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 / 2)

我的多情玩伴 未知 6297 字 2021-01-19

作品:我的多情玩伴

作者:李春平

內容簡介:

一群頑皮可愛的朋友,一伙風流多情的玩伴,一個妙趣橫生的故事。

我們都是多情種。對異性多情,對愛情多情,對生活多情。

當心身疲憊的時候,只有依靠我們對未來的激情向往,用對自身的愛,對他人的愛,對生活的愛,來點亮我們心中的明燈。

於是,多情的意義便賦予了更厚重更廣闊的社會內涵。

正文

1、半碗米可以喂飽一個詩人

無聊的時候我就想到了玩伴。不想做飯了,到趙德發那里蹭飯去!讓他們多加半碗米,就可以喂飽一個詩人!

只做丑陋人,不做丑陋事。這是我的信條。不要看我丑陋,不要看我土氣,不要看我不善言辭,也不要看我周身帶著秦巴山地的泥土氣息,可我卻是以一位詩人的眼光看待我們大千世界的。只要世界上還有一些詩意,我就能一把將它抓住,並穿透它的五臟六腑,七顏八色。別的不行,我就這點本事。所以跟我打交道的朋友越來越覺得我有滋味,說我是個聰明的信得過的有點詩意的人。與玩伴們快活地相處,是人生的一種最基本的樂趣。所以我把它看得很重要。可是,一進入六月就不行了,孩子們過了歡快的節日,無憂無慮地玩耍去了,把一切煩惱都留給了大人。生活象一塊干裂了的土地,且不說長出好庄稼,甚至寸草不生。以至於每一個玩伴打電話問我目前的狀態時,我都毫不猶豫地說,很糟糕,糟糕透了。

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失眠。通常,我上床的時候,便是瞌睡下床的時候,這家伙趁我不注意就高飛遠走了。跟我同時失眠的還有空調。自從我失眠後,空調在晚間就沒關過。它將一個碩大的四方腦袋伸在外面吐故納新,無怨無悔地陪伴著我。看著它那聲嘶力竭的樣子,使我想到某種鞠躬盡瘁的獻身精神。我根本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亂七八糟的事物,女人,麻將,鈔票,詩歌,甚至還有明天在哪家蹭飯的問題,一齊涌現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物輪留在我腦子里登台亮相,揮之不去。我常常在深夜三四點鍾起床泡一包康師傅,那個老頭的形象成為我在夏天最熟悉的形象之一,我知道這家伙給不了我多少營養,但卻能給我充飢。來這么一包我就能管到天亮。當並不美好的朝陽從窗口照s進來時,我就該入睡了。於是我開始把手機關掉,把電話線拔掉,中斷對外一切信息。然後,我在雜亂無章的睡夢中迎接每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這是人類可以忽略我的一個時段。當我一覺醒來時,往往正是人家下班的時候,我又該到朋友家去蹭飯了。讓他們多加半碗米,就可以喂飽一個詩人——我的要求如此簡單。

這時候我就感到朋友的重要了。這些朋友,更確切地說是玩伴。稱他們是朋友,是因為跟他們都有交情。稱他們是玩伴,是因為我們許多時候在一起玩耍。玩耍成了我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玩耍也成了交情的實質和意義的載體。我跟現代大多數人一樣,不喜歡板著面孔過那種純粹的日子,還需要交流,需要玩耍。如同勞動需要工具一樣,玩伴在玩耍中就顯得尤其重要了。這里所說的玩伴是指小胖子,趙德發,歐陽一虹等等。每當我和他們一起玩過,大家各自回家之後,我就有種喪魂落魄的感覺。玩伴走了,心也空了。不敢想像,如果我沒有了這些玩伴,往後的日子還怎么過。

枯燥,乏味,無聊,它們象一堆生活垃圾填滿了我的每一個日子。時間在我面前已無足輕重了,以前視為最寶貴的東西現在卻成了負擔。什么一寸光y一寸金,這話一定是哪位古人在忙得不可開交時說的。一旦不忙了,就會迅速貶值。你會覺得時間真是個怪物,你恨它,愛它,需要它,嫌棄它,卻一輩子也擺脫不了它。象個多面體的女妖,美麗、殘忍,而可怕。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我的全部詩興都被高溫蒸發了,再臭的詩也寫不出來了。我發現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什么詩意,所謂的詩意只是詩人們的奇思妙想而已。

