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部分(1 / 2)

六朝清羽記 未知 6355 字 2021-01-19

快捷c作: 按鍵盤上方向鍵或可快速上下翻頁 按鍵盤上的 enter 鍵可回到本書目錄頁 按鍵盤上方向鍵可回到本頁頂部 如果本書沒有閱讀完,想下次繼續接著閱讀,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瀏覽器」 功能 和 」加入書簽」 功能幸好戰事已臨近末尾,對面的宋軍此時也瀕臨絕境。第七軍的騎兵在不適合馳騁的溝壑中殊死作戰,數輪攻擊下來已經所剩無j,更要緊的是宋軍的箭矢僅剩下千余支,對於一支以弓箭見長的軍隊來說,無矢可發就等於絕境。

一名身著綠se文官袍f的官員仗劍立在戰陣最前方,敵寇j名悍匪數次破陣而入,都被他指揮軍士擋住。這時戰況稍歇,他立即命軍士結陣固守,由傷兵將戰死的軍馬拖到陣前構成屏障,一邊回到陣中對奮勇作戰的軍士逐一嘉獎,穩定軍心,激勵士氣。

看著宋軍重新穩住陣腳,蕭遙逸恨的牙癢。他在y沖宋軍戰陣時,被j名騎兵纏住,大腿中了一槍。崔茂在三川口時被神臂弓s中,傷勢仍未痊愈,程小子又倒霉地中了自家的毒被送到後方休養,四名營團級校官,只剩下王韜一人獨撐大局。

蕭遙逸惱道:那孫子是誰

王韜主管星月湖大營的情報,對宋軍的官員了如指掌,是個督糧官,叫耿傅。

蕭遙逸破口罵道:我就靠了一個後方來的督糧的鳥文官添什么亂呢

星月湖八駿中,最勇的三人分別是天駟侯玄、龍驥謝藝和青騅崔茂。侯玄的玄武槊所向披靡,擅長破陣,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易如反掌。謝藝最具韌x,長於以強對強,愈戰愈勇。崔茂則如孤狼,慣於孤身闖陣,以亂戰取勝。這會兒他遍t血污,盤膝坐在一旁,道:宋軍敗在指揮上,軍士並非不堪一戰。如今騎兵盡去,我倒要看看上四軍的步卒,能撐多久

第三軍都指揮使武英被侯玄的玄武槊刺中腰側,傷口深及尺許,重傷不起,已經無法指揮戰事。但剛才賊寇與騎兵對沖的場面,他親眼目睹,著實令人觸目驚心。那伙賊寇的凶猛剽悍出人意料,往往不足十人的小隊就敢與一個都的宋軍正面j鋒,身手的矯健和戰術的精練,都是自己生平僅見。

那群敵寇的主力,大多是年紀三十以上的積年悍匪,無論武藝、戰術還是經驗都處於巔峰。即使在最激烈的搏殺之中,他們也能及時避開致命的攻擊,保住x命,而每次還擊都能令一名宋軍失去戰斗力。宋軍雖然占據地勢,勉強沒有潰散,但隨著第七軍的騎兵傷亡殆盡,步兵箭矢告罄,距離最後的失敗只是時間問題。

武英讓親兵請來耿傅,他倚在土坡上,鄭重地向這位文官拱手施禮,疾風知勁c,今日一戰,乃識耿君

耿傅一直在第一線指揮作戰,手臂、大腿多處負傷,卻沒有絲毫懼se,他朗聲笑道:武將軍麾下好勁卒

武英喘了口氣,武某雖是客卿,但只怕這些賊寇的來歷並非尋常

j手至今,這伙賊寇的凶悍有目共睹,傳說中武穆王的親軍星月湖大營已經成為眾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耿傅道:有死而已。

