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部分(1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170 字 2021-01-19

功能 和功能!阮盼點頭道:「這也是的。本來你我畫來也還和諧,這外人添了一筆倒弄壞了,再改不好,只得重畫了。」隨手卷了那紙遞給飛虹,「拿去燒了罷。」

卧雨站在一邊,手里還拿著玉管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臉上陣青陣紅。偏偏這夫妻兩人都像沒看見她似的,只管說話。

孟燁多少有幾分心虛,生恐妻子鬧起來,卻見妻子面色如常,心里稍稍放下幾分,笑道:「也是我糊塗,不該叫外人來畫的,原想著你的丫鬟,平日里也該是耳濡目染學了幾分的,想不到一下筆便壞了。」

阮盼微微一笑,飛虹已經掩嘴笑道:「瞧二爺說的――再怎么耳濡目染,哪里能學到乃乃一分半分呢?二爺也太抬舉我們做丫頭的了。」

孟燁趁機下台笑道:「說的也是。」有幾分討好地向妻子道,「你身上可好?今日父親和大哥都去了英國公府,也不缺我一個,不如我在家里陪著你可好?」

阮盼低頭笑道:「我自是想夫君陪著我的,只是阮世子平日與夫君交情也好,不去總是失禮,日後他問起來,夫君可要怎么說呢?不如還是去走一趟,哪怕喝杯酒便回來呢,也是全了禮數。我不過是身上乏些,自歇一歇就無事了。」

孟燁上前扶了妻子,笑道:「那我去去便回。」親自送了妻子回房,換了衣裳出去了。

孟燁一走,屋子里鴉雀無聲。飛虹只覺胸口像壓了塊石頭一樣難受,嘴里喃喃了一句,轉身出去沏茶了,只剩下卧雨和阮盼在房中。阮盼到這時候才緩緩抬頭,看了卧雨一眼。卧雨手里還捏著那枝玉管筆,蔥綠色的袖子卷著,露出半截藕一樣的手臂,上頭套著一只珊瑚手釧,粉紅色的珊瑚珠子與赤金珠子相間,襯著那雪白豐腴的肌膚,顯得十分嬌艷。

「這珊瑚手釧我記得是前年我賞給你的――」阮盼悠悠地道,「那次我總共得了三串手釧,一串深紅串金的我自己留下了,一串象牙白串烏銀的,賞了飛虹,這一串就賞了你。」

卧雨額角已經滲出一層薄汗,不由得膝蓋一彎跪倒在地:「乃乃,奴婢只是跟著去書房伺候二爺,奴婢原說不會畫的,是二爺說奴婢跟著乃乃這些年,也該會畫幾筆才是,硬要讓奴婢畫……」

阮盼好像沒有聽見她說什么,繼續悠悠地道:「我記得你並不喜歡珊瑚的,當初我賞了你這個,這幾年也沒見你戴過,倒是喜歡翡翠蜜蠟一類。」

卧雨的冷汗順著臉頰滑了下來,顫聲道:「奴婢也只是前幾日偶然翻了出來,才戴上的。」

「是么?」阮盼隨手拿起枕邊一雙未做完的小虎頭鞋,一針針做了起來,淡淡道,「我記得二爺那日才說,珊瑚是祭佛的吉祥之物,紅珊瑚更是如來化身……」

卧雨再不敢說話,伏□來一下下磕頭,哭道:「奴婢一時豬油蒙了心,乃乃饒了我罷,奴婢再也不敢了!」

飛虹在廚房取了熱水,磨磨蹭蹭了半日方回到房,在門外就聽見卧雨哭著磕頭,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她和卧雨兩個都是九歲開始伺候阮盼的,自然知道阮盼的脾性。平日里看著溫和端庄,卻是個賞罰分明毫不手軟的。自嫁了來永安侯府,為了孟燁有些風流性情,明面上沒怎樣,對孟燁的兩個通房丫鬟也是和顏悅色的,其實暗地里也是有些不歡喜的。卧雨未必不知道阮盼為此事煩惱,卻仍舊往孟燁身邊貼,不說別的,單是從前的主仆情份,怕她就已經是不顧了的。既如此,怎還能指望阮盼顧著這情分呢?