我從作協朋友那里借來了一些光碟,全是海外名片。歐陽一虹小姐陪著我看。她是經濟報記者,是一年前在跟文友聚會的時候認識的。因為她是女孩,我們談不上是什么好朋友,但朋友還是算得上的。她家在上海,跟父母住在家里不方便,就租房住到外面了。這是一個追求個性自由的時代,作記者的歐陽一虹更是如此。女孩大了,管不住了。她就住在我樓下。我住604室,她住503室。電話一打她就上來了。我們一邊喝茶,一邊坐在沙發上看《鋼琴課》。她看哭了。這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感情一碰就變形的那種。劇情動人處,她淚水就涮涮地往下滴。剛才喝下去的茶全從眼睛里冒出來了。這使我明白了一點道理,哭是笑的另一種形式,眼淚是稀釋了的歡樂和笑聲。我開玩笑說:「水再缺,南水北調工程也不缺你這點水資源。留著自己用吧。」歐陽一虹一甩秀發,沖我一笑,擦干眼淚,准備回去了。她要趕寫一國有企業改制的長篇專訪,過幾天要見報。所以得「趕」。從某種意義上講,記者跟詩人干著同樣的活,都是手工業者。又都屬於熱衷於感受現實生活的一類人。不同的是,他們用啰索的語言反映精彩的生活過程,我們用精煉的語言描寫啰索的生活片斷。出門時,歐陽一虹說:「張大哥,以後這類傷感的片子別讓我看。給你澆了地,你還不說聲謝謝。」

歐陽一虹踏著清脆的腳步聲走了,聲音隨著樓梯往下滑去。我開始做飯。懶洋洋的,象一個消極怠工的三流廚師。正在准備切菜時,突然覺得一個人吃飯是件極其無聊的事。太沒勁了。干脆不做了。准備下午在外面混一頓算了。於是我重新回到電視機前,一邊看碟子,一邊剔牙。我牙縫很大,蟲蛀的。這成為我丑陋的一部分。我生長在西北農村,15歲那年才知道牙刷是什么東西,16歲時才刷牙。當我開始學會刷牙時,牙齒已經壞得差不多了,甚至可以不刷牙了。上大學時牙縫就已經很寬了,別人跟我說話時,首先看到我的是牙縫,然後才看到牙齒。就跟我們看盲人,首先是看見他的眼睛,其次才是看到他的臉一樣。特征的東西總是最先映入眼簾。我通常飯後一段時間牙不舒服。有同學開玩笑說,往後建議老師每天給我開一節必修課,讓我專門清理牙齒,打掃口腔衛生。

我的玩伴小胖子劉小巴是比較關心我的狀況的。他在繁忙的警務工作之余打來電話,問我在干什么。我告訴他,我正在剔牙,中午吃的瘦r炒青菜,全卡在牙縫里了。我不喜歡用牙簽,容易傷及牙根。直接用小指頭在嘴里尋找。這樣不文明,但卻方便。我終於從牙縫里摳出了一點卡牙的東西,以為是瘦r,拉出來卻是青菜。小胖子就笑,又問:「還干什么了?」我說,還有上周吃飯的碗還沒洗,得先在水里泡一下才行。小胖子以一個上進者的高昂姿態說:「張大哥,你應當找點事情干干,哪怕找幾個朋友玩玩也好,不要一個人呆在屋子里,悶得太久,那是要出人命的。」

