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你的名字(6)(2 / 2)

聖者 九魚 2119 字 2021-01-19

商人首領,也是這艘船的擁有者解釋說,雖然七十七群島與格瑞納達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但問題是,從格瑞納達啟航,到七十七群島,其中的天空與海面幾乎全都被紅龍與巫妖瓜分,魔法充斥著這里,海風與潮水都受到了限制,船只所能使用的風力與暗流在這里起到的作用都只能說是微乎其微,他們依靠的只有人力,還有儲存了魔力的符文,但符文珍貴,只能在必須的時候使用,所以船只的航行速度會變得非常緩慢。

事實確實如此,等他們遠離了格瑞納達,再也看不見陸地,船只就像是凝固在了海面上,終日都是一模一樣的灰白天空,赤色海面,看不到大魚,也看不到海鳥,在船上,就算是最大膽的弟子也不敢相互斗毆,他們都是紅龍的後裔,掌握的最快的就是火焰與雷電的法術,平時只能說是玩笑的爭斗,在這里就會釀成巨禍,他們都只是平庸之輩,在茫茫大海中沒有船,沒有陸地,他們生存下去的機會非常渺茫。

但他們總要有發泄的地方。

克瑞瑪爾記得術士的話,他一直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里,看書,熟悉法術,每當夜晚降臨,術士就會與他在黑暗中會面,教導他,也從他這里了解一些現在的情況。

「我那里呢?」克瑞瑪爾忍不住問。

「如果說你在擔心我,」術士說:「我只能說完全多余,我干得好極了。」最少的,因為游戲和肉松卷的赤字都填補上了,現在他正在努力爭取車厘子的自由權。

除了沒有魔法,也因為沒有魔法。

「我怎么總是有點心慌呢……」克瑞瑪爾喃喃道。

「錯覺。」術士堅定地說。

「我的內衣在第二個抽屜里。」

「嗯哼,我知道。」術士迅速地回答說。

「你連內衣都沒有。」

「術士不需要內衣。」術士說:「我們有長袍,非常體面。」

「只要不飛起來,或許。」

「我覺得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術士說。

——————

在這里克瑞瑪爾要感謝術士對長袍的審美偏向,他雖然也喜歡binlinbinlin的東西,但更喜歡拿在手里把玩而不是佩戴在身上,長袍上也很少有純裝飾性的刺綉,而且相對於術士們熱衷的紅袍,他更喜歡黑色,所以他在家里宅著的時候,雖然總是套著一件黑色的長衣服,但看上去還不像是個異裝癖,只能說有些怪異。

當然,現在克瑞瑪爾對此一無所知,他需要一件內衣——這里沒有超級市場,沒有針線,他也沒有布料,除了那些會自己扭動與喊叫的空白卷軸,他也不想讓這些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皮直接碰觸這具暫時歸他使用的身體,他試過,雖然皮膚足夠堅韌,但脆弱的地方還是有些脆弱,每天晃來晃去的感覺真是令他……覺得不太安全。

他記得那些奴隸里似乎有女性。

克瑞瑪爾走出艙房的時候,除了他的小魔寵阿斯摩代歐斯忙不迭地拍打著雙翼,落在他肩膀之外,竟然沒人注意到——學徒與弟子們都聚集在船尾,興奮地呼喊著,他知道自己不該去關心發生了些什么,他只要去問商人的首領要一件內衣就行了——希望他有,但慘叫,一個人的慘叫聲還是把他帶了過去。

小魔鬼阿斯摩代歐斯從他的身上飛起來,落在一個最外圍的學徒脖子上,在克瑞瑪爾沒能阻止之前給了他一口,學徒叫喊起來,他身邊的人笑嘻嘻地轉過頭來看,發現來人是克瑞瑪爾的時候立刻站直了身體,恭敬地行禮,低頭,他的動作就像是落入水里的石子,寂靜的漣漪瞬間擴散,一個接著一個的學徒與弟子為克瑞瑪爾讓開了道路,克瑞瑪爾走過去,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根系在船首像上綳得筆直的繩索,絕望的喊叫聲還在持續,克瑞瑪爾遲疑了片刻,揮動手指,無形的仆役將繩索拉了起來,他看到了。

