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尼古拉斯•雨果驅魔記(1 / 2)

.

從洞里出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歐陽偏左正組織第二撥人下去,之前丘不老帶下去的五個精英都陸續回到了地面,他們並沒有帶回什么好消息,還把自己的主任丟在了地下。

二室的副主任王子恆已經急得火上房了,找了歐陽偏左多少次,正要帶齊二室調查員再探地穴。歐陽主任生性謹慎,沒有答應。他考慮前半夜,郝文明連 同一室全部人馬也相繼失了蹤,加上丘不老初下洞穴時也並不太順,一系列的事件過後,歐陽偏左也不敢輕舉妄動。給高亮打了一夜的電話,高局長的手機一直顯示 忙音,沒有聯絡上。

直到天光放亮,地底下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歐陽偏左終於坐不住了,和王副主任商量之後,安排了第二撥下洞穴的名單。

除了兩個看守地面和繼續聯絡高亮的人外,剩余幾十號人傾巢出動,歐陽偏左打頭,王子恆押後。

他們在洞口處還增加了幾個滑輪和索道登山繩。眾人都站在了洞口處,眼見歐陽主任就要第一個跳下去。洞穴的里面有人喊了一聲你們擺姿勢啊不是我說,下來幾個,把人抬上去

失蹤的人員經過歐陽偏左簡單的治療後,基本都恢復了正常。經過詢問,這些人都是進了洞穴後不久,就被一股黑色的煙霧籠罩住了。被煙霧籠罩的一剎那,他們就喪失了行動能力,但還有些意識,幾乎每個人都看見了煙霧中出現不停變幻著的人臉。

隨著在煙霧里的時間慢慢變長,這一點意識也開始越來越弱。在最後的意識消失之前,幾個人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個白頭發的男子,將他們從濃霧中拖了出來,然後用一塊類似抹布一樣的破布,抽散了那股煙霧。之後發生了什么,就再沒有人知道了。

之後,歐陽偏左拉上了郝文明和丘不老,在一旁開起了主任級別的小會,王副主任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摻和進去。

具體的沒聽到,只是會議剛開始時,就聽歐陽主任一聲驚呼白頭發也來咧這是額們三個調查室的事情,關他什么事兒

郝主任想捂住歐陽主任的嘴,下手晚了一點兒,他還是喊出了幾句。丘主任皺著眉頭說道:你小點兒聲,再把我的人三位主任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後面說的什么只有他們三個能聽清了。

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失蹤的人員全部救出,沒有一人傷亡。這個結局還能讓人接受。而丘不老給考古隊的官方解釋是,讓失蹤人員著道的是一種類似致幻劑之類的神經毒氣。他們在煙霧中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這種神經毒氣是陵墓的主人用來對付盜墓賊的。

雖然漏洞百出,但好歹有了官方的說法。這支考古隊將會暫時撤回休整,為防止陵寢內再有類似事件發生,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民調局這次出任務的臨時工作名字將會對這個墓葬群進行一次考察。確定陵寢內沒有安全隱患後,甘肅考古隊再重新入駐。

最後民調局方面來了電話,一室、二室人員撤回。歐陽偏左留下,他五室的人馬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這次民調局唯一的收獲就是那兩個魂髦了,丘不老和他二室的調查員親自押送,先行一步回了民調局。我們本來可以搭機一起回去的,不知道郝文明哪根筋沒搭好,又在沙漠里待了一夜,他和歐陽偏左聊了半宿,第二天,才帶著我們三個人,搭乘民航的航班回了民調局。

回到民調局後,也沒有人向我問起沙漠里的這件事。我、孫胖子和破軍三人還是每天分類、傳送文件,干著傳達室的活兒。

孫胖子倒是和我提起過那三顆夜明珠怎么出手。他不問還好,一提夜明珠的事兒,我就頭疼,想起吳仁荻當初說過,他也要一份。這一份怎么分,分多少我可不敢給他做主。

依照孫胖子的意思,把夜明珠一賣,得個千八百萬的,我倆一分,民調局的活兒也不干了,全中國這么大,隨便找個地方一忍,舒舒服服地過完下輩子不就得了不過我一句話就讓孫胖子打消了這個念頭,大聖,你覺得全國還有什么地方能比古稚國的古墓難找嗎

