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部分(2 / 2)

突然,我聽到這個緊盯熒屏的女護士低聲念叨了一句:今天是最後期限了……

她雖然只是隨口念叨了這么一句低語,但我聽起來卻像是重磅炸彈,忙問:什么最後期限了?

柳晨一聽,忙伸手拉我,說道:別在這里了,回房里休息會去。

我猛地抖開她拉拽我的手,道:我還休息什么?請告訴我什么是最後期限了?

那個女護士明顯地感到自己說漏了嘴,不由得尷尬的滿面通紅起來,柳晨也是很為難的樣子。

我緊接著追問道:今天是不是我女朋友最佳治療時間的最後一天了?

柳晨和那個女護士只好點了點頭,我的頭嗡的一聲,嘴唇顫抖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立即又緊盯著熒屏,但妮子仍舊那樣靜靜地躺著,我的心一陣緊似一陣地縮了起來,感覺眼前的熒屏漸漸黑了起來,急忙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鎮靜下來,但那種油煎火烤的焦急卻是怎么也靜不下來了。

我扭頭轉身走了出來,快速地走進了妮子的病房。

杏姐雙手捧書正在聚精會神地讀著,猛地看到我闖了進來,禁不住有些惱怒,秀眉緊蹙,生氣地看著我。

我剛喊了聲杏姐,沒想到杏姐臉色緊綳著吐出了兩個字:出去。

杏姐……

她猛地將書放下,更加惱怒地吼道:你給我出去。

柳晨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出來,迅疾關上了房門,邊拽著我往我屋走邊說:不光你自己急,大家都在急,杏姐中午飯都沒吃,一直在不停地讀,她本就焦急萬分,你不要打擾她了……

我被柳晨拽回到屋里,但卻是越來越焦急,索性不管不顧起來,非要再過去看妮子,柳晨著急起來,對我大聲說:你就別再讓杏姐著急生氣了,她可是有孕在身……

第22卷第55章最後的機會

聽柳晨說到杏姐有孕在身,我頓時驚呆了,喃喃地好久沒有說出話來。

過了好大一會兒,我才不相信地問道:杏姐有孕在身?

嗯,你忘了她昨天早上和你發火的時候,突然之間嘔吐不止,她那是妊娠反應。

你怎么知道的?

她在洗手間嘔吐的時候,我過去照顧她,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杏姐怎么一直沒和我們說她懷孕了?

她怕你們不讓她在這里陪護妮子了,昨天她嘔吐完,我非要帶她去檢查一下,她無奈之下才告訴我的,還一再叮囑我不要告訴你和滿江大哥。

我再也忍不住了,被杏姐感動的眼圈一紅,眼睛濕潤起來。

所以說,你不能再惹她生氣了,小心她動了胎氣。

那我該怎么辦?

你現在只能是等著,杏姐也不能太勞累了,她中午飯都沒吃,等吃晚飯的時候,我就把她勸出來,你再進去陪妮子。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頹廢地又搖了搖頭,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在這屋里等著,而且要耐心地等,就是等不下去也要等。

柳晨雙手扶住我的胳膊,輕聲勸道:你就聽我的,到床上休息一會,等杏姐出來,你要整晚地都陪伴在妮子的身邊。滿江大哥本想撐到中午再讓杏姐接替,但他到了十點多,就又出現昨晚的症狀了,嘴唇發紫,額頭冒汗……

怎么?滿江大哥……

柳晨點了點頭,道:滿江大哥現在還躺在治療室里打著吊瓶呢,杏姐叫不醒妮子,就全指望你了,你可不能再有閃失。聽我的,快去好好休息。

柳晨將我的心理摸的一清二楚,她每一句話都勸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讓我沒有反駁的理由。我只好沖她點了點頭,很是聽話地來到床上躺下。

柳晨對我說:好好休息,我出去看一下。

我點了點頭,時間不久我果然就靜下心來了,沒過一會兒,竟睡了過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當柳晨再次推門進來的時候,我仍沒有醒,是她把我喊起來的。

我剛從床上坐起來,只聽柳晨驚呼一聲,我忙向她望去,只見她瞪大眼睛快步走上前來,吃驚地問道:呂哥,你的嘴巴怎么了?

什么?我的嘴巴?

