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2 / 2)

撫玉上部 未知 5723 字 2021-01-19

恬熙站在一面落地銅鏡前,借著鏡子看著自己赤l的身體。隨後悠悠感嘆一聲:「這鏡子里的人,真是越來越像個女人了!」白清妍來到他身後,目光帶著崇拜的望著他,由衷的贊嘆了一句:「娘娘,您真美!」恬熙淡淡一笑,說:「是嗎?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已有所指,白清妍卻堅定地回答:「不,您美極了。這天下,不會再有比您更美的人!」是的,她已經完全確認。無論在未知的未來會發生什麽,在她心中,這一晚她所看到的人間至美之景,永遠不會被抹煞!

恬熙看著她堅定的表情,嫵媚一笑,只讓白清妍一陣目眩。隨後淡淡說道:「很晚了,你也該去休息了。」一群宮女上前來為白清妍擦身穿衣。白清妍眼見著要離開他,心里倍感失落。但她仍舊是強忍著,低低道聲安,然後離去。

恬熙一直到她離開,才軟軟的躺在軟榻上,身上僅用一件獸皮蔽體。輕雯在手心倒上散發著草木清香的ry,細細的塗抹到他身上。隨後笑著說:「辛苦娘娘這一晚上的敲打了!」恬熙嗯了一聲,淡淡說道:「雖然不怕她懷有二心,就煩到時候會把面子丟盡。既如此,倒不如早早的給她個提醒!只是不知道今夜究竟能對她起多大的作用。」

輕雯抿嘴一笑,說道:「依奴婢看,怕她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擺在您腳下了。」恬熙有些意外的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又怎麽知道了?」輕雯仍舊是笑著並不回答,恬熙也懶得再問,翻了個身,微閉著眼假寐……

隔天武帝照舊來了承歡殿,正與恬熙溫存時突然問:「你昨晚是不是拉白才人與你一同入浴了?」恬熙軟在他懷里,嗯了一聲,說道:「小恬就想看看女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結果一看,也就不過如此嘛!我都比她們好看多了。」武帝聽到他這孩子氣的話,忍俊不禁。捏了他鼻尖一把,笑嗔道:「小調皮,都這麽大了,還小孩子心性。」竟全然不在乎他此舉有多麽逾制。

恬熙哼了一聲,摟著他脖子又撒嬌又耍賴道:「我大嗎?陛下覺得我哪里大了,嗯~?」赤l的身軀在武帝懷里廝摩,武帝一把掐住他一只r,調笑道:「這里,可是越長越大的。朕天天用掌丈量,絕不會錯了!」恬熙嚶嚀一聲,雙腿已纏上武帝的腰……

接下來武帝居然在承歡殿連呆了一個月,除了按照習慣去了朱貴妃宮里兩次,居然再不理會其余妃嬪。搞得各宮各院都是哀聲怨道,一時間對承歡殿恨得咬牙切齒。而承歡殿內諸人也是人人臉上生光,走到哪里氣勢都高人三分。

這還不算完,一個月後,承歡殿又傳來一個大消息,沁妃有了喜!而陛下大喜過望,大肆封賞,連沁妃娘娘跟前的幾名宮女都升了職,從從七品女官升為正五品。而偏殿的白才人,居然也沾光升到了貴人位份。

消息傳開,各宮多的是人咬碎銀牙。但是也有少數人心懷期望:既然沁妃那小賤人懷了龍種,那自然不能再侍寢。那就沒有理由再死纏著陛下不放,到時候自己總該有一絲機會吧!

好多人都懷著這樣的祈願,每日精心打扮,渴望陛下能召見自己,重溫往日的恩愛。可是連等了幾天,那龍輦仍舊是跟生根似的長在承歡殿了。她們托人偷偷打聽,原來沁妃不能承寵的日子,都是白貴人侍寢呢!

真是太過分了!!所有人都這樣想著,自己不能侍寢了,就另選一人替自己勾住陛下,真是齷齪j猾!她們義憤填膺,恨不得拆了承歡殿這y邪之地。待到又一個消息傳來,白貴人又被晉封為嬪了,她們終於忍無可忍了!

