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1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207 字 2021-01-19

功能 和功能!熱鬧的那幾條街上,根本就不容馬車進去,任是再尊貴的人,也得用兩條腿走。

顏氏今晚也出來了,她是走不動的,李氏和鄭氏也只好坐著馬車陪她在不太熱鬧的街上看看,其余年輕的姑娘少爺們,帶好了小廝嬤嬤,被千叮嚀萬囑咐一番不許走散,就都下了馬車去步行觀燈了。

京城中櫻桃斜街、柳樹斜街、梧桐大街這幾條街上住的多是富貴人家,也是這幾條街上的燈山最是好看。梧桐大街直通皇城前的祥雲城樓,每年皇宮也會派人出來,在梧桐大街上扎起燈山。雖說皇家的燈未必就比民間的好,但既掛了「皇家」二字,百姓自是爭先恐後要去看看,擁擠得格外厲害。有時皇帝也會帶了皇後妃嬪,甚至子女們出來,在城樓上頭看燈。若是這樣,那觀燈的人就更多,似乎去看了那燈,就享受了與皇帝一起觀燈的榮耀。

綺年跟著人流慢慢地走,兩邊都是歡樂的人群。與上巳節相似,上元節也是閨閣們難得可以光明正大出來的機會,雖則仍要戴好帷帽,卻也不影響在衣裳上爭奇斗艷一番。已婚女子就更方便,頭上c著各色應節的頭飾,手里提著燈籠,還有的戴著各色面具,連空氣中都浮動著脂粉的香氣。

這上元節戴面具不知是從幾時興起來的,綺年歷史學得爛,也搞不清楚。總之她和如燕每人准備了一個虎頭面具,外頭再戴上帷帽,到時候揭下帷帽,外人才能看見那面具。

煙袋斜街在這燈節中心的外圍,並不是最熱鬧的地方。且跟吳家人走的方向並不一致。綺年看著這滿街的人就著急,只是大家都往前走,她自己也不能脫隊。

「聽說今兒晚上宮里也有人出來觀燈。」吳知霆的消息比較靈通,一邊走一邊說,「只不知是皇上,還是皇子們代觀。」

這觀燈也是一種政治活動,類似於國慶節領導人出巡什么的,表示一下國泰民安天下太平,朕也出宮與民同樂神馬神馬的,所以未必每年都出來,但隔三差五的總要來一趟。

吳知雪這些日子不是綉嫁妝就是看賬本,早悶得不行,今兒如同出了籠子的鳥,笑聲不斷。聽了吳知霆的話,就鬧著要去祥雲城樓去看「皇家燈山」。

吳知霄雖比吳知霆小一歲,卻比他慎重,忙道:「那里人太多,只怕擠散了。」

吳知雪撅起嘴:「便是走散了,難道不認得路的?再者我們自己小心些便是,如何就會走散了。」

吳知霆最是寵愛這個妹妹,聞言便向吳知霄道:「我們仔細些,只走一遭就回來。」又向吳知雪道,「若是人多,只許遠遠看一眼,不許鬧脾氣。」

綺年琢磨了一下,便走到吳知霄身旁低聲道:「二表哥,我實在走得累了,不想過去了。我想去煙袋斜街看看,回頭在街口等你們可好?」

吳知霄想了想,煙袋斜街離此不遠,人也少一些,便點頭答應道:「既這么著,你帶著如燕不夠,松煙、項煙,都跟著表姑娘!若表姑娘少一根頭發,仔細你們的皮!」

松煙項煙自然答應不迭,兩撥人便就在此地分了道。

往梧桐大街走擠得要命,往煙袋斜街倒稍稍好走些。松煙和項煙一前一後,一個開頭一個斷後,如燕在一邊扶著,四人從人流出殺出一條道路,終於走到了煙袋斜街街口。松煙不由得拿袖子擦了擦汗:「姑娘,這邊人倒少點,其實燈也不差的。」

