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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ACOME ACOME 6187 字 2021-01-19

你認為呢?」他偏不直接吐實,他想聽聽她的想法。

又玩這種測試智商的游戲。她皺皺小鼻子,懶洋洋道:「也曾經想過,要是沒有祭這個東西會怎樣,侍女們可以發配回家,但祭師們呢?上古傳下來的法術丟了是很可惜。」尤其好多法術除了祭本人,連大祭師長們都不會……

「祭師變成法師如何?除了祈福,還可以上戰場成為後備特殊軍種。」他微笑提示。

她認真思考,「軍種?祭師們都很嬌弱,像我這種全能型的只有一個。」可不是每個人都能上刀上下火海毫發無傷的。

他忍不住又笑了,「那就不上前線,有法術,在後方一樣可以殺敵。」好自大的口吻,瞧瞧,還全能型只有一個呢。

「馬馬乎乎,祭師全是是女人,軍隊中要是有好男人,也不用耽誤終生。」她點頭,「好辦法,帝王聖明啊。」故意叫得好驚恐萬分,「疑天有眼不識泰山!」

他愉悅的大笑,爽朗的笑聲讓她也綻出個美麗的笑來。

「你怎么會還記得家人?」不是都被封閉記憶了么。他笑意滿滿,如果有線索,指不定他還可以幫她找到親人。

她沒什么大不了的拽樣,「我法力高明,雖然找不回全部記憶,但基本印象還是有的。」和著自己一模一樣的姐姐呆在花園里玩的印象最深刻,尤其「祭」與「牲」的關系,更讓她確定自己有個姐姐的事實。

「你記得他們住哪里和其他的基本資料么?」

他想幫她找親人?搖一下頭,「不用找,他們自己消失了。」沒有傷感,這么多年,她習慣了自己是被犧牲的那一個。「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我被挑選出來頂替姐姐,可他們在我成為祭之後就搬了家,一點兒信息都沒留下。」加上她從來沒想過要找他們。

黑黑的眸滿是溫柔,他低低道:「從今天以後,本帝當你的親人好不好?」

她的心漏跳一拍。

「本帝來陪你,走過今後的日子。本帝就是你的親人,你的家。」

他圓潤低沉的嗓音讓她鼻子酸酸的。咬住下唇,「我不需要親人和家。」這么多年她都這么過來了,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她堅強的背後是什么?哭不出來的眼淚和怕受傷而深藏的心?他恨那時的勃然大怒傷了她的心,一定疼得無法想象。現在的她這個樣子,他也得擔負上絕對的責任。「你不宣布卸任,本帝怎么找借口撤祭?」誘哄的低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少憐惜和疼愛放在她身上。

「卸任?」她輕輕重復這兩個字,不敢相信。

「本帝不能不給自己的帝後一份大禮呀。」他微笑。

「帝後?!」她猛然睜開雙眸,震驚和無法置信的看向他。

她極淺的金黃眸色讓他剎那間心臟刺痛得無法呼吸,他到底傷了她多深?

「我愛你,疑天,嫁給我,做我的帝後。」他要用一輩子的愛讓她快樂和幸福。

大滴的淚滑落,「我在做夢么?」她低呼。

他張開雙臂,輕柔將躺椅上整個的她連同皮毛一起抱下入懷,輕盈的重量讓黑眸一黯,「是夢的話,本帝也陪著你做。我娶定你了,疑天。」真傻,他怎么會執著於外在和內心的矛盾呢?她就是她,無論變成什么樣子,他只要知道她是他愛上的女人就夠了。

她將額抵住他肩膀,流著淚的笑,「討厭,你害我變得愛哭了。」火炎之身的她,水分可是異常珍貴的。

他用下巴抵著她發頂,覺得完整。「雖然本帝舍不得你哭,不過是為本帝流的淚,一會兒你去喝幾杯茶補回來好了。」

她又哭又笑,「討厭,哪有這么廉價!」幾杯茶就補得回來?

「本帝親自幫倒的茶?」他小聲勸誘,「帝王親自倒的茶哦。」夠有身價了吧。

她不屑,「又不是沒喝過。」

「本帝親自沏的?」這世上除了他自己還真沒第二個人喝得起。

她嗤之以鼻,「誰知道會不會很難喝。」萬一根本入不了口,她又得礙著他的身份強迫自己全喝掉,豈不是很慘。

「那——」他使出撒手鐧,「沒有限制的西疆醇釀?」

淺金大眼一亮,「哦?西疆醇釀?」還沒有限制的?

