這幾天里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關於他的弟子的。

「還有那些人呢」葛蘭捧著湯碗說,用眼神示意那些吵鬧著也想弄點鰻魚來煮湯的學徒與佣兵。

「我已經和商隊的主人談過了,」年長的法師說:「我放棄所有的佣金,他會讓那些孩子保持沉默的,至於佣兵,」他輕微地嘆了口氣:「我這兒還有些治療葯水。」

「那么說只有我們了是嗎」盜賊不懷好意地說,加重了「我們」的讀音。

「呃,那個」

「葛蘭。」凱瑞本警告地說。

盜賊聳了聳肩。轉過身去,繼續與甜美的鰻魚肉奮戰不休。

「抱歉」年長的法師晦澀地微笑了一下,「我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他向克瑞瑪爾行了一個禮不是單手撫胸,也就是年長的法師在年輕的法師回禮的時候所行的禮。而是率先雙手按肩,深深地彎下腰去,一個對等的,甚至可以說是謙恭的法師禮:「但我確實已經一無所有啦。」

不過他還是堅持留下了那些卷軸和施法材料。

克瑞瑪爾禮貌地道了謝,並回以同樣和善的法師禮。或許這位須發皆白的法師確實有點私心如果犯下這個錯誤的是他,或是凱瑞本。最少的他們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么做,因為這么做近似於一種脅迫,只要不是那種目光短淺,邪惡暴躁,慣於視他人的尊嚴與價值如無物的混球,一般的施法者都會表現得較為寬容克制,而且他面對著的還是一個有著精靈血脈,與和精靈同行的年輕法師,掌控著這具軀體的還是一個對於尊老有著執念的國度中生存了近三十年的異界靈魂。

就算是單看他的年齡,一貫尊老愛幼的異界靈魂也不會做出什么傲慢無禮的行為。

這個身體的年齡大概可以做他的高祖父,曾經的不死者意興闌珊地說,而且,我也很老,為什么我從未在你那兒得到過尊敬

第一個問題,異界的靈魂回答道,我永遠十九歲;第二個問題,我尊敬的不是年齡,而是與年齡相匹配的道德與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