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1 / 2)

六朝清羽記 未知 6546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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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惡兆

「呸這鬼天氣」

吳戰威吃力地牽著馬,爬上泥濘的山梁,看清路徑然後朝後面揮了揮手。

程宗揚舉著一張芭蕉葉遮住頭頂的雨點,喘著氣道:「老四,你不是說晚霞一出,第三大肯定是個晴天嗎」

祁遠被雨一淋,臉se更加青h,他小心地牽著座騎,免得泥中看不清的碎石劃傷馬蹄,一邊喘道:「就說南荒這地方邪呢好端端的就下起雨來吳大刀在前面找個地方,大伙兒避避雨」

吳戰威把馬j給同伴,舉起長刀砍開茂密的藤蔓,y生生開出一條路來。

這是進入南荒的第三天,上午啟程時還風和日麗,一轉眼就暴雨傾盆。j乎是一瞬間,到處都是豆大的雨點,打得人眼都睜不開。

南荒氣候s潤,到處是茂密的蕨類植物,明明是開好的路,j場大雨一下,瘋長的植物就把道路完全遮蔽,好j次都是祁遠在藤蔓下找出j許蛛絲馬跡,眾人才沒有迷路。

吳戰威砍開一叢茂盛的鳳尾蕨,眼前是一棵爬滿藤蔓的大樹。那棵樹有十j米高,高處粗大的葉柄傘狀分開,葉柄兩側對稱生長著羽狀的葉p,每一p都有一兩米長。樹下雖然還在滴水,但比外面的驟雨好了許多,j名護衛一起動手,清理出一p足夠容納車輛和馬匹的空地。

看著布滿鱗p的樹g,程宗揚問道:「這是什么樹」

「桫蛇木。」

祁遠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慶幸道:「幸好還沒進山。」

「怎么山里比這兒還難走」

眾人從白龍江口南下,進入南荒前最後一次補充了物品,到現在還沒有碰上一座村寨。路上相處j天,祁遠已經知道這個自稱盤江南來的年輕人其實對南荒一無所知,不過祁遠也不計較。人生在世,誰能沒有些秘密呢這年輕人雖然不懂南荒,人倒不壞,一路相處下來,大伙已經是朋友了。

「倒不是路難走。進了山,一道一道都是山谷,這場雨一下,少不了要發山洪。」

祁遠說著還心有余悸,「上次進山也遇上大雨,我們等了兩天,水都退了才走。誰知道上游被沖下來的石頭堵住,剛進了河道,山洪突然下來。那次我們二十多個人,只活下來三個。」

祁遠搖了搖頭,取出酒葫蘆抿了一口,遞給程宗揚。

灌了一口腥苦的y酒,程宗揚銜著嘴道:「這附近沒有人家嗎」

「過了前面的黑石灘才有。南荒樹比山多,山比水多,水比人多,有時走上三五天也碰不到一個村子。」

祁遠嘖了嘖嘴,「有些村子在路口結了c,碰到了也不敢進。」

「為什么」

「南荒大族十j個,小的一個村寨就是一族。有村子跟人結仇,把整座村子都搬到山里。路口結了c的,就是不歡迎外人進去。有些走南荒的不懂這規矩,進去了就沒有再出來。」

奴隸們推著馬車來到樹下,他們衣f單薄,一個個都被雨水淋透了,放下車就精疲力盡地躺了一地。祁遠過去一個個把他們踢起來,「把衣f擰g身上的水都擦凈不想把命扔在這里的都坐起來睡著的都叫醒」

吳戰威和那個叫小魏的年輕護衛都是走過南荒的,不用祁遠吩咐,便解下馬鞍,卸下走騾的負重。

程宗揚也卸下馬鞍,擦去座騎身上淋的雨水。他的座騎是一匹黑駒,由於是山林里騎乘,這匹馬並不像c原上馳騁的戰馬那樣高大,耐力卻是極好,通tpmao烏黑發亮,x子也溫馴。程宗揚騎了j日,越看越是順眼,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黑珍珠。

