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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 未知 6458 字 2021-01-19

秦檜策劃行刺這j天時間,程宗揚也沒閑著。各處信息不斷傳來,雲蒼峰調動的第一筆錢銖已經秘密運至筠州的布行。晴州的鵬翼總社先與雲六爺見過面,由鵬翼社出人,雲氏出錢,借用洛y一家商號的名義,與朱氏糧行簽下契約,以每石三枚銀銖的價格,拿到一百萬石的現糧。

程宗揚原想至少掌握兩百萬石的糧食,但這樣大手筆的采購,朱氏糧行已經生疑,第二筆一百萬石的糧契一直沒能簽下來。接著鵬翼總社與陶弘敏聯系,遞上程宗揚的親筆書信,願用高息向陶氏錢庄借貸一筆巨款。陶弘敏接到書信,只笑著放到一邊,現在還沒有回音。

這樣糧食的收購戰還沒有開始,自己已經用去十五萬金銖,再算上倉儲和運價,成本還要再升兩成,如果四個月內沒能高價出手,等新糧上市,自己就血本無歸了。

石之隼大方地派出手下,給程宗揚引見筠州的糧商,程宗揚也不客氣,直接點了敖潤和馮源兩個人的名字。石之隼有心讓他換兩個到過筠州的得力手下,但程宗揚把敖潤和馮源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讓石之隼覺得自己再勸倒顯得小氣,只好聽任他自己挑選。

雪隼佣兵團這次傾力助守江州,實在過於賣力,讓程宗揚覺得心里不踏實,可薛延山與石之隼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自己也捉摸不透。整個雪隼佣兵團中,自己能信的過的只有敖潤和馮源兩個人。眼下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讓他們兩個同行,既不得罪雪隼佣兵團,自己也放心一些。

除了敖潤和馮源以外,另外兩個隨行的是祁遠和秦檜。這兩人一個是多年行商的老江湖,一個能文能武,做生意的事,一大半要著落到他們兩人身上,當然是少不了的。至於最讓程宗揚頭痛的小紫,這次居然對筠州之行興趣缺缺。程宗揚也怕她路上辛苦,保證七天內必定返回,然後抱著死丫頭狠狠親吻一番,這才離開。

程宗揚叮囑蕭五看好小紫,一方面免得有人來害她,更要緊的是別讓她出去害人。蕭五已經知道石之隼的底細,他重新安置的暗哨,又從臧修手里要了一個班,把俞子元調來,把客棧守得連只耗子都鑽不進來。

臨行時,秋少君正在廚房與那位星月湖出來的伙頭兵為一道素菜的做法討論得熱火朝天。這小子是個十足的樂觀主義者,昨天被月霜又趕出來一次,回來洗把臉,收拾一下心情,又p顛p顛的跑去挨罵。對於程宗揚的遠行,他一點都不擔心,只是向程宗揚要了鑰匙,說准備帶月霜去放煙花,融洽一下關系。

程宗揚很奇怪月霜憑什么跟他一道去搞放煙花這種曖昧的勾當可秋小子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似乎拿到鑰匙,事情就已經全部搞定了。

至於兩個營的軍務,程宗揚都j給臧修、徐永、杜元勝和蘇驍。這四名上尉隨便拉出來一個都能獨擋一面,把軍務j給他們,比放在自己手里還讓人放心。

原屬蕭遙逸的六營因為多數加入左武軍,損失慘重,要補充的兵員遠遠超過其他各營。現在各營的補充目標都來自從民夫中挑選出來的三千精壯,不過自己對這兩個營的補充另有想法,畢竟自己還缺一個直屬營,只等建康接到自己的信,吳三桂和易彪趕到江州再實施了。