武英嘆道:武某身為武臣,食君俸祿,兵敗當死。君乃文官,並無軍責,不過是隨軍督運糧c,陷身於此,何苦與武某俱死

耿傅道:為君分憂,何分文武

說著他拱手長揖一禮,偷竊道:耿某心意已決,將軍不必多言。

武英也不是拖泥帶水之人,見他這般說,不顧腰間的傷口,大聲笑道:能與耿君俱死,武某與有榮焉

兩人相視而笑,將生死置之度外。

耿傅轉身拔出長劍,高聲說道:賊寇士氣已衰只需再支持一刻鍾,我捧日、龍衛諸軍齊至,賊寇c翅難飛傳我號令擂鼓

鼓聲隆隆響起,宋軍第三軍僅存的士卒奮力高呼,殺賊殺賊

宋軍居高臨下,盾手、刀手、槍手、弓手一排排層次井然,結成嚴密的陣型,即使一只蚊子也未必能飛過去。

對面的山丘上,王韜拿出鬧鍾,看了看時間,我們已經拖得太久了。這次出擊無果,就要立刻撤退。

蕭遙逸恨不得把那個該死的文官掐死,虎著臉叫道:臧和尚

臧修跨前一步,在

剁了他

臧修將戰刀橫咬在口中,雙手一分,扯開軍f,露出淡金se的身軀,一言不發地朝宋軍沖去。

在這里投入四個營一千二百人,卻打成爛仗,眾人都覺得顏面無存。是勝是敗,就看這次出擊能不能擊潰對手。

宋軍同樣在苦戰,他們最大的信心來自同行的六個軍,還有四十里外的十萬雄師。能多支持一刻,就多一分勝利的希望。

看著沖殺而來的對手,宋軍士卒殺賊的呼喊聲越來越響,既是給自己壯膽,也是提振同伴的士氣。然而對面的敵寇卻默不作聲,他們的隊列形成一個整齊的錐形,最前方一個大漢上身赤l,雄壯的身t泛起金屬般的光澤,就像快刀上最銳利的那一點鋒刃。

從戰場上空俯覽,防守一方發出c水般的戰吼,進攻的一方寂無聲息,卻像一柄尖刀狠狠刺進宋軍的陣列。鮮血立刻飛濺開來,染紅了川中的h沙。

臧修手中戰刀發出雷鳴般的呼嘯,y生生從宋軍堅陣中殺出一條血路。他的金鍾罩已運至巔峰,無論刀槍劍矢,落到身上都被震開。龍衛左廂第三軍除了重傷的主將,軍職最高的就剩下j個都頭,根本沒有人阻擋殺得x起的臧和尚。

耿傅離臧修只有十余步,雷霆戰刀劈出的鮮血j乎濺到他身上。耿傅從容自若,絲毫沒有後退的意思,他緊盯著敵寇的調動,趁那名悍匪孤身直入的機會,指揮軍士將後面的敵寇擋在坡下。

武英忍痛叫道:耿君刀槍無眼

耿傅反而又往前走了j步,萬軍叢中,他與臧修的視線撞在一起,仿佛濺起一縷火花。

臧修不是不知道這鳥文官是有意吸引自己的攻勢,但自己此次出擊,要的就是他的首級,就是千軍萬馬也橫趟過去。暴喝聲中,藏修手中的戰刀雷霆大作,周圍j名宋軍被雷聲震懾,出手略緩一線,立刻身首異處。臧修精赤上身,宛如一尊金甲戰神踏血而來,刀鋒直指那名文官。

耿傅仗劍而立,在那名悍匪距離自己只剩三步的時候才喝道:大斧

十余柄打磨雪亮的斧輪從他兩側同時劈出,攻向臧修。臧修戰刀光如電閃,發出連串的雷鳴聲,卻無法劈斷對手精鋼打制的大斧,攻勢頓時受挫。

宋軍器之精者,無過於神臂弓與大斧。第三軍沒有神臂弓,用的大斧卻是優中選優,無論鋼質、份量,都不是一般重斧可比。這時一個都的斧手同時出擊,上百柄大斧仿佛一只周身都是斧刃的機甲怪獸,滾滾前進,雖然沒能斬殺那名悍匪,卻把他一點點擠下山坡。

眼看這次進攻又功敗垂成,蕭遙逸叫道:六哥

崔茂手指屈伸了一下,然後道:不可。

他們手邊並不是沒有機動兵力,臧修之外,杜元勝、蘇驍和徐永各自有一個連,此外還有雪隼團的三百名佣兵,一直都沒有投入戰斗。晴州的雇佣兵名聲一向不壞,但自從知道石之隼暗中窺伺月霜之後,無論孟非卿還是程宗揚,都對他深具戒心。這次野戰把雪隼團全部拉出來,也是擔心他們心懷異志,趁城中空虛搞出事來。

j戰至今,雪隼佣兵團只負責在外圍防御、打掃戰場,實力仍保存完整。也正是因此,他們始終留著三個連,防備可能出現的意外。蕭遙逸想把這三個連和雪隼佣兵團一同押上去,孤注一擲,崔茂卻不同意。

