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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玉下部 未知 5895 字 2021-01-19

就這樣,兩人經過昨晚,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固守著自己底限的相處著。嚴炅微笑著將恬熙拉過來,抱在懷里。與他隨意的聊天說話。恬熙手里掂著一塊玫瑰茯苓糕,一點點的喂給他吃。待到氣氛漸入佳境時,嚴炅示意,恬熙領會的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無所顧忌的當著兩人親隨的面,將自己的衣襟拉開,上身衣衫扯到腰間堆積,l露出僅著一墨綠裹胸的上身。看著嚴炅有些收縮的瞳仁,他雙手繞到背後,嬌笑著就要接帶子。屋內的宮人們個個垂首肅立,做木胎泥塑樣。

不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兩人皆有些意外的停下。嚴炅不太高興的揚聲問:「出了什麽事?」長貴匆匆走了進來,有些為難的躬身奏道:「陛下,陳太貴嬪在外哭鬧著要求見陛下!」嚴炅頓時臉色有些沈了,他放開恬熙,隨後起身向外走去。

恬熙不明所以,忙讓人過來為他整裝,隨後也跟著出去查看情況。一踏出殿外,便看見嚴炅正站在庭院中,微弓著身,做出試圖要扶起面前跪著的一位中年貴婦。恬熙眼尖,看出來那是武帝時的一位早已失寵的妃嬪。曾經也來向自己請過安。他自忖此時過去,怕是要與她同時尷尬,莫不如先在此觀望一下,於是便不動聲色的遠遠看著。

只見陳太妃淚涕交際,不理嚴炅和長貴的攙扶。執意跪在他面前,連連磕頭哀告著什麽。嚴炅看起來樣子很為難,他側著身避開陳太妃的磕頭,微皺著眉與陳太貴嬪說著什麽,可無論他說什麽陳太貴嬪也沒有反應,仍舊是苦苦跪地磕頭哀求哭喊著。不多會功夫,面前地面上便散落了從她發上落下的花鈿。

恬熙看著奇怪,便問旁邊:「這到底是怎麽了?」輕雯緊跟著他,說:「奴婢也不清楚,只是這兩日模糊聽說,陛下要選公主送往蠻族,與那伊智耶和親呢。這陳太貴嬪,好像有位公主,今年剛剛及笄呢。」

「和親?」恬熙有些明白過來為何一向老實本分,規規矩矩的陳太貴嬪今日會如此失禮失態。必是已經收到諭旨了,要生生與骨r分離了。看著她緊緊抓著嚴炅的衣擺,哭得聲嘶力竭。心里很有些難受。可憐天下父母心,這陳太貴嬪,必定是舍不得從今往後,再不得與女兒見面,故而如此吧!想到她們母女倆本在這後宮中相依為命,安靜度日。沒想到卻突然承受著無妄之災,年幼的公主不得不扛上重責,與母親生離一世。恬熙眼眶一熱,又想起自己的身世,更是對她們起了同病相憐之感。竟暗暗下了決定:為她們倆說說情,希望嚴炅能改變決定。

正想著,眼見那陳太貴嬪哭著哭著,突然身體一軟,已經暈倒在地。忙提著裙子,帶人趕了上去。走近了,就見嚴炅扭頭,對長貴說:「將太貴嬪送回居處,再多遣幾人好好服侍著。公主馬上便要出嫁了,這樣大喜的日子切莫出了什麽差池,明白嗎?」長貴答應著,著人來抬人事不省的陳太貴嬪。

第十一章

發文時間:4/102011

嚴炅目送著宮人們將陳太貴嬪抬出去。恬熙在他身後,小心的開口喊道:「陛下!」嚴炅回頭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讓恬熙暫時按捺下來。煩躁,蔓延在幽深的雙眸里的,是滿滿的煩躁。心里一沈,恬熙頓時對勸說他沒有了把握。

嚴炅看著他,表情逐漸轉為緩和。他淡淡的說:「進去吧!今日朕還能陪你,過幾天朕會越來越忙,到時候怕是一點閑都找不到了。」恬熙,忙走上前去,嬌嗔笑道:「那我可不管,這幾日陛下都要在我這里歇著。」嚴炅看著他,或許是那個如意鎖的功勞。他覺得自己面對恬熙時,終於可以毫無負擔了。嘴角勾一個笑意出來,他隨手攬住恬熙,與他邊走邊說道:「好,朕這幾日定然好好陪你。」