由於烈山的道路被宋軍封鎖,眾人先乘船北行,避開宋軍,再往東去筠州。

蕭遙逸一直送到m頭上,依依不舍地抱怨大伙沒有在戰前好好樂一場,一旦宋軍開始攻城,想樂也chou不出工夫了。

程宗揚笑道:你可看好城池,別讓我回來看到你們被打得哭爹喊娘,把江州都丟了,那我的生意可慘了。

蕭遙逸道:可惜你把秦會之帶走了,不然等宋軍主將的到來,秦兄再混進去把夏夜眼的腦袋一切,至少又給我們掙半月的時間。

秦檜笑道:李士彬剛愎酷厲,拿親兵當上馬石,不近人情,才被在下找到機會。換成夏用和,周圍親兵數百,哪里有在下靠近的時候。

怪不得程兄總叫你j臣兄呢,這么謙虛,果然是大偽必j的好材料。

蕭遙逸笑道:換作是我,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每天不吹上二十遍指定不過癮,連走路都得橫著。

j人大笑作別,就此在江州m頭分手,各自奔向自己的戰場。

後記

對宋史有了解的朋友,看到三川口、好水川和金明寨,也許就已經知道宋軍所面對的結局了。

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次戰役,合稱為陝西三大敗。

當時正值北宋仁宗時期,如果翻開北宋的戶籍冊,會看到這樣一串名字:包拯、范仲淹、文彥博、富弼、王安石、司馬光、歐y修、蘇軾、張載、周敦頤、程顥、程頤、柳永、晏殊、h庭堅、沈括、畢升

然而最令宋仁宗不安的,莫過於這個名字:嵬名曩霄,李元昊。

1032年,二十三歲的宋仁宗趙禎已經在位十年。這年秋天,三十歲的李元昊繼任世襲銀州防御使,成為名義上的北宋邊將。

八年後,李元昊張開雕弓,將羽箭s過綿延的橫山,目標是延州的金明寨。

金明寨的主人,擔任都監的李士彬同屬黨項族,屢次擊敗西夏,被稱為鐵壁相公。李元昊先用反間計不成,又招降被拒,於是派兵詐降,潛入金明寨。李士彬為人嚴酷,當西夏軍進攻時,士卒牽來劣馬,並割斷鞍帶,導致李士彬落馬被擒。

西夏軍趁勢進攻延州,只有j百士兵的知州范雍急調諸軍救援。環慶副都部署劉平首先趕來,與石元孫合兵萬余,在三川口遭遇十倍於己的西夏軍隊。劉平派大將郭遵、王信出擊,擊退西夏前鋒。混戰中,劉平頸、腿多處受傷,幸好大將盧政率弩兵s退西夏軍,救出劉平。要緊關頭,後軍都監h德和率軍逃跑,宋軍潰散。劉平仗劍攔住千余士兵,邊戰邊退,激戰三日,趁敵軍稍退,在山中修建七重木寨固守,最終寨破被俘。

第二年,慶歷元年,好水川之戰爆發。宋將任福率軍一萬八千余人,追擊小g敵軍至好水川。途中宋軍看到數百只用泥封裹的木盒,打開木盒,數百只白鴿振翅飛出,埋伏的西夏軍鐵騎四合,李元昊親自在山崗上以大纛為號,指揮諸軍圍攻。

雙方激戰至午時,任福兵敗被殺。好水川一戰,宋軍損失高級將領十五人,將校二百余人,軍士六千余人,野戰精銳遭受重創。

慶歷二年,定川寨之戰。大將葛懷敏被困定川寨,前軍突圍時被李元昊截斷道路,葛懷敏以下十六名高級將領戰死,軍士損失九千余人。

對宋朝軍事薄弱的抨擊中,大多會指出將從中御,以文御武,臨陣授圖等等弊端。但1040、1041和1042年這三次大敗,恰恰是由於主將輕敵冒進,不聽從文官指揮,被西夏軍以優勢兵力擊敗。

