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脫逃(1)(1 / 2)

聖者 九魚 2045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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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隊主人覺得有些棘手。

他和他的同伙有著相似的想法,那就是這次任務可能會是他們所進行的任務中最為簡單的一個,哦,不是說凱瑞本是個善與之輩,還有那個法師,只要是施法者,即便只是個尚在兩級以下法術間徘徊的學徒,凡人在面對他們的時候都要足夠謹慎小心;只是「惡刺」公會為了完成這個工作,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還進行了一番可謂縝密細心的策劃,他們在多靈通往各個城鎮與村庄的道路上都布置了眼線這群人在一個城鎮里賣掉了兩匹花矮腳馬,在查勘了地圖後,公會的法師預測他們是想要通過雪蓋沼澤逃亡南方,這倒是很有可能,精靈凱瑞本大概是除了黑腳半身人以為唯一能在這片被細小的白絨花覆蓋的死亡泥沼中來去自如的人。

然後他們將「迎接」這些流亡者的隊伍安排在了雪蓋沼澤里,黑腳半身人不是自己逃走而是被另一些盜賊挾持著,一旦他們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放出焰火與警號,同伙們會帶著那些腳上長著黑毛的小家伙來與他們會合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公會還將一些零散的野佣兵與幾個不知內情的商人與學徒安排在了隊伍,里面,讓隊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商隊,這樣就算是有些小紕漏與破綻,也會被悄無聲息地遮掩過去。

原本商隊主人作為一枚重要的籌碼,不該被放在這里。但有人提出,如果阿爾瓦法師向精靈游俠凱瑞本提到過他,那么這個偽裝將會更加的無懈可擊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只不過是為了遏制他的晉升勢頭而尋找的借口而已,畢竟公會的重要干部也只有七個,他們的數量是固定的,要有人上去必定得有個人下去商隊主人在阿爾瓦法師面前一直表現的很好。和善、優雅、有點商人們特有的圓滑與狡獪,帶著幾分幽默感,在他身上你找不到一絲令人不安的邪惡抑是傲慢,或者說,十分地謙恭;這對一個施法者來說,最後一條可能要比之前的任何一項都要來得困難為了保證自己能夠進一步地博得阿爾瓦法師的信任,在長達兩年的時間里,他不但脫下了法師的黑色長袍,還拒絕了除此之外的任何一項任務,以避免他的面目被僥幸逃脫的受害者看見。繼而毀掉了他之前所有的努力與忍耐。

但公會的首領不知為何同意了某人的提議,在「惡刺」最大的巢穴里,就算是操縱著數百個強大的盜賊生死的重要干部也無法違逆首領的意願,遑論是他,他只有接下了這個任務,只是並不那么心甘情願,所以他從一開始就鎖定了凱瑞本,銀冠密林之王僅有的孩子也是整個隊伍中對施法者來說價值最高的獵物他固然也將會是公會的財產之一,但公會中也有著不成文但一直從未被忽視過的規矩。那就是獵手在交出獵物的時候,也會得到一些獎賞,如果那個獵物是被用來勒索與交易的,獵手可以提出些額外的要求譬如說。獵物如果是個美貌的少女,獵手將會享有在拘押期間進入她房間的權力;又或者,獵物的親屬,像是兄長或是父親曾經與獵手有所仇怨。獵手也會要求家屬在贖金上添加上一只本人的手或是一只本人的眼珠,而這些要求公會一般來說都會應允的,反正對於「惡刺」來說。這對它構不成什么損失,還能加強下屬對於組織的忠誠。

凱瑞本不是個女性精靈,商隊主人也沒有特殊嗜好,與銀冠密林之王也沒有什么直接接觸的機會,但他是個施法者,銀冠密林的特產,雪蜜、精金、秘銀、朱砂、方鉛等等幾乎都是每個施法者夢寐以求的東西,他可以讓公會在交出凱瑞本之前附加上這些條件,至於這些由高地諾曼的新王支付還是銀冠密林的精靈們奉獻這就不是他會關心的事情了。

問題是凱瑞本並未辜負他長達兩百年的游歷生活以及卓越的天賦,就在商隊主人輕聲念誦咒語的時候差點就被一枚銀光閃爍的魔法箭前後貫穿,他不那么痛快地發現精靈並未被他的說辭與表演迷惑,他加在蜜酒里給他喝下的葯物也未起到該有的作用,白晝激烈的戰斗也沒能在他身上留下倦怠與痛楚的印記,兩柄銀冠密林精靈特有的彎刀疾如狂風,從每個他想得到與想不到的角度旋轉而至,連續好幾個法術都被它們強行打斷,逼迫他撕了一張卷軸才終於脫出那個可憎的金屬漩渦。