這一日天氣不錯,白清妍帶著侍女來到御花園散步。正好遇到安才人與李美人。她們兩人看到白清妍,就酸心大起。李美人皮笑r不笑的說:「喲,我說怎麽這梅花開的這麽豔,原來是貴人過來了。」安才人掩口笑道:「美人又錯了,哪里是貴人?現在該稱『嬪』了。」

李美人冷笑道:「哪里有說錯,短短一個多月,就從才人升為嬪,這種速度,在咱們宮里,除了沁妃娘娘也就是白嬪了,可不就是貴人了嗎?」

安才人也笑道:「我看不是貴人,而是寶地吧!白嬪以前也是與你我一樣備受冷落,可自從蒙沁妃娘娘青眼,搬入承歡殿後便平步青雲了。這可不就是福地之功嗎?」她們說完後相視嗤笑,然後皆不懷好意的瞧著白清妍。

白清妍聽得煩躁,但她無意生事。眼看著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便想離開。沒想到她才一轉身,安才人便搶先一步,攔住她去路,笑說:「別走啊!白嬪娘娘,臣妾有一事奏報!」

白清妍耐住性子,問:「什麽事?」安才人仍舊是笑著說:「娘娘新晉冊封自然是榮耀無比,可若能向陛下求得一字封號,那就更能錦上添花了。何不借著現在正得寵向陛下討一討。」

李美人也配著說:「可不是嗎?封號咱們姐妹都替娘娘您想好了,一個『梳』字是最恰如其分了。」安才人裝做不懂的樣子問:「這是何故?」李美人撐不住大笑著說:「誰不知白嬪娘娘當初是靠能梳一手好頭發才入了沁妃娘娘眼,後來借的他好力才到了陛下跟前,才蒙得這天大的恩寵。所以說啊,這『梳』字,不正合上娘娘這份恩寵嗎?」

兩人皆是捧腹大笑,旁人也偷偷竊笑。白清妍已經臉都氣白了,她們還不罷休,說道:「今日我們瞧見沁妃娘娘的發式頗為新穎,不知道是不是出自娘娘您之手呢?」白清妍咬牙要發作,一個聲音淡淡想起:「若想知道,為何不直接來問本宮,而是在這里喧嘩吵嚷呢?」

諸人臉色皆一變,李、安二人更是收斂的笑意,忙下蹲行禮道:「臣妾參見娘娘!」白清妍轉身,看到恬熙一身盛裝,高高在上的坐在一肩輿上,正一臉溫和的望著自己笑。滿腹的怒氣頓時消散,她甜甜的笑起,也蹲下施禮道:「娘娘!」

(11鮮幣)第六十七章。。

恬熙淡笑著看著眾人,也不從肩輿上下來,微微低頭輕撫著懷里的鎏金手爐,開口問道:「剛剛是你們的哪一個人想知道本宮的頭發是不是白嬪梳的?」李美人跟安才人你看我我看你,哪個敢答?恬熙見無人應答,便轉頭問白嬪:「是哪個?」

白清妍冷冷的盯著李美人,說道:「回娘娘,正是李美人呢!」李美人見被推出來了,心一急也顧不得禮數了,忙c嘴道:「臣妾只是開了個玩笑,並無冒犯沁妃娘娘之意。還望娘娘您明察!」

恬熙一聲輕笑,不緊不慢的說道:「玩笑?這麽說李美人你的面子已經大到可以拿本宮和白嬪開玩笑的地步了?那是不是往後你也可以拿貴妃娘娘,甚至陛下開玩笑解悶了呢?」

李美人嚇得面煞白,忙跪下來喊道:「臣妾冤枉!臣妾從不敢做此想。」恬熙微微抬高下巴的看著她渾身發抖的跪在地上,又說了句:「冤枉!你現在又說本宮冤枉你跟你過不去羅?」李美人已經快要哭出來了,抽噎著喊:「娘娘,臣妾並不敢,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恬熙不理她,又轉頭看了看安才人問:「才人是不是也想拿本宮開涮一下呢?」

安才人立刻也跪了下來,她年紀雖小,比李美人要機靈得。先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隨後喊道:「臣妾之罪,請娘娘制裁!臣妾日後必當痛改前非。」恬熙微笑著看著她,說:「很好!懂得知錯就改。比李美人要強得多了。」安才人強笑了一下。

恬熙突然變了臉色,凜然的環視四周看熱鬧的嬪妃宮女們,隨後說道:「本宮知道你們不服白嬪,不!應該說你們連本宮都不服。這無所謂,本宮不差你們這些人的忠心。但是本宮今日要告訴你們。本宮器重白嬪,是因為她能討本宮歡喜。她心里有本宮,本宮就會抬舉她。陛下那有什麽恩典,本宮自然會為她求賞一份。本宮能走多遠,就能帶她走多遠。至於你們,就各自好自為之吧!」

他冷冷的說完那一番話,也不管旁人的反應。隨後又和顏悅色的對白清妍說道:「今日的梅花不錯,白嬪陪本宮前去觀賞如何?」白清妍忙笑道:「這是臣妾榮幸。」兩人相視一笑,再不理在場諸人,雙雙離去。

