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部分(1 / 2)

六朝清羽記 未知 6400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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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衣襟斜披,雪白的右膀暴露出來,不等程宗揚拔刀,便一抖長鞭,重新攻出。

程宗揚不再客氣,鋼刀以剛對柔,將小紫的鞭影y生生劈了回去。

太yx上的傷痕霍霍跳動,丹田氣息鼓盪不已,彌漫在空氣中的死亡氣息不住流人t內,程宗揚只覺渾身都是使不完的精力。武二郎的五虎斷門刀聽著雖然不爽,用起來倒是簡單直接,很符合程宗揚現在的修為,一連數刀,把小紫得步步後退,穩穩占據上風。

小紫的鞭影越來越窄,從兩丈收到丈許,然後八尺、五尺逐漸被到角落里。

從見到這丫頭起,接連被她擺了五六道,j次都命懸一線,還有石剛和雲氏商會j名護衛的命債也該記到她身上。以命抵命,就算殺了她也不為過。

但這會兒真讓程宗揚痛下殺手,還真有些為難。

拋開謝藝和岳帥的關系不談,小紫從生下來就被當成累贅,連親生母親都把她扔到一邊,不加理睬,從小在族人的歧視中長大。這樣的童年也夠悲慘的,產生扭曲的報f心理也可以理解。當然,更主要的是這丫頭長得有夠精致,就像上天恩賜的稀世珍寶,真要傷到她分毫,自己都覺得心痛。

程宗揚一個虎撲,鋼刀盪開鞭影,隨即跨前一步,這時他與小紫的距離已經縮近到三尺,小紫的紫鱗鞭已經完全喪失空間。

程宗揚執刀蓄勢待發,一邊沉聲喝道:把鞭子扔掉,我給你找個人來好好管教你

在程宗揚的壓力下,小紫表情也沒有開始那樣從容,她挑起眉梢,管教誰能管教我

謝藝

小紫父親死得早,母親雖然在世,但還不如沒有。既然自己下不了手,乾脆把她j給謝藝,讓他去頭痛好了。

小紫撇撇嘴:那個傻瓜他整天纏著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很好的地方,還給我糖吃,哼,以為我很好騙嗎

怪不得謝藝下肯向自己透露消息,原來他已經找過小紫,還被當成誘騙無知少nv的怪叔叔,真夠失敗的。

少廢話你g了那麽壞事,找個人管教你已經是輕的了。

小紫盯著他,忽然狡黠的一笑,我很壞嗎你錯了呢,凝羽也和我一樣,只不過她太笨了,所以只好被人欺負。

程宗揚b然大怒,關凝羽什麽事

小紫笑嘻嘻道:因為她和我一樣啊。

說著她手指一動,握著的鞭柄彈出一截半尺長的利剌,閃電般扎向程宗揚的x膛。

間不容發之際,程宗揚倒轉鋼刀,用刀柄y生生擋住尖剠。鋒利的剌尖微微一震,y將鑄鐵的刀首剌穿寸許,如果不是被自己的力道帶偏,已經透柄而過,在自己x口留下一個血d。

程宗揚驚出一身冷汗。這樣鋒利的金屬自己也有,但留在背包里,誰能想到這丫頭鞭里還藏著珊瑚鐵制成的暗器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美妙的聲音。小紫帶著共鳴的喉音響起,歌唱般y誦道:錦予呼召

接著眼前一p金光閃動,她左袖那條金hse的錦鯉脫穎而出,朝程宗揚面門撲來。程宗揚剛避開她的暗算,這會兒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

眼看那p金光就要掠到程宗揚臉上,小紫眼中透出興奮和殘忍的光芒。

忽然,一抹月se般的刀光飛來,與那p金h的光芒一觸。金光隨之一折,退回到小紫的衣袖上,回復成金燦燦的錦鯉形狀。

小紫臉se終於變了。如果說面對程宗揚自己還有一拚之力,再加上這個人,自己只怕想脫身都不可。

仿佛空無一物的y影中浮現出一個高挑的身影,彷佛她已經在那里立了一生一世,可這時才被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凝羽雪白的面紗垂在耳際,那張皎潔的面孔仿佛水底浮現的明月,在黑暗中散發著蒙朧的光輝。

凝羽月牙彎刀凝在中空,刀鋒指向小紫,我和你一樣嗎

小紫眼睛飛快地轉了p刻,如果你有我這樣的機會,你會比我還要壞一千倍。

你錯了。我永遠也不會和你一樣。

小紫怕冷一樣抱住赤l的右臂,手指攀住手臂上端那枚紼紫se的珊瑚臂環,一邊撇了撇嘴,說得好聽。你不恨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嗎

恨。

你不想殺死他們報仇嗎

想。

如果有選擇,你會一刀給他們個痛快嗎

不。我會希望他們痛得越久越好。

你瞧,我不過是把你想的都做到了。嘻嘻,那些活下來的碧鰻人,一看到我就發抖。

玉盞鈴花和方才的鸚鵡又怎麽得罪了你它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凝羽道:你的作法連泄憤都不是,只有純粹的殘忍這種事我永遠也做不出來。