魔法將他送出狹窄的帳篷,他施放了一個飛行術讓自己飛起來,一邊略略查看了一下其他人的情況。

讓他心下一沉的是,沒有落入陷阱的不僅僅是精靈凱瑞本他的摯友,雷霆堡曾經的領主,也是懸賞中名列首位的伯德溫.唐克雷正勇敢無畏地與一群佣兵戰斗,他的寬劍閃爍著月光般的光芒,顯然隊伍中的盜賊沒能如預設中的那樣把它悄悄地偷走,佣兵與盜賊們的黑鐵刀劍可以說是不堪一擊,只有幾柄白鋼質地的武器還能勉強與之對抗,但每一次交鋒都會引起鋼質武器所有者的一陣瑟縮,質地優良的白鋼對他們來說也是種昂貴難得的材料,精金的寬劍在上面增添的缺口與裂紋無不昭示著在這場戰斗後他們或許就要被迫調換最值得信任的朋友與愛人了而他們還不知道公會給他們的賞金是不是豐厚的足以再讓他們得到一柄與之相媲美的武器。

相對的,伯德溫表現得異乎尋常的英勇與強悍,他在雷霆堡的十幾年已經積蓄了無數「多對少,多對一」的戰斗經驗,他並未退縮或是逃跑,而是直接沖入佣兵之中,他的寬劍所過之處就像是強壯的農民揮動鐮刀收割麥子,只不過倒下的不是金黃的稻秸而是四分五裂的軀體,空氣中彌漫的不是陽光與泥土的芳香而是人類鮮血所有的濃郁甜腥味兒,雖然他並不是沒有缺憾,他少了一只手臂,不能將那些潛入他的身側。用匕首與短劍刺他的身材矮小的佣兵或是刺客抓住扼死,或是拗斷他們的脖子,幸而他還有著一雙同等危險的腿腳,而他的動作迅疾多變的完全無法讓人想到他有著六尺十一寸的身高,以及三百磅的體重高地諾曼的老王曾嘲笑過伯德溫的舞姿笨拙的就像是插上了兩根木桿的南瓜,但如果他在跳舞時也能如同戰斗時那么蹁躚優美,他可能早就傾倒了半個王都的貴婦人了那是一種何等優美而可怕的姿態啊,它是那樣的精確、穩定又蘊含著驚人的力量,被他踢中的人幾乎沒有哪個再能發出一聲哀嚎。

而一兩只漏網的小魚,在他們的匕首尚未突破秘銀鏈甲的防護之前。不知何時出現在伯德溫身邊的盜賊葛蘭承攬了這個查漏補缺的小任務,他的精金匕首就像是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不是割開了喉嚨就是捅入了腹部,當「惡刺」的鬣狗們抽著鼻子,瘋狂地吠叫著想要把他抓出來撕成碎片的時候,他又消失在了紛亂的人群中他的服飾原本就與他們很相近,哪怕「惡刺」的士兵們同樣經過夜視的訓練,但他們永遠都比不上一個盜賊,何況葛蘭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些並非「惡刺」所屬的佣兵已經隱約生出了退縮之意。野佣兵並不是個好詞兒,它意味著這個佣兵甚至無法積累起足夠的信譽與本領好被某個佣兵團或是公會收納,他們的武器與裝備也只能說是了了,而且他們只被允諾了很少的報償。在起初的時候他們要么對整個情況一無所知,要么就是並不了解伯德溫他們的情況,就他們看到的,他們還以為這些人只是些落魄的貴族而在野佣兵的認知里。落魄的貴族比路邊的乞丐還要容易對付,他們沒什么真實的本領,也不懂得掩飾與隱藏。更加缺乏不惜一死的勇氣與血性,有些還會恐懼流血與受傷,簡直就是一只只肥壯的小兔子,可身家要比乞丐豐厚多啦。

其中還有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懸掛著金鈴,誰都知道只有弗羅的牧師才會懸掛金鈴看看,這讓野佣兵們既艷羨又鄙視,如果是他們,可不會在逃亡途中帶著兩個女人,但要說他們對這兩個女人毫無非分之想當然啦,他們從不介意嘗些殘羹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