我說:「你們他媽的都忙,我找誰玩去?」

小胖子說:「你去找趙德發玩。趙德發也是一個人。他一下班就沒事了。」

說起趙德發我就想那個臉長得圓圓胖胖的年輕人,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我懷疑他跟某個電視節目主持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是比主持人長得高一點,更好看一點。他是浦東電腦城的老板。電腦城里最大的樓面就是他租的。他曾經創造過一天賺錢30萬元的輝煌記錄。趙德發是南京人,37歲。以前是搞建築的,手下有個掛靠在別人旗下的建築公司,其實是個包工頭。在建築行業賺足了錢,覺得干那活太辛苦,便轉向電腦了。再說,他作為一個包工頭,手頭就只幾百萬,真正要進入房地產是不行的,錢太少了,太容易被大公司擠垮。既然成不了大器,不如知足一點,趁早改行了,進軍東上海電腦市場。在我廚藝興趣濃厚時,每天跟燒菜節目主持人學做一個家常菜,趙德發經常和小胖子一道來我家品嘗。他看見電視上的漂亮女孩就希望鏡頭永遠不要移動,鏡片後面的眼珠子象是怒目圓睜,發出那種叫人不安的火光。他是個好人,毛病就是太喜歡女孩子了。如果退回到改革開放之前,這小子就該槍斃三回。不過這不怪他,近十多年來,我們的偉大時代培養了一大批象他這種雄心勃勃的男人。

只做丑陋人,不做丑陋事。這是我的信條。不要看我丑陋,不要看我土氣,不要看我不善言辭,也不要看我周身帶著秦巴山地的泥土氣息,可我卻是以一位詩人的眼光看待我們大千世界的。只要世界上還有一些詩意,我就能一把將它抓住,並穿透它的五臟六腑,七顏八色。別的不行,我就這點本事。所以跟我打交道的朋友越來越覺得我有滋味,說我是個聰明的信得過的有點詩意的人。與玩伴們快活地相處,是人生的一種最基本的樂趣。所以我把它看得很重要。可是,一進入六月就不行了,孩子們過了歡快的節日,無憂無慮地玩耍去了,把一切煩惱都留給了大人。生活象一塊干裂了的土地,且不說長出好庄稼,甚至寸草不生。以至於每一個玩伴打電話問我目前的狀態時,我都毫不猶豫地說,很糟糕,糟糕透了。

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失眠。通常,我上床的時候,便是瞌睡下床的時候,這家伙趁我不注意就高飛遠走了。跟我同時失眠的還有空調。自從我失眠後,空調在晚間就沒關過。它將一個碩大的四方腦袋伸在外面吐故納新,無怨無悔地陪伴著我。看著它那聲嘶力竭的樣子,使我想到某種鞠躬盡瘁的獻身精神。我根本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亂七八糟的事物,女人,麻將,鈔票,詩歌,甚至還有明天在哪家蹭飯的問題,一齊涌現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物輪留在我腦子里登台亮相,揮之不去。我常常在深夜三四點鍾起床泡一包康師傅,那個老頭的形象成為我在夏天最熟悉的形象之一,我知道這家伙給不了我多少營養,但卻能給我充飢。來這么一包我就能管到天亮。當並不美好的朝陽從窗口照s進來時,我就該入睡了。於是我開始把手機關掉,把電話線拔掉,中斷對外一切信息。然後,我在雜亂無章的睡夢中迎接每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這是人類可以忽略我的一個時段。當我一覺醒來時,往往正是人家下班的時候,我又該到朋友家去蹭飯了。讓他們多加半碗米,就可以喂飽一個詩人——我的要求如此簡單。

這時候我就感到朋友的重要了。這些朋友,更確切地說是玩伴。稱他們是朋友,是因為跟他們都有交情。稱他們是玩伴,是因為我們許多時候在一起玩耍。玩耍成了我們生活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玩耍也成了交情的實質和意義的載體。我跟現代大多數人一樣,不喜歡板著面孔過那種純粹的日子,還需要交流,需要玩耍。如同勞動需要工具一樣,玩伴在玩耍中就顯得尤其重要了。這里所說的玩伴是指小胖子,趙德發,歐陽一虹等等。每當我和他們一起玩過,大家各自回家之後,我就有種喪魂落魄的感覺。玩伴走了,心也空了。不敢想像,如果我沒有了這些玩伴,往後的日子還怎么過。

枯燥,乏味,無聊,它們象一堆生活垃圾填滿了我的每一個日子。時間在我面前已無足輕重了,以前視為最寶貴的東西現在卻成了負擔。什么一寸光y一寸金,這話一定是哪位古人在忙得不可開交時說的。一旦不忙了,就會迅速貶值。你會覺得時間真是個怪物,你恨它,愛它,需要它,嫌棄它,卻一輩子也擺脫不了它。象個多面體的女妖,美麗、殘忍,而可怕。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我的全部詩興都被高溫蒸發了,再臭的詩也寫不出來了。我發現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什么詩意,所謂的詩意只是詩人們的奇思妙想而已。