小紫笑道:所以你活該被人欺負

話音剛落,小紫右手指上的紫水晶s出耀目的光芒。

凝羽張開手,招出一面月光般晶瑩的光盾。渾圓的盾面浸在紫水晶的光芒之中,就像雪一樣迅速融化,刺目的紫光使凝羽和程宗揚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就在凝羽無力為繼的時候,紫晶戒指蘊藏的力量耗盡。凝羽手中的光盾只剩下薄薄一層,而對面的小紫早巳蹤影全無。

怔了半秒鍾的時間,程宗揚先反應過來,大叫道:小香瓜

鋼刀旋風般劈開簾子,簾後的溫泉池中,樂明珠已經芳蹤杳然,只剩下阿夕伏在池中,雪白的背脊被銳器刺穿一個血d,鮮血染紅了泉水。

第五章炎煞

別出聲

程宗揚低喝道。

吳戰威也在納悶,誰在哭

在他們身後,商隊和花苗族剩下的所有人都隱藏在黑暗中。

程宗揚後悔不迭,自己因為樂明珠那丫頭,匆忙帶走小紫還出手,卻讓小紫從自己手心里溜走,眾人頓時陷入巨大的危險中,隨時都可能鬼王峒一網打盡。

但後悔一點用都沒有,程宗揚當即和凝羽趕回驛館,把瀕死的阿夕j給花苗人,立即帶著眾人撤離,躲在自己和樂明珠曾經待過的山d中這也是他唯一知道的藏身之地。

這里空間足夠容納眾人,而且也很安全,d窟兩端的出口極為狹窄,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最大的麻煩也在這里,鬼王峒如果尋來,要堵住他們也輕而易舉。

程宗揚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但總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可剛進d不久,不知是誰發出哭聲,讓人心煩意亂。

那哭聲還在持續,程宗揚壓低聲音暍道:朱老頭

朱老頭縮在角落里,委屈地說:不是俺。

謝藝悄無聲息地長身而起,擦肩而過時,一托程宗揚的手肘,游魚般從d口鑽出。

果然,那聲音還在耳邊縈繞,看來是這些彼此相連的山d結構特殊,讓傳進來的聲音仿佛在d內響起。

什麽在哭

謝藝卻問道:小紫怎麽樣了

程宗揚沒氣地說道:好得很。

謝藝微微嘆了口氣。

程宗揚沉著臉道:姓謝的,我先跟你說清楚,假如樂丫頭出什麽事,我跟你沒完

謝藝苦笑著點了點頭。

外面是自己曾和謝藝見面的d窟,岩漿透出的紅光在這里已經變得很淡,隱約能看到一個男子蹲在水潭邊,雙手掩面,肩頭聳動著哀哀痛哭。

程宗揚與謝藝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掠出。謝藝一把掩住那人的口鼻,挾著他躍回原地。程宗揚撲了個空,只好揀起地上的籃子,清理掉那人的痕跡。

那人額頭有處刺青,頭發油膩膩的,臉上都是淚水。他年紀已經不輕了,這會兒被謝藝搗住嘴巴,只茫然瞪大眼睛。

手里的籃子散發出熟悉的香氣,程宗揚揭開籃蓋,發現那是一口食籃,里面裝著j個豆沙包。

愣了一會兒,程宗揚開口道:薩安

那人渾身一震,程宗揚知道自己蒙對了。小紫曾說過,她在鬼王峒吃過薩安做的豆沙包。更巧的是,這個男子額頭的剌青,與婁蒙一模一樣。

你是紅苗人

薩安盯著他的裝束,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們是花苗人的朋友,紅苗的盟友。

程宗揚慢慢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麽吧。

薩安呆了p刻,然後變得激動起來。

是他。

蘇荔在程宗揚身邊坐下,有些疲倦地支起下巴。

很多年以前,他離開自己的部族,在南荒游盪。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被帶到鬼王峒,成為一名廚房的奴仆。鬼王峒的勢力雖然擴張很快,但距離他的家鄉還很遠。後來有一天,他聽說鬼王峒的勢力已經越過盤江。因為擔心自己的家鄉也淪為鬼王峒的奴仆,薩安才冒險與族人聯系。

蘇荔把自己詢問的結果告訴程宗揚,可他沒想到,紅苗人剛踏入鬼王峒,就成為他們的奴隸。

蘇荔道:他很傷心,也很後悔。

程宗揚一件件檢查自己背包中的物品,把那柄珊瑚匕首拿出來,連鞘綁在腕下,一言不發。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傷心嗎

程宗揚搖了搖頭。

因為丹宸嫁給了婁蒙。

程宗揚停頓了一下,這又是一個故事了。但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鬼巫王的宮殿在哪里

蘇荔低嘆道:我們真的很幸運。每一個來到鬼王峒的部族,都要先接受鬼王峒巫師安排的歸附儀式。這種儀式是秘密進行的,薩安以前也不知道。當他按約定與族人見面時,一切都晚了。你在想什麽