這話說得沒錯。煙袋斜街上照樣是扎了滿滿一街的燈,各式花燈應有盡有,若說每盞燈都細看,把這一條街上的看完也要用不少時間。松煙和項煙年紀也不大,雖說是出來伺候主子的,卻也被這燈吸引,一人臉上戴了個鬼臉兒面具,相互嬉笑。

只是綺年和如燕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看燈,腳下沿著路邊慢慢地走,兩個人四只眼睛卻都在不停地找人。

走了幾步,只見前頭一座燈山,全是荷花燈層層疊疊地堆起來,最上頭是走馬燈,畫的卻是不同的漁人撐舟圖。燈在熱氣流的推動下團團轉動,那漁人撐舟的動作也似有變化,遠遠看去,倒真像一幅舟行荷花間的江南采蓮圖。左右又各懸了一盞極大的荷花燈,十分顯眼。

「姑娘你看!」如燕一把攥住了綺年的手。那荷花燈山下頭擠著一群的人在看燈,右邊那盞大荷花燈下站了個青衣人,臉上戴著一副紅黑相間的蝴蝶面具,手里提了盞簡單的四方燈籠,上頭畫了一枝歪歪扭扭的凌霄花,顏色倒是極鮮艷的,旁邊題了四個字:艷奪胭脂。

「是那人嗎?」如燕的嗓子緊張得有些發干了,「姑娘,我們過去?那海棠花——」

綺年也覺得心臟砰砰亂跳:「別急,海棠花不急著扎上去,我們先過去看看。」

兩人裝做被荷花燈吸引,慢慢靠過去。只是還沒等走到燈下,就見幾個戴著紅臉關公面具的人高聲大氣地笑著擠過來,把那戴蝴蝶面具的青衣人擠在了中間。

眾人都在仰著頭看那燈,並沒人注意,便是有被擠到一邊的,也因今夜是燈節,街上本來人山人海擠得厲害,便也不曾說什么,仍舊仰著頭往上看。只有綺年主仆兩個一直在盯著那青衣人,便看見那四五個戴關公面具的往中間一擠,青衣人突然掙扎了一下,隨即人就軟了下來,被戴關公面具的幾人裹著,往街邊暗處退了下去。青衣人站過的地方似乎有幾滴血跡,但隨即被擠上來看燈的人踩踏過去,了無痕跡。

如燕手都抖了,如果不是在夜色之中,人人都能看出她臉色慘白:「姑娘,姑娘——這是——」

「鎮定。」綺年緊咬著嘴唇,拉著如燕的胳膊繼續往前走,一直站到燈下仰頭看了一會,才慢慢地走開,「我們既沒露出虎頭面具,又沒拿出海棠花,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們。」

其實綺年說得嘴硬,腳底下也有點發飄。殺人,又見殺人!怎么到了古代來這六七年,比她上輩子活了二十多年見的殺人都多啊!青雲庵那個混蛋到底是誰?讓她送的到底是什么信啊!現在她倒真有點後悔沒有直接去找周鎮撫了。但是轉念一想,若是去找周鎮撫,說不定死得比現在還快些……

「別怕,別怕……」綺年在帷帽後面不停地嘟囔,也不知道是安慰如燕還是安慰自己。不過方法雖然阿q,倒還有點效果,念了十幾遍之後,心跳果然沒有那么厲害了,「我們先回去再想辦法就是了……」

如燕緊緊地攙著綺年,眼睛不由自主地四下掃視,若是有戴面具的人走得太近,她就禁不住地緊張。兩人沿著街邊的屋檐下默默走了一會,前面便是煙袋斜街的另一個街口。從這里轉出去就是另外一條街,那條街上多是商販,扎的燈少,擺攤子賣風車、面具乃至胭脂水粉的卻極多,有些人在那邊找不到位置,索性就在煙袋斜街這邊的街口擺上了攤子。

其中一個攤子上擺著各式面具,不少還塗了金粉,在旁邊燈光的照耀下熤熤生輝。不過吸引綺年目光的卻不是那些面具,而是站在攤子前面挑東西的人——那是金國秀,身邊帶著兩個丫鬟,其中一個綺年在大明寺里曾經見過,似乎是叫隨月的。

「皇——」如燕及時把後面兩個字咽了回去,「她怎么出來了?」皇子自然也是可以攜妃嬪們出來看燈的,但一般也都是在祥雲牌樓上,還要有侍衛前呼後擁,怎么可能讓金國秀自己帶著兩個丫鬟就出來呢?