四名將領中,石元孫是宋初名將石守信的孫子,葛懷敏是名將葛霸的兒子。

任福曾經奇襲白豹城,是宋軍名將。劉平則是進士出身,擔任過監察御史,文武雙全。

郭遵是宋軍有名的悍將,劉平退兵時命他殿後。郭遵明知有死無生,仍獨闖敵陣,無人能敵,西夏軍用鐵索攔截,被他用鐵鞭、大槊盡數打斷。最後坐騎被西夏軍s殺,步戰身死。

另一名將領王信是武林大豪,曾帶領門下弟子攻破匪寨,由此擔任軍職。三川口一戰,他僥幸生還,後來成為僅次於狄青的名將。

h德和逃跑後,誣告劉平通敵,被文彥博查明真相。宋朝已經廢除酷刑,特意為他重新判定腰斬,懸首延州,以告祭亡靈。

宋朝以文人轉武職的頗有一些,但除了采石磯一戰大放異彩的虞允文以外,下場都不太好。與劉平同時的,還有一位由文轉武的名將,張亢。他同樣是進士出身,曾擔任知州。從金明寨之戰開始,三年間,北宋與西夏有過四次大戰,宋軍三次敗北,唯一的大勝就來自於張亢。張亢雖然是正經的進士出身,但行事不拘一格,連軍中的大老粗也稱其粗鄙,因此屢屢被貶,郁郁而終。

陝西三大敗,使宋軍徹底打消野戰擊敗西夏的念頭,開始采取范仲淹的淺攻戰術。直到徽宗時,童貫一舉攻克四州,西夏敗亡在際,然而靖康之戰爆發,一切化為泡影。

往事越千年,曾經聲名顯赫的邊陲重將已經被掩埋在歷史的煙塵中。但許多人可能知道下面這件事:慶歷二年的定川寨之戰,范仲淹率兵救援,路過涇州,知州滕子京動用公款勞軍,祭奠亡靈,結果報銷時對不上帳,於是才有了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

謝謝大家耐著x子看完前面那一大段,下面說點輕松的,關於主角。

程宗揚並不是那種散發著王霸之氣的人物,他更像一個平常人。有一點小小的野心,但更喜歡安逸。有時喜歡偷懶,有時候熱血上頭,也g一點冒險的事。

他不是橫行無忌的霸者,也不是個濫好人。對於便宜,抱著不沾白不沾的心態,但也有自己的原則。總之,他是一個平凡的人,像我們大多數人。

不平凡的是他來到另外一個時空。

有一種量子理論認為,每一次原子分裂,都有無窮多的可能x,構成與我們宇宙相似或者相異的平行宇宙。在無窮多的平行宇宙中,有無窮多的可能x。我們會在某一個宇宙中長生不死,獲得超人的力量,目睹到英武的半人馬,斬殺八歧大蛇,或者與秦王對飲,聽李師師唱:纖手破新橙,錦帷微溫,獸香不斷,相對坐吹笙

程的優點是有自知之明,自己可能比這個平行世界的人多一點現代的知識,但並不認為自己有能力去做他們的導師。我們很容易把知識當作智力,其實這是兩m事。在智力水平上,我們與古人並沒有什么區別,區別在於我們接觸到的資訊。

老子五千言,一張報紙就能印完,但自從報紙誕生以來,也沒有印出第二部道德經。所以程宗揚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或者有必要去寫道德經,與秦皇漢武爭天下。他更多的是想享受生命。

他想有很多很多錢,但錢不是目的。他有很多朋友,但並不想成為領導者。

他會為美se而動心,但並不想生一大堆孩子。掙錢的目的不是為了守財,就像招j的目的並非傳宗接代一樣。

當然程宗揚也不逃避責任,當秦檜說出:猛虎依深山,願得松柏長,客行依主人,願得主人強的時候,他意識到自己有責任去保護身邊的人。

於是懷著掙更多的錢,在時空的漩渦中生存的夢想,他去了筠州。命運的蛛絲j織起來,又向未知的遠處伸去。

龍璇

第二十七集

借由雲家牽線,程宗揚在筠州逐步搜購米糧,同時又是施粥以得人心、又是深入荊溪蠻地探勘。不料立足未穩,小紫和夢娘的驚人美貌已引來地頭蛇的覬覦

浮凌江南方的沐羽城傳誦「雲中仙子現神跡」程宗揚卻怒上心頭:一名拜過j館祖師、做過娼j的jiannu也敢托稱仙子他正愁找不到施加焚血訣的始作俑者,如今得遇,豈能讓其再次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第一章糧戰之始

筠州位於宋國西南,在宋國的政治版圖中並不醒目,然而江州之戰爆發,使筠州成為西線軍事運輸的中樞,由臨安運來的大批物資從沅水上岸,經陸路轉運至筠州城南的倉庫,再由民夫送往前線。

