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1 / 2)

我的多情玩伴 未知 6217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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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販們見警察去了,有人想論理,希望警察站出來主持公道。小胖子知道,這些小販的爭吵都是一些j毛蒜皮的小事,就象家務事一樣理不清。可他既然介入了就不能不管。他說:「你們既然要論理,那就統統到派出所去!如果不論理,那就算了!各自做一回檢討!」

聽說要到派出所去,事情就鬧大了,小販們都往後退,不願去。有人終於說算了算了,真到派出所去,還不是各打五十大板。於是吵架的也就不吵了,噘著黑嘴悻悻離去,作鳥獸散。小胖子害怕他走了之後他們又吵起來,就在那里站了一會兒。見他們確實散開了,他才慢悠悠地上車。

小胖子上車之後,倒是自己著急起來。他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這幾天母親的精神病又犯了,犯病之後就跟他過不去。小胖子沒有辦法,惹不起她,只好走人。本來,他是想到周雪梅的沙發過一夜的。以前母親把他轟走時,他就跑到周雪梅那里,在她過一夜。那時他還覺得自己有可去的地方。現在好了,周雪梅也不歡迎他去。他就真沒地方可去了。他成了有家不可歸的人了。

上車之後的小胖子並沒把車子開走,只是一個勁的抽煙。他把車窗半了半邊,讓煙霧慢慢從窗口泄露出去。賣甘蔗的小販們還沒收攤,也沒有吵鬧了。他們似乎在觀察警車的動靜。他們誤以為警車不走是專門盯住他們的。所以不時地朝小胖子張望。小胖子用余光注意著他們。這時,小胖子是的手機響了,他猜想一定是周雪梅打來的。果不其然,真是她。周雪梅在電話中問:「回家了嗎?」

小胖子說:「不回家做什么?」

周雪梅說:「真是回家了?」

小胖子說:「回家了!」

周雪梅說:「你過來吧。別騙我了。你肯定還在路上。」

小胖子說:「真回家了。」

周雪梅說:「剛才對不起。惹你生氣了。其實我並不是不歡迎你來,我是使了點小性子。你要是願意的話,還是過來吧。反正有車,來得也快。」

小胖子說:「算了吧。不耽誤你給我打毛衣。再說,我正准備洗腳睡覺呢。」

謊稱正准備洗腳睡覺的小胖子,此時依然坐在車里,剛剛扔掉第三只煙頭。他把手機關掉之後,還有點後悔,從心里講他還是想到周雪梅那里去的。如果不到她那里去,那么他就可能流浪一夜,否則,就是到單位的同事那里去,這是他絕對不願意的。他害怕朋友們問怎么會半夜三更往外跑,是不是家里發生什么事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是個愛面子的人,也是個相對比較自閉的人,家里的事根本就不往外說。尤其是他的那個所謂的家,尤其是他的那個所謂的母親。

看著車窗外毫無生機的夜色,小胖子感到茫然無措。他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諾大一個上海灘,一個風光無限工作十分出色的年青警察,一個正在談戀愛的性情中人,竟然為這一夜之宿犯難了。他不知道是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還是母親錯了,抑或是誰都沒錯。總之,他感到孤獨無助。他似乎突然意識到,不僅命運安排他是個孤兒,命中還注定他永遠是個孤兒的苦命。

71、碗里盛的竟是垃圾

母親把小胖子叫回去了。叫他吃飯。誰知,碗里盛的竟是垃圾

正在小胖子尋思著如何安頓過夜時,手機又響了。他想又是周雪梅打來的。這回不是了。出人意料的是,這回是母親打來的。他覺得奇怪,她病了,居然還記得清他的手機號碼。母親在電話中說:「小胖子,你給我回來!」小胖子說:「你現在在干什么?」母親說:「我在給你燒飯!等你回來吃夜宵呢!」小胖子說:「你剛才打我了,你知道嗎?」母親說:「知道,我不打你打誰!」小胖子笑了笑,覺得母親還是蠻可愛的。打是親罵是愛,他只能用這種理解來安慰自己。小胖子愉快地說:「那我就回來了!」母親說:「回來吧。這可是你的家!」

這句話太動聽了。有種恍如隔世之感。「這可是你的家。」這么長時間以來,母親終於說了句入耳的話。什么時候她把那里當成他的家呀!怎么現在會意識到了?難道說真是病好了?小胖子一高興,就樂顛顛地開車回去了。