「如燕,你看隨月手里——」

隨月手里提了一盞簡單的桶形燈籠,上面畫了一枝鮮艷的海棠花,旁邊是四個娟秀的字:艷奪胭脂。

「那是海棠花,不是凌霄……」如燕小聲地說,「姑娘你不會覺得她是——」

綺年說不出話來。其實凌霄花本身並不是純正的紅色,更沒聽說過用艷奪胭脂來贊美,倒是海棠花比較合適。但是隨月這燈籠上面的字,就只是湊巧?

綺年正琢磨著,忽然看見金國秀從一疊面具里挑出一只描紅灑金的蝴蝶面具,拿在手里看了看,像是十分歡喜的樣子,竟然直接戴到了臉上。而她身邊的隨月似乎很不經意地將手中燈籠撥了撥,燈籠滴溜溜轉了半圈,露出另一面繪就的一枝凌霄花!

「是她!」如燕差點叫出來,勉強壓住了聲音。

綺年握緊了手里的銀香薰花球,下定了決心:「走!」兩人擠到攤子前面,綺年一偏頭,帷帽就被旁邊人碰了下去,露出里面的虎頭面具,還有c在發鬢邊的幾朵海棠。

金國秀轉過頭來,她的臉被遮在蝴蝶面具後面,兩人的目光在空中輕輕一碰,綺年微微點頭示意,手上已經把銀香薰球塞進了她手里。如燕撿起帷帽重新給綺年戴上,兩人專心致志地挑起面具來。金國秀主仆則放下那個蝴蝶面具,徑自朝前走了。兩撥人擦肩而過,好像從來沒有過交集一般……

53驚失火天災人禍

一直到金國秀消失在人群里;綺年和如燕的心還在砰砰亂跳;手下無意識地把人家攤子上的面具翻了個亂七八糟。直到松煙忍不住開口道:「姑娘想要什么?」綺年才猛然醒悟過來;慌忙隨手扔下一把銅錢;隨便拿了個雉j面具就走了。

「姑娘,那邊是廟街,賣面具的多的是;姑娘要不要去看看?」松煙覷著綺年手里那個雉j面具,覺得這玩藝實在不值幾十個銅錢;「姑娘要買東西只管吩咐小的;小的去替姑娘買。」免得花冤枉錢。

綺年本來就無心買這些東西,只是慌亂之中抓了把錢給人家,哪里數過多少;聞言勉強鎮定一下;笑道:「也是,我也不曉得這些東西的好壞,只是看著有趣兒罷了。想來也只戴這一夜,不買也罷,倒是有什么新鮮小玩藝兒你幫我挑些。」說著叫如燕拿了五百銅錢給松煙,唬得松煙連連搖手:「哪里用得著這么些,一車也給姑娘拉回去了。」

綺年笑道:「我哪里要一車東西。不過是楊嬤嬤、珊瑚、湘雲和如鸝都在家里不能出來,也給她們帶些回去頑頑罷了。有多的,你和項煙分了就是。今兒耽擱你們去看燈山,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給四個人帶東西,也無非是百十個錢的事,下剩的足有三四百錢。自然,松煙作為吳知霄的貼身小廝,時常得他的賞賜,幾百錢也並算不了什么,然而今夜也不過是盡了盡本份,並沒額外做什么,便平白得了賞賜,心下也是快活的,笑道:「不過跑跑腿兒,就得姑娘的賞,小的們倒覺臉紅。」心想怪道府里都說周表小姐做事大方得宜,果然是比喬表小姐更像是老太爺的外孫女兒。