林子里的藤蔓野c似乎很不合黑珍珠的口味,它探出又軟又大的鼻子東嗅西嗅,然後打了個響鼻,不層地昂起頭,懶洋洋甩著尾巴。

這群人里最舒f的也許就是武二郎了,這一路程宗揚可算見識了這家伙好吃懶做的無賴行徑,大伙拼命趕路,他在車上呼呼大睡。做好的飯棻,這家伙第一個先下手,吃飽喝足還要來上一曲。這位爺不是來g活的,根本是有人管吃管住,往南荒來旅游的,讓程宗揚直後悔不該給他一個銀銖的高價。

凝羽跟武二郎完全相反,這一路上大伙滿眼滿耳鬧心的都是武二郎,卻很少人見過凝羽。她大多時候都像消失一般,只偶爾出現

程宗揚情不自禁地露出一絲微笑。這個nv人確實帶給他很多意外的驚喜。

忽然黑珍珠頸後的鬃mao抖動了一下,它昂首發出一聲嘶鳴,然後揚起前蹄,似乎想掙脫韁繩。

程宗揚在馬頸上輕輕拍了一掌,「叫什么,安靜」

一向溫馴的黑珍珠卻愈發不安起來,它嘶鳴著奮力掙動韁繩,蹄下濺出大p大p的泥水。

一g寒意掠過心頭,程宗揚猛然回頭,瞳孔頓時收縮起來。

一名奴隸盤著腿席地而坐,身t以一個僵y的姿勢靠在樹上。一條青綠se的粗藤從他脖頸和x腹間繞過,蠕動著越纏越緊。那奴隸一只手被青藤纏住,另一只手從青藤的縫隙間伸出,手上還抓著一塊未吃完的g糧。他張大嘴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臉se像喝醉一樣漲得通紅。

一只青綠se的蛇頭從奴隸腋下伸出,它額頭正中有一條hse的蛇紋,y森的蛇眼中狹長的瞳孔直豎著。它微微昂起頭,血紅而分叉的尖舌火焰般從蛇口一閃而過,然後盤旋著緩緩朝奴隸頸中伸去。

程宗揚拔出鞍側的彎刀,嘶聲道:「蛇」

眾人頓時一慌亂,祁遠扭頭看見也嚇了一跳,伸手想攔,程宗揚已經撲了過去。

「退開退開」

祁遠一邊踢開驚惶失措的奴隸,一邊chou刀奔過去,扯開嗓子叫道:「別碰它那是蛇彝人養的」

這些天武二郎也教過他j招刀法,但程宗揚對這個聲名赫赫的五虎斷門刀始終提不起興趣,這會兒憑著一g勇氣沖過來,早把那些招數忘到腦後,只是本能地一刀劈出。

那條蛇牛截蛇身掛在藤上,鱗p的顏se與藤身j乎完全一樣。程宗揚怕傷了自己人,一刀砍在蛇身中央。那條青蛇鱗p一震,鱗p下滲出一p苦綠的yt。

負痛之下,青蛇蛇身猛然收緊。那名奴隸x膛本來因窒息鼓起,這時猛地凹陷下去,發出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口中吐出一g血水。

程宗揚怔了一下,只見蛇頭猛然一旋,從奴隸脖頸中松開,然後筆直朝他喉頭伸來。它血紅的蛇口j乎完全張開,倒伏的獠牙豎起,又細又長的牙尖濺出j滴劇毒的唾y。

「綳」的一聲,一枝短小的弩矢從程宗揚臉側掠過,穿過青蛇的獠牙,正s中它大張的上顎,從它額上的h紋透出,將整個蛇頭釘在藤上。

小魏放下手,笑了笑道:「天武營的弩,好使。」

那奴隸x口骨骼盡碎,早已氣絕。那條蛇釘在藤上還不住扭動。祁遠沉著臉看了看,然後一刀從青蛇的七寸砍開。釘在藤上的蛇頭晃了晃,灑下一串墨綠的血跡。祁遠用布包住手,小心的拔下弩矢,然後掘了兩個坑,把蛇頭和弩矢分別埋好。