阮盼仍舊一針針做著針線,好似沒聽見卧雨磕頭的聲音。飛虹沏了茶端上去,眼梢一瞥便見青磚地上已然有了淡淡血漬,不由得也有些難受,低聲道:「乃乃,卧雨一時糊塗犯了錯,奴婢原不敢、也不該說什么的。只是跟她姐妹一場,求乃乃從寬打發了她罷。」說著,也雙膝跪了下來。

阮盼這才放下手里的針線,看了飛虹一眼:「你果然是個厚道的。也罷,就看在你的份上――取了她的身契,叫她走罷。」

卧雨連忙哭道:「求乃乃饒了奴婢這一回――奴婢是外頭買來的,早就沒了親人,這些年乃乃就是奴婢唯一的親人了。乃乃這會打發了奴婢出去,奴婢就真的沒活路了。」

阮盼端了茶,看看飛虹:「立刻去辦罷,這樣的親人,我是不敢要的。」

飛虹暗暗嘆了口氣,過去拉卧雨:「起來罷,你今兒做了這樣糊塗事,乃乃還你身契放你出去,已然是開了恩了。」

卧雨被她拖回下房里,失魂落魄死拉了飛虹的手哭道:「就是給了我身契,我到哪里去?好姐姐,求你再幫我跟乃乃求個情罷!」

飛虹嘆了口氣道:「你做下這樣事,乃乃豈能容你?若不是念著你伺候了這些年,將你發賣到那窮山惡水之處,你又能如何?別的事我能替你去求情,這事我卻不敢去的。走罷。」想了一想又道,「我知道你無處可去,先去小煙袋街上找我干娘罷,且在她家住幾日,慢慢再說。乃乃又沒讓你凈身出戶,你手上的東西也足夠過日子了。」

飛虹做好做歹把卧雨送了出去,悄悄回到正房,只見阮盼坐在炕上,怔怔看著外頭出神,聽見飛虹的腳步聲,淡淡道:「打發走了?」

飛虹不敢隱瞞她:「她沒處可去,奴婢叫她去奴婢干娘家里先住下,再慢慢想罷。」

阮盼淡淡道:「你是個好的――總算我身邊還有個靠得住的。碧玉雖然也好,總歸不是打小兒就一起長起來的,素來伺候母親,跟我總是生分些。」

飛虹囁嚅道:「卧雨她也是一時糊塗――」

阮盼冷笑一聲:「一時糊塗?她難道不曉得我最厭什么?二爺有那么個風流性子,這府里一個個眼尖牙利的盯著還不夠,如今又出來我自己的人來打我的!我並非容不得人,但偏偏就容不下她!」

飛虹看她手捏得緊緊的,知道她臉上平靜,心里其實失望憤怒之極,連忙道:「乃乃千萬別生氣,這是雙身子的人呢。奴婢知道乃乃的意思,卧雨實在是糊塗,忘了跟乃乃這些年的情分。只是乃乃為了這么個沒心沒肺的人生氣可值什么呢?奴婢大膽說句僭越的話,瞧著二爺性情是風流了些,可侯府規矩好,下頭那些削尖了頭再鑽,難道還能爬到奶□上去?不說別的,夫人那里就不許!」

阮盼胸口一陣陣作惡,不敢再動氣,靠了迎枕上半閉著眼睛。飛虹替她捶著腿,輕聲道:「乃乃只要生下長子,那些小妖精們再跳又能怎樣?依奴婢說,倒巴不得她們這時候跳,乃乃如今有身子,是最要緊的,她們敢跳,正好拿了錯整治了!」

阮盼閉目半晌,長長吐了口氣:「倒杯溫水來我喝罷。茶雖清心,這些日子喝了倒不大自在。二爺既過去了,必然吃了酒才回來,你先把醒酒湯備下,再備幾樣爽口小菜。」

飛虹忙下炕去准備,口中笑道:「乃乃這樣的體貼,二爺哪里不知道好歹呢,奴婢瞧著二爺也並沒把卧雨放在心上中。」

阮盼苦笑一下,心想沒了一個卧雨還有別人,這樣的名士「風流」氣,怕是沒個頭了。不願再想,側身躺下,不一會兒倒朦朧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醒,直到天色黑了,前頭永安侯夫婦都回來了,孟燁還不見回來。阮盼心里疑惑,巴巴一直等到亥初才聽見孟燁的聲音,忙上去迎。才一走近就聞著一股酒氣,險些又吐了。