只剩下了半個的人,腰部之下都沒了,不知道被什么撕裂或是吞噬,還活著,在甲板上痛苦的扭動著。

要到之後的很多天,克瑞瑪爾才能回憶起那個奴隸的臉,他在克瑞瑪爾投下的火焰中燃燒。

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不真實感,像是cg,或是投影,但克瑞瑪爾知道不是,他能夠嗅到潮濕的煙氣,也能聽到最後那聲寬慰的尖叫,他走到船尾,就能看到那半個模糊的黑影,他很好地控制了力量,火焰沒有對船體造成傷害,黑影是水汽與油脂形成的,不知道為什么,總也沒辦法清除干凈。

學徒與弟子們一致認為,這是一個威懾。

是不是威懾,克瑞瑪爾根本不在乎,就像另一個位面的術士也不會在乎那個客戶是否願意給他那份契約,他在學徒與弟子的心驚膽戰中安靜了幾分鍾,就再一次走出房間,召喚了商人的首領。

格瑞納達也有游戲,十方棋,但對於普通的格瑞納達商人來說,雖然他們或許也有來自於龍裔的尊貴血脈,但也已經稀薄到與凡人沒有什么區別的地步,他們沒有資格玩十方棋,因為十方棋的棋子全都是巨龍,相對的,精靈的星盤也不是他們能夠玩兒的。

他們會和人類那樣打紙牌,或是投擲骰子,克瑞瑪爾提出要和他們玩紙牌的時候他們沒有拒絕,也不可能拒絕。

商人們一開始還在猜對方想要什么——珍貴的施法材料,還是靈魂寶石,又或是精金秘銀?說真的,這反而讓他們松了口氣,他們只擔心克瑞瑪爾的胃口太大,大到他們必須用於七十七群島交易的貨物彌補虧空,這可不行,幸好他們很快就知道了,克瑞瑪爾只想要奴隸。

這就簡單了,這些奴隸並不重要,不然商人們也不會拿他們來安撫術士塔的學徒與弟子們,他們的存在意義與牲畜差不多。

克瑞瑪爾只用了幾小時就讓所有奴隸的所有權換了主人,他丟下紙牌的時候,奴隸還有二十七個,而在出發的時候,他們最少有五十個,短短幾天,就有二十三個人死了。

留下的奴隸,當然,不包括鎖在船底劃槳的四十個奴隸,居然全都是女性,她們都很年輕,容貌即便不說姣好,也可以說是秀麗可愛,那個被當作了魚餌或是賭注的奴隸可能是最後一個男**隸。

克瑞瑪爾讓她們服侍自己的時候,她們的喜悅溢於言表,甚至流下了眼淚,很明顯,那些回不來的人已經給了她們答案。

這些或許只能被稱之為女孩的奴隸們幾乎不敢離開克瑞瑪爾的身邊,雖然晚上除了幾個幸運兒之外其他人還是要被關進船艙,但能夠見到陽光,風,得到短暫的自由她們就心滿意足了,而且有了克瑞瑪爾做主人,她們的飲食也得到了保證。

她們有了庇護,曾令她們恐懼的視線轉向了商人們,他們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好幾個,對此他們可真沒什么可抱怨的,畢竟他們也是這么看著別人去死的。

商人們越發地不安,幸好此時船只終於進入了七十七群島的領域,赤色從海面上緩緩褪去,海水從赤褐色變成灰黑色,從灰黑色變成完全的黑色,零星的島嶼從船只邊緣劃過,上面只有灰白色的沙礫甚至岩石,比格瑞納達的海邊還要死氣沉沉。

自從進入這里,氣溫就陡然下降了很多,甲板上結了冰,船帆上覆蓋著細細的白霜,人們走動的時候嘴里不斷地冒出白色的霧氣,那些奴隸們被克瑞瑪爾趕去與牲畜住在一起,免得被活活凍死,畢竟輝石不是她們有資格享用的——這時候克瑞瑪爾又發現了一件怪異的事情,那就是與牲畜一樣,船上的輝石也所余無幾了,難道七十七群島上會有輝石與食物補給?

這可不太可能,畢竟七十七群島上就連灰袍也寥寥無幾。

而就在這時候,商人的首領突然大叫起來——一座就在他們前方的小島突然噴出了火焰,隨之升騰而起的煙塵頓時覆蓋了半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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