小胖子萬萬沒想到等待他的晚餐竟然是裝在盤子里的垃圾。當他興高采烈地進門時,母親正把盤子放在桌子上。見小胖子回去了,她便笑盈盈地起身迎過來,拉住了小胖子的手。小胖子那時只關注著她的表情,她臉上的肌r成堆地擠在一起,嘴咧得很大,上面的兩只眼睛放s出迷亂的光芒。這種光芒散發出一種凄涼而病態的美麗。他從母親手上抽回自己的手,准備走到里面去。這時便瞅到了桌子上的那個盤子,隨之聞到一股臭味兒,其中還包括大便的味道。小胖子馬上猜出那又是她的惡作劇了。他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大喝一聲:「把盤子扔掉!」

小胖子的聲音太大了,大得母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但她畢竟對聲音的反應是遲鈍的,她依然熱情洋溢地說:「還是熱的呢!吃了吧!」

小胖子再次看了看盤子里的垃圾,拉起嗓子吼起來:「熱的你就吃呀,你怎么不吃!」

「你吃你吃,給你吃!」母親象招待貴客一樣。她說著,拿著盤子就往小胖子身邊去。小胖子用手一擋,里面的臟物全都倒在了他身上。一路流下去,他今天剛換洗的新警服頓時變得色彩斑斕。

我的玩伴小胖子氣得眼冒金花了。他沒有吵她,也沒有看她,默默地走到里面把衣服換了,然後就到衛生間把衣服洗了。小胖子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母親就站在旁邊看他勞動,臉上掛著一些誇張的笑容,還不時地誇他我兒子真勤快,衣服臟了知道自己洗。小胖子聽著她那些誇獎他的話,欲笑不能,欲哭不能。他想他怎么會攬到這種事情,而且樂意地做了這么多年。

小胖子家里只有一室一廳,是上海上世紀八十年代典型的民居。母親住在外面的客廳里,他住在里面。因此,實際上屋里是沒有廳的。進門就是母親的床鋪,冰箱,微波爐和幾張椅子,屋子被塞得滿滿當當。小胖子打掃完畢身子和屋子,就准備上床睡覺了。他睡覺的時候從來不關門,因為母親不讓他關門,她要看著他睡。小胖子剛睡下,母親又站在過道的門框上唱起歌來。母親唱的是《好一朵茉莉花》,一首經典的江蘇民歌。母親唱著唱著,就手舞足蹈了。母親跳舞的樣子還真有點藝術家的氣質,就是幅度大了一點,象一幅漫畫。可那不是母親的本色。那是病態的。

小胖子確實是睡不著了。他不知道怎么辦了。明天還要上班,還要起早。他不能不睡。他坐起來,對母親說:「我不要看你跳舞了,你明天再跳好不好?」母親並不理會他的請求,依然故我地跳著,如痴如迷。小胖子拿她沒辦法,只好穿衣起床,眼睛瞪著母親的手腳發愣。他的目光里蓄滿了難以忍受的痛苦。

後來小胖子總算睡著了。看到兒子睡覺了,失去了觀眾,母親便不再跳舞了。嘴里只是哼哼。她突然從小胖子的床頭上看到脫下來的毛衣。她走過去,拿起看看,自言自語地說:「誰打的毛衣,太難看了!」母親就在自說自話的同時,心血來潮地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把兒子的毛衣拆下來重新打。她便坐在自己的床鋪上查找毛衣的線頭,可怎么也沒找到。找不到線頭不要緊,她拿起剪刀,一刀下去就有了許多頭。於是她開始拆卸。把毛線往手臂上環繞成一個大圓圈,並重復著這種機械性的繞圈動作。一個小時後,這件毛衣就變成了一綹一綹的毛線。它們被洗滌後掛在陽台的晾衣架上。

第二天早晨起床後,小胖子怎么也找不到毛衣。後來他問母親,母親笑眯眯地指了指陽台,得意洋洋地說:「昨晚我給你拆了,媽要重新給你打。」小胖子到陽台上一看,驚呆了,他心愛的毛衣已經變成了一綹綹五光十色的毛線。從逆光看過去,象懸掛著無數細密的蘭州拉面。他真想說你瘋了,可他沒說出來。因為母親本來就有毛病,說她瘋了會刺激她的。小胖子沒好氣地說:「你織吧,看你又能織出什么樣子!」