孟燁也知道自己身上酒氣熏人,忙退開叫飛虹道:「快扶乃乃到里屋去,我這里沐浴了再過去,叫乃乃放心,並沒多喝酒,原是在身上潑了些。」

阮盼這才放心,自在屋里坐著,叫碧玉將備的醒酒湯並些小菜粥湯都擺上來。一會兒孟燁沐浴出來,揮退了伺候他的通房丫鬟綠綺和冰弦,走進屋來笑道:「叫你久等了,這樣晚了,你該先睡才是的。」

阮盼陪他在桌邊坐了,輕笑道:「下午睡了一會兒,這時候倒也不困。怎的父親母親早就回來了,二爺卻這般晚,想是去鬧d房鬧得忘了時間罷?」

孟燁臉上的表情就有些古怪,嘆道:「再別說了,這d房還真是鬧得不輕。二弟也不知是怎么了,席上不用人灌,自己酒到杯干的倒喝醉了。」

新郎揭了蓋頭出來敬酒,自然是人人都要灌的,但為了d房花燭,自然也不會真往醉里灌,新郎自己也是能躲則躲的。阮盼不由笑道:「別是裝醉罷?」

孟燁連連搖頭道:「足足喝了一壇子,當真是醉了。」想了想,揮退了丫鬟們,低聲向妻子道,「只怕今兒晚上d房都不能進,我走的時候,還在書房醒酒呢。」

阮盼大為驚訝:「怎么就喝成這樣?」

孟燁搖頭道:「真不知是怎的了,人勸喝,人不勸也喝,到後頭都勸他別喝了,他自己反來敬人。d房那邊――我們沒去鬧成,自己倒鬧起來了。」

阮盼詫異道:「誰鬧?」

孟燁苦笑道:「沒有新郎,我們怎好進去的?只是聽說似乎是縣主一來就發落了一個丫鬟,好像叫什么紅玉的。」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各種回復不了留言,所以看著大家理解錯誤干著急啊沒法解釋啊……

128、新婚勸和不勸離

英國公府的消息;自然很快就傳到了郡王府。趙燕妤嫁過去的第二天,陪嫁的姚黃就回來送信了。

因為趙燕妤身邊的丫鬟都被打發了兩撥;所以秦王妃雖然給她陪嫁了四個大丫鬟,仍舊覺得不放心,干脆把精明能干的姚黃也給了她。這才新婚第二日,姚黃就回來了;可不把秦王妃駭了一跳么?

「姑爺昨晚喝得爛醉,歇在小書房的……」姚黃本不想回來。再怎么在家里尊貴;嫁過去做了人家媳婦也要受點委屈的;除非你是公主。自然了;d房花燭夜丈夫喝得無法圓房確實不是件好事;但成親第二天就派丫鬟回家告狀;這行為也實在欠妥。但是姚黃不過是個丫鬟,趙燕妤在家里就嬌養慣了,哪里受得了這個委屈,若不是姚黃勸著,怕是自己就打算跑回娘家來了,姚黃也只好回來報信。

昀郡王眉頭一皺:「大喜的日子,被人灌醉了也是有的,雖說歇在小書房不大妥當,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日女兒出嫁,秦王妃哭成那樣兒,他看著也可憐。雖說前些日子鬧了好些事,春闈小兒子又不爭氣,但畢竟是心悅多年經了層層波折才娶進來的人,這些日子也還安生,那從前的情分也就漸漸浮起來,少不得在秦王妃屋里歇了,安慰她一番。結果這歇得好,一早就見姚黃回來,還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原來卻是為了這個。

秦王妃卻不這么想,反駁道:「王爺不知道女人家的苦處。d房花燭夜就歇在小書房,豈不是給妤兒沒臉?王爺不曉得那些下人們,牙尖嘴利,哪一個是省事的?英國公府近千的下人,日後妤兒當家一一都還要想辦法降服,這會兒聽說頭一夜世子就沒在房里歇,還不定嚼說成什么樣了呢!」說著便哭起來,「親家到底是做了些什么?便是喝醉了,也該往喜房里去歇,睡在小書房里算什么!我可憐的妤兒,進了門就被人這樣的打臉,後頭日子可怎么過?」