恬熙這一日屈意承歡,在情事上比以往更加的放縱風情,花樣百出,只把嚴炅從頭至尾的服侍妥帖舒坦了。待晚上結束了一場雲雨,齊齊沐浴時。看著嚴炅愜意的模樣,恬熙終於漫不經心的問道:「今天,陳太貴嬪哭什麽呢?在我宮里鬧了那麽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她,她來找你訴苦呢。」

嚴炅睜開眼,看著他笑道:「這事你居然會不知道。」恬熙一撇嘴,隨手從漂浮在水面上的精致小船里拿出一壺果酒,斟了杯自己喝了一口,隨後反哺入嚴炅嘴里。待嚴炅喝完,他才假意抱怨道:「進宮以來忙的要死,還要陪陛下您尋歡享樂。我真是半點都不敢怠慢,生怕別人說我這『深宮妖妃』的赫赫威名全是虛的吹的。您說我這麽忙,哪里還有工夫打聽消息?」

嚴炅聽他劈里啪啦的說了一大堆,又氣又好笑,捏了把他的翹臀,笑罵道:「得了便宜還賣乖!」隨後又說道:「行了,別再矯情了。滿口的『陛下,您』的,朕聽著也無趣了。沒有外人在場在時,倒不如還跟你往常一樣,倒有些意思。」恬熙一聽,眉毛一揚,說:「你這麽說,我可就要當真了。」嚴炅無所謂的一笑,說:「叫朕陛下的多了,不缺你一個。」

恬熙這才眉開眼笑道:「早說嘛,這些天憋都快憋死我了。」嚴炅也點頭笑著說:「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敬朕。」恬熙哼了一聲,勾著他脖子說道:「是你自己說的,j夫y婦什麽的,談什麽尊敬?」嚴炅贊同的說:「確實!」一只手輕撫著恬熙光滑的面龐,他卻又說:「可你得記著……」恬熙不待他說完,自己補充道:「你是我的天,我的主,我的靈r的所有者。我和我的族人的全部依靠。你放心,這個我銘記在心,到死不忘。」

嚴炅徹底的滿意放心了,對,就該這樣,狐媚必須侍奉帝王。他心里如何想的不重要,自己也不該不需要感興趣。只需要只要一件事,他會終生臣服在自己腳下,就夠了。

恬熙不知道他所思所想,但他著急這樣下去,怕是要錯過最好的時機了。於是繼續說道:「可你還沒有告訴我,那陳太貴嬪這鬧得是哪一出啊?」嚴炅眼神一黯,也頗有些感嘆的說:「朕決意與蠻族再次聯姻,已經選中了她的女兒明城前往和親了。她是舍不得女兒,就前來求朕收回成命。」

恬熙瞪大了雙眼看著他,說:「明城?可她才剛剛十四歲啊。什麽事都不懂的小丫頭,能扛得起這麽大的重任嗎?」嚴炅一聲嘆息說道:「朕也是無奈。皇親宗室里,正值婚齡沒有結親的也沒有幾人。其他幾個全屬旁系,有朕的姑姑和妹妹做先例。想那邑智耶怕是看不上的。她也算是朕的無奈之選了。」

他說著如此充分的理由,恬熙卻一聲輕笑,嚴炅奇怪的看著他問:「你笑什麽?」恬熙笑著靠在他懷里,抬頭一吻,說道:「騙人!其他的公主太妃娘家勢力穩固,不好撼動。你才剛剛登基,不宜與她們起沖突。你選明城,不過是因為陳太貴嬪娘家早已失勢,對你毫無用處,可以由你擺布。是不是?」

嚴炅被他如此說,也並不動氣。含笑看著他說:「真不知道先皇怎麽會一直認為你是個小傻瓜。」恬熙自得的一笑,說:「因為先皇喜歡我做個小傻瓜,而你,還是喜歡聰明一些的人,不是嗎?」嚴炅點頭,說:「沒錯,那我選明城,還有個原因,你知道是什麽嗎?」

恬熙一愣,偏頭想了半天,終於說:「還有別的原因嗎?」嚴炅笑了笑,可眼神卻逐漸冷峻下來:「朕這次和親,要試探那邑智耶的態度。若他有意與我大魏保持和平,自然會將我大魏的公主接納並好生對待。若他企圖挑起戰亂,和親的公主必然是第一個犧牲者。這樣一個角色,朕權衡利弊,只能選一個對自己作用最小的妹妹來擔任了。」

浴池的水仍舊溫熱,但恬熙覺得身體里散發著一股寒意。他看著嚴炅,說:「那是你的妹妹!」嚴炅看著他,冷靜的回答:「可她也是大魏的公主!生為公主,就該有為朕,為大魏做出犧牲的覺悟。」

