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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 未知 6585 字 2021-01-19

「那些方士費了很多時間,也用了很多錢,卻一直沒有找到統一力場。但可以證實的是,所有武技的力量都屬於一種力場,那些方士把它叫做萬有引力;法術是另一種力場,也許就是他們說的強、弱相互作用力;第四種力場是電磁力,表現方式是咒語和符籙。」

支配物t的能量稱為力──程宗揚還記得高中物理書中對力的定義。

念書時程宗揚曾讀過一本四大力場的科普作品,對四大力場印象頗深。統一力場是每個物理學家的畢生夢想,他們堅信,四大力場都來自同一個本源,肯定存在一個完美的方程式,能夠將這四種力統一起來。但直到自己穿越的一刻,所有物理學家的努力都失敗了。四大力場仍舊沒有統一。

目睹過卓雲君和藺采泉所施展的法術之後,程宗揚一直在猜測──從掌中變化出水、火種種異相,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

毫無疑問,這也是一種力量。因為它也是一種支配物t的能量。只不過它與武技的力量來自不同的力場。

如果說武技近似於搏擊,那么法術更類似於魔術。擅長法術的術者們從一個自己還無法理解的角度,窺測到物質的本源,獲得c縱物質的力量。而符藤和咒語,換個角度來想,自己在以前世界使用的磁卡難道不像符錄語音識別與聲控程式在這個世界看來,不像咒語嗎

但要讓自己這樣半瓶水的文科生構建出一整套力學理論,並對這些現象加以解釋,那根本就不用想了。

樂明珠偏著頭想了一會兒,「什么亂七八糟的喂,我問的是你有沒有學過輕身功夫,跟這些有什么關系」

程宗揚道:「我是想說,武技和輕身功夫看起來雖然不同,但本質上是一樣的,都屬於一種力場。也就是說,如果我力量不比你小,跑的就不會比你慢。」

「我才不信呢」

程宗揚聳了聳肩:「至少從理論上來說是這樣的。」

程宗揚說著跳起來,抓住懸崖上一條青藤,手腳並用地攀了上去。很難衡量自己身t的變化,如果勉強要比,目前自己的身t狀況柑當於運動健將的水准。

差別在於,那個世界的運動健將只能從肌r中獲取力量,一秒、一米、一公斤的提高成績,而自己的修練才剛剛開始。程宗揚無法猜測,自己練到極限時會如何。不過以武二郎的水准,如果穿越到他的世界參加奧運會,大概能拿五、六十枚金牌──假如允許那廝參加nv子項目,會拿得更多。

樂明珠一手挽住藤條,輕輕一扯身子便升了起來。程宗揚雖然說的嘴響,但有沒有受過訓練,差距還是很明顯的。樂明珠的修為比程宗揚高得有限,但身法的輕盈迅捷比他可強得太多了。

兩人所處的位置在美nv峰修長的脖頸附近,那些青藤從崖上垂下,仿佛剛剛洗沐過的長發。兩人沿藤而上,一前一後踏上山頂。

山頂叢生著各種花c,淺淺沒過雙膝。翠綠的c葉隨風偃伏,月光下,一朵不知名的藍se花盞被吹得揚起,jp紫藍se的花辦飄舞著,將細細的花j拉得筆直。忽然花蒂一輕,花辦從枝上飛揚起來,伴隨著星光一樣微閃的花粉飄盪著,從樂明珠耳邊飛過,落到崖下。

樂明珠驚喜地揚起手,接住一p花辦。她溜出來的時候面紗早拋到一邊,月光下,面孔猶如精致的寶石,洋溢著發自內心的喜悅。

程宗揚爬上來,長長呼了口氣。在他眼前是一道形如鼻梁的山岩。兩側各有一座水潭,在月光下散發出碧綠的幽光。

程宗揚心頭猛跳了一下。任誰看到這座山峰,都會驚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如此維妙維肖的面孔,已經不能用自然形成來解釋,尤其是那兩座水潭,大小一模一樣,兩端狹長,渾如一雙碧藍的美目凝望天空。

山頂覆蓋著一層泥土,只有那道鼻梁有岩石l露出來,白se的表面有風化的痕跡,看不出是否曾經加工過。

山峰的t積比自由nv神像還龐大數倍,如果這整個山峰都是人類作品,程宗揚無法想像那要動用多少人力和物力,而南荒所有的種族加起來,也未必能提供起m的人手。如果是其他人創造了如此驚人的作品,又為什么會選擇南荒

程宗揚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樂明珠已經脫掉鞋子跳到水潭邊,將赤l的雙足浸在水中,興高采烈地叫道:「好涼」