想找吳仁荻,吳主任還就偏偏不出現了。回到民調局一個多月,我和孫胖子動不動就找借口去六室轉一圈,得到的消息就兩句話吳主任不在,什么時候回來不清楚。

幾天後的一個中午,我和孫胖子照例在午飯前去六室轉了一圈,依舊沒有吳仁荻的消息。向食堂走的路上,我接到了破軍的電話辣子,先別吃飯了,你和大聖馬上去停車場,我們三個要一起出去一趟。

等到達停車場後,破軍已經坐在車里等我們了,他先是一人給了一個十字架項鏈,都戴上,我們要出去一趟。

大軍,什么事不能吃完飯再辦孫胖子餓了就要吃,困了就要睡,在他的字典里從來沒有過廢寢忘食這句話。

急事,先上車,車上告訴你怎么回事。說著破軍發動了汽車,等我們上車後,一踩油門,車子開出了民調局的停車場。

這次我們是配合三室的行動,不需要我們動手,看著就行。破軍邊開車便說道。

三室是負責國際宗教事務的,他們主任還是個外國人,他們能有什么行動

破軍又說道:三室是個特例,他們如果有行動,必須要有其他幾室調查員在場,這次輪到我們了。

他們自己不能干啊我坐在副駕駛座位,看著前面熙熙攘攘的車流說道。

這是高局定的規矩,沒辦法,本來定的時間是下個星期,那邊好像出了什么變化,雨果主任決定提前到今天,正好讓我們趕上了,按原計劃去的應該是二室的人。

我又問道:大軍,到底三室這個是什么行動

不知道。大軍搖了搖頭,三室沒交底,去了才知道。

二十多分鍾後,破軍將車開進了一個別墅小區里。萬華小區,我看見了別墅區的牌子。這里的房子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房價先放在一邊不提,光是物業費,我一年的工資全交了還不一定夠。

車子開到了最里面,在一個四層樓的別墅前停下了,門口稀稀拉拉站了四五個人,我掃了一眼,都不是外人,民調局三室的調查員。

早來了啊。孫胖子笑眯眯地下車。剛和三室的調查員客氣了沒幾句,就套出了今天行動的目的。

天主教中國教區的一位教友,在半年前被邪靈附體,試了很多方法,也找了幾個神父和牧師,都不能將附身的邪靈驅除。事情被民調局知道後,交到了三 室主任尼古拉斯雨果的手上。本來定好了下禮拜進行驅魔,沒想到兩個小時前,被附身的教友情況突然惡化,雨果主任做了決定,馬上開始驅魔。

十幾分鍾後,雨果終於到了。和第一次見面不同,今天的尼古拉斯雨果主任臉上沒了那種輕佻的神情。

他表情肅然,一身黑色的神父袍,頭上的金發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金色的十字架。他的跟班莫耶斯陰沉著臉,懷抱一個玻璃水瓶,跟在雨果的身後。

要不是之前見過尼古拉斯雨果幾次,就憑這個照面,不說話也算得上是一個靠譜的男人,只可惜雨果主任中國話說得雖好,但還是不太明白沉默是金的道理。

嗨,哥幾個都來了,怎么沒看見你們郝老大那老小子藏哪兒去了看見我們時,雨果的臉上又恢復了我們看慣了的表情,油嘴滑舌之余,還多了一分嬉皮笑臉,可惜他今天這副穿著了。

咳咳。莫耶斯沉著臉咳嗽了幾聲,他的臉上已經能結冰碴了。要不是他手里捧著水瓶,我都懷疑他能直接把雨果拖走。

呵呵。雨果干笑了幾聲,收起了浮誇的表情,各位,人既然到齊了,我們進去吧。

事主的家人已經在門口等候了,看得出來,他們和雨果不是第一次見面,客套了幾句之後,將雨果和莫耶斯等人帶進了別墅頂層的一個房間里,我、孫胖子和破軍三人跟在最後,也進了房間。

房間原本的格局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間收藏十字架和耶穌像的展覽室。房間的窗戶緊閉著,四周的牆上掛滿了各種以耶穌受難為主題的畫像,幾乎所有能掛東西的地方都掛滿了各種材質的十字架。

雨果等人聚攏到了房間的中心,今天的主角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床超厚的絲絨被。我們三個站在最外圍,只看了個大概,那個男人具體的樣子都沒看清楚。

孫胖子伸著脖子看了幾眼後,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現在才是十月初,這么厚的被子捂蛆呢破軍怕被人聽到,瞪了孫胖子一眼說:你看就行了,不用發表意見,他們干完,我們就可以收工了。