李美人跟安才人待他們走的看不見影子才敢從地上起身。安才人果然乖覺,在他們走時還喊了聲「恭送沁妃娘娘!」帶得其他妃嬪也紛紛行禮恭送。李美人揉揉膝蓋,忍不住恨恨的瞪了安才人一眼,恨聲道:「你這人也蠻油滑的!」

安才人看了她一眼,心里暗罵蠢貨!嘴里不咸不淡道:「姐姐莫怪。情勢比人強!沁妃娘娘乃宮中第二人,又深得陛下寵愛,小妹只是區區一才人,哪敢與他頂撞。還請美人見諒則個!況且請恕小妹直言,剛剛美人在娘娘面前,不也很是服帖嗎?」

李美人開頭是恨恨的瞪著她,待她扯明之後,鬧了個大紅臉。嘴里吶吶的說:「那是…那是……」安才人不想再跟她浪費時間,便說了句:「臣妾先行告退了!」便不理李美人轉身走了。李美人呆呆的望著她,也自覺無趣,轉身也回去了。

恬熙帶著白清妍來到梅園,悠然欣賞梅園里萬株梅花。一行人正在斑駁樹影下穿梭時,突然看見前面有幾個人影。薄桃眼尖先看見了。有些生氣,說道:「知道娘娘想要清凈些的賞梅,才特意事前吩咐他們清園子,不放閑雜人進來。怎麽這會還有人?都是怎麽辦事的。」

恬熙倒不以為意,說道:「無妨!」薄桃只好作罷,眼睜睜的看著那幾人走得越來越近,恬熙先看清了。原來是許久未見的嚴靈與他的幾名小侍從。看到是他,恬熙的心情便首先好了三分。從進了冷宮到現在,他一直都未曾見過嚴靈。心里記掛,卻因手頭上未完之事諸多無暇顧及。現在終於見到他,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覺。忙吩咐下轎,從肩輿下來,含笑迎著嚴靈走過去,清爽的說道:「太子,許久不見了!」

嚴靈見到是他,也帶了幾分驚喜的加快步子過來,張口招呼道:「沁妃娘娘!」聲音不復往常的清朗,頗有些嘶啞難聽。恬熙大吃一驚,問道:「文若,你的聲音怎麽了?」嚴靈微微一笑道:「只是偶感風寒,現在已經康復了,就是稍稍有些咳嗽。您別擔心!」

恬熙有些心疼的說:「好好地怎麽受風寒呢?」想起第一次見他也是抱病在身,不由得有些揪心。於是看著他身後的侍從,稍稍有些埋怨道:「太子體弱,你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麽多照看些,這天冷,就要多注意他身體才是啊!不能因為太子性子寬厚,就一個個怠慢了啊!」

那侍從有些委屈,說道:「娘娘教訓的是,奴婢也是無奈。太子殿下不聽勸啊!這次也是,這天寒地凍的還整晚吹笛,結果就受了涼感染了風寒。就這樣還是強撐著每晚吹,結果生生把小病折騰成大病。連著一個月都咳得連水都喝不進。我們也是心疼不已呢!」

嚴靈第一次粗暴的打斷他說:「嚼什麽舌呢!本宮的病哪就狠成那樣了?」說著有些不安的看了恬熙一眼。而恬熙滿心震驚了,心里回想起在冷宮里的那一個月,那徹夜不停的清越悠揚的笛聲,成為他傷痛絕望中枯涸心靈的一絲慰藉與支撐,伴他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無眠之夜。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切的背後,是一個苦苦支撐的病體。他怎麽能…就這麽傻呢?

為了自己,這樣值得嗎?他看著眼前的清俊男子,他含淚無聲的詢問著。回答他的,是嚴靈略帶歉意的溫柔眼神。這已堅定的回答他:值得!瞬間熱淚盈眶,本以為已刻意冷下的心腸再度溫熱起來。就在這寂靜的梅園,身後仍舊有諸多宮人在場。可此時,在他眼里,她們的存在與這沈默的梅花無二。他咬著顫抖的唇,終於說出了一句:「你…你這又是何苦?」

嚴靈泰然一笑,卻不願再糾纏這件事讓他更不好過,轉而說道:「聽說娘娘已經腹中懷有皇嗣,文若還未恭喜娘娘呢!特在這里補上,還有……」他稍稍停了停,看著恬熙。那目光溫柔深沈如沈靜的大海:「娘娘,請您要保重身體!文若無用,只能在佛祖座前為您點一盞祈福長明燈。願佛祖保佑您和您腹中的皇嗣永生安康,萬事隨心!」

(13鮮幣)第六十八章

這樣深厚的情誼,我何德何能接受?恬熙看著眼前這位俊秀的年輕人,心里卻漸漸被無奈悲傷給淹沒。這樣如冬日暖陽般溫和干凈的人,這樣一份純粹的感情,他卻無力回報,甚至連理直氣壯接受的權力都沒有!