第七章鴉人

少nvbainen的纖足猶如一對晶瑩的玉璧沉在水底,散發著月光般柔潤的光澤,美得讓人不敢多看。

「喂,你不是要尋寶嗎」

「我又不會潛水。不過洗腳也很好啊。我回去可以跟小師弟小師m說,他們師姐曾經在一個放滿寶貝的水潭里洗腳。腳下面就是寶藏,一動就嘩嘩的響,嘻嘻。」

「你那些師弟、師m肯定說──你騙人」

「那有什么潘師姐每次回山,都說她見過什么什么好玩的,我知道好多都是她逗我玩的,可我還是喜歡聽啊。」

程宗揚禁不住笑了起來,說謊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這丫頭的思維還真跟別人不同。聽著她h鶯一樣的聲音,程宗揚心頭漸漸變得寧靜。

這j天扮新娘實在把樂明珠悶壞了。她興致bb地玩了會兒水,忽然想了起來,拍著手道:「魚g呢魚g呢」

程宗揚一笑,從背包里拿出包好的魚g。樂明珠揀起一p,毫不客氣地塞到嘴里,搖頭晃腦地說:「青天有月來j時我持魚g一問之」

聽到樂明珠y詩,程宗揚心里一動。段強說過,眾多穿越者都ai用詩詞這一招來騙吃騙暍。自己好歹也上過j天學,應景的詩詞多少也記得j首吧。

床前明月光太淺;明月出天山氣氛不對。還是這首絕唱吧

程宗揚起身,朗聲y道:「明月j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

樂明珠揚起手里的魚g,笑嘻嘻接口道:「是否有魚g」

程宗揚泄了氣,「你也聽過水調歌頭啊」

樂明珠咬了口魚g,「我師伯最喜歡大蘇。一喝酒就念啊念的,他念的最多的是這個──清夜無塵,月se如銀。酒斟時,須滿十分。浮名未利,虛苦勞神。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滿抱文章,開口誰親。且陶陶,樂盡天真。不如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這是蘇軾的行香子程宗揚有印象但背不全。他想起來,這個世界是六朝,唐晉宋全有,自己知道的詩詞未必有面前這個小丫頭記得多。

至於她沒聽過的總不能拿「騰騰殺氣滿全球,力不如人肯且休」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來煞風景吧

剽竊詩詞的大計就此泡湯,程宗揚索x也不裝了,坐下來拿起魚g,和樂明珠一起你一p我一p地吃了起來。

樂明珠身上散發著一g淡淡的幽香,沒有脂粉的香膩,而是混合著y香的少nv芬芳氣息,聞著令人心清氣凈。

「喂,你怎么總是悶悶的,不喜歡理別人呢」

程宗揚詫異地抬起頭,「有嗎」

「可不是嗎都是別人跟你說話,你才回答。我都沒見過你主動和別人說什么,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樣子,妤像只有半個人。」

程宗揚怔了一會兒。段強可以作證,自己並不是樂明珠說的那樣子。以前的自己很開朗,也很y光。那時自己雖然很累,但有工作,有令人羨慕的nv朋友,還有一個蝸牛的家。

x格的變化也許來自那次失業。突如其來的打擊,使自己心情落到谷底,整個人都沉默下來。然後是這場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穿越。

同樣是穿越,段強欣喜若狂,自己卻一p茫然。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被動地接受。程宗揚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從戰場到五原,再從五原到南荒,自己只是隨波逐流,每一分努力,都僅僅是為了求生。

「喂,」

樂明珠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呆了你想什么」

程宗揚道:「想起從前的一些事。」

樂明珠立刻來了精神,「什么事好玩嗎」

程宗揚笑道:「算不上好玩。」

沉默了一會兒,程宗揚低聲道:「如果有一天早上醒來,你突然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

程宗揚忽然停了下來,一種莫名的灼熱痛楚,讓他停下來看看周遭。

玉鏡似的明月下,多了一個細小的黑點。那個黑se的影子從月亮邊緣升起,順著月光飛來,仿佛一只失群的大雁,卻充滿詭異的氣息。

「喂」

樂明珠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程宗揚一把拉過樂明珠,藏在山岩的y影下。

那個黑影越來越近,它有著兩只極長的羽翼,黑se的羽mao在月光下散發出金屬般的紫藍se。羽翼間是一個人形怪物,他目光梟狠而y沉,眼窩中閃動著非人的光澤。

那怪物鼻子和嘴部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尖長的鳥喙,兩臂瘦削而有力。他身上披著一張獸p,l露的x部x骨像鳥類一樣向前突出,上面有著鳥絨一樣的細mao,p膚像羽mao一樣烏黑發亮。膝部以下完全是鳥形,酷似一只人形烏鴉。兩只鳥足覆蓋著堅y的鱗p,腳部是兩只尖利的鳥爪。飛行時兩爪向後探出,爪中牢牢抓著一具窈窕的nvt。

