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泥灰(1 / 2)

聖者 九魚 2010 字 2021-01-19

——凋敝之靈是一個優雅而又含義深遠的名字,但大公把那里稱之為灰泥沼,而他的子民們把它稱之為臭泥塘,那么,這個名字究竟從而來呢,我想巫妖是知道的,但他就是不肯告訴我——不過我已經習慣了,他一直就是這么小氣吧啦,斤斤計較的樣子……

——by異界的靈魂

他們在次日出,異界的靈魂以為自己會片如同雪蓋沼澤或是它在電視中見過的類似地形的地方,但事實上,那是一片干涸荒涼的泥沼。數百年前還有來自於雪蓋沼澤的水流過這里,在凹陷的地方締造了這么一位廣闊且濕潤的同類,在遙遠的記憶中,它們曾經給人類帶來豐美的收獲與清涼的水汽,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先是源流枯竭,然後積存著的沼水開始**臭,魚類翻著肚子漂浮在水面上,蘆葦與蕨草成片地倒下,烈日下刺鼻的氣味可以傳到數十里之外的地方。

後來仍然堅持居住在這里的人生出了疫病,此地的執政官將村庄連著水沼邊殘留的樹木植被焚燒一空,算是徹底地了結了此事,從那之後,它就被人永遠地遺忘了。當克瑞瑪爾問起這位大公的時候,他甚至有些茫然,壓根兒不記得自己的領地上居然還有著這么一個地方,或者說,還有這么一個法師。他當然不可能拒絕格瑞納達人的要求,真心的,大公認為他還是十分幸運的,畢竟這些不之客並不如人們以為的那樣殘暴,也沒有提出他無法做到的要求。

「太臭了。」克歐說。

其他的鷹獅身獸也在抱怨,一個術士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承載著自己的野獸,幾乎可以說是隨意地投擲出一個小法術,這個法術可以驅趕走那些縈繞在他們身邊的惡臭,就連一個未曾系統的學習過的天賦者也能釋放得出來,但他只得到了一陣瞬間爆裂開的光芒,他慘叫著倒了下去,而他身邊的騎士如字面意義般地敏捷地從坐騎的脊背上跳起,另一個術士猛然投擲出一個防護法術——一個扭曲的防護法術,就像是一只無形的怪獸,只一口就咬碎了那只鷹獅身獸的後半部分,血肉在颶風中被撕碎成粉紅色的細末,但絲毫沒有殃及透明屏障之外的部分。

龍牙騎士在落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坐騎已經沒希望了,他面色陰沉地頓了頓,抽出短劍一劍劈開了那只還在號叫的鳥頭。

「無底深淵在下,」一個術士說:「這是個狂亂魔法區。」

狂亂魔法區的存在可能比魔法星河還要長久,但泛濫還是在千年之前,位面的波動與神祗的戰爭差點就摧毀了這個位面,之後雖然奇跡般地平息下來了,一切似乎也變得有秩序與規律起來,但狂亂魔法區卻並未跟著動亂消失,它們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現,可以說是施法者們唯一的天敵——除了他們彼此之外。

在狂亂魔法區被釋放而出的魔法會失效產生極端效應,或是偏轉施法對象,還有其他一些可能受到了致命摧殘的施法者再也說不出的奇特後果。

異界的靈魂檢查了那個術士的臉,幸好他只是想要釋放一個很小的法術,所以造成的損傷還不是非常嚴重。

「有什么地方出現了差錯嗎?」一個龍牙騎士問道:「狂亂魔法區怎么可能居住著一個法師?」

「孔洞。」一個術士說。「狂亂魔法區從未完整過,一定要說的話,她就像是一塊邊緣不齊,遍布窟窿的布,而這些窟窿就是我們所說的『孔洞』,在孔洞中,魔法是可以被如常施放並且產生效果的。」他萎的樹木,眼中掠過一絲貪婪:「只是要在這種孔洞中棲身,所要付出的代價也許會令我們驚訝的。」

