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諾曼(1 / 2)

聖者 九魚 2129 字 2021-01-19

「求您了,」男爵夫人喊道,「帶我一起走。」

就算在這個時候,男爵夫人仍然可以被稱之為一個尤物,特別是她的面孔上掛滿了真實的驚惶與哀痛,當她伸出手臂的時候,斗篷向上抬起,滑落,讓被求助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看見她柔軟的胸乳——那件長袍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從肩膀的地方被撕破,殘缺的絲綢猶如一朵凋零的花朵那樣垂掛在她的肋骨下方。

被她求助的伯爵躊躇了一會,他用身上所有的飾物和金幣雇佣了一小隊佣兵,說真的,甚至不能說是雇佣,應該說是被允許跟著他們一起離開王都,他原本也是有著自己的騎士的,但其中大多數都離開了他去到諾曼王都的城牆上——伯爵覺得他們真是蠢透了,誰都知道諾曼王都幾乎沒有僥幸得存的機會。當然,在老王以及之前的時期,諾曼王都完全可以說是第二個雷霆堡,忠誠勇猛的騎士簡直和城牆上的石磚一樣多,但自從約翰成為諾曼王,國王對軍隊的支持就驟然疲弱了下來,這不能怪約翰,在他還是個王弟的時候,他因為身體羸弱,意志單薄所以從來沒能討到任何一個能征善戰者的尊重,就連他自己的騎士也是如此,品德高尚者緘口不言,品德低下者則在酒館和妓館將約翰的無能當做笑料和嫖資。

更別說,約翰王為了博得格瑞第的歡心,盡快地擁有一個繼承人,大量地提拔了任何一個能夠給他帶來錢財以及奴隸的小人,這些人之前不是商人就是盜賊,高潔之人不是不願意與他們廝混而憤然離開,就是被他們設下陷阱處死或是流放;至於狄倫.海德曾經設想過的萬法之都……他應該想到,被金幣與施法材料招募來的法師與術士們對高地諾曼不可能有什么忠誠之心,如今能夠站在城牆之上的施法者只有白袍牧師和諾曼血統的法師,獸人們不但有祭司,在那一片灰黑與黃褐中,也同樣綴著不屬於他們的赤紅色。

伯爵捫心自問,他不能算是一個最膽小最無恥的人,但他借助一個叫做「窺筒」魔法器具看到了,先攻占了城牆的並不是獸人,也不是人類,而是一群怪物。它們只有人類大小,密集如同蟻群,青黑的皮膚猶如野豬,士兵們配備的黑鐵長矛根本戳刺不穿,只有騎士們的精鋼寬劍可以將其斬斷,但那有什么用呢,一個騎士幾乎要同時面對十個以上的怪物,而這些怪物的牙齒不但能夠咬穿鋼鐵,還帶著劇毒,當伯爵的眼睛透過窺筒看見那個被咬穿了臂膀的騎士面上瞬間蒙上了一層死亡的灰色之後就再也不敢看了。

「求您!」男爵夫人再度喊道,她的手指抓著馬車車窗的邊緣,上面戴著一枚堅石的戒指,伯爵想起,在痛快淋漓的歡樂之後,他也曾送過一枚堅石戒指給這個美艷嫵媚的女人,他於心不忍,心存聯系,但他看了看自己挽車的馬匹(不是最好的),還有馬車里的人(沉默而厭惡的,他的妻子和兒子),以及巡游在馬車外的佣兵,他如果帶上男爵夫人,那么不但會引起妻子的嫉妒還會導致兒子對他的不滿,如果說這兩者還不算什么,還有最致命的——佣兵們會向他索取更多的錢,還有馬車的度無疑被毀拖慢,伯爵忍痛轉過頭去。

但男爵夫人不愧為是男爵夫人,她在伯爵還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之前就大聲喊叫了起來「我知道富凱的錢藏在哪兒?」