我想去下面看看。

小紫帶走樂明珠,只有一個可能:把她j給鬼巫王。

在鬼王峒分不出時間,但距離鬼巫王閉關已經不遠,那個令南荒人恐懼的惡魔隨時都可能出現。

程宗揚紮緊背包,然後站起身,對眾人說道:我說最後一遍,去的人活命的機會很少。如果掉頭離開,趁我們闖進去的時候逃生,活命的機會要大一百多倍。大家想好了嗎

程宗揚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雲蒼峰咳了一聲,老夫跟著去只能添亂,還是留在這里的好。但是

他拈須一笑,既然到了這里,怎麽能不去見見那位鬼巫王大人呢

易彪沒有作聲。雲蒼峰的決斷,就是他們的命令。

祁遠和吳戰威相視一笑,吳戰威道:這趟咱們要是能活下來,下半輩子老祁你就有的吹了。

祁遠嘿嘿一樂,那可不是。往後等你有了孫子,我一天給他吹八十遍。

花苗的卡瓦露出笑容,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蘇荔道:我們既然來,就沒有准備活著回去。

武二郎哼了一聲,抱著肩蠻橫地把蘇荔擠到後面,一副老母j護雛的樣子。

蘇荔白了他一眼,唇角卻露出甜蜜的笑意。

那好

程宗揚挺身道:大夥兒就豁出去走這一趟

再商量商量成不

角落里有人小聲說。

朱老頭陪著笑臉,那個我這兒正好有點事

程宗揚理解地說:誰能沒點事呢你要去不了,就不去了吧。

朱老頭朝眾人看了看,有點發苦地咽了口唾沫,就我一個人

程宗揚沒理他,准備好咱們就走。謝兄,你到下面去過,咱們兩個打頭,武二在後面接應。

朱老頭臉苦得能擠下汁來,他眼珠轉了半天,最後帶著哭腔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小程子,你就不能給老人家一個安靜的晚年吶

閉嘴

朱老頭被他吼回來,只能一跺腳,勾著頭鑽到那群花苗nv子中間。這是他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那些花苗男nv都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時面帶笑容,與自己的族人互相告別;武二郎、吳戰威神情亢奮,不停罵著粗話;那些雲氏商會的護衛都沒有作聲,沉默得如同鋼鐵。

薩安怔怔看著這一切,忽然清醒過來,我知道一條小道

岩漿熾熱的溫度在d窟內彌漫,所有人都緊緊閉著嘴,一聲不響。那些花苗nv子腳踝的銀鈴都被布帛包住,雪白的腳掌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移動,朝山峰底部無人知曉的鬼王宮走去。

j名無法行動的傷者連同阿夕被留在d窟里,他們的處境最為危險,鬼王峒的武士隨時可能找到他們,把他們一一殺死,但蘇荔能做的,只是給他們每人一柄匕首。

不是防身,而是用來自盡。

薩安走在隊伍最前方,開始還不停抹眼淚,但漸漸的,他背影越挺越直,目光也變得堅毅。他本來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意志,現在有機會向鬼巫王復仇,已經超乎他的想像,如果能與那個惡魔同歸於盡,會是他最大的幸福。

丹宸被我藏在石窟里。

蘇荔在程宗揚耳邊悄聲吐露,如果你能活著出去,記得帶上她。

程宗揚點點頭。如果他們活不了,丹宸還不如無聲無息地死去。

蘇荔在他手上捏了一把,如果我落到鬼王峒手中,請殺了我。阿依蘇荔會永遠感激你的。

程宗揚心頭像揣了一塊巨石,惱怒、擔憂、恐懼、焦急都壓在心底。能順利找到剛才的d窟,多虧了當時刻下的符號。而每一個符號都讓他想起樂明珠的t香和她天真的聲音。

程宗揚暗暗發誓,如果小香瓜有任何意外,自己寧肯與謝藝翻臉,也不會放過小紫。

熾熱的氣息逐漸遠去,空氣似乎很久都沒有流動過,變得污濁。岩壁也cs起來,不時有冰冷的水滴從頭頂的鍾r石上滴下,打得人心頭一驚。

這里本來是一條水道。

薩安嘶啞著嗓子說:他們冶煉武器要用水,用石頭堵住d口,把水引到別處。

祁遠一驚:那不是沒路了嗎

薩安道:我來送過飯。d口下面堵得很嚴密,上面沒有水的地方只填了一層石頭。只要鑽過去,就到了鬼王宮里邊。

吳戰威擠過來,鬼巫王長的什麽模樣是不是三個腦袋,六條胳膊

薩安露出一絲恐懼,我沒有見過,只有鬼王峒的族人才能接觸他。

蘇荔道:你確定里面只有他一個人

我每次送來的食物,分量都沒有變過。

祁遠道:也許里面是行屍呢

薩安咽了口唾沫,鬼武士也要吃生r的。

程宗揚忽然道:我聽說鬼王峒整個部族都沒有nv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