母親沒有生氣。病中的母親對於任何喜怒哀樂都是麻木的。看著兒子的不悅,她依然笑容可掬,繼續欣賞著自己的得意之作。小胖子匆忙洗漱完畢,上班去了。他最珍惜別人的勞動,他心里琢磨著,周雪梅剛打的毛衣被母親毀了,該如何向她交待。

72、把人家的母親弄丟了,可是賠不起的

小胖子在和周雪梅談戀愛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母親。她是別人的母親,把人家的母親弄丟了,那可是賠不起的。

小胖子那天晚上從周雪梅那里出走未回之後,周雪梅三天沒給他打電話。而小胖子因為忙,也沒給她打電話。以前每天都要通一次電話的。這幾天雖說兩人都忙著各自的事,可暗地里還是都在等待對方的電話,看誰先打。等到第三天還沒小胖子的電話,周雪梅開始生氣了。她已經向他道歉過了,他為什么就不能原諒?他母親那么凶他都能忍受,為什么就不能原諒自己的戀人呢?

憋不住的還是小胖子。第三天下午他終於來電話了。接通電話就問周雪梅,問她干什么去了,怎么不給他打電話。周雪梅慢吞吞地說,「沒空。」小胖子知道她又耍小孩脾氣了,連忙給她賠不是。小胖子嘴甜,幾句好說出去,周雪梅心就軟了,臉就笑了,兩人言歸於好。周雪梅說:「毛衣給你織好了。今晚你請我吃飯吧。」小胖子說行。

於是小胖子就請她吃飯。周雪梅選擇地方,聽同伴們說那家巴西烤r不錯,就去了。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就是在這里。周雪梅喜歡巴西風情,可以一邊享用美餐,一邊無拘無束地盡情熱舞。它象火一樣點燃人們對生活的激情。這里離小胖子的家不遠。從窗口可以看見他們小區的那幢樓。飯後,兩人就順著馬路逛世界。周雪梅忽然想到小胖子身上的毛衣,說:「穿了那么長時間沒脫,怎么今天不穿了?」

小胖子一怔。那件毛衣昨晚就被母親毀掉了,變成了幾把千頭萬緒有毛線。小胖子笑笑說:「再喜歡也不能不脫吧。昨天吃飯時撒了些湯水,污臟了。」

這么一說,周雪梅也沒再問。邊走邊聊天。周雪梅拉住了小胖子的手,小胖子甩開了。他覺得不合適。周雪梅臉紅了,說,「你怎么這樣?」

小胖子說:「我穿著警服,與女孩拉著手,別人看見不好。還以為警察執勤的時候調戲女孩呢。」

周雪梅說,「照你這樣說,警察就不談戀愛了?」

小胖子說,「不是這個意思。私下場合最好不穿工作服。可我現在穿著工作服。到了屋子里,你怎么拉我手都行。讓你拉個夠。」

周雪梅說,「你以為我就那么賤?沒那么賤!我要是想拉男人的手,屋子里就可以堆滿手頭!」

看著周雪梅一臉慍色,走到燈光暗淡處,小胖子又主動把她手拉上了。周雪梅說:「怎么又不怕了?」小胖子說:「這里沒人看見。」說著走到了y暗處,小胖子說:「我不僅敢拉你,還敢親你。」來到樹下,小胖子就大膽地抱住她親了一口。然後又迅即放開了。

周雪梅咯咯地笑起來,覺得他太可愛了。兩個戀人,閃電般地親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周雪梅說:「你沒看看那些小青年,在公共汽車上還抱著呢。」小胖子說:「他們?他們十有八九是不良少年!不是將來要去勞教,就是剛從勞教所出來的。」周雪梅說,「那可不一定。」小胖子說:「我從來對他們沒有好印象。」周雪梅說:「你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出生的,你的思想也停留在七十年代。太那個了!」

