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交易(1 / 2)

聖者 九魚 2041 字 2021-01-19

佛格斯犯了一個錯誤,也許是因為費瑞克希爾的虛弱與遲鈍讓他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心。這個錯誤讓他失去了原先的優勢,一場巨大的爆炸讓他失去了費瑞克希爾的蹤跡,他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就連長袍也沒有變得焦黑或是被撕裂,但作為一個高尚的巴特祖雜種,他的驕傲還是遭到了嚴重的打擊,他緊閉雙唇,緘口不言,但已經從青灰色變成了灰黑色的皮膚暴露出了他的憤怒與懊悔。他將自己漂浮起來,一方面是為了更好地搜索費瑞克希爾的蹤跡(這個位面已經屬於他們的了,費瑞克希爾不可能使用任何手段逃脫出去),一方面是為了防備雄辯公爵布涅,他的老對手,不說別的,如果布涅玩弄技巧,將費瑞克希爾釋放出去,他一定會因為佛格斯的失敗而大笑不已的;還有就是維茵,惡魔都是不可信的,混亂的以及卑劣的,佛格斯如此堅信,他不敢保證在自己顯露出虛弱的時候,維茵是不是會再次投靠布涅,而將他視為這場暴亂的犧牲品。

一個強大而又精巧的法術被佛格斯釋放了出來,它散出低沉的,穿透力極強的嗡嗡聲,掠過這個位面的每一寸,從天空到地面,又從地面到天空,費瑞克希爾果然在佛格斯的期望下被迫出現,但她已經擺脫了佛格斯之前的束縛法術,法術重新回到了她的頭腦里,她伸出手掌——她知道自己非常虛弱,所以絕對不能失去哪怕一個法術,佛格斯揮動手臂,用利刃刺向她的時候她仍然堅持著唱出最後一個音節,一個多彩的球形力場將巧言公爵籠罩住,這個球形力場是費瑞克希爾曾經施放在自己身上的,但用在敵人的身上一樣有著卓越的效果,佛格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不確定她為什么會選擇這個法術,但他立刻就知道了,因為費瑞克希爾的另一個法術讓這個球形的立場危險地收縮起來,力場在滋滋聲中向內崩塌,在佛格斯忙於破解它的時候,費瑞克希爾的又一個法術接踵而至,它就像是一陣普通的,四處飄盪的白色霧氣那樣籠罩在法球外面,佛格斯可以聽到猶如刀鋒一般銳利的哀叫聲,沃金的哀叫聲。他知道有一種法術可以將受術人在遭受到折磨時產生的痛苦與怨恨搜集起來,作為一種詛咒的重要施法材料使用——誰都知道,財富之神沃金曾經在一千多年前被烏黯主君格拉茲特囚禁過一段漫長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想要制造一個神祗的格拉茲特召喚了一個深淵怪物吸取沃金的神力,並且將神力注入到他的女兒費瑞克希爾的體內,可惜的是這個計劃最終因為沃金將神格寄存在另一個神祗的手中而告失敗,但那一百多年來,沃金集聚下來的痛苦與怨恨絕對無法令人忽視,有人說它已經融入到了沃金的神力里,所以格拉茲特才會選擇他的女兒而不是他自己作為神力的接受者,而佛格斯也已經准備好了相關的法術與器皿來提取這些危險的贅生物。

也就是說,即便是他,也不願意輕易被沃金的怨恨糾纏住。但他的法術如果不去擊破法球,那么法球的持續壓縮會把他捏到最小,也許會小到連一顆灰塵都不如,佛格斯暫時不能推斷出這種情況的後續,但如果他擊碎了法球,那么他就會立刻被一個神祗的怨恨與痛苦占據身心,同樣或是更加危險。

「看來你需要另一個主人了。」雄辯公爵看到這個情況,不由得得意洋洋地說道,他的聲音洪亮而優美,即便只是一兩個單詞的短句也帶著極其鮮明的煽動性,但維茵只是晃動了一下腦袋:「誰也不是我的主人。」