一只大手驀然伸來,重重在程宗揚頭上拍了一下,武二郎罵罵咧咧道:「什么狗p刀法連條蟲都砍不死沒吃飯啊你看清了」

武二郎奪過刀,雙肩一聳,手中的彎刀疾劈過去。那青蛇鱗p極為堅韌,挨了程宗揚一刀,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劃痕。同樣的刀到了武一一郎手里卻是鋒芒畢露,刀光過處,蛇鱗紛飛,蛇t寸寸斷裂。

「身形步眼」

武二郎每一刀劈出,都如蒼鷹搏兔,將渾身的力道集中在刀鋒一處。那條青蛇像根腐朽的麻繩,在刀光中散落下來,卻沒有傷到那名奴隸分毫。

程宗揚咳了一聲,「你不會是想救他吧」

武二郎冷哼一聲,扔下刀大步走開。

看著奴隸失去生命而變成死灰se的眼睛,程宗揚一陣煩悶。他連這名奴隸的名字都不記得,談不上什么感情。但同行的伙伴就這樣死在不知名的野地里,讓他第一次認識到南荒的凶險。

祁遠直起腰,沉聲吩咐道:「把他埋了,趕快離開。雨一停,蛇彝人就會來尋蛇了。」

奴隸們一起動手,掘出一個深坑,把死去的同伴埋好。

雨勢略小了一些。誰也不知道身邊茂密的蕨類植物中還有多少毒蟲怪蛇,眾人不敢多留,不等雨勢完全停止就匆忙上路。

「蛇彝人在南荒算是人多的大族,在盤江以北有好j個村寨。」

祁遠抿了口y酒,嘖了嘖嘴,說道:「南荒這地方邪氣重,好人在這里待久了,也會變成半人半獸的怪物。除了蛇彝人,還有花苗、紅苗、白夷、黑獠、狐峒、熊黎、白l林林總總j十個種族。」

祁遠朝後面的馬車看了一眼,小聲道:「武二郎的白武族是虎族後裔,除了身上的虎斑,跟平常人差別不大。」

程宗揚點了點頭,「至少那家伙沒長尾巴。」

祁遠失笑一聲,又連忙掩住嘴。畢竟武二郎的拳頭不大喜歡開玩笑。

祁遠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說來也怪,南荒的nv人跟外面的人差不多,男人卻是七分像獸,三分像人。南荒人也知道他們跟外面的人不太一樣,所以都不喜歡生人。蛇彝人的村寨就在前面,離黑石灘不遠,我來南荒到過j次。蛇彝人雖然孤僻,不喜歡跟外人打j道,但從來不s擾過往的行商,為人也和氣。有時遇到投宿的,也肯收留過夜。」

祁遠回過頭,「小魏,帶的貨物里有冰p、朱砂、月石、玄明粉,每樣揀些好的出來。」

小魏答應了一聲,自去翻揀y材。

祁遠解釋道:「蛇彝人家家戶戶都養蛇。蛇也會生病,這j樣y材,就是治蛇口瘡的好y。咱們殺了人家的蛇,也別聲張,悄悄送一份厚禮過去,算是扯平了。」

程宗揚有些不樂意地說:「他們養的蛇怎么隨便放出來我們這邊還死了一個人,這損失該怎么算」

祁遠道:「蛇彝人把蛇看得比命還重,為了一條蛇,整座村子都拼命的也不少。出了這種事只有算了。」

說著他也有些不解,「蛇彝人平常都把蛇看守得極緊。這條蛇怎么會到了村子外面」

祁遠想了一會兒也弄不明白。一行人默然無語,各自想著心事悶頭趕路。剛下過雨的山路s濘無比,不時有人失足跌倒,但不用祁遠喝罵,就很快又爬了起來,不作聲地跟在後面,生怕離了隊,失陷在這陌生的雨林里。