柳晨目不轉睛地仔細看著我的嘴巴,伸手輕輕摸了摸,說道:這才多長時間,你的嘴唇上怎么全是泡了?

啊?我大吃一驚,忙抬手去摸,但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感覺不到。柳晨忙扶著我來到洗手間,對著鏡子一看,我頓時驚呆了,只見我的嘴巴上布滿了豆粒大小的水泡,一個緊挨著一個,密密麻麻覆蓋著嘴唇,很是耍械木顧潑琢0憒笮?br /

柳晨看著我的樣子,眼圈也紅了,說道:呂哥,你不要這么著急,你這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嘴唇上就全攻起泡來了……

我抬起手來,說:把它們都擠破放出水來就好了。

她猛地抬起手來阻止我,忙不迭地說:千萬不要動,小心感染了。

我嘴上怎么突然之間起了這么多泡?

你這是急的,心火太大……

晚飯過後,我看柳晨仍沒有把杏姐勸出來,我只好走了進去。

妮子仍是沒有任何改觀,杏姐趴在床邊,筋疲力盡到了極限,她已經累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但她仍是堅持說著:妮子,姐姐不是一個人在陪你,是姐姐的娘倆兒在陪著你,姐姐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輕聲勸道:杏姐,讓我來吧!

我實在不忍再看杏姐哭了,邊說邊伸手用力攙扶起她來,她站起來後,扭頭看著我,她的神態已經明顯恍惚起來,她忽地發現了我起滿水泡的嘴巴,怔了一怔,用恍惚的眼神看著我的眼睛,有氣無力地說:我今晚不走了,我要等著妮子醒來,今晚是最後的機會了,今晚是最後的機會了……她邊說邊像是要瞬間崩潰過去,我忙用力攙扶住她,柳晨也跑上前來扶住她。

柳晨扶著杏姐向外走去,杏姐走路步履都不穩起來,雙腿沉重的幾乎邁不動步子,要沒柳晨扶住她,她非栽倒在地上。

我看著杏姐猶如枯燈的背影,想起還在打吊瓶的滿江大哥,再看著沒有任何改觀的妮子,我全身一陣抽搐,眼前發起黑來,我急忙趴在床邊,足足過了十多分鍾,才緩過勁來。

我已經欲哭無淚了,一抿嘴唇,刺疼傳來,竟把嘴唇上的火泡給擠破了幾個。

聽著妮子枕邊那個mp4不斷傳出的悲傷曲調,我整個人哀傷到了極點,似乎正在慢慢向地下倒去。

第22卷第56章焦灼的空氣

哀莫大於心死,哀莫大於心死……我不停地念叨著這句話,妮子的心已經死了,她之所以遲遲沒有醒來,就是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她這樣子,我也處於最可怕的莫大於心死的狀態了。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解釋不透的,更無法用科學的道理來詮釋。例如現在的妮子,她的生命體征已經趨於穩定,但就是醒不過來。就是成為植物人的話,也該睜開眼睛,但她連眼睛也睜不開,就這樣光剩呼吸地躺在床上。北京來的專家已經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滿江大哥急的崩潰了,杏姐也撐不住了,我更是崩潰的不能再崩潰了,短短一個多小時,滿嘴上都攻起了火泡。

本就悲哀,又聽著mp4中不停地傳出妮子平時愛聽的悲傷音樂,我已經哀傷到了極點。

我剛待用牙齒撕開雙手上包裹的紗布,房門被推開了,那個專家和柳晨走了進來。專家沒有和我說什么,而是仔細地檢查著妮子的狀況。柳晨走到我身邊,伸手將我雙手的紗布拆去。

專家檢查完後,對我說了一句:該怎么進行就怎么進行。說完就出去了。

柳晨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無奈,隨後也走了出去。

此時,我已經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灼熱起來,吸到肚子里去的空氣似乎都快把我的五臟六腑給點燃了,焦灼的空氣中凝滿了極度悲傷地因子,這些悲傷因子無孔不入,我真的盼望2012快些到來,讓這個世界瞬間消失。