四百余里的路程和烈山的阻隔,使劉平軍戰敗的消息對遠在後方的筠州j乎沒有影響,反而由於軍資、人員匯集,市面愈顯繁華,來自各地的輸糧官、押運官、督軍官不下數百人,一到午間,城中的酒肆便高朋滿座,一p喧嘩。

程宗揚憑欄而坐,對面是筠州布行的老板孫益軒,一個精g的中年人。

「接到雲蒼峰雲三爺的吩咐,我用王團練的名義購了一處鋪面,兩日前已經安排妥當。」

孫益軒道:「有心人想查鋪面的底細,有王團練的招牌也不好查下去。」

「這個人可靠嗎」

「王團練是筠州本地人,管著筠州的鄉兵。膽子大,敢撈錢,這些年與我們打過不少j道。」

孫益軒笑道:「只要有錢可撈,就靠得住。」

「筠州那兩家糧鋪怎么樣」

「兩家糧鋪的老板都是殷實商人,做的也是本分生意。宏升糧鋪老板姓馬,上月剛過的五十大壽,日昌行的老板姓周,三十五歲,接掌糧行沒j年。」

「他們手里有多少糧食」

「宏升糧鋪家底雄厚一些,每年進出都有j萬石。日昌行規模雖小,倉中五六千石總是有的。」

孫益軒頓了一下說道:「沒想到公子來這么快,三爺籌措的本金還要兩天才能到。公子若是急用,先從小的布行調用一筆。」

程宗揚空著手來的筠州,「你的布行有多少本金」

「本金的出息有兩千銀銖,櫃上寄賣的有五千多。本來年關要結清的,料想公子要用,小的已經推到明年。」

程宗揚笑道:「那我也不客氣,先拿六千銀銖來用。」

孫益軒恭恭敬敬說道:「三爺已經j待,一切聽憑公子吩咐。」

程宗揚喝了口茶,「我記得筠州離沅水有兩三天路程」

「兩三天到不了,到沅水m頭快則五六天,慢則七八天。」

自己從晴州到江州的時候,和臧修他們一道走過這段路,用了三天時間,換成運糧的隊伍,一天走七八十里已經很快了。

「g活的人好招嗎」

孫益軒笑道:「往年這時候人都回家過年,最難招募,如今前線在打仗,每日都有民夫往烈山去,回來時候有盤纏、口糧不足的,都聚在城外,每日總有j千人。一天的工錢一二十錢便夠了。」

程宗揚心里默算,如果從宏升糧鋪和日昌行購來一萬石現糧,每石三百三十銅銖,加上到沅水四百里路程,每石添四十銅銖,合三百七十銅銖,時間要六天以上,再經水路運到倉儲地,來回至少要半月。這樣的效率實在太慢了。

秦檜道:「筠州附近似乎有條浮凌江」

「秦爺倒熟知本地風土。」

孫益軒道:「筠州在浮凌江上游,下游是宋國和昭南之間的蠻荒之地,稱之為荊溪蠻。」

昭南是六朝之一,定都麟趾,由於地處蠻荒,一直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浮凌江下游谷深林密,宋國曾在荊溪設立縣治,但多年前早已廢棄。

秦檜道:「不知是否能行船呢」

孫益軒想了一下,「小的見過有荊溪的蠻人乘獨木舟到城中j易。不過很少有人往浮凌江下游。」

程宗揚立刻道:「會之,你去看一下浮凌江的水路,如果能行船,把所有能買的船只都買下來。」

水路的運輸效率遠勝陸路,如果能在浮凌江下游找到倉儲的地方,用來轉運糧食便無後顧之憂了。

敖潤道:「我跟老秦一道」

「好」

程宗揚道:「馮,一會兒老祁咱們一起去拜會宏升糧鋪和日昌行的兩位老板。」

宏升糧鋪馬掌櫃抱病在身,由他的管家出面接待。雪隼佣兵團已經派人先來接洽過,雙方沒費什么事就達成兩千石的j易。按照約定的價格,一共是六千六百銀銖,程宗揚痛快地拿出三千銀銖,其余部分糧食入庫後再行支付。