恬熙沈默,從他們關於明城的對話開始沒多久,他就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改變不了嚴炅的決定了。一個帝王,本就該心如鐵石。而能夠在父皇病重時與他的寵妃通j的男人,他還能指望他什麽呢?他無能為力,唯有對那可憐的公主奉上毫無價值的憐憫。兩人之間沈默了一會,恬熙突然問:「若有一天,我對你要是無用了,你會丟了我嗎?」嚴炅輕笑,將他拉到懷里抱住,說:「好好伺候朕,讓你對朕的好處越過這宮里的任何一人,你就什麽都無需擔心了。」

恬熙乖順的靠在他懷里,嗯了一聲,說:「我會永遠記住的!」兩人靜靜的依偎在一起,透過從浴池旁邊樹立的幾面巨大銅鏡中,恬熙看到他們緊密相連的身影,與天下所有的有情人毫無二樣。恬熙暗暗發笑,笑的是他們終成眷屬,長相廝守,卻永不會是有情人!

一個月後,明城公主一路灑淚的登上了遠嫁的婚車,當晚噩耗傳來,陳太貴嬪懸梁自盡。半年後,送親車隊到達蠻族領地,新婚當晚,明城便被邑智耶以意圖行刺之名殺死。就在她的屍體旁,邑智耶宣布,對大魏宣戰。平靜了數年的北疆,再一次進入動盪不安的時期。經歷數年休養生息的大魏帝國,也再度起了兵戈。而這一切,已經與這對母女無關了。後宮中,她們存在過的痕跡快速被抹去,就像一滴露珠,被最終逃不過朝陽的蒸發。

第十二章

發文時間:4/112011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這半年里大魏與蠻族大小交鋒數次,彼此皆有損傷。在鎮北王的大軍強力抵御下,邊境的戰火沒有蔓延開來。千里之外的京城依舊繁榮,百姓安居樂業。而身處後宮之中的恬熙,也依舊過著他奢y的寵妃生活。

這半年來他一直深受嚴炅專寵,從未間斷。而他也是曲意逢迎,媚顏承歡。為了籠絡住嚴炅,百千種手段花樣都施展了出來,牢牢的把嚴炅穩在承歡殿的溫柔鄉里,搞得後宮其他人一個月都難得分的幾分雨露。時間久了,難免就有人哀聲怨道。對承歡殿的不滿也到了極點。

趁著幾次眾妃嬪向皇後請安的機會,恬熙沒少受她們的暗諷敲打。他表面上不動聲色,讓那些蓄意攻擊他的人討了個口頭快活。可之後他們發現,嚴炅竟是接連臨幸瀲貴妃,竟是連先前的幾分雨露也再不分撒出來了。她們這才知道厲害,於是也收斂了許多。

輕雯為此有些憂心的對恬熙說:「娘娘如此做,可算得上是與整個後宮為敵了。這樣真的好嗎?」恬熙不以為意,說:「就算本宮不這麽做,一樣也是她們眼里的沙子,還要白承個『媚上惑主,y亂後宮』的名聲。既然如此,就干脆給她們點厲害的,先退些無膽的。若還有人不死心,那本宮再抖擻些精神去跟她們玩吧!」

這些風波汪皇後也有所耳聞。她也多次公開出言訓誡,意圖平息這些紛爭,可收效甚微。偏偏這時候,恬熙又不安分的折騰出一件新事。

自從學了騎馬後,他對這項運動表現出強烈的興趣,閑來無事便會前往校場跑馬圈練習。可日子久了便覺得整日在一塊地方打轉也無趣。於是這一日他索性調轉馬頭,直接出了校場,往後宮宮道上奔馳而去。大魏後宮中還從未有人如此張揚的騎馬喧嘩。鬧得宮道上人人手忙腳亂,避道相讓。恬熙也不管,直接大笑著揚長而去,最後還直接騎馬繞著御花園紫陽湖繞了三圈才作罷。

這下算是授人以柄了,幾名高位妃嬪氣憤難耐,聯名向嚴炅上奏,要求他對恬熙進行懲戒。嚴炅手掂著那份奏折,笑著對恬熙說:「瞧瞧,你給朕惹了什麽事!」

恬熙將奏折接過來翻了幾頁,然後就嗤之以鼻的將奏折隨手丟到案上,說:「有什麽大不了的事,這群人如此小題大做,果然是太閑了。」

嚴炅笑了,說:「你倒還比她們都有理了。」恬熙瞄了他一眼,乖順的依偎進他懷里,大言不慚的說:「有你做我的後盾,我的底氣當然要比她們足多了。」嚴炅一揚眉說:「你怎麽就覺得朕會給你做後盾呢?」