此時mp4中傳出了一首如泣似訴的哀怨曲調,我頭皮發緊,頭發發挓,眼前一團黑漸漸擴大,我又趴在了床邊上,我感覺我真的撐不下來了。

我的心在哭泣,但眼中似乎沒有了淚水。

這首如泣似訴的哀怨曲調,險些讓我昏厥過去。ctnnd,這是哪個狗日的譜的這首曲子?簡直就是tmd喪盡天良……

我禁不住趴在床邊念叨起來:妮子啊妮子!你為何這么喜歡聽這樣的音樂?別人沒有了歡樂,還要想方設法自尋歡樂,你可倒好,卻是在自尋煩惱,你還嫌你自己的命不夠苦嗎?……

我直想把那個mp4抓起來狠狠地摔在地上,老子現在快要昏過去了,你tm就不要再響了……

可能坐在那個寬大熒屏前面監視的醫護人員和專家也已經對妮子失去信心了,我這么趴在床邊上很長時間竟然沒有進來提醒我。

完了!一切都完了!這焦灼的空氣中不但凝滿了悲傷因子,還tm聚滿了失望因子……

不行,我不能這么趴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對妮子失去信心,我也不能對妮子失去信心。我邊想邊抬起了頭,抬起手來,用右手緊緊握住妮子的右手,左手緊緊地合扣上。

我的動作是充滿自信的,但看妮子的眼神卻是不得不失望起來。

我痛苦地將頭扭向了一邊,驀然間看到了床頭桌上的那堆書,其中有一厚摞書被一個包裝硬塑料緊緊地包裹著,似乎是新書,我抬起左手來去拿那摞包裝的書,手指揮動,傳來鑽心疼痛,但我已經顧不得手指的疼痛了,將那摞包裝書上邊的散書拿開,忍住手指的劇疼將那一厚摞書拽了過來,透過包裝塑料,看到的是一套尚未拆封的嶄新的瓊瑤小說全集。

我不由得悲痛地閉上了眼睛。因為妮子曾經對我說過,就在滿江大哥家的二樓陽台上,天空揮灑著月光,她曾經對我說過,她很想看瓊瑤的書,但沒有勇氣去看。不知道她這是何時買的這套瓊瑤小說全集,但卻一直沒有打開過。

妮子內心如此脆弱,瓊瑤的小說不看也罷,看了她會更加多愁善感的。nnd,老子早晚要一把火把妮子買的這套尚未拆封的瓊瑤小說全集給燒了,簡直就是害人非淺的毒草,c。

我隨手將這套書扔到了一邊,手指骨折處又傳來陣陣疼痛,我緊咬牙關忍住劇疼,怔怔地看著妮子。

看著看著觸動了我內心深處的凄涼,我將左手又合扣在妮子的手背上,我的嗓音突然變得更加沙啞無比,嘶啞著低沉的嗓音輕聲說道:妮子,你從小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我知道你很苦,我也想送給你歡樂,但我總是做不到。想起我們的日次相識,那時的你風風火火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送給你了一個雅號霹靂丫。你一直對這個雅號很反感,只有在去大峽谷的時候,你才說很喜歡這個雅號……妮子,想想我們相識以來,我帶你的歡樂是短暫的……從在培訓期間你那美輪美奐的雙腿吸引了我開始,到欣然心語結束,也就那么幾個月的時光。這段時間你應該是快樂而幸福的。但從欣然心語的第二天,我就把你送進了痛苦的深淵,我呂大聰不是個人玩意兒……

第22卷第57章苦命鴛鴦

說到欣然心語,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記得在欣然心語的時候,霹靂丫讓我給她吟誦了一首李清照的詞《聲聲慢》隨後又聽了一首歌,歌詞就是瓊瑤寫的,歌的名字叫什么來呢……我開始緊皺眉頭,緊閉雙目,冥思苦想起來……

越想越是想不起來,越想不起來越是著急,邊痛罵自己是個豬,邊抬起左手來狠狠地拍了一下腦門,手指又是一陣劇疼,疼的我不由得失聲哎喲起來。

這一哎喲,竟也同時想起了那首歌的名字,我急忙抬頭看著妮子枕邊不停地播放著音樂的mp4,激動地眼睛放光,無比期待地聽著mp4里播放出來的曲調。

此時我腦海里已經有了那首歌的大體輪廓和基本旋律,但mp4里播放的沒有,我只好按捺住激動焦急的心情,耐心地聽下去。

結果聽了幾十分鍾,仍是沒有那個旋律,時間不等人,我已經等不及了,今晚是妮子醒來的最後機會了……

想到這里,我舉起左手來,仰起頭來,對著頭頂上的攝像頭拼命地揮動左手……

果然,瞬息之間,那個專家、醫生、柳晨還有護理妮子的那個女護士都跑了進來,我這突然的舉動,他們以為妮子終於醒過來了,專家第一個跑上前來,急促地問:她是不是醒了?