那一邊,雨果圍著男主角轉開了圈,他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看不出來對這次驅魔的把握如何。

轉了幾圈後,雨果主任回頭對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問道:吳姐妹,你先生的情況是什么時候開始惡化的雨果主任不著調歸不著調,但還是能分出輕重,他說話的語氣平穩而舒緩,加上他手握十字架,微皺眉頭的樣子,還真有幾分神父的架勢。

姓吳女人的性格很是要強,眼淚在眼圈里轉悠了半天,又把眼淚強憋了回去,說:大前天收到了您派人送來的十字架,按您的要求掛在了我先生的床頭,當時就有了效果,我先生大半年來,第一次安安穩穩地睡了個好覺。本來還以為我們家的噩夢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

說到這兒,吳姓女人的臉蒼白了幾分,再說話時的語調都隱約顫抖了起來,看得出來,當時的情形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就在第二天凌晨三點多鍾, 我先生突然掙脫了束縛帶,把您給的十字架放在嘴里咬得稀碎。當時他咬破了嘴角,流的都是黑血。之後就是這個樣子了。說著,女人掀開了蓋在男人身上的絲絨 被。

周圍的人看見都沒有作聲,我和孫胖子好奇心重,向前幾步,擠到了前面。不看還好,看了一眼之後,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男人是被綁精神病人用的束縛帶綁在床上,一般的精神病人用三根就足夠了,而這個男人從脖子以下,密密麻麻竟然綁了十幾根束縛帶,就像在他身上釘了一層木板。

讓我抽涼氣的不是束縛帶,而是里面的男人,他全身赤裸,身體分成了陰陽兩極,左面身子結了一層白色的冰霜,還在冒著涼氣。右面身體已經烤得通紅,絲絲熱氣也冒了出來。冷熱兩種氣流在他的上方交匯,竟然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此時,男人正盯著雨果一陣冷笑,他的頭發一邊凍出了冰碴,另一邊已經被自己身上的熱氣燒得精光,看著這個陰陽頭,我卻沒有好笑的感覺。

雨果和床上的男人相互對視了一分多鍾,雨果突然伸手對著男人的臉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這個嘴巴子清脆無比,打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這是驅魔的一部分,吳姐妹,剩下的部分你要回避一下了,不要擔心,主會與你同在。雨果攏了攏自己的頭發後說道。

吳姓女人也是一名虔誠的教友,聽到了雨果的話,也不說話,在自己的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後,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然後默默離開了房間,她的家人也跟在後面,一起出了房間。

洋和尚,就你們幾個想把我怎么樣再打我幾巴掌女人一離開房間,床上綁著的男人就放聲了,他的聲音尖厲又凄慘,我聽著就像有人在用釘子劃玻璃。

雨果看著他的臉,二話不說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比剛才那個狠得多,將床上男人的五官都抽出黑血了。

這次,男人被雨果激怒了,氣得在床上不停地掙扎,看架勢是要掙脫束縛帶,跟雨果拼命。

雨果的食指在男人的頭上點了點,說:那兩巴掌是開胃菜,別著急,一會兒爺伺候你用大餐他還想要接著往下說,身後的莫耶斯終於受不了了, 對著雨果喊了幾句拉丁語,雨果聽了不是很服氣,回了他一句拉丁語。莫耶斯看了他一眼,說話的語調低了幾度,不知說了一句什么,雨果聽了有點悻悻然,回頭對 自己室的調查員說道:開始吧,讓我們把魔鬼送回地獄,那里才是他應該待的地方。

三室的調查員將床上的男人團團圍住,其中一個人拿出了一個玻璃碗遞給了莫耶斯。莫耶斯將玻璃水瓶里的水倒了一部分在碗里,又將碗遞給了雨果。

雨果接碗在手,嘴里開始念念有詞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命令你惡魔,命令你馬上離開這個上帝信徒的身體,回到地獄里你應該去的地方

床上男人聽了一陣冷笑,不過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雨果一手托著水碗,另一只手浸在水里,將幾滴水珠彈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一聲慘叫,就像是被硫酸燒到一樣。他囂張的氣焰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就像癱在床上一樣,還不住地發抖,眼睛驚恐地看著雨果。

這才剛剛開始,雨果也沒有停手的意思,還在繼續剛才的話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接著又將幾滴水珠彈在男人的臉上。

就這樣來回了幾次,床上男人的五官流出的黑血越來越多,他掙扎的頻率越來越慢,看樣子支撐不了多大會兒了。