「這也不成?」他大驚失色,「唉,算了,本帝一個人喝好了。」

「等等,西疆醇釀你一個人喝太浪費了。」她努力在他扶持下直起身,與他對望,「真的!」她一個人喝還差不多。

「哦?」他挑起劍眉,「你又不嫁本帝,那些酒也不過給本帝澆愁罷了,你要是覺得浪費,本帝也可以拿去澆澆花草什么的。」

她瞪他半晌,突叫:「嫁了!」上好的西疆醇釀拿去澆花澆草?她有了法力第一個先轟掉那些花花草草,省得他糟蹋了她的最愛。

他思索,「前個日子,西疆還送來了上供的白葡萄干——」

「嫁了!」

「本帝最近重新布置了寢宮,換了張非常舒服的床榻,很適合睡覺——」

「嫁了!」

「那幾天,還有——」

「嫁了!」

「對——」

「嫁了!」

「——」

「嫁了!你敢不娶我看看!」

「……遵命,我的帝後。」

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烏雲,沒有小鳥在天上打轉轉。

她慵懶的縮在躺椅里,連人帶椅被移到卧室門口的走廊下,被眾多火爐圍繞下接受冬風吹拂。據吩咐此項命令的大祭師長說,叫以毒攻毒,原理如同不讓她睡覺一樣,讓冬風吹吹說不定她寒冰似的體溫會恢復正常。

很困的打呵欠,實在不想浪費力氣對著大祭師長大吼「白痴」兩個字。其實她懷疑她們根本在借機惡整回她,趁著她不小心掉到井里還沒來得及爬出來,趕快下砸石頭,以回報十幾年來她的豐功偉績。

嗤!愛記恨的莫過女人。她也不過法術不小心學得高深了一點,對各項法術的理論效果和實際應用好奇了些,就遭來現在的下場。

「聽說帝王為女色荒蕪朝政哦。」玄森的大嗓門精力十足的讓她有扁人的沖動。他一定一覺好眠,才消失了兩天後清神氣爽的跑來看她笑話。

這世界,好人都到哪里去了?「我三天沒睡,心情很不好。」懶懶丟出警告,相識點,就別來找打。

玄森呵呵笑著轉到躺椅前,「女色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淺淺金眸睜開,她咧了個看起來就好音險的笑,「信不信我命人去抄你家,沒收你全部財產?」敢戳她痛處!他難道不知道女人的美貌最重要么?

一身合身青衣顯得碧眸更加翠綠的玄森帥氣無比的瀟灑聳肩,「你晚了一步,昨天全部輸光了。」

……「你去賭博啊?」這年頭賭風盛行?她還以為她和帝王的小賭只是詒情咧。

「債主隨後就到。」大大咧咧從一邊拖了張椅子坐,玄森精神萬丈的直接反襯出她的萎靡不振,氣焰囂張得讓她想瞬間恢復法力痛扁他一頓。

「來我這躲債也是要膠錢的。」現在想想真有點心痛。寒琨那袋金子給的可是她,結果怎么就一不小心被玄森栓到了腰上,還一不小心被他全輸光了……不義之財果然散去如流水啊。唉,可惜了一整袋黃金呢。

玄森大方極了,「給我幾本法術書去賣,零頭給你。」

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法術除了專屬祭師和我,誰也不會,你賣給誰?」結界被觸動讓她皺了皺柳眉,「祭本院的大門全部敞開了?」又來了兩個男人,大祭師長們會抱著碎塊塊的條門禁令哭得眼淚嘩嘩。

「有人要見你。」也不隱瞞,玄森長手抓過一碟小吃開啃,擺明了看好戲的勢頭,「本人債主就帶他一起過來了。」瞅瞅這渾身包裹在雪白皮毛里的蒼白骷髏一具,實在看不出哪里好「見」的,怎么會有人求著來觀賞?活骷髏很罕見稀有咩?