我痛苦地搖了搖頭,嘶啞著嗓子說:我找柳晨,請你們其余的人先出去一下。

柳晨一聽,忙快步走到我的跟前。

專家和醫生以及那個女護士都長嘆一聲,看了看躺著的妮子,失望地搖著頭走了出去。

我的嗓子更加沙啞了,聲音也更低了,呼道:柳晨……

柳晨聽我說話的聲音又嘶啞又低,忙趴下身子,將臉趴在我面前,說道:呂哥,我在……

我看著柳晨,眼睛瞬間模糊了,淚水奪眶而出,急涌狂流,聲音也哽咽起來:柳晨,幫我個忙……

好,呂哥,你說……

我此時已經難過哽咽的說不下話去了,只好低下頭來努力讓自己平復一些。柳晨看我這樣,忍不住跟著我低聲啜泣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方才抬起頭來,嗓子嘶啞的更加厲害了:柳晨,你幫我到電腦上去下載一首歌,歌的名字叫《你在哪里》歌詞是瓊瑤寫的,快,快幫我去下載。

你知道這首歌是誰唱的嗎?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一些。

哦,好,我這就去下載。

看著柳晨快速往外走的背影,我的視線又模糊起來。

這是一首老歌,在欣然心語的時候,我那是第一次聽,妮子還在紙上給我寫下了這首瓊瑤寫的歌詞,這首歌當時在妮子的要求下,欣然心語的服務員又給播放了一次,當時妮子聽的時候都流下了淚,這首歌應該能觸動妮子的心靈吧?但願這首歌能創造奇跡!

想起欣然心語的那一幕,當時妮子是快樂幸福的,我則是剛剛做出了『留冼放溫』的決定,就在那種背景下,我和妮子到了欣然心語。在欣然心語里,妮子第一次向我敞開了心扉……

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又劇烈哽咽起來,啞聲說道:妮子,你是在欣然心語向我傾訴你的心聲的,你在欣然心語第一次告訴我你是信命的……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希望倒流到欣然心語那個時刻……妮子,你知道嗎?我的歡樂時光也不多,我的痛苦和你的痛苦比起來,不是小巫見大巫,只能是大巫見大巫……我從上小學到那個垃圾大學,一直是稀里糊塗地度過來的。自從遇到阿梅之後,我才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甜蜜,但卻是很短暫的,我和她無法走到一起。雖然和阿梅分手了,但幸福甜蜜還是大過痛苦煎熬的……隨後,我又遇到了康警花,和康警花在一起的日字,是我感到最清凈舒心的日子,但那也是短暫的。直到康警花犧牲之後,離開這個人世,……我……我也就徹底掉進了痛苦的深淵里…………從康警花犧牲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快樂過,更沒有幸福的感覺……阿花去了另一個世界,把我的幸福和歡樂也都帶走了……杏姐是個大好人,她為了撮合我們,在醉月樓里讓我們再次相聚,重新起步,那時我就想和你重新來過,好找回那久別的幸福和快樂……向往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也就是從那時起,為了阿梅和阿花,你痛苦糾結著,我卻是痛苦煎熬著,我並不比你好過,……咱兩即使做成水中鴛鴦,也是水中的苦命鴛鴦……

第22卷第58章月亮姐姐

很快,柳晨氣喘吁吁地回來了,她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讓我不由得一愣。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喘著粗氣說道:呂哥,值班室的電腦不行,我回家去下載的……

我感激地說道:柳晨,辛苦你了,謝謝!

她揚了揚手中的東西,說:呂哥,我下載到這個ipodtouch來了。

她邊說邊將妮子枕邊的mp4換了下來,將她帶來的可攜式媒體播放器換上,按動開關,一首旋律慢慢回響起來。

柳晨又道:這里邊就這一首歌,會不停地輪番播放的。

聽著這首很久沒有聽過的曲子,我渾身一顫,仿佛是和妮子坐在欣然心語里靜聽一樣,心澎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聽到一半的時候,柳晨問:呂哥,是不是這首啊?