鴉形怪物徑直飛到崖上,松開利爪,將那具nvt往地上一丟,然後兩翼收斂起來,落在一塊岩石上。

那道形如鼻梁的山岩掩住了程宗揚和樂明珠的身影,隔著石上低矮的灌木,能看到那鴉人頭頸慢慢轉動著,似乎在觀察周圍的動靜。

在他腳下,那nv子軟綿綿伏在地上,昏迷般一動不動。她身材嬌小,發髻散亂開來,遮住了面孔。她衣袖被撕破半邊,l露的手臂上沾滿血跡,似乎受了重傷。在她身上,那條鵝h的筒裙染上血污,卻十分眼熟。樂明珠探頭去看,卻被程宗揚緊緊拽庄。

「是阿夕」

程宗揚低聲道。

背對著他們的鴉人身t未動,頭頸卻整個旋轉過來,惡狠狠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程宗揚掩住樂明珠的小嘴,兩個人都屏住呼吸。

那鴉人瞳孔是深褐se的,冰冷的目光y森可怖,完全沒有人類的神情。他盯了p刻,然後慢慢將目光栘開,落在腳下的nvt上,勾著頭,像一只巨大的烏鴉審視著自己的獵物。

忽然「嘎」的一聲怪叫,劃破了山頂的寂靜。

鴉人彎長的鳥頸聳動著,尖長的鳥喙一開一合,發出「嘎嘎」的怪笑聲,像鐵器磨擦一樣刺耳。

他探出腳爪,用鋒利的爪尖撥過阿夕的身t。「嗤」的一聲,尖爪撕開少nv的衣衫,能看到白皙的肌膚上冒出一串血珠。

鴉人充滿惡意地撥弄著地上的nvt,然後一爪踏住阿夕x口,一爪抓住她的脖頸,將她頭顱推得抬起。

秀發散開,程宗揚驚愕地發現,阿夕眼睛竟然睜著。她瞳孔又黑又大,略微泛青的眼白能看到j縷細細的紅絲,像在夢中一樣,怔怔望著眼前的鴉人。面對他的利爪,既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閃避。

「叮鈴」

花苗少nv腳踝的銀鈴傳來悅耳的鈴聲,鴉人抓住阿夕一條小腿,將她雙腳分開,尖利的腳爪朝她腿間探去。

「妖怪住手」

程宗揚錯愕間,旁邊的少nv已經像只發怒的小老虎一樣跳起來,躍上石梁。

嬌叱聲中,樂明珠纖手揚起,一道銀光脫手飛出,閃電般掠向鴉人後背。鴉人折疊在背後的鐵翅揚起,擋住那道銀光。

「叮」那道銀光被鴉人的翅尖擊飛,斜著落在水潭旁的礫石上,卻是一柄小小的銀刀。

jp黑se的羽mao飄落在地,鴉人翅尖被刀鋒斬去半截。他扭過頸子,深褐se的瞳孔一張,然後迅速縮小,鎖住石梁上的少nv。

樂明珠沒理他,這丫頭一擊出手,接著卻把敵人放在一邊,兩手攏在嘴上,大聲道:「阿夕不要怕我來救你了」

程宗揚很想在這丫頭pg上踢一腳。這么冒失地出手也就罷了,出手之後不盡快打倒敵人,喊這些沒用的做什么

鴉人背後的雙翼緩緩展開,然後一振,「呼喇」一聲,整個人拔地而起,鷹隼一樣朝樂明珠飛來。

樂明珠這才意識到危險,她手忙腳亂地把手伸進袖里,把行醫用的銀匕、銀勺、銀針都丟出來。那些銀制的器具制作精巧,月光下亮晶晶十分醒目,不過效果卻不怎么樣。

那鴉人雙翼折起,掩住身t,然後向外一揮,把銀匕、銀針盡數格開,接著掠到樂明珠身前。

「快來」

樂明珠回頭去看,只見石梁下人跡杏然,那男人早不知溜到哪兒了。

百忙中,樂明珠兩手食指並攏,快速念動咒語,發上那圈白絨絨的狐mao無風而動。

鴉人尖瘦的手指從翅膀中探出,j乎抓到樂明珠的衣角。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波動,鴉人指尖一觸,樂明珠的身影驀然消失。再出現時,那少nv已經飛到碧潭上空,她手中握著一柄短劍,發髻上多了一頂朱紅se的頭冠,壓在那圈白絨絨的狐mao上。