小胖子明白周雪梅說他太封建,太保守了。小胖子並不認為自己保守,只是有些拘謹。放不開。從中學到大學期間,小胖子的身邊就沒有女孩,雖說曾經有女孩追求過他,可他認為為時尚早,沒理會人家。在同學們熱火朝天談戀愛時,他還是獨自一人自得其樂。原因還是很簡單,別人有穩定的家庭收入來源作經濟保障,他沒有。他不能拿著國家給他的救濟金來尋歡作樂。如果那樣的話,他從良心上是過意不去的。小時候,他是兒童福利院的好孩子;長大了,被稱為好青年;工作了又被稱為好干部,好干察,好黨員。在他的身上,時時充滿了嚴格的道德自律意識和自我約束意識。所以,從小到大,他都是個標兵式的人物。盡管他有時也很孤獨,很清苦,甚至還有些淡淡的哀愁和自卑,這些都被一個「好」字沖淡了。他從人們的好評中得到了補償。

兩人在樹蔭下站著。旁邊是一塊巨大的綠地,它被稱作浦東的一塊都市活肺。他們就站在活肺的邊緣上。迷人的夜景給這里增添了幾許嫵媚和幾許浪漫,也給他們提供了近乎幽會的可能性。小胖子不說了,在石凳上坐下了,他破例把周雪梅拉在自己腿上坐著。周雪梅側過身子,斜對著他。兩張面孔挨得很近。小胖子感受到一股人的青春氣息和芳香。他終於有點克制不住自己了,一把摟住周雪梅的脖子,就親起來。這回深入了,持久了,互相把舌頭伸進了對方嘴里。好象滿嘴都是舌頭。這種奇妙的感覺把小胖子的欲望引向遠方,整個身子都膨脹了,象發酵後的面包。兩人共同在面包箱里經受著煎熬,情感變得潮濕起來。小胖子咀嚼出了戀愛的味道。戀愛是什么?戀愛就是征服,先征服心靈,再征服感官。難怪人們才樂此不疲。

一個夜巡人員不識時務地走了過來。他顯得非常警惕。巡邏隊員是怕混跡在游客中的那些破釜沉舟的婚外戀者在露天做a才過來的。一些偷情者們的感情濃度太大,濃得化不開了。干脆就地取材,就地作業,把浦東綠地當成了他們的天然大床,藍天白雲則成了懸在高空的巨型被子。整個兒一個旁若無人的樣子。他們把自己不當人,把別人也不當人。以前曾屢次發生過這種野合事件。警方認為,既然是隱私就得隱著做,公開了就亮明了,就會有傷風化,有礙觀瞻,有損上海這個國際大都市的形象。開放歸開放,但做a是不能在公眾場合下大張旗鼓的。於是,巡邏隊除了管理社會治安外,制止露天做a者放浪形骸,也成了他們一個重要任務。這位巡邏隊員伸長脖子看了看他們,當他確認女的是坐在男的腿上,未見異常,便把腦袋縮回去了。就在他縮回頭時,小胖子用眼睛的余光發現了有人窺視他們。他把周雪梅推開,瞅了巡邏隊員一眼,喘著粗氣說:「他在注意我們。」

巡邏隊員確實在注意他們,但是走開了。兩個熱血膨湃的年青人冷卻下來。周雪梅離開小胖子的大腿,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了。小胖子掏出一支煙,周雪梅從他手上奪過打火機,說,「我給你點燃。」周雪梅就給他點煙。打了三次才打著。周雪梅用打火機的樣子很笨拙,但姿勢很乖巧,很柔順,象一個如影隨形的高級寵物。

這時,小胖子突然想起今晚出來沒跟母親打招呼的。怕她著急,便拿出手機,給家里打電話。沒人接。小胖子急了,說:「對不起,我得馬上回去。我媽不在家里。」

周雪梅說:「你媽媽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呀?是不是又犯病了?」

小胖子說:「這幾天情緒一直不穩定。」

小胖子心里非常著急起來。母親晚上從來都沒離開家過,突然不在家,會不會有什么事?要是把母親弄丟了,他就不好交待了。更重要的是,她是別人的母親,把人家的母親弄丟了,那可是賠不起的。

73、家里突然來了個李叔叔

小胖子回家了。家里突然來了個李叔叔,母親心里陽光燦爛。

小胖子的車還停泊在巴西烤r店的門口。他得開車把周雪梅送回家。兩人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剛才那個巡邏隊員。巡邏隊員好象認識他,過來給他打招呼,說:「劉科長,怎么是你?散步呀?」