我一愣,從旋律中將自己拔了出來,忙點頭啞聲說道:對,是這一首!

柳晨仿佛是幫我完成了一項重大任務,終於松了一口氣,笑了笑,但笑的同時,她的眼圈猛地紅了起來,眼角掛上了淚花。

她顫聲低道:呂哥,我出去了……

我沖她點了點頭,她轉身朝外緩緩走去。

在欣然心語時能打動妮子的歌曲有了,還有那一首李清照的《聲聲慢》頓時在培訓期間曇花一現的那一幕浮上腦海,妮子稱月亮為姐姐,每次都是說月亮姐姐!

月亮姐姐!月亮姐姐!這屋里哪里來的了月亮姐姐呢?

我邊想邊抬頭往屋頂望去,暈,屋內的光線都是內置在玻璃內的燈管發出來的,我不由得失望地低呼出了聲:月亮姐姐……

已經打開房門待要走出房間的柳晨聽到了我的這聲低呼,禁不住駐步回望,輕聲問我:月亮姐姐?

我沖她點了點頭,又低聲道:對,是月亮姐姐……

柳晨又返身走了回來,她又輕聲問道:月亮姐姐?

我啞聲輕道:是,是月亮姐姐,柳晨,妮子將月亮稱為月亮姐姐,她最喜歡向月亮姐姐傾訴心聲……

可這屋里怎么能望見月亮呢?總不至於把妮子抬到外邊的空地上去吧?再說……再說她一直未醒,她也看不到月亮啊!

俗話說:病急亂投醫。我現在就處於這種境地之中。不管方法奏不奏效,我都要試上一試。想到這里,我嘶啞著嗓子堅定地說:我要給妮子把月亮姐姐請來,請不來也要請!

聽我說到這里,柳晨全身一顫,怔怔地看著我,過了好大一會兒,她突然整個人都動容起來,顫聲說:呂哥,你能有這番心意,妮子即使醒不過來,她也很知足了。能有哪個男人會為自己心愛的女人去摘天上的月亮呢?她說到最後,眼角的淚花順著粉腮流了下來。

看著柳晨這樣,我慚愧的無地自容,啞聲低道:柳晨,呂哥不是一個好男人,如果呂哥是個好男人,妮子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沒想到柳晨竟嚶嚶的低泣起來:呂哥,你不要這樣說,這段時間我一直陪護著你,看你和你女朋友這樣,我雖然是個局外人,但我心里難受的天天想哭……

柳晨,不要難過,你難過我會更難過的……我的嗓子已經嘶啞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了,柳晨急忙走上前來,將桌上的水杯遞給我,輕聲說:呂哥,快喝點水。

我想抬手去接水杯,她急忙搖了搖頭,說:你的手傷還沒好,我給你端著就行,來……

喝下這杯水後濕潤了喉嚨,感覺好受了些,但嗓子的沙啞沒有任何改觀:柳晨,外面的月光怎樣?

哦?

窗外的月光怎樣?

哦,我去看看。

這個特護病房一般情況下窗戶都被厚厚的窗簾遮擋著,目的就是為了靜。柳晨來到窗邊,將窗簾打開一條縫隙,看了看,對我說道:呂哥,今晚幾乎看不到月亮,可能是y天了。

我心中一沉,沮喪地想:怎么又是y天啊?老天爺是不是准備不睜眼看下面的凡間了?去大峽谷的時候y天下雨,今晚又是y天,連月亮姐姐都不出來了,難道這真的是命?妮子……

想到這里,心口傳來陣陣絞疼,我忙深吸了口氣,在這最後關頭,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崩潰,這個念頭苦苦支撐著我,使我恢復了一點精氣神。

柳晨又將厚厚的窗簾拉上了,她站在我身邊輕聲叫了聲呂哥,卻再也說不出下邊的話了。

我嘶啞著嗓子輕聲嘆道:妮子最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月亮姐姐傾訴心聲,也只有月亮姐姐最懂她的心,但現在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變成了奢求……我痛苦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啞聲低道:柳晨,月亮姐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