果然松煙會挑東西,順著幾個攤子走過去,項煙懷里就抱了一堆。有泥人兒糖畫兒,也有些桃木梳子琉璃珠花之類,不說昂貴,卻也頗有些民間風味。綺年看著項煙已經捧了兩手,不禁笑道:「這也就成了,我們往回走罷。」

正說著,就聽煙袋斜街上一片混亂,隱隱有人叫著:「著火了,著火了!」人群漸漸s動起來,有不少人便亂擠起來。

綺年臉色一變。這么多人,若發生了踩踏事件那就是慘不忍睹的大麻煩!

「快,我們去那邊!」稍遠處有家富貴人家,門口蹲了兩個白石獅子,如今看來,只有那個地方能躲一躲,不至於被人流卷走。

松煙項煙護著,四人艱難地擠了過去。這時候街上已經亂了,遠遠就聽人喊:「梧桐大街燈山起火了!」這條街上已經是亂成一團,攤子被踩得不像樣子,人流更是相互擁擠,有那體弱的被擠倒,只叫得一聲就沒動靜了。

綺年一手抓著石獅子,一邊向著旁邊的人叫道:「都往街邊上走呀!把路讓開,越亂越要踩死人的!」只是混亂之中,有多少人聽見她的聲音?眼見有人頃刻間被踩倒下去,掙扎幾下爬不起來就沒了動靜,綺年也只能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有個婦人抱了個孩子,踉蹌地被人擠著向前。她也想擠到石獅子邊上,奈何只沒有力氣,眼看差著一點兒就要被人流裹攜而去,便猛地舉起孩子,哀求地看向綺年。綺年一咬牙,向如燕道:「扯住我的腰帶!」放開石獅子,伸出雙手去接那孩子。

如燕嚇得半死,自己也放開雙手死抱住綺年的腰,後頭的松煙也顧不得避嫌,又抱住她的腰。三人結成了一串兒,旁邊有幾個也借著石獅子蔽身的也伸手出來幫忙抓著,終於是把那兩三歲大的孩子接到了手里。只那婦人卻被人流沖走了。

那孩子被嚇得號啕大哭,綺年抱著他,這時候也來不及哄了。總算這條街上人還不算太多,遠處似乎是來了五城兵馬司的人維持秩序疏散人流,漸漸的街上人少了,只留下滿地被踩傷踩死的,足有二三十個。

綺年等人也被擠得發亂裙斜,松煙一騰出手來便急道:「不知少爺怎樣了!」吳知霄他們去的正是梧桐大街,是事故發生的地方,必然比此地更亂些!

綺年也是驚魂方定,喘著氣道:「你們快去看,這時沒事了,我與如燕在這里等著就是。何況還有這孩子,沒准會有人回來找。」看那婦人還是十分健壯的,該是能逃得性命。

松煙真是左右為難。綺年跺腳道:「你快去!若找不到人,立時回府去叫人出來尋!五城兵馬司的人都出動了,總不會敢有宵小趁火打劫罷?」

這時候確實是吳知霄等人更危險,松煙咬牙道:「小的去看一下,若找不到人,盞茶的工夫就叫項煙回來接姑娘,姑娘千萬別亂走。」這里好歹還是明亮地方,五城兵馬司的人聽著聲音也不遠了,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松煙項煙跑了,綺年抱著哭得聲嘶力竭的孩子,心里想著吳知霄等人,真是急得頭頂冒煙。吳家的兒女們都在那里,真要是出了事,那真是全完了。還有李氏等人乘坐的馬車,也不知有沒有被驚到。忽然又想到剛才金國秀只帶了兩個丫鬟從這里過去,還不知有沒有逃脫,腦子里真是一團漿糊。

此時路上被踩倒的人有些清醒過來,發出□之聲。綺年手里抱著孩子,便叫如燕去看看,若有傷得較輕的,就先攙起來扶到一邊坐著。有十幾個一起躲在石獅子後面避過這場大禍的人,便跟著一起去攙人。