蕭遙逸轉頭道:七哥

王韜道:這一戰的目的是重創龍衛左廂軍,只要孟老大能拿下第八軍的王珪,即使吃不掉這邊的宋軍,失去所有指揮官的第三軍也等於被打斷骨頭。

崔茂道:如果我是那個姓耿的,豈能讓你們說走就走

三人正在爭執,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訝異的聲音,怎么還在打

蕭遙回過頭,先是一怔,你怎么爬起來了

一點小傷,不妨事

程宗揚的衣f剛才被鐵絲網扯破,這會兒換了身軍f,外面披著條軍用的斗篷,要不是臉上多了塊瘀青,看上去也算威風凜凜。

蕭遙逸顧不得多問,你來得正好

他說了目前的狀況,然後道:你是一團團長,侯二哥既然不在,主意由你來拿。

崔茂說的沒錯,雙方已經打成僵持的局面,如果這時候撤退,宋軍不追擊才是傻子。程宗揚扭頭看了一眼,沒見到石之隼,於是直接點名,敖潤

敖潤一直沒撈到出戰機會,正在心里嘀咕星月湖的爺兒們是不是看不上自己這些佣兵,聽到聲音x脯一挺,叫道:程頭兒

你看宋軍怎么樣

敖潤估量了一下,挺扎手。單對單,咱們贏定了。結成陣勢,不好打。

一對三行不行

敖潤嘴一咧,沒問題

那好

程宗揚道:看到那個文官了嗎把你的兄弟都拉上去只要g掉那個文官,別的不用你管。

瞧我老敖的吧

敖潤把雪隼團三百名雇佣兵聚攏過來,高聲道:兄弟們咱們雪隼團的宗旨是什么

佣兵漢子叫道:公平、正義、責任和勇氣

宋軍十萬打咱們j千,公不公平

不公

晉國的江州,宋國派兵來打,正不正義

不義

東家出錢,咱們賣命,這叫什么

責任

敖潤摘下鐵弓,輪到咱們雪隼團了讓星月湖的爺兒們看看咱們兄弟的手段跟我來

佣兵漢子們拔出兵刃,跟著敖潤呼嘯而下。三百名雇佣兵投入戰場,頓時打破了僵持的戰局,宋軍紛紛後撤,倚仗地勢勉力支撐。

蕭遙逸低聲道:程哥,你比我還狠啊,這點兒佣兵全扔進去了

孟老大說過,打仗最忌諱一點點添人,打成消耗戰。況且我們還有三個連的預備隊。

把三百名佣兵都派上去,確實是最好的選擇,但無論是崔茂、王韜還是蕭遙逸,都不像程宗揚那樣和雪隼佣兵團的人有過命的j情,必要時能指揮得動。

蘇驍

程宗揚叫來原屬六營的雙傑之一,你去沖宋軍的側翼,把你們那個專門嚇人的p搬上,掩護雪隼的兄弟。

蘇驍一點頭,帶著自己的連隊繞向宋軍陣側。宋軍的戰吼聲在川中回盪,令人熱血,這邊的雇佣兵和剛加入星月湖大營的新兵也縱聲高呼,排遣內心深處的恐懼,只有星月湖大營的老兵沉靜無聲,這些百戰之士,早已不需要叫喊給自己壯膽施威。