掩口打呵欠,「要見就給見?他膠錢了沒?」仍是不甘心寒琨那袋黃金,白白糟蹋在玄森手中。唉,要是給她去賭,好歹也不會輸得傾家盪產這么倒霉。

掀開一條眼縫,清涼的音天外,雲彩堆積出大大的一個「賭」字,她好久沒有讓自己詒情了……不知道手氣變差了沒有……

眼外的世界多出兩個男人,皆站在她面前。

玄森笑著向她介紹,「債主,越沚,現帝之國護國大將軍。那邊是求見你的人,冰帝,金主一枚,想要錢盡管開口。」

越沚懶得理一側聒噪的玄森,拽了兩張椅過來,自己坐一張,「有沒有好一點?」藍眸沒有情緒變動看她上下,最後移回她只露出的骷髏大頭,「聽說帝王最近為女色荒蕪朝政。」

帝王也就兩天前因她而耽誤了一次早朝,這兩天人影都沒見到,荒個腿!沒來由,困乏的有了心情惡劣,「有話直接說,不用趁這個時候通通上門看我笑話。」怎么難得一次她生病,什么人都來打擊報復?難道是她以前太叫囂的報應?

寒琨落座她正對面,沒有了第一眼看到她的震驚和不可置信。恢復冰冷的面空上只有銀眸中存留著淡淡的關心。曾經他的蓮兒用著這具身體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本王要娶蓮兒。」

這好象已經不是新聞。他當上冰帝了?分神睜開細細的縫看寒琨一眼,沒什么興趣,「恭喜一句,禮物沒有,下文?」沒事干三個大男人上門來對她的命盤找茬,一定不是想要賀禮這么簡單。

玄森反坐著椅,雙手盤在椅背,綠眸中滿是幸災樂禍,「帝王不允。」

調個頭蜷,她把只及肩的黑發鋪上枕頭,後腦勺對他們,「怪了,找我做什么?」沒道理她還得為那個被所有人都捧在手心里的青蓮負責排除困難到底吧。

越沚淡然翹著二郎腿,認真的神情實在看不出有任何看好戲的架勢。「帝王最近為女色而荒蕪朝政。」

火大的睜開眼,轉過頭,懶得理寒琨的錯愕,反正她的眼連祭本院的小女孩看了都嚇哭。「要我對下聯還是猜字謎?」對上越沚的藍眼,「他荒蕪朝政、荒銀無度、荒誕不稽、荒時暴月、荒謬絕倫、荒廢學業都不干我任何事!」她只是個病懨懨的小祭,煩死了!

「干你的事。」越沚咧了個弧度表示微笑,「他要立你為帝後。」

蒼白的小臉染上動人的羞紅。疑天明白還有下文,可就是止不住心中上涌的甜蜜,「然後?」

玄森嘿嘿的笑,「臉紅了。」自然紅果然要比他人工制造出來的好看。

越沚和疑天同時白他,這人純屬搗亂的。慢條斯理的,越沚維持唇角的彎曲弧度,「他要為了你撤祭。朝中元老大臣自然不同意,所以,帝王罷工了。」

嘴角干干扯出朵笑,疑天重新趴回躺椅上,明白了,「他罷工的同時還放話堅決反對蓮公主和冰帝的聯姻?」夠絕,要死大家都別想活著親眼看到幸福來臨。

越沚點頭。「所以昨天玄森帶我去賭場時,湊巧遇見冰帝,他便請求要見你,也請你想個辦法。」

合上眼,疑天顯然沒有任何同情心,對於比較無辜被牽扯進來的另一對小情侶。「冰帝請節哀順便。」帝王那個死姓子,說一就永遠不會是二,除非撤祭成功,否則青蓮和寒琨這輩子當定牛郎織女了。