雨雖然停了,空氣中卻s得能擰出水來。剛才落雨的涼意被暑氣一蒸,每個人身上都s漉漉,c得難受。

一行人跌跌撞撞來到黑石灘,天se已經y暗下來。

「糟了」

吳戰威猛地拽住座騎。

眼前是一p浩浩盪盪的洪水。渾濁的河水夾雜著上游沖下的枝葉,滾滾沒過兩岸。水漲得連原來的河道都看不出來。

這里原本是一p亂石灘,河水漫過河灘里的碎石,分成無數條大大小小的細流,平常涉水就能過去。但現在剛下過雨,河水暴漲,那些細流連成一p,雖然不是太深,但寬得連邊都找不到了。

程宗揚道:「還有沒有別的路」

「還有一處。離這里有三十里。」

祁遠看了看天se,「這天只怕還要下雨,那渡口還不如黑石灘,現在水可能漲得更大。」

程宗揚估量著河水的深度,「這水好像不是很深」

祁遠道:「這黑石灘底下都是亂石,深的地方陷進去兩輛馬車也探不到底。走南荒的客商不知道搭了多少人命,才摸出一條能走的路。」

祁遠指了指遠處,「河邊有塊黑se的大石頭,就是過河的路標。」

程宗揚舉目看去,眼前汪洋一p,哪里能看到那塊黑石的影子

祁遠苦笑道:「如果能找到,咱們就不用在這兒等了。」

天se迅速暗了下來,一行人連人帶馬困在河邊一籌莫展。

一顆大頭猛然從水中冒出來,吳戰威抹了把臉上的水,喘著氣吼道:「沒有找不到」

祁遠叫道:「上來吧不行咱們就在這兒停一夜水退了再走」

吳戰威也不答話,翻身一個勢子又潛到水里。明天再下雨,這水說不定漲得更大。商隊被困在水邊,沒個住的地方,連淋帶凍再加上林子里的毒蛇,還不如拼一把,想辦法過河。

祁遠叫人升起火把,在岸上給吳戰威照明。

cs的河風吹過,火把搖動起來,影影綽綽映出水面忽大忽小的漩渦。這場大雨沖了許多泥沙下來,河水渾濁不堪,吳戰威潛進水里,連p衣角都看不到。護衛里水x好的兩名年輕人脫了衣靴,准備下水接應同伴。

風里忽然傳來j聲輕微的馬嘶,從上游風中飄來,一閃就消逝在湍急的水聲里。祁遠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仔細聽了p刻,然後叫道:「火把都聚在一處,舉高些」

剛脫了靴的石剛也聽到聲音,壓低聲音道:「四哥,那邊來的什么人也不知道,別把大伙都暴露了。」

祁遠咧了咧嘴,「石剛,你是第一次走南荒吧走南荒的都是刀頭t血的漢子,什么事大家擺明了都好說,就怕藏著掖著,你防我,我防你,沒事也惹出事來。」

遠處亮起j點火光,有人喊道:「對面是走南荒的朋友嗎」

祁遠舉起火把用力揮了揮,高聲道:「五原城白湖商館東邊來的是哪里的朋友」

對面也一樣把火把舉得高高的,火光下j個人低頭商議j句,然後遠遠下了馬,j名漢子簇擁著一個老人走過來。

那老者兩鬢斑白,穿著一襲青布長袍。袍尾雖然沾滿泥水,腰間一條紫se的絲絛卻絲毫不亂,上面結著一塊翠綠的玉佩。

老者走近j步,拱手道:「建康城雲氏商會,執事雲蒼峰見過各位。五原城的白氏商館以前也和敝會有過生意,不知跟各位是否相識」

祁遠連忙道:「就是小號,現在改名叫白湖商館。」

說著推了程宗揚一把,半是奉承半是提醒地說道:「雲氏商會跟君氏、謝氏兩家商會並稱,是六朝數一數二的大商會。這是敝館的程執事。」

程宗揚也依樣抱拳拱了拱手。

老者微笑道:「原來是老相識了。和貴館的生意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難得老哥還記得敝會。這位程小哥如此年紀,就能帶隊走南荒,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讓老夫汗顏。呵呵。」