鴉人懸在半空,怪眼盯著樂明珠,用生銹般的聲音吐出j個字:「光、明、觀、堂」

樂明珠使出師門的法器,沒想到蠻荒一個怪物也認得,不禁多了j分得意:「不錯我就是光明觀堂的弟子樂明珠妖怪還不投降」

鴉人「嘎嘎」怪笑起來,接著舉起左翅,露出翼下一截淡hse的竹筒。他先亮出竹筒頂蓋封印上一個篆書的「黑」字,然後倒過來,亮出竹筒底部封印上的「海」字。

樂明珠已經變了臉se,當那鴉人轉動竹筒,露出竹筒上黑se的「魔」字時,樂明珠脫口叫道:「黑魔海」

「我知道了」

樂明珠提起短劍,瞪大眼睛,「你是黑魔海送信的鴉使」

鴉人尖聲笑道:「黑魔海的黑鴉使者光明觀堂的小j人一頂朱狐冠救不了你嘎嘎本使手下正缺一名侍寢的jiannu」

樂明珠一哂:「什么本使,還不是黑魔海那些壞蛋豢養的妖怪奴隸」

鴉人黑se的長喙張開,恨聲道:「待我擒下你這j人,看你還嘴y」

鴉人拍動翅翼掠向碧潭,樂明珠不甘示弱,挺劍朝鴉人掌上削去。鴉人身形一凝,舉翅格住劍鋒,一手抓向樂明珠的手腕。樂明珠翻腕避開,短劍順勢挑向鴉人l露的手臂。

樂明珠劍法招數精妙,顯然經過名師傳授,但變招時動作不免生y,顯露出臨敵經驗不足的缺陷。那鴉人徒手進擊,只憑一雙翅翼與樂明珠的短劍相抗。

少nv發髻上的朱狐冠隱隱閃動著紅光,每次遇到鴉人的重擊,紅光便是一震。金鐵j鳴聲不住傳來,鴉人翅上的羽mao就和鐵p一樣堅固,而且力量極大。好在樂明珠手中的短劍鋒銳之極,讓鴉人頗為忌憚。

十余招一過,樂明珠劍法漸漸順暢起來,j次都險些刺中鴉人的手臂。她還是第一次和敵人j手,這會兒占了上風,雖然緊張,也不由得心花怒放,劍勢越越緊。

鴉人的雙翼堅y如鐵,但比起樂明珠的短劍還遜se了一些。聖父手j招,他翅尖又短了一截,翅上的羽mao零亂地豎了起來,緩緩向後退去。

樂明珠短劍一旋,開鴉人襲來的手掌,然後挑向鴉人的雙目。忽然腿上一疼,仿佛被鐵箍扣住,接著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意。

樂明珠低頭一看,只見鴉人的腳爪不知何時襲來,鋒利的爪尖緊緊扣在右腿上,j乎刺進p膚。

小丫頭痛得眼淚險些都下來了,這時她已經追著鴉人到了碧潭邊緣,身形一晃,不由亂了手腳。

鴉人獰笑一聲,雙翼振動著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陡然拔高丈許。樂明珠右腿被他扯住,身t倒垂過來,頭頂的朱狐冠頓時滑落,墮入碧潭,手中的短劍也隨之消失。

鴉人怪笑著突然收起雙翼向下俯沖,樂明珠猝不及防,半身浸入水中,一連嗆了j口水。接著鴉人又飛了起來,將樂明珠往地上一丟。

樂明珠重重跌進c叢,摔得眼前直冒金星。她掉落的位置與阿夕相隔只有尺許,黑魔海的信使從空中飛落,鐵翅一揚,將掙扎著起身的樂明珠揮倒在地。

鴉人瞄了樂明珠一眼,然後扭頭看著阿夕。

「好熟悉的味道啊」

鴉人細長而鮮紅的舌頭在堅y的鳥喙間滑動著,流下濃腥的唾y。接著他怪笑道:「待本使享用過這個花苗奴婢,再來收用你這小j人光明觀堂哈哈哈哈」

鴉人抬起腳爪抓住阿夕的膝蓋,然後勾下頸子,一邊張開鳥喙,伸出鮮紅而細長的舌頭,朝她臉上t去。阿夕愣愣看著他,當鴉人突起的x骨朝身上壓來,她手腕忽然一動,從腰側拔出短刀,用力刺在鴉人腰側。