來到日昌行,掌櫃周銘業親自出來見面,聽到這位年輕的公子哥一下就要買兩千石糧食,不禁有些意外。

「兩千石,敝行也拿得出。」

周銘業道:「不過年關將近,時間只怕倉促了些。」

祁遠道:「周爺說的是,敝東家也知道貴行有為難處,只要周爺備好糧食,我們自行搬運就是。周爺放心,糧價一文也不敢短的。」

周銘業連忙道:「兩位這就見外了。這樣吧,每石糧食再去十文,三百二十銅銖。」

程宗揚笑道:「石團長早說周老板仁義,果然不假。那就再添五文,明天我遣人前來搬運。」

周銘業一口答應,然後親自添了茶,笑道:「公子快人快語,周某佩f。只不知公子為何索購如此之急」

這位周老板年輕j歲,果然耐不住x子,語言間試著打探自己的底細。程宗揚道:「不瞞周老板說,敝處急需糧食。周老板手里只要有糧,在下全都要了,價錢好商量」

周銘業傾過身,「公子需要多少」

程宗揚一笑,「多多益善。」

周銘業道:「難道公子要上萬石糧食」

程宗揚微笑道:「周老板若有萬石糧食,三萬五千銀銖立刻奉上。」

周銘業臉上不動聲se,眼睛卻微微一亮,過了會兒說道:「三萬五千銀銖,不是個小數目。不過如今正是青h不接時節,過完年,糧價只怕還有波動。」

自己開出的價m比一般糧價已經高出五千銀銖,日昌行一年的利潤也不過如此。周銘業這會兒只是討價還價,程宗揚道:「只要盡快拿到糧食,價格再高一成也可以商量。」

周銘業沉yp刻,然後放下茶杯,「不知程公子何時要貨」

「越快越好。」

程宗揚道:「十日之內最好。」

離開日昌行,祁遠忍不住道:「程頭兒,這個價錢著實高了些。如果是現錢j易,一般要降半成,何況這么大的j易,三萬銀銖日昌行也有得賺。」

「三枚銀銖一石,日昌行頂多把庫存的糧食賣給我們五千石,留一千石糧食應急。多出這j成,周老板就會想盡辦法從其他糧商手里調糧。他做糧食生意,盡有路子,總比我們自己去買劃算吧」

程宗揚道:「這點錢用不著省,就讓他們去賺好了。」

祁遠想了一會兒也笑道:「他若真是十天之內賣我們一萬石,看到後來的價錢,只怕連覺都睡不著。」

程宗揚一邊看著筠州的街市,一邊道:「鋪面安排妥當,便掛出牌子,以每石四百銅銖向外收購,十天後漲到五百銅銖,先把筠州市面的余糧全部收盡,往後越漲越買。」

馮源在旁邊道:「做生意我不懂,可買東西越便宜越好,g嘛要買貴的」

程宗揚笑道:「所以這是做生意,不是買東西來自己用。有時占便宜,未必便好。」

馮源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會兒,「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祖師爺以前做過織機生意,也是吃了便宜好用的虧。」

「你們平山宗不是玩火法的嗎怎么還做織機的生意」

「我祖師爺可是個人物。師父說,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點子多如牛mao,江湖上有個綽號叫工程師。」

程宗揚腳下一晃,差點兒摔倒,「什么」

馮源訕訕道:「這名頭確實不大響亮我聽著也覺得稀奇,有火法師、御法師、劍術師,還沒聽過工程師的。」

「接著說你那位祖師爺」

程宗揚急切的聲音倒讓馮源怔了一下,撓了撓頭道:「我沒見過祖師爺,都是聽師父說的。祖師爺說他是專搞什么火箭的。程頭兒,火箭你知道吧」

程宗揚咽了口吐沫,「好像聽說過。」

「就是弓箭上裝個發火的器件。s出去冒一g火。」

馮源道:「祖師爺就是專g這個的,可惜生不逢時,一身本領都沒用上。」

程宗揚心里怦怦直跳,馮源不懂,以為是這個時代那種燃火的弓箭,但聽在自己耳中,涵義就完全不同了。火箭工程師比岳鳥人那個表販子起m高一百多個檔次,可怎么沒聽說過這個神人呢連平山宗都沒什么名聲。

「你剛才說那位祖師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