這個時候,費瑞克希爾已經轉向他們,魅魔在不斷地流血,就像是巴霸魔的武器所能造成的那樣,佛格斯的刀刃也同樣有著讓傷口難以愈合的負面效用,她原本就不是最美麗的面孔變得更為丑陋,但出於魅魔的本性,她現在的魅力反而增強到了最大的限度,就連雄辯公爵都沉默了一瞬間,而就在這一瞬間,費瑞克希爾抽出了魔杖,並且把它折斷。

維茵咆哮起來,但魔杖中的閃電已經占據了這個平原的每一處,巨大的電流令得土地燃燒,岩石融化,維茵與布涅同時釋放出最為堅固的防護法術,藍白色的銳光在他們的眼前閃爍成一片,沒有一絲空隙,他們嗅到了空氣中那股惡臭的氣味,但不是惡魔與魔鬼身上的,一般而言,在主物質位面,能夠撕開山峰的強大閃電也會留下這樣的氣味,只是要短暫和淺淡的多。他們聽到佛格斯在大喊,然後布涅轉向維茵,做出一個手勢,這個手勢屬於魔鬼,但作為格拉茲特麾下最受信任的惡魔,維茵當然可以看懂這個簡單的示意。

費瑞克希爾不是想要戰勝他們,她只是想要逃走。

格拉茲特之女在魔杖折斷之後,就在閃電的庇護下創造了一個黑色的次元裂隙,她以它為武器在惡魔與魔鬼們設下的羅網上切割揮砍,很難說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因為她的每一次操縱都是虛無的,而她的攻擊,以及攻擊的位置也是虛無,但在閃電消失之前,她終於捕捉到了一個空隙,那是一個微小到可能連小魔鬼也無法穿過的空隙,但費瑞克希爾施放了她所有的最為強大的一個法術,法術打開了一個通道,她急切地抬起蹄子,她不知道這個通道會把她傳送到什么地方,但那個地方未必會有一個惡魔將軍與兩個魔鬼公爵。

這個時候佛格斯已經掙脫了法球的束縛,並且將自己化作了一片薄霧,神祗的怨恨茫然地飄動著,找不到能夠被它糾纏住的獵物,公爵謹慎地飄動著,拉開了距離之後才打開了一個瓶子,將這片迷霧一點不剩的吸入瓶子——同時他也在嘆息,因為他知道自己可能無法得到更多的獎賞了,而布涅高聲喊叫著,他的法術擊中了通道,但通道依然存在,而費瑞克希爾已經走入其中,只剩下了一個小巧的背影。

也許只有維茵還保持著先前的冷漠。

費瑞克希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邁步向前,知道自己又一次從致命的危機下逃脫了出來。

幾乎。

一柄短劍刺入了她的脊背,深深地嵌進肋骨之間的部分,費瑞克希爾感覺到它在被用力地扭動,將她的心臟切碎,並且汲取著其中的血液,她抽搐著倒下,就像是所有瀕臨死亡的魅魔,費瑞克希爾現在比她以往的任何一刻都要具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倒在地上,轉側著身體,不讓短劍更深入,她看上去是那樣的柔弱無力,沒有威脅性,無法聚焦的眼睛看著四周,像是要尋找那個殺死了她的人。

「克瑞……瑪爾……」她輕聲說,她知道是他,他兩次背叛了她,而且都成功了。

格拉茲特之女痛苦地喘息著,她的眼睛始終睜開著,手指抓著地面,「讓我……看看你,克瑞瑪爾……我的愛人,」她卑微而又輕柔地祈求道:「最後了,讓我看看你……」

但曾經掌握著利劍刺入她脊背的人始終沒有出現,就算是費瑞克希爾真地停止了呼吸,沒有了心跳,她的軀體變得冰冷,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