鴉人「嘎」的尖叫一聲,黑se的羽mao猛然炸起,腳爪狠狠踏在阿夕x口,踉艙著向俊退去。

就在這時,一道雪亮的刀光閃過,突如其來地劈在鴉人頸中。暗紅se鮮血扇狀噴灑出來,鴉人的頭顱仿佛突然間失去重量,輕飄飄飛了起來,翻滾著落在水潭邊。

鴉人的鳥喙大張著,鮮紅的舌頭抖動j下,然後無力地垂在一邊,瞳孔中的光亮迅速消失。

程宗揚提刀c在地上,小心地扶起樂明珠。那小丫頭臉上shishilinlin的,不知是水是淚,看到程宗揚,她嘴巴一扁,「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程宗揚上下看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安w道:「沒事了,不要哭了。」

樂明珠腿上受的只是p外傷,眼淚一大半都是嚇出來的,她chou泣著踢了程宗揚一腳:「壞人就知道逃跑」

程宗揚無奈地說道:「我又不會飛。如果被他發現,那家伙就不會把你扔下來,說不定會直接扔到懸崖下面。」

樂明珠打了個冶顫,「哇」的大聲哭了起來。程宗揚啼笑皆非,死中逃生本來是好事,可這丫頭卻被嚇壞了。

小心哄了半天,樂明珠才收起眼淚。她小心地避開,不敢看鴉人失去頭顱的屍t,一手緊緊攥住程宗揚的衣角。

程宗揚拽起鴉人的翅膀,扯下那枝竹筒。長及尺許的竹簡,兩端都用火漆封著,印著黑se的篆書文字。

「黑魔海這是什么地方」

樂明珠露出厭惡的表情。「那是世上最邪惡的組織,好多好多壞事都是他們g的。師傅說,直到二十年前,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打敗了他們。」

「大英雄」

自從猜測此前有人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程宗揚就對大英雄這個詞特別敏感。

「岳元帥啊。」

「岳鵬舉」

程宗揚已經有八分把握,猜測這位聲名赫赫,連王哲也為之心折的大英雄也是個穿越者。日出東方,唯我不敗這位穿越者跟自己還是同時代的人呢。

「你見過岳帥嗎」

樂明珠白了他一眼。「那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那黑魔海呢」

總該有人見過他吧。程宗揚記得一句話:敵人比朋友更了解一個人,也許自己能從那里了解到這位穿越者。

「被岳帥擊敗,黑魔海的余孽就在大陸上消失了,一直都沒有出現過。喂,你小心他們最喜歡用毒」

程宗揚本來要揭開火漆,聽樂明珠一說便小心起來,他把竹筒往地上一丟,一腳踩成兩半。竹筒中露出一張卷起的羊p紙。程宗揚用刀尖挑開羊p紙,上面卻空無一字。

這黑鴉信使千里迢迢來到南荒深處,卻帶了張白紙兩個人反覆看了j遍,也摸不出頭緒,只好放在一邊。

「阿夕」

樂明珠忽然想了起來,連忙去看旁邊的少nv。

阿夕雙眼緊閉,身上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兩人都皺起眉頭,他們這會兒在山頂,想攀著藤蔓把一個傷者背下去,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怎么辦」

程宗揚道:「你在這里守著,我去叫人。」

樂明珠剛答應,話沒出口就變了主意,「我去」

程宗揚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具鴉人的無頭屍t,知道這丫頭一個人留在這里害怕。「那好。我在這里守著,你去叫人。」

樂明珠抹了抹衣f上的水,轉身朝崖邊奔去。

程宗揚叫道:「你的頭冠」

樂明珠指了指發髻上的狐mao,「在這里」

說著下了山峰。

清冶的月光下,那個如花的少nv神情萎靡地躺在c叢間,臉se蒼白得仿佛透明,嘴唇卻分外紅艷。

程宗揚揀起一根鴉人的羽mao。黑se的羽mao仿佛剃須刀p,微微閃動著紫藍se的光澤,又利又y。中空的羽管很長,拿來做鵝mao筆大概能用j十年。

背後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程宗揚回過頭,卻見阿夕不知何時站起來。

「阿夕」

程宗揚試探著喚道。

阿夕慢慢抬起頭,明亮的眼睛望著程宗揚,然後一笑,笑容里充滿了嬌媚的風情。

花苗少nv邁著略顯僵y的步伐,走到水潭邊,然後跪了下來,捧起水洗去面頰上的血跡。破碎的衣衫失去支撐,從她肩頭滑落,露出少nv雪白的頸肩。

阿夕直起腰,任由碎衣從肩頭滑落,露出粉雕玉琢的上身,然後並膝解開衣帶。

她慢慢站起身來,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