伯爵轉過頭來的度簡直比他轉開的度快上一百倍「你說什么?」

「您不會以為富凱大人只會將他的錢放在他的宅邸里吧,」男爵夫人快地說,伯爵的馬車已經開始走動了,她一邊抓著車門把手上系著的絲繩一邊悲慘地跟著絆絆跌跌的跑「我知道他有兩個,可能是三個不為人所知的地方,是的,我確定其中至少有一個是錢窟。」

伯爵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但在男爵夫人終於因為力氣耗盡而跌倒之前,他喊道「等等!」

男爵夫人被拉上了馬車,她那張美麗的面孔上遍布淚痕,「我希望你沒說謊,」他說「我也許不能做些什么,看在我們之前的情分上,但,」他用眼神示意外面的佣兵,「如果他們什么都得不到,你知道的,最好的結果,你會成為一百個地精的奴隸——你知道他們喜歡拿糞便塗抹全身。」

「但如果這樣,」伯爵的妻子憤恨地說「我們還是一樣都得不到。」

伯爵看了他們一眼,在這個家庭中,他或許會在一些小問題上權衡與考慮到他的妻子和兒子,但在重大事件上,見識短淺的女性是無法得到男性們的尊重的,他是父親,是丈夫,是權威和主人,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找到富凱的錢窟,那么這些佣兵就不會看上他領地上那些微薄的錢物了,可能他們拿到錢後就會迫不及待地離開,這樣他們三個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安全。

「我可以肯定。」男爵夫人疲憊地說,「至少一個,堆滿金幣。」她聰明地和伯爵的妻兒坐在了一起,而不是和伯爵分享他的座位,這樣十分擁擠,並且那個可惡的男孩也得到了機會不斷地踢她的腿,但沒關系,這里溫暖又安全。

他們將那些仍舊在奮戰的人們拋在身後,連續一天一夜,他們沒能休息,也沒能吃到東西,馬匹也沒有飲水和飼料,只是拼命地向前跑著,原先和他們擁擠在一條大路上的馬車與人逐漸變得稀疏,最後只有他們一輛馬車和大約十來個佣兵在搖搖晃晃地前行。

「停下休息一會吧,」佣兵的領說,他說「馬要不行了。」所有的人如奉綸旨,尤其是伯爵,他就算前往王都,也是每三個小時就要休息一次的,但佣兵的領不說話,他也不敢說什么,馬車打開的時候,一邊的佣兵聳了聳鼻子,厭惡地走開了,一股交雜著汗味、分泌物與糞尿的骯臟氣味從馬車中溢了出來。

「把你的斗篷拿去扔掉。」伯爵夫人說,一天一夜之中,他們根本不可能下車,但人類的基本需求是無法遏制的,飢渴還能忍受,但無法排泄幾乎就是一種酷刑,伯爵的妻子惡意地要求男爵夫人取下自己的斗篷盛裝糞尿,男爵夫人能怎么做呢,在這個小問題上,就連伯爵也不可能偏向他。

「水,」伯爵的兒子聲音嘶啞地喊道「我要喝水!」

就在距離不遠的地方,佣兵們從溪流那里弄來了水,但這些水並不是免費的,一個金幣一小捧,童叟無欺,伯爵已經拿出了所有的金幣以及值錢的東西,但男爵夫人還有戒指,所以她又很明智地拿了出來,他們甚至沒有帶上盛水的器具,所以只能一個個地從共用的皮囊那里吮吸冰冷而且也不知道干凈與否的水,一個佣兵捏著皮囊確保他們不會多喝。在伯爵的兒子上前抓住皮囊的時候,他向男爵夫人眨了眨眼睛,被迫排在了伯爵,伯爵夫人,伯爵的兒子之後的男爵夫人立刻不是那么焦灼了,她拉起長袍,似乎只是為了能夠更方便行動似的在下方打了一個結,露出了她的雙腿,很顯然,她雖然在最後,但肯定能喝到最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