昀郡王心里對阮麒也有些不滿,但女兒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媳婦,日後少不得要受些委屈,若是頭一天就鬧起來,惹得公婆不喜歡,將來少不得受的委屈更多。便耐了性子道:「你也莫要哭了,這事雖不好,想來也是少年人一時貪杯過量,待他醒了,自然給妤兒賠不是的,也就罷了。」

姚黃低著頭沒敢說話。其實據她當日悄悄往前頭宴席上打聽的消息,說是阮麒不用人灌,自己就喝了個爛醉。到後頭朋友們看著不對,倒都反過來勸他別喝了,他只是不聽。這事兒她打聽了之後本也沒敢跟趙燕妤說,想不到陪嫁的那個大丫鬟春卉,想是從下頭挑上來的,巴不得要討趙燕妤的信任,竟然也把這事打聽了來,直接告訴了趙燕妤。當時趙燕妤就惱了,待英國公府里的下人們散了,起身就往小書房去,她攔都攔不住。若非如此,也撞不上那個叫紅玉的丫鬟。

秦王妃拭著淚道:「若照王爺這般說,倒也還好。」問姚黃道,「姑爺可給縣主陪了不是?」

這下姚黃想不說都不行了,只得把頭深深埋下去:「縣主聽說姑爺喝醉了歇在小書房,就想去給姑爺送碗醒酒湯,誰知道――」

昀郡王微微皺了皺眉。若說新娘子去給丈夫送醒酒湯,似乎略有些不合適。到底是才進門的新媳婦,合該一步不多行,一語不多說的,哪里有反而奔著丈夫去的呢?但仔細說來,到底也是妻子關心丈夫,也沒有什么不應該的,因此話到嘴邊仍咽了回去。卻聽姚黃吞吞吐吐,不由得有些不耐:「怎樣了?」

姚黃低頭道:「去了之後,卻有個丫鬟在那里伺候姑爺,瞧著妖妖調調的,跟姑爺――」

「什么?」秦王妃氣得臉都白了。新婚夜女婿不進d房,卻跟丫鬟調笑?氣得直站了起來,「我去尋那小子!」

「王妃――」姚黃膝行一步攔著秦王妃,「當時姑爺喝得爛醉,並不知什么人在旁,是那丫鬟不正經……」後頭的話又難說了,「縣主……縣主當時大怒,叫人扇她的耳光,她就叫著姑爺救命……縣主就更怒了……□雲和春卉打了她八十耳光……」

八十耳光,臉也打破牙也打松了。秦王妃知道這個,心里的氣才稍稍平了些,冷笑道:「打得好!」

昀郡王卻皺起了眉:「是姑爺的通房丫頭?」

姚黃心想這才問到點子上了呢,把眼一閉道:「並非是姑爺的丫鬟,是國公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叫紅玉的。」

秦王妃登時愣了。這兒媳打了婆婆的貼身大丫鬟,這算什么!

「胡說!國公夫人的丫鬟怎會跑到姑爺的書房去?」秦王妃腦海里靈光一閃,頓時y了臉,「莫非是國公夫人讓她去伺候姑爺的?」畢竟阮麒不是阮夫人生的,聽說也素來不得阮夫人的眼,沒准就是阮夫人弄了個丫鬟去離間小夫妻兩個!

姚黃低頭道:「鬧得動靜太大,國公爺和夫人都來了。夫人一來就說那紅玉是私自跑來的,立刻就叫拖出去打死。紅玉就死拖著姑爺喊救命――奴婢看,實在不像是國公夫人讓她去的。」倘若真是被阮夫人派去的,那時候反而要被阮夫人打死,理應向阮夫人或是英國公求饒才是,怎么會只死拉著阮麒呢?