「但我們需要穿過那里。」龍牙騎士說:「在我們的施法者無法施放法術的情況下。」

「完全可以,」術士用那種在格瑞納達人身上相當常見的,帶著幾分殘酷意味的幽默語調說道:「就是我們都得反應敏捷一點。」

————————————————————————————————————————————

龍牙騎士從未如此深刻地懷念過自己的坐騎。

就連克瑞瑪爾也不得不將人面獅身獸留在了對於這些嗅覺敏銳的生物還能勉強忍受的地方,他們在干燥泥濘(並不是用詞錯誤,每個落足的地方,表層都結著一層覆蓋著又苦又咸的鹽鹼殼,可下面就是黏稠滑膩的泥漿)的地面上行走,這種感覺讓習慣了石磚與沙地的龍牙騎士就像是反復踏在一千磅沙鼠性腺分泌物里那樣難受,而且他們還要時刻警惕著來自於這片陌生土地的威脅。

他們早先已經遭受了一群泥魔蝠的襲擊,這些和克瑞瑪爾在極北之地遇到的冰魔蝠算是一個種類,但要不可愛的多了,但從外形上,他們就像是表面刷滿了粘液的無毛蝙蝠,有著人類六歲孩子的身高和體重,它們的膜翼拍打著的時候,會將帶著腐蝕性的液體甩到人們的眼睛和面孔上,如果沒有,它們還會慷慨地補充從那張尖嘴里噴吐而出的酸液,這種液體碰到皮甲,皮甲就會立即融化,鋼鐵碰到它們則會立即變得暗淡無色,稍加打擊就會出現裂紋——術士們用龍語恐嚇它們,沒有取得太大的成效,迫不得已之下,他們向它們投擲火焰,這可以算是對付這種怪物最為犀利的武器了,畢竟很難有酸液可以突破它們那層黏糊糊的皮膚,閃電與冰凍也是效果不彰。泥魔蝠在留下了不少焦黑的屍骸後逃走了,不過被激怒的小怪物在逃走之前還給他們留下了禮物——從遠處投擲而來的酸液球,還有濃厚的惡臭霧團。

霧團讓幾個沒有及時脫離的術士與騎士們無法控制地低頭嘔吐,眼睛,嘴和鼻子位置的黏膜都受到了灼傷,就在他們感到痛苦的時候,一股狂暴的水流從天而降,直接將他們推到在地上,但值得感謝格瑞第的是,這確實是清澈而純凈的水,它不但驅散了霧團,還沖走了粘附在他們身上的酸液。

「這可不太公平。」一個龍牙騎士說,他的頭一半焦黑一半萎黃——術士原本是要驅趕那只正抓著他的腦袋往上吐酸液的泥魔蝠的,結果火焰的箭矢走到一半就變成了火球,它的火焰確實趕走了那只泥魔蝠,但同時燒掉了騎士殘余的另一半頭:「它們似乎完全不受狂亂魔法區的影響。」

「它們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里生活了。」一個術士說,他向一只被他施法禁錮住的泥魔蝠走去,泥魔蝠試圖向他噴吐酸液,但酸液還在它的喉嚨里就突然爆開了,就像是有誰往里面放了一根炮仗,術士下意識地豎起了屏障,泥魔蝠體內的酸液和破碎的內臟噴濺得到處都是。

屏障在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里就扭曲了,術士被一個巨大的力量猛然拖出魔法覆蓋區域,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空氣出了尖銳的嘯叫,無形的刀刃擦著術士的前額過去,他的額飄然落地,沒有一根過一寸……術士停頓了一下,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非常感謝,」他說,一邊轉過頭去,然後他就一個滿臉遺憾的小魔鬼,別問他是怎么從一張倉鼠臉上憾來的——一根纖細的銀色繩子從這只沒精打采的倉鼠身上延伸出來,一端還緊緊地纏繞在他的足踝上。

對於他的感謝,繩子欣然接受,它滋溜溜地從術士的腳踝上滑下,臨走的時候還記得朝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