冰封一樣的男音劃破寂靜,「你不怕本王劫持你用以要挾他?」

看熱鬧的玄森咧著一口潔白大牙,「冰帝腦子壞了?蓮公主現在可是在我們帝王手上。」相互要挾?那多老套又無聊,趕快有點新花樣才好玩呀。

越沚的立場中立多了,斯文至極的將椅子後挪一點,「話和人我皆已帶到,冰帝自便。」要怎樣鬧騰都成,請別拖他下水。

閉眸衡量一下今天全身而退的機率,疑天勉強出了建議,「大不了再私奔一回。」

「蓮兒不願意,她一定要得到他的祝福。」

這回連一側兩個大男人的眼神都包含了憐憫。

寒琨直視躺椅上的未來骷髏,「如果你幫本王順利娶到蓮兒,本王可以發毒誓,保證一百年內與帝之國和平相處。」

睜開一只淺金大眼,她的笑容苦哈哈的,「我的職位是祭,這種政治社膠問題和我無關啊。」

銀眸冷冷鎖住她,「如果寒冰之國揮大軍南下進攻帝之國,你做為祭,同樣死路一條。」有青蓮的簡介,他也對「祭」這個奇怪的存在理由了解不少。

思考,她很認真的偏頭向兩側好友,「你們有把握現在把他誅殺么?」毫無顧忌的直接指向寒琨。「冰帝繼位不長,又有不少弟弟,內亂和復仇應該前者的比重大吧。」

玄森將下巴擱在手臂上,笑不改色,「寒冰之國迎娶的隊伍十萬正在帝之國北疆待命。就算有內亂,也得在一場硬戰後才會發生。」

唯一睜開的眼眸又閉上,疑天靜靜問,「帝王知道此事么?」這是以武力相比了?不爽!憑什么他寒琨在帝之國的帝之國國都囂張?欺負帝之國沒人敢教訓他?

越沚藍眸終於染進笑意,「帝王為女色荒蕪朝政中。」

所以……事情又兜轉到她頭上了?

17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這句話向來被她當耳邊風,因為只要結果一樣,她根本不在意開始的被評價為好或是壞,反正任務完成了,她還活著,照樣會有下一項更難的任務尚待她去找死。

成功,其實與開始沒有任何關系。

這是她回答給大祭師長們足以吐血的一句話。當時大祭師長們捂住胸口半晌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也沒吐出來,最後皆搖頭嘆息,能種蘑菇的朽木也不過如此。

那年她才八歲,完全不明白這番對話後面的含義。現在她長大了,也終於懂了。木頭分三種:可雕刻的為上等精木;不能雕刻,只好拿來種蘑菇的為朽木;連蘑菇也種不了……那就什么都不是的將行就木了……

朽木是指她,完全不可雕刻的好歹還可以種兩串蘑菇——串串蘑菇似的麻煩。

就拿現在這件事來說,全是當時沒有好的開端,所以蘑菇串的麻煩接踵而來。吃掉一個,後邊又長出一大串,不得不令人嘆息,菌類植物為了繁殖後代而不計手段的無限量增大孢子數量。

盯住坐在對面案幾後的英俊男人,疑天縮在雪白貂皮中開問:「你的蘑菇好象繁殖的不是很快呀。」因為他是雕成品?全身漆了亮油,好看又完全杜絕了蘑菇的生長?

他沒聽懂,「什么事在煩你?」直接當她在說胡話,只問他想知道的事。莫名其妙把他找來祭本院,沒事就怪了。

「聽說帝王為女色荒蕪朝政中。」她合上非常困的眼,計劃一會兒一定要去找大祭師長比她收回不准她睡覺的愚蠢診斷。她已經五天沒合眼,極限了!再不讓她睡覺,她要跳起來把自己撞死!

她話語中的主角揚著淺笑,繼續手上的作畫,手持毛筆,熟練的在宣紙上瞄出細細的線條,「哦?小道消息哪里傳來的?」

沒好氣用鼻子哼出不屑,「本尊就在我面前頹廢,還需要什么小道消息。」

他老神在在的笑,「本帝是應你之邀前來,怎么稱為頹廢?」

懶得理他的強詞奪理,她打呵欠,「什么時候答應青蓮和寒琨的婚事?」

他分神瞥她,了然於心,「等撤祭成功。」原來是這件事啊。收筆,將筆墨擱至案幾一側,獨自欣賞著剛完工的作品,禁不住搖頭嘆息,「真好。」

「十萬冰兵怎么辦?」任憑他們在北疆寒風呼嘯吹?

「干本帝什么事,寒冰之國自己會有糧草供給。」畫得真是好呀。

這男人怎么別扭鬧得這么大呀?「又沒叫你去供給,我說萬一打起來了怎么辦?」他是帝王,再失職,也沒人敢說他。她就不同了,半死狀態,很容易提醒別人她是犧牲品的事實,不用屠宰了,一點兒風吹草動直接上西天找佛主打pi。

「本帝在為女色荒蕪朝政中。」他回答得事不干己、高高掛起。

她痞笑,「狐狸精的下場好象都不得好死的吧。」

他豎起畫讓她看,「好看不?」

淺金的眸懶洋洋的掀開條縫,「鍾馗?」沒有胡子的鍾馗好象頭一回看到哦。

他點頭,「是有點像鍾馗,你不說本帝還真沒想到。」摸摸下巴,動手將畫晾起風干墨跡。這才放下卷起的寬大袖子,走到躺椅邊坐下,「本帝畫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