秦王妃氣得面青唇白,咬牙道:「那姑爺說什么?」

「姑爺爛醉如泥,鬧都鬧不醒。國公爺叫用冷水潑,雖睜了眼也混混沌沌的……」姚黃越說聲音越低,「國公爺惱得不行,叫上家法,卻有個姨娘沖進來抱著姑爺哭,不叫打……聽說是姑爺的生母蘇氏……最後還是夫人叫把紅玉拖出去發賣了,把蘇氏攆了,最後姑爺仍是歇在小書房。因潑了冷水,今兒一早有些發燒,奴婢走的時候……縣主還沒去給公婆敬茶……」

「胡鬧!胡鬧!」昀郡王頓足拍案,指著姚黃,「你回來做什么?還不快回去,立刻叫燕妤去給公婆敬茶!」

姚黃囁嚅道:「奴婢也是這樣勸縣主的,可是――可是姑爺確實未起,縣主若是自己去敬茶,那也太……」趙燕妤自然是抵死不肯的,差點就甩袖子直接回娘家了。

昀郡王也說不出話來。新媳婦自己去給公婆敬茶,確實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可是若是不去,那還不亂了套?不圓房,不給公婆敬茶,那雖然拜了天地,其實也還不算阮家的兒媳呢。

「我這就過去!」秦王妃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真是欺人太甚!」

「你坐下!」昀郡王一拍桌子,「嫁過去就是阮家的人來,你去做什么?」本來這件事完全是阮麒沒理,但是被趙燕妤這么一鬧,本來有理也變沒理了!若是聰明的婦人,借著這機會籠絡了公婆,日後阮麒再怎么樣,上頭還有父母壓著呢。偏偏趙燕妤不忍這口氣,生生把轄治丈夫的好把柄給鬧沒了。

「王爺!」秦王妃也急了,「難道就讓妤兒這樣的受委屈?當初真是看走了眼!阮麒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他能平級襲爵還是我們郡王府出的力,如今竟然――」

「住口!」昀郡王一陣頭疼,「你怎么糊塗了?」

秦王妃被他一喝,冷靜了幾分。阮麒平級襲爵這事兒確實有郡王府的功勞,但若趙燕妤拿著這事兒去壓阮麒,那就要糟糕。

「你不能去。」昀郡王沉聲道,想了一想道,「叫世子妃過來。」到底是自己疼愛的女兒,這件事又是阮麒失禮在先,也不能放著不管。

綺年一聽昀郡王來叫,就知道沒有好事,一邊起身一邊對如鴛嘆了口氣:「瞧著吧,我又夾在中間,兩頭受氣了。」這邊是公婆,那邊是姨父姨母,最要緊的是,趙燕妤根本不是個聽話的。

昀郡王果然未出綺年所料:「你過去瞧瞧,若燕妤還未去給公婆請安,務必叫她過去!」看了長媳一眼,能將自己丈夫攥得緊緊的,必然也能教趙燕妤怎么做的吧。

「兒媳定會好好勸三妹妹,只是――若是三妹妹一時擰不過這個勁兒來……」有人勸,也要有人聽才行,她總不能硬押了趙燕妤去請安。

「告訴她,若是不聽,我也沒她這個女兒了!」

得,壞人都是她來做……綺年很想望天,就趙燕妤被嬌養的那個脾氣,昀郡王這句威脅多半起不了什么作用。畢竟也不過是說說罷了,要怎么實行?難道昀郡王真會去宗人府把趙燕妤的名字從玉碟里除了去不成?

「兒媳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這真是最常見的套話了,凡是說這樣話的,都是明知道不當說也要說的。

「什么話?」昀郡王真是被兒女們攪得一個頭有兩個大。這個剛鬧出找人替寫功課,那個就掌摑了婆婆的丫鬟,想到這里,忍不住看了秦王妃一眼,這些年賢名在外,怎么把個女兒教成這樣?

「兒媳想問問姚黃,從前邊宴席上打聽來的事,是不是全都告訴了三妹妹?」

姚黃微微一顫,低頭道:「奴婢並沒有說,是春卉說的。」

「為什么你沒有說呢?」

姚黃把頭垂得更低:「奴婢怕縣主聽了生氣會鬧起來,所以……」

綺年轉向昀郡王:「兒媳覺得姚黃這樣才是穩重的,知道什么對三妹妹是好,像春卉那樣的,看起來忠心不二,可是這種時候不勸著三妹妹,反而挑起火來,實在是――」

「你去,把春卉帶回來。」昀郡王冷冷地說,「姚黃賞銀一百兩,以後妤兒那邊的事,你務必好生勸著。再有哪個丫鬟不勸著主子反而生事的,立刻發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