我從作協朋友那里借來了一些光碟,全是海外名片。歐陽一虹小姐陪著我看。她是經濟報記者,是一年前在跟文友聚會的時候認識的。因為她是女孩,我們談不上是什么好朋友,但朋友還是算得上的。她家在上海,跟父母住在家里不方便,就租房住到外面了。這是一個追求個性自由的時代,作記者的歐陽一虹更是如此。女孩大了,管不住了。她就住在我樓下。我住604室,她住503室。電話一打她就上來了。我們一邊喝茶,一邊坐在沙發上看《鋼琴課》。她看哭了。這是個多愁善感的女孩,感情一碰就變形的那種。劇情動人處,她淚水就涮涮地往下滴。剛才喝下去的茶全從眼睛里冒出來了。這使我明白了一點道理,哭是笑的另一種形式,眼淚是稀釋了的歡樂和笑聲。我開玩笑說:「水再缺,南水北調工程也不缺你這點水資源。留著自己用吧。」歐陽一虹一甩秀發,沖我一笑,擦干眼淚,准備回去了。她要趕寫一國有企業改制的長篇專訪,過幾天要見報。所以得「趕」。從某種意義上講,記者跟詩人干著同樣的活,都是手工業者。又都屬於熱衷於感受現實生活的一類人。不同的是,他們用啰索的語言反映精彩的生活過程,我們用精煉的語言描寫啰索的生活片斷。出門時,歐陽一虹說:「張大哥,以後這類傷感的片子別讓我看。給你澆了地,你還不說聲謝謝。」

歐陽一虹踏著清脆的腳步聲走了,聲音隨著樓梯往下滑去。我開始做飯。懶洋洋的,象一個消極怠工的三流廚師。正在准備切菜時,突然覺得一個人吃飯是件極其無聊的事。太沒勁了。干脆不做了。准備下午在外面混一頓算了。於是我重新回到電視機前,一邊看碟子,一邊剔牙。我牙縫很大,蟲蛀的。這成為我丑陋的一部分。我生長在西北農村,15歲那年才知道牙刷是什么東西,16歲時才刷牙。當我開始學會刷牙時,牙齒已經壞得差不多了,甚至可以不刷牙了。上大學時牙縫就已經很寬了,別人跟我說話時,首先看到我的是牙縫,然後才看到牙齒。就跟我們看盲人,首先是看見他的眼睛,其次才是看到他的臉一樣。特征的東西總是最先映入眼簾。我通常飯後一段時間牙不舒服。有同學開玩笑說,往後建議老師每天給我開一節必修課,讓我專門清理牙齒,打掃口腔衛生。

我的玩伴小胖子劉小巴是比較關心我的狀況的。他在繁忙的警務工作之余打來電話,問我在干什么。我告訴他,我正在剔牙,中午吃的瘦r炒青菜,全卡在牙縫里了。我不喜歡用牙簽,容易傷及牙根。直接用小指頭在嘴里尋找。這樣不文明,但卻方便。我終於從牙縫里摳出了一點卡牙的東西,以為是瘦r,拉出來卻是青菜。小胖子就笑,又問:「還干什么了?」我說,還有上周吃飯的碗還沒洗,得先在水里泡一下才行。小胖子以一個上進者的高昂姿態說:「張大哥,你應當找點事情干干,哪怕找幾個朋友玩玩也好,不要一個人呆在屋子里,悶得太久,那是要出人命的。」