他看著眼前的人,目光脈脈卻又難以抑制的哀傷。嚴靈讀懂了他眼里的內容,目光有一瞬間的光彩,但轉瞬便成了黯然。就在這一刻,他們心有靈犀,彼此通曉了對方的心意。也就在這一刻,他們意識到了彼此面前仿佛無法繞過的鴻溝。

兩人皆陷入無言的靜默。直到輕雯心知不妙,忙上前來低聲說道:「娘娘,我們出來很長時間了,您的手爐也快冷了。該回去了。待會陛下還要過來呢。」恬熙被她一驚醒,這才意識到此刻他們的處境。忙收斂心神,微微的說了句:「知道了!」

那句話也被嚴靈聽見了,他心里一陣難過。終於也是強忍著,略微苦澀的微笑著看著恬熙,說道:「文若恭送沁妃娘娘!」恬熙看著他變得蒼白的臉色,心頭一陣刺痛。終於還是點點頭,說:「本宮先走一步,太子請多多保重!」隨後轉身上了肩輿,狠狠心不肯再回頭看一眼。

嚴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隨之聯想起不久後他會在自己父皇的懷里承寵,心里越發的疼痛。身邊的內侍看他神色不對,小心的說:「殿下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們快點回去吧!您今天的葯還沒有喝呢!」嚴靈失魂落魄的呆望了一枝綠萼梅花許久,終於才回過神來,嗯了一聲,被內侍們幾乎是拉著的走了??????

恬熙木然的端坐在肩輿上,誰也看不出來,他心里在默默流淚。輕雯和白清妍擔心的看著他。剛剛在梅園所發生的一切,別人都不止內底,可她們習慣緊盯著恬熙每一個細微變化,那里不會察覺一二。可是,她們能如何t勸解?於是也一同陷入了沈默之中。有二十多人的隊列,卻無一分人聲,一行人只沈默的行走在宮道上。

突然,路旁一個聲音打破了沈默:「娘娘請留步!」恬熙驚醒過來一看,又是那可惡的嚴炅!一看到他,恬熙突然就忘了嚴靈,還有那份有緣無分的感情。心里的哀憐被焦躁給蓋過,他有些不耐煩的問:「三殿下有什麽事嗎?」

嚴炅神色看來頗有些凝重,說:「確有大事!還請娘娘下來,並與兒臣往前走一點,兒臣會一一稟報。」恬熙有些奇怪,看他的表情卻也不像是有意戲弄。終於下來,然後吩咐輕雯她們在原地等候,這才隨著嚴炅走了三十多步,來到了大明湖畔一顆枯萎的柳樹下。

恬熙四處張望了一下,此處頗有些意思。四周毫無遮蔽,於是視野開闊。可以看見四周來往的宮女妃嬪,看到他們在一起,紛紛都投了些好奇的目光過來,可是當恬熙將目光轉過去,卻又忙收回視線低頭匆匆離去。

恬熙看了看嚴炅,忍不住說道:「你有什麽事不能到我宮里說,非要這樣大張旗鼓的站在這里?都不知道有多少耳目呢!」嚴炅微笑著看了看不遠處的一個小宮女,直到她紅了臉兔子似地逃開,這才慢悠悠的轉回來,看著恬熙答道:「你的宮里埋的眼線怕是比這里還要多些,怕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光明正大的站在這里,至少我們可以知道無人能聽見我們的談話。相比之下可要安全的多了。」

恬熙哼了一聲,厭煩的說:「廢話少說,你到底有什麽事?」嚴炅神色突然變得肅然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問:「我問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恬熙神色一變,這件事也是他心里一塊病。忙回答道:「廢話,自然是你父皇的!」嚴炅緊緊的盯著他,問道:「你就這麽肯定?」恬熙越來越緊張,仍舊是咬牙回答:「當然!」

嚴炅突然笑了,又恢復了以前那副可惡的嘴臉。他慢條斯理的說:「你憑什麽這麽肯定呢?要知道,那幾天可不止一人在您身體里埋種啊!」一句話直中要害。恬熙頓時惶然了,他強呵斥了一句:「住口!」心里已經亂成麻團。

他一直刻意想忘掉的事實!那一片白茫雪地,那一場瘋狂而又暢意的歡愛交媾。他還記得,眼前這男人比武帝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