小胖子一時想不起來這個人。他說:「散步散步。陪陪女朋友。你是——?」

巡邏隊員說:「你忘了,可我記得。上次公安局召開先進治安工作者表彰大會,我的獎狀就是你頒發的。」

小胖子終於想起來了。這是個英雄式的人物,他在一年時間里抓過三次小偷,與歹徒搏斗時還挨了一刀,殺傷了脾臟,從刀尖上撿了一條性命。小胖子對這樣的人是非常敬重的,他不會因為他是巡邏隊員而看不起他。他熱情地遞過一支煙,兩人就聊起來。巡邏隊員遇到了頂頭上司,話就多了,要給他談工作,同時也不排除爭取好感的想法。小胖子聽在耳朵里,急在心里。他見對方沒完沒了往下講,忙說家里有事,下次再談,就匆匆離開了。一路走一路想,女朋友第一次坐在大腿上怎么讓他給看見了呢?

坐上車,小胖子進入了兩難之中。不知道是該先送周雪梅回家,還是先回家看母親才好。這兩個女人都重要,哪個都得罪不起,哪個都得安頓好。想想還是母親重要一些,因為母親有她的特殊性和復雜性。於是,小胖子說:「我得先回家看看,然後再送你回家。」

這個安排,從情理上講是可行的,但小胖子很快意識到,執行中會有些問題。先回家看母親,那么周雪梅往哪兒擱?當他把車開進居民小區時,就感到危機正在一步步近。他想帶周雪梅回家,可他害怕母親把她轟走,也怕母親打他的耳光,母親太厲害了,防不勝防,比美國都不講理。他還害怕的是,周雪梅給他打的毛衣被母親拆了,掛在陽台上,擔心周雪梅發現了會不高興。車開到樓下後,他很艱難地對周雪梅說:「你就別上去了吧。在下面等我一會兒,我上去看看就下一來。然後送你回家。」

周雪梅一臉肅然,哼了一聲,站在那里不走了。揚著眉頭說:「劉小巴,你這是什么意思?到你家門口了,即使朋友你也該叫到家里坐坐吧?何況我是你女朋友?你就這么做得出來?你葫蘆里裝的什么葯?」

小胖子咧嘴一笑,心軟了,說:「不是這意思。我媽要鬧起來,你是抵擋不住的。」

周雪梅說:「抵擋得住。上次你說你媽身體不好,不是照樣沒事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小胖子百口難辯了。他就只好豁出去了。說:「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別怪我。我是有言在先的。」

兩人就往樓上走,在等電梯的時候,小胖子還給家里打了電話。沒人接。他想,但願母親不在家里。她不在家,就不存在轟她走或者打他耳光的可能性。那就安全了。

小胖子提心吊膽地回家時,打開門,發現母親正在家里吃飯。母親似乎經過了特意地打扮,一身新裝,紅綠搭配得當,漂亮著,還帶著幾分妖嬈。與以往不同的是,屋子里居然多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在陪同母親吃飯。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很親密。

看到此情此景,不胖子怔了一下,說:「媽,周雪梅來了。」

母親頓時笑逐顏開,起身拉住了周雪梅的手,說:「我女兒來了!越長越漂亮了嘛!」

母親今天的表現太出人意外了,她首先笑容可掬地迎起來,連忙招呼周雪梅坐下,又連忙給她從廚房端出一碗飯來讓她吃。周雪梅說剛剛吃過了,吃不下。母親卻執意讓她吃。母親的性子小胖子知道,她要干的事是非干不可的。你要不吃,她就要生氣,甚至要犯病。小胖子給周雪梅使個眼色,說:「我媽叫你吃,你就吃。哪怕吃一口,也要吃才行。」

周雪梅就吃了。細嚼慢咽起來。

母親對小胖子介紹那個陌生男人:「小胖子,叫李叔叔。他是我朋友。」

小胖子表情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但他還是叫了聲李叔叔。他注意到,這位李叔叔是個雄性十足的大胡子的男人。六十來歲,額頭放光,全身都透著一股子精氣神。他記得好象在什么時候見過,也許他就住在小區之內。只是想不起來了。

母親看出了小胖子謹慎的眼神,她本人也略微有些不安。她決定岔開小胖子的注意力。母親說:「你不回家吃飯,也不打個電話回來?我給你打過電話,你不接。」

小胖子說:「我手機一直開著,沒接到你的電話。我也打過電話回家,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