第二章

勝利的天平正以r眼可見的速度向星月湖大營一方偏斜。蕭遙逸躍躍yu試,用商量的口氣道:程兄,要不咱們兄弟走一遭

程宗揚一口回絕,少來你是想讓我背著你吧喲,小侯爺居然受傷了這槍怎么不往中間偏點,扎到你中間那條腿上呢

蕭遙逸悻悻道:我以前又沒打過仗,吃點虧你就笑吧。

星月湖大營解散時,蕭遙逸才十j歲,與那些久經沙場的兄長相比只能算菜鳥,侯玄、崔茂能在萬軍叢中來去自如,都是多年血戰積累的經驗,不是看看就能學會的。

蕭遙逸打量了程宗揚j眼,忽然露出古怪的表情,你看起來怎么

程宗揚有點心虛地摸了摸臉,怎么了

蕭遙逸眉mao挑了挑,忽然一拳擊來。

程宗揚橫臂擋住,真氣一觸,立刻察覺到小狐狸手上只使了六成的力道,用的是誘招,真正的攻勢在下面一腳。程宗揚側身避開,接著反掌切出。

腿掌相接,蕭遙逸腿法力道強猛凌厲,將他手臂震得發麻,結果卻是小狐狸一聲慘叫,抱著腿跳開。

太毒了吧朝人家傷口上打啊

誰讓你先動手的這不找打嗎

蕭遙逸坐在地上霍霍地叫著痛,半晌才道:程兄,你修為進得太快了吧什么時候進到第五級了

程宗揚一怔,有嗎

還差了一點--我問你,剛才你怎么知道我要出腿的

你剛才那一拳擊來,力道並不像表現的那么強。反而真氣下沉,我猜你會出腿。

這是第四級入微的境界,加上我沒有刻意隱藏,你作出這樣的判斷並不奇怪。

蕭遙逸道:但我問你,你反擊的時候本來是攻我的膝蓋,為什么往上移了j寸,打中我的傷口呢

程宗揚想了一會兒,我出手的時候並不知道那里是你的傷口,只不過你剛才那一腿踢來,真氣中有一處瑕疵,好像招術里有個小小的破綻,於是臨時移了j寸。

程宗揚抬起頭,皺眉道:這是第五級嗎我怎么沒感覺呢

第五級的坐照,坐而忘機,觀照正理。

蕭遙逸上下打量著他,你修為雖然差不多夠數,運用還差了一大截。古怪,別人到了你這樣的修為,真氣早就運用自如了,你不會是吃了什么仙丹y拔上來的吧

吃仙丹就低人一等啊

程宗揚道:要說古怪,把修為劃分出層級才古怪吧就好比從四級到五級,難道說我多煉了一口氣,就有天差地別的變化了我明天感冒一場,是不是又從五級掉回四級呢這種層級的化分很不靠譜嘛。

蕭遙逸一臉稀奇地看著他,程哥,你哄我的吧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程宗揚道:我說錯了嗎

錯得太離譜了

蕭遙逸叫道:要不是跟你一塊兒偷過j摸過狗,我都懷疑你是出來混的。

程宗揚強辯道:劃出級別是定修為的高下對吧五級比四級高,那么四級就肯定打不過五級--這種鬼話你信嗎

蕭遙逸一個勁兒搖頭,外行太外行了五級修為不一定能穩贏四級,但五級修為和四級修為打一百場,五級能贏九十九場。明白了嗎

程宗揚哂道:修為等級的劃分怎么定的難道也有個委員會,制定一套標准

你竟然不知道

蕭遙逸看著程宗揚理直氣壯的樣子,禁不住道:你不是蒙我的吧

被小狐狸識破自己的底細,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程宗揚大大方方一搖頭。

蕭遙逸嘆了口氣,我從頭講吧。修為的層級,代表進入的境界。第一級築基,是築下基礎,找到修煉的門徑--他壓低聲音道:我敢肯定,你是把這一關隔過去了,才會說出那么外行的話。哼哼,是不是王哲

程宗揚笑咪咪道:你猜得倒挺准。

正宗的道家底子,我還能看不出來你要是老老實實從頭開始練,一個築基,至少要用三年,該學的早就都學會了。王哲也真是,給你築完基就不管了。這么多年你怎么練的

他就教我了一點打坐呼吸的基本功。

蕭遙逸道:程哥,你也太天才了吧這么多年你就瞎摸過來的

程宗揚老老實實道:其實也沒多少年。

十年十五年看你的水准,王哲是在你歲的時候給你築基的吧我猜是十五年,王哲給你築完基不久就去了左武軍,不然也不會撒手不管。奇怪,王哲那牛鼻子怎么就會看上你呢

如果自己老實說其實不到一年,不知道會不會把小狐狸氣瘋自己現在的修為拿出去雖然很能唬j個人,但程宗揚心里知道,自己那點兒真氣差不多全是白撿來的。王哲來不及教自己,武二這個老師又渣到極點,渣到不能再渣,殤侯那死老頭跟自己相處的時間不短,卻只在臨分手時才揭破身份,臨時指點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