我說:「你們他媽的都忙,我找誰玩去?」

小胖子說:「你去找趙德發玩。趙德發也是一個人。他一下班就沒事了。」

說起趙德發我就想那個臉長得圓圓胖胖的年輕人,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我懷疑他跟某個電視節目主持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只是比主持人長得高一點,更好看一點。他是浦東電腦城的老板。電腦城里最大的樓面就是他租的。他曾經創造過一天賺錢30萬元的輝煌記錄。趙德發是南京人,37歲。以前是搞建築的,手下有個掛靠在別人旗下的建築公司,其實是個包工頭。在建築行業賺足了錢,覺得干那活太辛苦,便轉向電腦了。再說,他作為一個包工頭,手頭就只幾百萬,真正要進入房地產是不行的,錢太少了,太容易被大公司擠垮。既然成不了大器,不如知足一點,趁早改行了,進軍東上海電腦市場。在我廚藝興趣濃厚時,每天跟燒菜節目主持人學做一個家常菜,趙德發經常和小胖子一道來我家品嘗。他看見電視上的漂亮女孩就希望鏡頭永遠不要移動,鏡片後面的眼珠子象是怒目圓睜,發出那種叫人不安的火光。他是個好人,毛病就是太喜歡女孩子了。如果退回到改革開放之前,這小子就該槍斃三回。不過這不怪他,近十多年來,我們的偉大時代培養了一大批象他這種雄心勃勃的男人。

2、妻子在趙德發身邊安裝了一台監視器

趙德發的小姨子被老婆周雪冰安排在他的公司掌管財權,趙德發身邊等於安裝了一台監視器。趙德發感嘆道:被一個不是老婆的人管著錢,這日子還怎么開銷!

我馬上給趙德發打了電話。趙德發自從當了電腦公司老板後,一接電話開口就是「你好」,他總是那么熱情洋溢,把打電話的每一個人都當成他的客戶。當他聽出是我的聲音時,說:「媽的,你是張大哥。我還以為是哪個妹子呢。」

我說:「好幾天沒聯系了。你還活著?」

趙德發說:「還算健在吧。有什么事?」

我說:「你還沒吃飯吧?」

趙德發故意說:「你要請客?」

我說:「不是。我要找地方吃飯。」

趙德發說:「那你就過來。我沒空來接你。車停在地下車庫里,開出來太麻煩了。」

這小子什么都怕麻煩,就是看小姐不怕麻煩。他不來接我,看來只有我自己坐車去了。掏兩塊坐公交車,去吃一頓價值十來元的廉價家常飯。

我到趙德發那里已是下午六點,這時候我肚子已經空了。東上海電腦城的一些公司開始打烊了。趙德發剛從外面累呼呼地進屋。他見我來了,就對他的員工們說:「你們可以走了。」然後坐下來陪我,給我念苦難經。趙德發說他前幾天才送走老婆。老婆一來他就煩。他老婆周雪冰在南京,是一周前來的,帶著他六歲的兒子毛毛。她每月在上海住幾天,以照顧趙德發在上海的生活。老婆一走,趙德發就成了一只自由飛翔的小鳥,到處覓食。

趙德發的情緒比我要好,但好中也有一些長得象煩惱的東西,比如來自外界的管束。他向我訴苦說,這次老婆來上海跟他玩了一招,做得很絕,把她妹妹周雪梅帶來了,安排在他公司。周雪梅前年就從財經學校畢業了,已經在南京有了工作。在一家公司做財務。趙德發發現了周雪冰的y謀伎倆,項庄舞劍意在沛公。讓周雪梅現在辭職到上海,目的不是找個工作,是奉姐姐周雪冰之命來監視姐夫在上海的行動。趙德發是個花花腸子,加上夫妻兩地分居,周雪冰在南京鞭長莫及,提心吊膽。自己沒法管他,就委托妹妹來管姐夫。管男人首先要管錢,其次才是管人。錢是男人行走的第三條腿,錢管住了,人就管住了。因此,周雪梅就管著趙德發公司的財務。她現在房子已經租好了,並且上班了。趙德發痛苦地說:「一個男人,被一個不是妻子的女人把錢管著,你說這日子還怎么開銷!」

說罷,款款走進一個女孩,笑眯眯的,一副向往未來的生動表情。趙德發向我介紹說:這是我小姨子,謂之妻妹。我問叫什么,小姨子說:「叫周雪梅。」

我說:「好名字,一聽就是傲視風雪的樣子。」

周雪梅說:「我爸爸起名字時,就是這么想的。還有一點就是,我是臘月生的。正是臘梅盛開的時節。」

我說:「你爸爸跟我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