恬熙「嘻」的一聲,抬頭在他耳垂上輕咬一口,隨後狡黠笑道:「是你答應的的:只要我好好伺候你,你自然會讓我過的稱心如意。現如今我都如此盡心盡力的伺候你了,難道還不值得你為我做主嗎?」

嚴炅瞧瞧他衣衫半退的緊挨著自己,火辣辣的眼神做著最坦誠的挑逗。他會意一笑,喃喃說道:「確實夠格!」

恬熙勾唇一笑,在嚴炅眼前緩慢而煽情的躺上了案幾,將那份奏折壓到了身下。如獻上神壇的赤l羔羊。嚴炅眼神已深,起身無言的壓了上去……

投上去的奏折如石沈大海,再無消息。眾人氣憤不已,偏偏無法近的了嚴炅身,無法向他當面指控恬熙的肆無忌憚,囂張跋扈。最後干脆轉而向汪皇後訴苦。

汪皇後聽完事情原委後,也覺得在這樣放任恬熙胡鬧,怕是要惹出大事來反而讓他深受其害。於是便前來拜見嚴炅,並委婉提出讓嚴炅稍微約束一下恬熙的行為。

嚴炅聽了只是笑笑,說:「這並不是什麽大事,梓潼何必就這麽上心了呢?」汪皇後見他如此不上心也有些著急,一臉的凝重的說道:「陛下切莫覺得此事算小。貴妃入宮半年多來,一直深受皇寵,以致樹大招風。可嘆貴妃懵懂不知,處事隨心。臣妾擔心,若任由他如此天性發展下去,怕總有一天貴妃會在有心人的唆使之下闖下大禍。到時那真是追悔莫及了。」

她憂心忡忡,嚴炅卻笑道:「這話說得也太誇大其詞了!」汪皇後見他仍舊不當一回事,心里也急了,就說:「陛下慣於面臨朝野,故而不知後宮春秋。若真有人存心做法,就算是貴妃,怕也難逃一劫啊。所以,陛下若喜歡他,平常多對他好些就罷。在外面,還是多約束一下他為好。」

嚴炅聽完她一席語重心長的話,也只是笑笑,說:「梓潼對貴妃的一片關愛之心,朕全部了解。只是這事梓潼大可不必c心。貴妃不會有任何事。他有個這世上最強的後盾,誰都傷不了他。」汪皇後一怔,問:「陛下指的是?」

嚴炅一聲笑,隨意的說:「可不就是朕嗎?有朕在,天大的事都可以為他應下。誰能傷他?」

他嘴里噙著笑,對汪皇後說出此番言論。只將汪皇後驚得微瞪雙眼半天說不出話,心中思緒如麻。嚴炅奇怪的看著她,笑道:「梓潼怎麽不說話了?」汪皇後強笑道:「臣妾只是感嘆,陛下是真的喜歡貴妃呢。先前臣妾還從未曾見陛下對哪個美人如此用心。」

嚴炅一怔,腦海里突然閃過恬熙的臉。隨後笑道:「梓潼吃醋了?」汪皇後搖搖頭,真摯的說:「臣妾永遠不會吃他的醋。」嚴炅細細的打量著她,汪皇後看著他,目光清澈坦然。嚴炅看不出她有絲毫作偽的跡象,終於長嘆一聲:「梓潼當真是賢惠大度啊!」汪皇後聞言並沒有自喜,微垂著眼,她輕輕的說:「不敢當,陛下!」

嚴炅只當她是自謙,仍舊笑吟吟的說:「不用謙虛了,梓潼之賢,堪稱天下女子楷模。將來必受後世贊頌。」汪皇後一聲賠笑,並不答話。只在心里默默想道:不,不是這樣的!

不是怎麽樣的,她沒有說出來。看著眼前英俊的丈夫,她默默對自己下了個決定。

幾天都不見動靜,後宮中人對帝後大失所望,便將怨風吹到了朱太後那里。朱太後也有些惱怒,把汪皇後叫去,為這事向她施壓。可任她如何厲色呵斥,汪皇後只是一味的低眉順眼,唯唯諾諾。卻不肯給個准話,答應出面以後宮之主的名義對恬熙做一點點懲戒。朱太後也無法,罵了一頓也就無奈的讓她走了。

出來的時候,汪皇後的心腹宮女心疼她,有些氣憤有些費解的問:「明明不管娘娘的事,娘娘何苦要代那瀲貴妃受過。您就算這樣做了,奴婢看那瀲貴妃刁鑽的很,未必會領情。」汪皇後斥責她道:「不要胡說。」隨後輕輕說道:「本宮做這些,與他無關。」

此事就此不了了之,若有什麽結果,大概只有嚴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