正忙亂著,便有五城兵馬司的人策馬經過,高聲吼道:「爾等閑雜人等,速速都回家去,馬上就要宵禁,再有人在外流連,統統抓起來。」

有人忍不住道:「這里還躺著好些人呢……」

那人策馬奔過,回頭罵道:「再給老子廢話,一起抓起來!」

這都是些什么人哪……綺年無語,看著地上的傷者,道:「不如幾位趕緊說說自己家住何處,若有輕傷能走動的,哪位與他住得略近些,搭把手攙他回去。若實在傷重不好挪動……想來今夜如此大事,衙門里也該有些說法,終不能滿街受傷的人都拿進大獄里去。」

當下幾個傷得較輕的便說出自己住處,一同避禍之人有住處相近的,便順路扶了一起回去,實在不能也就無法了,各自散去。綺年抱著個孩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見項煙從街那頭飛奔而來,滿面激動道:「少爺們都無事,五城兵馬司要宵禁了,姑娘快些走吧。」

綺年驚喜道:「都無事?」

項煙點頭笑道:「原來梧桐大街上有宮中侍衛,起火之時盡量攔著不許人亂跑,且火很快就撲滅了,反倒無事。倒是其余幾道街上有人亂喊什么起火,鬧成如今這樣子。少爺姑娘們只是被驚著了,並未受傷,都在那邊等著姑娘呢。」

「這孩子怎么辦——」綺年正發愁,就聽如燕在那邊喊:「姑娘,是,是阮家表少爺!」

綺年和項煙趕過去,果然街角那里躺在地上的正是阮麒,一身衣裳已經被踩得不成樣子,左腳不太正常地扭在一邊。大約是被如燕的喊聲驚動,慢慢睜開了眼睛,頓時咳嗽起來。項煙急得想去扶,綺年趕緊攔住他:「不要隨便移動,找塊門板來抬他,萬一踩傷了肋骨,移動時傷到肺腑就糟了!」

這時候路邊上的人家也有好心的出來幫忙,綺年拿了些碎銀子給人,拆了人家一塊門板,又拿了些床單之類將阮麒固定在門板上,好抬著慢慢地走。阮麒只睜著眼睛看著她指揮,既不說話,也不反對。

人是在門板上綁好了,綺年看著懷里的孩子發起愁來。這肯定不能扔在這里,可是如果抱回去,再怎么找他的家呢?再耽擱下去,怕是五城兵馬司要來抓人了。正想著還是先回吳家的好,就聽後面有人喊叫,回頭一看,那當時抱著孩子的健壯婦人由兩個婆子攙著,後頭跟著五六個小廝個丫鬟,浩浩盪盪地過來。綺年頓時松了口氣,連忙抱著孩子迎過去。

那婦人也是拐了腳,接過孩子牢牢抱在懷里,哭了幾聲心肝寶貝就要對綺年跪下去磕頭,口稱要請教恩人大名,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回家必定為恩人立長生牌位雲雲。

綺年趕緊搖手道:「快別這樣,這馬上就要宵禁了,快抱了孩子回去吧。今晚這事兒誰也沒料到,能平安無事就好,快回去罷。」

婦人千恩萬謝,看項煙跟如燕吃力地抬那門板,立刻叫兩個小廝去幫忙。綺年也沒拒絕,幾人抬了阮麒,快步到街口與吳知霄等人會合。

果然顏氏等人的馬車也被驚了,幸而離得遠,沒出什么大事。李氏和鄭氏一商量,就用一輛馬車送顏氏回府,正好叫了府里的人出來找人,另外幾輛就到街口來等著。此時眾人相見,見大家都有驚無險,不由得李氏和鄭氏合了掌念佛。再見項煙抬回個阮麒來,又嚇得魂都快飛了,忙叫抬起了馬車,一邊往吳府趕,一邊叫人請大夫,一邊去阮家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