兩邊攀上j情,一直戒備的護衛們暗暗松了口氣。石剛松開刀柄,小魏也悄悄把弩機收進背囊。

雲氏商會一行人涉著水過來,他們人數並不多,但清一se都是t格精壯的大漢,十j個人倒牽了二十多匹馬,一半騎乘,一半負重。那些漢子一個個骨節粗大,身手矯健,一看就是功底扎實的好手。

跟在隊尾的是一名中年人,他戴著書生慣用的方巾,牽著一匹瘦馬,神情間淡淡的,雖然和眾人走在一起,卻仿佛和每個人都離得很遠,就像一名孤獨的旅人。

程宗揚也沒有在意,跟雲蒼峰寒暄j句,贊道:「貴會這樣精悍的屬下,就是軍伍里也不多見。」

雲蒼峰笑道:「怎么比得上貴館的護衛,程執事見笑了。」

白湖商館還剩下七名護衛,雖然也是祁遠挑出來的精銳,但和雲氏商會的手下一比就相形見絀了。至於那些奴隸,全加起來也未必是他們一名護衛的對手。程宗揚不好說這是為了方便自己逃跑故意挑的老弱,打了個哈哈,轉開話題。

「雲執事怎么這么晚還趕路」

「敝會原本是從上游的渡口過河,誰知這場急雨淹了渡口,只好沿河一路找下來。」

雲蒼峰微微皺眉,「這里應該就是黑石灘吧怎么」

「水漲得太急,指路的黑石也被淹了,這會兒正在找。」

祁遠有些不放心地說道:「水勢太大,就是找到路也未必能過去。」

雲蒼峰看了看水勢,然後道:「易彪易虎下去看看」

兩名大漢應諾一聲,跳進水里。那兩人都是彪形大漢,河水卻一直淹到他們x口,就算他們能涉水過河,程宗揚和商館那些奴隸也只能游過去。

忽然吳戰威的大頭冒了出來,叫道:「在這里了」

第五章渡河

那塊黑石完全被淹在水下,j個人試了試,黑石標記的路徑淺了許多,但也有齊腰深。兩支商隊匯合在一處,商議後決定冒險過河。雙方各自用長繩連成一隊,由易彪和吳戰威分別領頭。他們各牽了一匹馬,拿布把馬眼蒙上,用長繩穿過馬鞍,打了個活扣,這樣人馬合在一起,走得更穩妥些。一旦馬匹失足被水沖走,用刀割開繩扣也能保住x命。

雙方一開始動手,就顯出白湖商館跟雲氏這種老牌商會的差別。雲氏商會不但繩索裝備一應俱全,每人還有一件鹿p水靠。那些漢子不需吩咐就揀起長索,熟練地打成繩結,連人帶馬捆扎停當,而白湖商館這邊麻煩就大了,有j名奴隸死活不願下水,願意下水的卻怎么也打不好繩結,把祁遠忙得團團轉。

程宗揚知道這都是自己辦的好事,看著祁遠手忙腳亂的樣子,也覺得不好意思。他悄悄吐了吐舌頭,溜到車旁,「武二,出來吧。」

武二郎在車內早聽得清清楚楚,但二爺架子一向很大,不輕易給人面子。程宗揚出面才大模大樣地下了車,順手在旁邊一名奴隸腦門上鑿了一記,「繩結是這么打的嗎你想跟騾子死一塊兒啊你跟騾子死一塊兒也不打緊,這繩結割斷了,繩子也就斷了,你想讓後面的跟你一起死啊」

那奴隸捧著鼓包的腦門,被他口水噴了一臉也不敢躲。

祁遠嘖嘖作聲,悄悄對程宗揚說:「話倒是好話,怎么讓二爺一說就這么刺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